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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江流云的防备是以为自己和黑衣人有什么关联,原来贺玉书询问的自己的话不是出于关心,根本就是试探,看样子刘文定怕鬼的事也不是真的。原来自己以为装模作样能骗得了人,说不定自己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是在耍猴戏。他们是什么人?世家出身,太子党的人怎么会没有点手段,哪是她这个长在深山里,出世不过两年的丫头能比得了的。
他们一个个比唱戏得还会演,自己莫不真是一个蠢货?
她无力地扶额:“那我出来的时候,可有人瞧见了?”
逐日说:“在江流云和刘文定出来寻找食物的时候,就撤去了所有人。”
玉飞舞叹了一口气,做戏做全套,是怕被自己看出什么端倪吧。
她咬了咬牙想忍下这口气,却还是没憋住,跺着脚直嚷嚷:“三个混蛋!”
这下来可劲了,她原来的计划很完美,利用迷药将三人迷晕了,好给自己有充裕的时间并不惊动三人来见同伴。更为了贴合观云庄闹鬼的传说,她特意调制一种含有清香的迷药,在三人的入睡的时候使用,即便醒来也不会怀疑到自己。现在看来,她所作所为都是无用功。她这般行为更是落实了江流云心中的疑惑,她不是普通的乞丐,需要他防着。
在回不回去间,她犹豫不决,回去吧,她如何解释迷药的事,随意找个说辞怕是没用。不回去吧,她又担心自己在三人眼中成了黑衣人的同伴。虽说她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但是麻烦来得时候她不会避开,她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应对。她也不担心三人的势力,却会担忧因为自己的大意给自己寻找名册凭添不必要的阻力。
师父说得对,她太容易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双眼,失去了准确做出判断的能力。他说年轻人心浮气躁,城府浅。起初她辩驳,现在是赞同了。
两年前师父许她出师独自出去闯荡,好磨练意志、锻炼胆识、增长见闻、开拓视野。人不能永远待在山上看着书本学习,坐井观天要不得。说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要出去闯荡,也许一路上危险重重,伤痛、挫折在所难免。生病了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嘘寒问暖,要自己找药吃;不会有师娘做好了她爱吃的菜等她开饭,要懂得自己煮饭;衣服破了,要懂得自己缝补;钱用完了,要懂
6、击掌为盟(二) 。。。
得自己挣;受了欺负和委屈,不能找同门诉苦,得自己解决;走上了歧路,要能及时幡然醒悟,重归正道。
一切种种,靠不得他人,全凭自己。
初出师门的时候,师父给了她一贯钱,她省着花。夜里赶路的时候她睡过山洞,也在树枝上过夜;有时山上摘些野果、河里捕鱼、抓些山鸡算是应付一顿了。到了城镇,吃的住的都不挑。
后来她发现原来官府放出皇榜,谁能捉拿要犯就能得到赏银,她对自己有信心就去了。外伤内伤受过不少,好几次险些送了性命。这时候她才知道虽然师父本事了得,但她所学所懂毕竟有限,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为求自保,她杀过人,为了平复内心的愧疚,她也用所学的医术救过人。一杀一救,所遇所惑,所解所懂间,她觉得比在书本上学得更为受用。
她以为仗剑天下,笑傲江湖,恣意洒脱。后来明白,人本是红尘中人,谁人能游离其外。但凡有些本事的人,哪怕不想也会被卷入是非中。那时候,真的是有何本事,就该做何事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道路是笔直的,不会弯曲。后来才知道,世间道路多,她每走一步就会遇上一个岔口,往左还是往右必须做出决定。
她不后悔出来闯荡,与其庸庸无为度过一生,不如活得精彩。或许其中道路曲折,艰难困苦不断,但回首往事便觉得不枉此生了。
想到过去与自己的决心,她便不再犹豫,略微思考便说出自己的打算:“逐日,你速去查查滴血楼近日的动向。那个要杀我的人,恐怕是他们七煞星的厄星。”
听到此事与滴血楼有关,逐日满不在乎的表情也变得凝重:“滴血楼杀手都不好惹,特别是七煞星,小姐能确定是厄星?”
滴血楼的人向来认钱不认人,谁出钱就给谁办事。那些个杀手各个狠毒,江湖上的人多少都多他们有所忌惮。
“那把弯刀不会有错。”江湖中成名的人,多半兵器不离身。他们都自负的表明,兵器在人在,兵器毁人则往。何况厄星的弯刀特别,有眼力的人都不会认错。她自己也有称手的兵器,为了掩盖身份,暂时用不了。
逐日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以为自己是多想,便只字不提了。
追风开口说:“可还有事交代我去办?”
玉飞舞先是摇了摇头,后来想到了什么又点着头:“贺言松的身份古怪,不管他掩饰得再好,我就不信揪不出他的把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考完,吁,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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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击掌为盟(三) 。。。
与追风,逐日分别后,天意微亮,远处天际略显青白。
太阳与欲升未升间,更为寒冷。
玉飞舞拢了拢衣裳,找了些食物就回了观云庄。既然事情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那既然之则安之吧。
贺玉书三人是被一股诱人的肉香唤醒的,他们睁开眼时还觉得脑子一阵发胀,晕晕乎乎地,像一团浆糊。
三人强逼自己打起精神来,看着火堆旁的人,眼里的防备更多了一层。
昨天夜里浅眠时,依稀感觉有人向他们靠近,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他们心中虽有诧异,却也默不做声,甚至想看看对予以何为。谁知,还没等他们出手,就闻到一股清香,便失去了知觉。
观云庄……清香……昏迷……
看似一切和闹鬼传说有莫大关联,但三人不会那样想,细细想来最有可能就是她。
玉飞舞麻利地剥开土块,香味就是从中飘出。见三人醒了,说道:“饿不饿?我做了点吃的,要是一大早不吃肉,还有些野果,不酸也不涩,挺甜的。”
她的话刚说完,一柄明晃晃地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玉飞舞皱了皱眉,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了。她向一旁微微挪开,那剑就立马就贴了过来。
她抬起头看着三人,见风度翩翩的贺玉书面带笑容,语气依旧温和,他问:“明人不说暗话,告诉我们,你是谁?”
“是询问还是逼问?”
贺玉书说:“我们不过是普通问话罢了。”
“普通问话?”既然他们都知道了,她也不装模作样,一改先前的胆小怕事,不卑不亢道,“真稀奇,普通问话也需要用剑驾着脖子。若是逼问,岂非是要断手断脚了?”
“再不说,就杀了你。”刘文定将剑挪得更近,他的剑本就非常锋利,稍一用力就能让对方身首异处。
感觉到脖子微微的刺痛,玉飞舞知道是破了皮。心里没恼也没怒,平淡道:“怕你们会冷,我好心看着火,怕你们醒来会饿,我就去找食物。看三位公子衣冠楚楚的,没想到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言下之意就是:我好心没好报,你们看着衣冠楚楚,却像是禽兽。
她骂人不带一个脏字,三人怎么会没听出来。刘文定忍着脑意,收起了剑,他怕自己一气之下要了她的命,什么也没问出有些可惜了。
江流云撩开衣服袍角,蹲下与她平视并递给她一条帕子,说:“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用的是天绝阵?你认得他们?”
玉飞舞接过帕子按在伤口,摇着头:“不认得,那阵法我曾经在书上看过。”
看是看过,她会那么清楚也都是听师兄说的。当然,这件事她不会告诉他们。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刘文定急道。
7、击掌为盟(三) 。。。
玉飞舞眨了眨眼,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有关系还会被他们追杀?要真说有关系,我还是被你们给牵累的嘞。”
刘文定哼哼:“那可不一定。”
对于这种喜欢歪曲他人意思的人,玉飞舞就不客气了:“是啊,我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合计好了谋财害命。可是怎么谈都谈不拢,就连带肥羊一起宰了。”
被她这么一呛,三人面面相觑。
贺玉书虽对她的话不全信,忆起其中细节,他也觉得她可能真的和他们没关系,却还是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了,我是来找书的。”虽然真正的目的是找名册,但意思差不多吧。
贺玉书姑且信了她的话,给了她一些银两:“去找个大夫看看,买些药敷敷。”
玉飞舞不客气地拿过银两,随后听到他说:“伤好了后就立刻离开京城。”
她不紧不慢地扯下一只鸡翅膀,闻了闻香气才说:“我来京城是来讨生活的,让我离开岂不是断我生路?”
“除了京城还有其他地方可以乞讨。”刘文定瞪着她,没好气地抢说,眼里除了防备还有对眼前人不想掩饰的不满。
见玉飞舞“啧啧”两声,惹得刘文定紧握拳头“咯咯”作响。他将门虎子,一身傲气,还真的从未有人将自己这般不放在眼里。最让他难平心中讶异的是当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竟然毫无畏惧,哪怕流了血也是如此。
从小到大,他只见过父亲深受重伤不啃一声,却没想到一个女孩子也能做到。顿时有些面子上过不去,他知道自己在利剑下是做不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他哪里知道,以前的玉飞舞只要伤了一点也是哭得淅沥哗啦,窝在师娘怀里撒娇耍赖。后来行走江湖后,遇到的人和事多了,以前那套是行不通的。没有人会可怜你,只有自己让自己不断变得更强大。对敌的时候哪怕再害怕,也要表现得镇定自若,无畏无惧。她可能本事比不过别人,只能在气势上压过去,不然就先矮人半截。
刚才,说不怕是假的。这种事两年来遇得多,在一瞬闪神后立马恢复镇定。她只有让自己表现得从容镇定,才能让对方有所顾忌。
摸了摸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就算轻轻触碰还隐隐作痛。她看似无意看了刘文定一眼,实则狠狠剐了他一眼。她还以为他多本事,城府多深,动不动就用剑威胁人,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要不是不想惹官府的人,她一定会把痒粉和痛粉全部都招呼到他身上。
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看在眼底,江流云默不作声地向前一步,巧妙地利用身体挡在两人之间。他淡淡开口道:“若真是要乞讨度日,又怎会非京城不可。”
7、击掌为盟(三) 。。。
贺玉书也说道:“不管如何,你都不能留下。”
“为什么?”她笑了,“你们是觉得我的身份可疑,留下来会对你们构成威胁?”
三人看着她,不语。
见他们不吭声,玉飞舞继续说:“何必呢!我想你们会觉得我古怪,并不是普通的乞丐。好吧,我承认,我的确不是。”
“你做这打扮是为何?”贺玉书问。
玉飞舞站了起来,缓缓说道:“很抱歉,说不得。我不会问你们和黑衣人有何关系,问了你们也不会告诉我。同样,我又怎会告诉你们。”
看三人脸色铁青,她继而又说道:“女儿家行走江湖自然诸多危险,乔装打扮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恐怕没那么简单。”贺玉书是微笑的,脸上的神情也是柔和,偏偏眼底阴寒一片,叫人心颤。
她顿了顿,说:“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要去做,不得不小心行事。”
她的话更让江流云眉头深锁:“既然如此,那为何还告诉我们这些。"
为什么会说?她在回来的时候就想清楚了,与其扯谎欺骗,还不如把事情挑明了。她实在不希望她天天被人盯着,跟着。束手束脚,什么也做不了。
她直直看着三人,正色道:“我会说出这一切,是希望我们做一个交易。”
“交易?”三人异口同声道。
她点头:“是,做一场交易。既然逃不过你们的眼睛,我也不打算再做什么掩饰,我有必须留在京城的理由,不希望被人碍了手脚。
她的意思,他们都明白。不过是希望他们三个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派人跟踪他,为难她,随她去。
“凭什么。”
玉飞舞转了个身,看向屋外。阳光洒入院内,驱走一片寒意。
她闭目敛去眼底的狡黠,嘴角挽起一抹淡笑:“滴血楼的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做事从不半途而废。”
“什么!”三人惊呼,他们从未想过她知道那么多,难道……
“别误会,我和滴血楼没任何瓜葛,”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去招惹滴血楼的人,“滴血楼善于暗杀、用毒,就连奇门遁甲之术也算得上了得。我会知道,是因为我看出他们用的是天绝阵。天绝阵是他们常用的阵法之一,当年叱诧江湖的甘大侠也惨死此阵中。若非我们走运,恐怕如今也不能在此说话。而且追杀我的两人中,其中一人是七煞星的厄星。”
“然后呢?”“虽然我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