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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紧跟于他,朴朔毫无办法,突然一个停顿,那豹子随即扑来。不知是积雪有些化开还是天意如此,朴朔竟一失足滑倒在积雪上。此时,豹子柔软的腹部呈现在朴朔面前。朴朔大喜,用尽全身气力,一手生猛地插入豹子腹部。豹子虽强健,但腹部尤为柔软。顿时,豹子大喝一声,收势不住,一下摔倒在不远处。它不住颤抖,腹部伤口不住涌出鲜血。朴朔适才也被鲜血溅得全身都是,坐在原地,不住喘息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那豹子,恐防生变。豹子朝着朴朔嘶吼一声,就再没了动静,沉沉瘫倒在雪地之上。朴朔过了半饷才缓缓从地上爬起,可是可以看出来,他已是一丝气力都没了。饶是一个从小生长在山野的少年,此刻心中也不住害怕着,似乎害怕那豹子突然站起来,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待得那豹子的血液全部凝固,颜色也慢慢转深后,朴朔才缓缓从其旁经过。
那个先前在山峰顶上的人影,此刻翩然落在豹子尸身旁,轻声道:“徒手将这只凶残的天山雪豹弄死,当真不易……不过,最大的考验还未出现呢。”
朴朔继续向前走着,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也不管。他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天,喃喃道:“现在大约已是二更天了,看来三更天之前是回不去了。”说毕,继续前行着。
那边厢,端木清荷早早站在草坪之上,夜风吹过,卷起她的秀发,卷起了她的衣袂,亦卷起了她的思绪。“公子……大约不会有事吧……”她眉头紧锁,眼中平添几分愁意,端的与她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网罗电子书:。WRbook。'
这一夜,岳瑾萱修习结束已躺在床上,虽然感觉很困,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海中总浮现朴朔的容貌。“那个傻小子……都不知现在如何了?”岳瑾萱突然一笑,自言自语道,“那傻小子既然拜入尹师叔门下,功夫必然高的去了,我何必担心他呢!”不过她心底却有一丝不安,自己却不知这是为何。
朴朔继续前进,突然从一旁的山壁缝隙中滚出一件物事。朴朔拿起那物事,在月光下瞧得分明是一个头骨!朴朔吓了一跳,立马甩手,那骷髅头被甩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这里怎生会有头骨!”朴朔胸脯起伏,显然是吓得不轻。
“那是因为……他们都被我杀死了,哈哈哈!”不远处走出一个人来。只见此人全身披着雪豹的皮,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朴朔。朴朔此刻大为困惑,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环境下居然还有人住着。那人“咯咯”一笑,道:“我杀了他们便吃了他们的肉,此后我便寻猎这里的雪豹……嘿,没想到今儿个倒送来个小娃子!”朴朔强定心神,咽了一口唾沫,喝道:“你是何人!”那人笑道:“我乃剑宗第一人!”朴朔大惊,问道:“你既然是剑宗第一人,怎生会在此?”那人哈哈大笑,拽下头上的毡帽,大笑道:“今天既然遇到你这么个能说说话的人,我便等下再杀你。”那人顿了顿,道:“我和你此行目的一般。”朴朔大吃一惊,道:“莫非……”那人点头道:“不错!我与几名师弟们一起受到试练,来这鸟地方考验我们的内功火候,只可惜……我们过不了这考验。加之没了食物,便互相厮杀,饮其血解渴,食其肉充饥……”朴朔此刻全身颤抖起来,怒道:“你们怎可这般!你们……你们可是师兄弟!”那人听罢,面容狰狞,喝道:“你懂什么!若是你没了食物,断了水源,必然也会干出如此禽兽之事!”朴朔摇头道:“我……我断然不会这般做的!”那人冷哼一声,道:“你现在自然是这般说了!其实,当时我杀死我那些师弟们,也万万不敢相信我会这般做的。只是……只是一个人若然到了这般田地,也只能激发起野兽的本性罢了!”朴朔不敢相信地退后两步,喃喃道:“不会……不会……绝不会……”那人也不管他,缓缓咧开嘴,续道:“好了,话说了这么多,你便速速受死,成我腹中美餐吧!”朴朔见他缓缓从身后拔出一把锈剑,缓步走向自己。要知道,此刻朴朔身上千疮百孔,而且这么多考验下来,早就精疲力尽,累不可堪。朴朔这一路走来,都是强聚心神。此刻,他——一位十五六岁的孩子,终究是抵抗不住,晕倒下去。
那人“嘿嘿”直笑,继续走向朴朔,却听得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昔日的剑宗大弟子——郭焱暮,也有今日这幅光景么?”
郭焱暮大吃一惊,大声喝道:“谁人在此?快快现身!”拐角处出现一人,身着白衣,头带纶巾。寒风吹过,激起他脚边的积雪飞舞,而他,却连衣袂都没有飘起!此等内力端的厉害如斯!
郭焱暮仔细打量他一番,突然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敢情是气宗的同门,当真幸会,幸会啊!”
那人啐道:“呸!谁与你此等败类禽兽是同门!总之,这个孩子,我万万不会让你碰他!”
第十八回 生死堪忧(下)
那郭焱暮听罢,咬牙切齿,喝道:“你又装什么清高!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后辈晚生,竟敢对我如此放肆,我今日定要杀你,饱餐一顿!”说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锈剑横抡,斩其腰部。那人轻轻一晃,躲过了攻击,向后退了几步,慢条斯理道:“昔日剑宗大弟子的剑术可是卓绝,如今……哼哼,却也连三流剑客也不如了!”郭焱暮喝道:“是不是三流剑客,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罢,舞动锈剑,一轮急攻,袭向那白衣人。那白衣人足尖点地,仅仅是走了几步,倒是化解了郭焱暮的所有的杀招。那白衣人冷哼一声,话中似是不屑,道:“昔日剑宗大弟子水准只有这般了么?端的可笑可怜,可悲可叹!”郭焱暮大喝:“住口!我先撕烂你这张嘴,瞧你如何再说出此等狂妄之语!”说罢,急舞锈剑,只见剑影重重,包围住那白衣人周身!那白衣人闭上双眼,依旧很轻松地道:“来得好!这招‘华光渐然’果然不错!只可惜……只可惜确有一点不足,也同样造就了此招一招即破!”说罢,一招劈空掌袭去,实实打在郭焱暮的胸口之上。郭焱暮受此巨创,剑招顿时不攻自破。郭焱暮喘息道:“为何?为何你能破此招?此招乃是‘川隙剑法’当中的最大杀招!”那白衣人道:“在你来此之前,此招确实破无可破,只可惜呀……此招最大的破绽便在于只攻不守,虽是‘川隙剑法’中的最强杀招,却也是最最危险的招数!正如适才,我只要无视这包围我周身的剑影,好生打中你,此招自然也就破了!”郭焱暮似有不甘,愤恨道:“败于你手,端的也不算冤枉,你杀了我吧!”那白衣人淡淡道:“我此行只为暗中观察这个孩子对于各种考验的反应,在他遇到最大的考验之前,我万万不能让他死去!”郭焱暮瞪大眼睛,道:“你在胡闹么!这么点大的孩子,你便想要让他行此冒险之事,你这不是存心让他死么!”白衣人轻叹一口气,道:“他若过不了,我便用尽法子将他救了便是,但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他踏足武学,随他去做个普通人好了。”郭焱暮道:“没想到……我看这孩子八成是活不成的,你还不如让我食之得了……我……我已有三天未进食了,端的饿得要死!”那白衣人道:“前面有只刚死的雪豹,是这孩子杀死的,你尽管去食用吧,够你吃几天的!”郭焱暮大吃一惊,道:“天山雪豹非一般野兽,就凭这孩子也能杀死?况且他手上可未带任何兵刃呀!”白衣人道:“他着实不凡,所以我想赌一赌……赌他能够通过那最大的考验!”郭焱暮道:“你能肯定那孩子的内功火候足够么?”白衣人道:“我觉得他的内功火候足矣!”郭焱暮抱拳道:“好!这个孩子,我便不动他,此次相会,便是后会无期了!”说罢,拖着身子离去。才走了几步,复又回来,道:“但问一事。”白衣人仰天道:“是你那孩儿——郭暮云吧。”郭焱暮点头道:“不错,且不知他如今可好?”白衣人道:“在剑宗生活地很好,武功也是相当不错,端的有你当年水准。”郭焱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罢,离去了。
待得郭焱暮走远,那白衣人轻轻抱起昏迷的朴朔,找了个山洞,找来些许树枝,用打火石好不容易燃着了,于是离去了。
天蒙蒙亮,外面起了浓浓的雾。此时,洞穴中那火苗渐渐变小,朴朔也缓缓转醒。他坐起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道:“我没被杀死,这是怎么回事。”他随即环顾四周,道:“也不见那位吃人大叔……莫非是他救我的?”朴朔随即摇摇头,忖道:“那位吃人大叔连同门是兄弟们都吃了下去,有岂会放过我这个与他素无瓜葛的人呢?”朴朔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随即便不去想了,集中精力运起小周天回转心法,舒血活脉。
端木清荷等到现在,还不见朴朔回来,心中着实难受不已,心道:“公子莫不是……莫不是……”想到此,泪水便如决堤一般涌出,那颗心犹如破裂一般,让她觉得身子有如被人撕裂的痛楚。
过了几个时辰,洞穴外的雾气慢慢散去,然朴朔这次毫无干扰地治愈身上的伤口,确也似才来偏峰那样。他一下站起来,脚步轻盈,神采奕奕,端的与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他缓步走出山洞,道:“据尹师父这般说,那阿修罗花应该在不远之处了。”朴朔看天色也知道已然对端木清荷失约了,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只想快些采到阿修罗花,带回去给端木清荷赔罪。而这急躁的心情却真的让朴朔命悬一线!
朴朔足下生风,施展轻功,很快便到了一处平地。此处的岩石之中,长着紫红色的花朵,开的是如此妖艳。朴朔疾走几步,来到一朵阿修罗花面前。沁人的花香传来,朴朔顿觉飘飘然。才一会,朴朔强聚心神,全力施展玄清诀。“糟糕!这花香为何……”朴朔话未说完,便捂着头在地上翻滚。阿修罗花之所以被称为阿修罗花,正是因为此花的香味可以迷惑心神,让人无法自制,从而或许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而这花香虽是可恶的很,却能够考验天山派的弟子修习独门内功——玄清诀的好方法。玄清诀不仅能强身健体,抵御外界对自身的伤害,更加重要的便是可以让人心神凝定,万事不扰,清神醒脑。他在地上不住打滚,虽有玄清诀凝神归元,却也觉得头痛似裂,痛不欲生。那位白衣人站在不远处,随衣袂翩翩,却不上前,只是冷眼观看。
朴朔凭空翻了几翻,几乎要失心疯了,只好一下坐在地上,任由疼痛侵袭全身,依旧玄清诀运转着。那白衣人微微一笑,点头道:“要知道玄清诀的威力是十分强大的,虽然你已是大意吸了不少阿修罗花的花香,但是只要能够用玄清诀克制的话,便算过关了。”话才刚毕,朴朔立马吐出了一口鲜血,顿时全身涨红,端的好似火烧一般。白衣人眼瞧不对,三步当作两步,冲到朴朔面前。朴朔气血翻涌,玄清诀已没了效用,而花香却让他丧失了理智,眼瞧见那白衣人过来,立马聚气一掌袭去。那人猝不及防,虽然身法了得,右胸还是中了这一掌。“太行宫的雪影掌!”那白衣人大惊道,“怎么可能!你居然会太行宫的功夫!”那白衣人虽然面容上有些恼怒,但是还是极快地出手,先是一脚横扫他足下,让他失了稳心,然后一扭他双手,使之不能反抗。此刻,朴朔已是空门打开。那白衣人手指划过,点中朴朔胸口几个穴位,又用手在他背后一翻,再在他背心处点下几处穴道。顿时,朴朔眼皮沉重,恍惚看着那白衣人,缓缓睡去。白衣人暗运玄清诀,身子轻旋,离开那平地有了几仗有余。那白衣人看了看朴朔,用尽气力,花了约摸两个时辰才回到天山派。那白衣人抱着朴朔,急匆匆就来到朴朔的寝室。这桩事情自然被人传来传去,当然了,端木清荷也知道了。
此刻她在广场和那些师兄妹练剑,听见此事,立马弃剑奔去。那些师兄妹嬉笑起来,都说道:“哟哟,我们的清荷这是怎么了呀,大约是思念郎君咯!”端木清荷没心思理会她们,任凭她们去说长道短,直奔朴朔住处。
来到朴朔住处,只见门户紧闭,周围也不见有任何人。而这死寂般的宁静,却让端木清荷感觉到一股无法名状的忧虑。她轻轻伏在门边,凝神去听房内的声音。房内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端木清荷仔细辨认,知道了在里屋的人是尹天怜。她仔细听着,终于听到了尹天怜自顾自在说些什么。
“唉,天不怜此子呀!为何……为何要这般……”起先,端木清荷一听觉得不对,心中“咯噔”一凉,心道:“莫非……公子他……”又听得尹天怜道:“这孩子着实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