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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火凤来援
通道口被两只吞火兽堵住，杨烽是从上方的空隙里掠进来的。外面的吞火兽们想要进来，得把它们拖出去。
这么一会儿功夫，寒婧扛着杨烽跑过了一个弯道。
后面，吞火兽们追进了通道，吼声与脚步声如闷雷般席卷而来。它们身大力不亏，速度比寒婧全速奔行甚至还要快。
“阿婧，放我下来吧。我伤得不重。”杨烽附在寒婧耳边说。
感到托着杨烽身体的手里湿漉漉的，除了血不可能是别的，寒婧肯定杨烽伤在腿，所以扛着他飞奔如故，仅硬梆梆的答了句：“抓紧时间疗伤吧。”
身后有火热的气浪冲来，刺眼的火光映红了通道，跑在最前面的吞火兽喷出的火团，从旁边嗖嗖的飞出去。
杨烽正准备强行挣脱，寒婧突然说：“前面的弯道有条裂隙，你躲在里面，我把吞火兽引开后，再来接你。”
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杨烽就被寒婧扔进了弯道的裂隙里，她则一阵风似的掠走。“这丫头，还真是的！”他笑着摇头。
本来是准备追上去的，忽然，一声熟悉的清唳声扬起，杨烽大喜，又缩回了裂隙里。
吞火兽群奔腾而过，并没有发现藏身裂隙里的杨烽，朝着前面的寒婧穷追不舍。
通道越来越窄，两头并行的吞火兽们，变成单行。但这等于寒婧的所面临的危险变小。
由于通道里不时的有岩浆喷射，寒婧需要闪躲喷射的岩浆，速度无法加快。
反倒是不惧岩浆喷射的吞火兽们，由并行改为单行，在七弯八拐的通道里，转弯的时候容易撞上，速度反不如单个奔行的快。
此消彼长，寒婧的情况反而更加危险。
越危险，寒婧战意越强，对战机的捕捉也越发敏锐。
又一次经过弯道时，她掠上洞顶，像蝙蝠一样挂着。
等到吞火兽追来，第一头吞火兽刚露出个头来，她猛的一剑斩下。
冰魄剑，即使是施展裁冰十九式这样的基础剑法，威力也大得惊人。剑光飞洒，威猛的吞火兽的头像豆腐做的，轻易就被斩下半边。
惯性使然，被斩了半边头的吞火兽依旧疾冲出去，冲了大概三十多米之后，才轰然倒下。
其后冲来的吞火兽没有察觉到异常，相继遭了寒婧的偷袭，被削了半个头之后，撞在前面的同伴尸身上，才倒地。
意识，渐渐的又跟身体剥离，寒婧像局外人那样，观注着自己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那是一种很玄妙，或者干脆说很诡异的状态。
这种形神分离的状态，都是在身体不堪重荷时的一种自我保护，同时也能更大限度的挖掘潜能。
或许，有些人为了激发潜能，而苦求达到这种形神分离的状态。
如果有选择，寒婧却不愿意进入这种状态。眼下，她无从选择，只能单调的重复着出剑与收剑的动作，斩杀似乎永远也杀不完的吞火兽。
吞火兽还在不断的涌来，剑靶子一样丧身在冰魄剑下。它们死后，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消融，变成岩浆，从地面的细小裂隙里渗下去，原处只余下它们成年后才结成的火晶。
通道内散发着浓浓的焦臭味。地下散落着好些火晶，有红芒闪闪烁烁的。
一道鸟影飞进来，兴奋的冲向地上的火晶。
寒婧甚至都能听到火晶被夹碎的声音。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便宜师父的契约伙伴，据说是上古异种玄兽火凤。应该算是来了个援手，但她就连高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发现火凤啄食火晶的吞火兽们，更是发了狂，吼声震得洞壁岩石纷纷崩落。冲在最前面的那只抬着巨足朝着火凤踩去。
刚啄起一块火晶，还没用尖喙夹碎，火凤似乎恼火进食被打断，一仰脖子把火晶囫囵吞下，然后贴着吞火兽巨足边缘射出，跟离弦的箭一般射向吞火兽腹部。
吞火兽的巨足落下，震得通道的地面都为之晃动，它却惨号一声，身体猛的蹦了起来。
寒婧看得分明，是火凤撞上吞火兽腹部时，喷了一口彩焰洞穿了吞火兽的腹部，伸喙进去叼出火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吞火兽根本闪躲不及。
火凤的速度之快，寒婧倒没有特别的感觉，只对它喷出的彩焰感到惊诧。
要知道，吞火兽可是生活在火山岩浆里的玄兽，尤其是九阳火脉产生的火山岩浆，吞火兽身体的耐高温能力是可想而之的，火凤一口彩焰居然能洞穿它的腹部，那口彩焰的温度之高，真是难以想象啊！
也就是片刻的惊诧，寒婧就撂开多余的想法，一剑斩掉另一头吞火兽的头。
“咯咯”的叫两声，火凤冲寒婧投来人性化的一瞥，状似在嘉许。
朝对面的墙壁指了一下，寒婧的意思是让它守在那一边。这个简单的手势所代表的意思，居然被火凤领悟了，它接下来的攻击，就只对自个儿这边冲上来的吞火兽。
火凤跟寒婧各守一边，由所占拉置看，它在明，寒婧在暗。似乎是它吃了亏，但它杀死吞火兽的速度，一点也不比拥有冰魄剑的寒婧慢，甚或还要快上几分。
有了火凤的协防，寒婧的压力骤减。而且由于它在明，并排冲来的吞火兽，都会把它当成攻击目标，只要是越了界的吞火兽，都被它毫不客气的干掉了。她这边就有了空档。
那些本该属于寒婧的攻击目标，被火凤啄走火晶时，它都会叼着火晶冲她发出“嘎嘎”的叫声，状若奸笑，似乎在说：不是我要抢你的火晶，这是它们自动送上门的。
寒婧本就没有拣火晶的意思。
在没有吞火兽冲出的空档里，她静静的挂在弯道内侧的墙壁上。不管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她的意识，仿佛都把自己当成了蝙蝠。
没有刻意测量过，她所在的高度，却正好是用冰魄剑斩杀吞火兽时，角度最好，又省力，她甚至都不需要移动身体。
直到，吞火兽们浪潮一般的退去，那闷雷般的足音很快远去，尔后消失。
确定吞火兽们不再出现，寒婧终于支持不住，石头一样坠范。
在身体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一道紫光飘来，卷住寒婧。尔后，她感到身体飞起来，落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三哥。”寒婧轻轻的叫。还来不及扭一下头，看看三哥的脸，倦意就涌上来，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却挣扎着不想闭上，梦呓般说：“三哥，去救阿云他们，快。”
杨烽原本温柔的眼神里，添了些恼意。他带着不自知的嫉妒之意责备道：“先顾你自己吧，操那么多心累不累啊！”
“他们跟黑风盗在一起！”心里一急，寒婧的眼皮睁开了，发现是杨烽，迷怔一下，说：“是师父啊。”
“很失望么？”给寒婧喂了一口万载空青，杨烽似漫不经心的说：“阿云跟阿江说不定早就发现莫胖子他们是坏人了，已经跑了。”
担心阿云他们的处境，寒婧完全清醒了，焦灼的说：“但是师父你说过，莫胖子他们是黑风盗，又有六个人，阿云他们跑不掉的。”
“你不是不相信为师的话么？”
“我信。”
“噢，为师得说，荣幸之至。”杨烽夸张的笑道。
“不要开玩笑。”寒婧颦眉嚷道。
“好吧。”敛起笑容，杨烽正色道：“莫胖子他们到底有什么图谋？按说，他们早就可以抓了你们三个小家伙，跟寒家谈条件了——假如他们的目地，是想用你这寒家大小姐要胁寒家，从寒家得到什么东西，或者说是换取某种利益的话。”
此时，对杨烽完全认可，寒婧坦率的说：“黑风盗是冲的阿云。”
“阿云什么来头啊？让黑风盗对他花这么大的心思？”
“阿云叫夜孤云，是曾号称神级之下无敌手的夜狂刀的后人哦。”
提到阿云的来历，寒婧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意味，都忘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儿有多惨，惨白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只是一笑之下，牵动了脸部的肌肉，又痛的倒吸口凉气。
眼中精芒闪过，杨烽追问：“他手里有“狂刀秘笈”及伪神级的血狂刀？”见寒婧露出为难的表情，他马上说：“你不用回答，为师明白，这涉及到阿云的秘密，你需要也应该为他保守秘密的。”
如释重负的吐口长气，寒婧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赶紧走吧。”杨烽说罢，抱着寒婧猛冲几步后，又一个踉跄倒地。倒地之际，他猛的翻身，让自己做了肉垫子，后脑勺重重的砸在地上。
压在杨烽身上，看到他五官皱缩着，嘴角有血流出，寒婧泪水刷的流了出来。她带着浓浓的哭腔叫：“师父，你怎么了。”
闭着眼，杨烽虚弱的说：“不哭，阿婧，为师稍稍躺一下就好了。你不用管为师，快去给阿云他们报信，迟恐不及啊。”
把杨烽丢在这通道里，吞火兽再出来怎么办？
42、人性复杂
寒婧猛的摇头：“不行的，师父，我们要一起走的。”
“没事的，你先走，师父休息一下就会追上来的。有火凤在，你还担心吞火兽能伤害师父吗？”说到这里，杨烽睁开眼，左右看看，讶然道：“咦，那只死鸟呢？”
四顾不见那只火凤，地上的火晶也都不见了，寒婧猜道：“它不会是追杀吞火兽了吧，好像它很喜欢吃火晶。”
“那只死鸟也不怕撑死！”杨烽悻悻然说。
为难的看看杨烽，再回望通道深处，寒婧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带你一起走吧。”
不领情不说，杨烽居然还泼冷水：“你都自身难保了，不抓紧时间调息，没等找到阿云他们，只怕球球兔都能灭杀你了。”
无法有力的反驳，又不能把杨烽撂下不管，尽管心急如焚，寒婧最终还是决定一出这通道，便就地调息，等两人的状态都稍稍恢复之后，再一起离开。
“这才乖嘛，赶紧着，我们就在这通道里修炼。有死鸟拦截吞火兽，这里相对要安全很多。”说服了寒婧，杨烽的态度更见温柔，眼中有着寒婧察觉不到的得意之情。
觉得杨烽的话有道理，寒婧原地调息起来。
杨烽的伤势比她想象中的重，当寒婧结束修炼，他正在吐血。听她一声惊呼，他又是一口血喷出，再佯作无事的说：“几口淤血，吐出来就好了。”
“好吧，师父，我的常识没有匮乏到白痴的地步。你的情况是好是坏，我还是分辨得清的。我背你吧。”心系阿云他们的安危，又不能弃师父不顾，寒婧果断将师父背起来。
“为师能走！”杨烽赶紧申明。开玩笑，在这没人的通道里，让寒婧背了就罢了，出去后，还让这毛丫头背，万一让人看见，他一世英明才真是毁尽了。
拗不过师父，寒婧改成搀扶着他，边走边抱怨：“死要面子活受罪。随便你啦！”
咳了两声，杨烽无奈笑道：“丫头，你自己的状态能好到哪里去？还要逞强去救人。”
没接话茬，寒婧也清楚自己的状态瞒不过师父，因为她扶着他身体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不令是手，她全身的肌肉都在发抖。
身体的异常状态，是之前透支体能的激战，留下的后遗症。寒婧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且长时间的调息，而不是像这样继续透支体能赶路。
这种状态下，还能坚持多久，寒婧自己也没把握。她现在已经不考虑自己的情况，只希望能够及时通知阿云他们。
从寒婧坚定的神情里，杨烽明白劝不了她，将未竟的话语，化为一声长叹。
通道的出口，在一座白石山顶。山顶白色浮石与积雪之间有平湖，水平如镜，湖面不时有火焰冒出。
通道的出口就深藏湖底。从水里跃出来，看到水面上有火焰冒出，寒婧吓得大叫：“鬼火啊！”
经杨烽的解释，寒婧才知道，在很久以前的火山喷发后，火山口处形成盆状，积水成湖。由于湖里水质的原因，会产生一些未知的变化，形成这种怪异的火焰。
山里的气候变化多端，刚才还是峰影云朵清晰的投影在碧湖之中，转眼，雾气蒸腾，弥漫四围，连碧湖都隐去不见了。
从相对平缓的山北下山，锥形体，崖下是个硫磺气味极浓的红泥沼泽。稀稀疏疏的长着一些赭色苔藓。
浓如烟霭的雾气笼罩了整个赭色泥沼的，一群箭猪正在沼泽里打着滚，看到山上相携掠来两人，它们沾满泥的身上，顿时竖起箭枝般的尖刺，每一根都有半米长。
杨烽重伤，寒婧伤重，两人虽然用的是浮光掠影这种精妙身法，掠下来的姿态却跟喝多了的醉鬼一样，歪歪倒倒的。
箭猪们感觉到领地受到侵犯，在两人落地时，齐声嘶叫着，冲了上来。
寒婧把杨烽往后一拨，自己挥剑冲上去。
身如风柳般朝山壁上靠过去，杨烽自嘲道：“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