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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雍博文大喝一声,祭出符纸,整个人突地平地消失,闪现在五十铃嘉兵卫身后数米的地方,已经出了店门
缩地成寸符!虽然威力只能达到最多五米,但却极适合在狭窄空间内的缠斗与躲闪,当然雍大天师画这符时想的却是拿来逃出战斗绝对有出奇不意的良好效果,此时突遭袭击,果然立刻建功!
五十铃嘉兵卫一刀落空,头也不回,横刀返撩,同时身体急速后退,砰的一声将玻璃门撞得粉碎,他挥刀时离着雍博文尚远,可刀一落下,就已经带着漫天的玻璃碎片斩向雍博文双足。
雍博文再祭一道缩地成寸符,攸地躲到一根路灯柱后,叫道:“有话好说,别动手!”
五十铃嘉兵卫一语不发,踏上一步,举刀斜斜斩出,竟然不顾有路灯阻拦。
雍博文见那路灯杆足有碗口粗细,还是全金属制造,想来也能挡下这一刀,当即一缩头,躲在后面,继续叫道:“是我把岩里麻央从岩里老宅里救出来……”
“锵”的一声脆响,刀锋毫无阻碍地划过路灯,落到雍博文的脖子上,锋锐的寒意激得雍博文全身直起鸡皮疙瘩,立时汗透衣衫,可嘴上却依旧说了下去,“带着她一路躲过日莲宗的追杀来到京都,她说想去金花会总部,召集全部金花会成员,对敌人发起反击!”刀架在脖子上,可这么一翻话说出来,他居然流利的都没有结巴一下,一时间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胆色,当即在心里给自己评了英勇二字,尽管他明知道自己的两条腿在不住的哆嗦。
路灯上半截斜斜摔倒,前端重重砸在对街一家饭馆的招牌上,招牌就在轰鸣声中被路灯砸落在地,摔得粉碎,惊得饭馆内一众食客全都目瞪口呆地。
路上行人尽都住足,不明所以地围观街头持刀斗欧的两人,不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五十铃嘉兵卫默默地注视着雍博文,一声不吭,雍博文心里这个急啊,心说了大哥有什么意见你倒是痛快说吧,我这刀架脖子上可不好受啊,又对自己的轻敌暗暗检讨,发誓以后都不会躲在路灯这种不可靠的东西后面!
“麻央现在在哪里?”
好一会儿,五十铃嘉兵卫才突然发问。
肯问问题就是有交流的可能!雍博文暗暗抹去冷汗,道:“她现在酒店休息,路上受到了惊吓,医生给她打了安眠针,大概明天下午这个时候能清醒过来。”
一声清响,长刀被重新收回到那个长包里,刚刚还杀气凛然的五十铃嘉兵卫重新变成了那个貌似无害地温和男子。
“你相信我?”雍博文大感奇怪,难道他就不想再问几句话证实一下,就这么轻信人,也不太像混黑社会的样子了。
“我相信我的刀,它告诉我你没有说谎!”五十铃嘉兵卫掸了掸长包上的浮灰,“你想要什么?”
“呃……我没什么想要的,是有人想跟你们合作!关系到金花会的未来。”雍博文挠头道,“有没有兴趣?”
“我个人没有任何兴趣,我来的目的只是要把岩里小姐带走,金花会的未来与我无关!我这样说的话,你还会不会让岩里小姐跟我走?”
雍博文大奇:“难道你不是金花会的成员吗?怎么对自己的组织这个态度?刚有点事儿就要闪人,也太没忠诚度了吧。”
“我的忠诚仅针对岩里家,而不是金花会!”五十铃嘉兵卫摇头道,“麻央小姐年纪还小,不适合接触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岩里家已经为高野山服务了近二百年,如今只剩下这一根独苗,我要为岩里家保住这唯一幸存的血脉!”
“你觉得警察再有多久会来?”雍博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五十铃嘉兵卫扭头看了看周围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笑了笑,道:“跟我来吧,你这个人不错,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说完,转身就走,雍博文连忙跟着,四下围观众虽多,可却没有一个敢于跳出来指责他们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破坏公物的恶劣行径,一看两人走过来,反而连忙往两边闪让出一条路来,看着五十铃嘉兵卫的目光明显带着一丝畏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这条街,拐进一条小巷,转了几个弯后,停在一家小酒馆门前。
这真的是一家小酒馆,门脸小得可怜,仅能一人通过,也没什么牌子,只是在门上挂了个酒幡子,以标明这里是酒馆不是公共厕所。
与周围店铺的火热比起来,这家的生意冷清的可怜,半晌都见不到个人影出入。
五十铃嘉兵卫一撩门帘,率先走进了酒馆,雍博文跟着进去一瞧,还真是冷清,压根就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秃顶的老男人靠在柜台上打瞌睡,进来两个大活人都没有惊醒他。
五十铃嘉兵卫在一张小桌旁坐下,这才敲了敲桌子,道:“上酒。”
那老板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五十铃嘉兵卫一眼,有些厌烦地道:“怎么又是你?早就跟你说了,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那种酒了,自从我家老头子出车祸死掉,手艺就绝传了。”
“随便上一些就可以了,谢谢。”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我这里还有些酒,都给你吧。明天不要来了,盘店的人已经过来付了钱,明天就会接过去,到时候就没有这个酒铺了。”老板一边嘟囔着,一边给五十铃嘉兵卫端上一小壶酒,还附带着一盘炒熟的椒盐花生权作下酒菜。
“是这样啊,真是太遗憾了。”五十铃嘉兵卫拿下酒壶,向老板点头感谢,这才对雍博文道:“这家的水蜜清酒是整个日本独一份的,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喝酒打发时间,老板是个很不错的人,可惜前几年出车祸死掉了,手艺也就此失传,再也喝不到那么好的清酒了。”说着话,给雍博文倒了一小杯,那真是个小杯,也就能装一钱的酒,一滋溜也就没了。尽管这么少,可雍博文还是显得有点为难,“我不喝酒的,你自己喝吧。我先说正事,其实这个事情也是刚刚才拿出来的,本来我的想法是到了京都就把岩里小姐送到金花会总部交给那里的金花会成员就算完成任务了,可后来一个朋友跟我说……”雍博文原原本本地把鱼承世的想法对五十铃嘉兵卫把鱼承世的初步想法讲了一遍,最后有些画蛇添足地道:“如果高野山真在这场战争中失利的话,那这就是金花会唯一的出路了。”
五十铃嘉兵卫听完也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吱溜一杯吱溜一杯地不停喝酒,不大会儿工夫,就把那一小瓶酒喝完,这才抬头道:“如果你们带着岩里小姐去金花会总部的话,聚在那里的干部多半会同意这个要求,而且为了表示诚意,他们甚至会安排岩里小姐跟你们回中国做为人质!可我不会答应,岩里小姐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卷进这些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是非之中!”
“说实话。”雍博文摊手道,“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你认为你们日本法师协会和日莲宗会放过她吗?”
“不会!”五十铃嘉兵卫摇头。
雍博文又问:“那你有信心可以保护她不被伤害吗?”
五十铃嘉兵卫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长条包上,那里有他可以斩断一切敌人头颅的刀,目光渐渐亮了起来,好半晌才道:“我以前在金花会中是第一刀手,一直以为自己的刀是无敌的,无论什么样的敌人都挡不住我的刀!直到那一天……会里贩货到东京去,想在那里打开市场,我带着六个兄弟一起过去,可是刚跟接货人见面,就有一帮人进来,自称是稻川组的,说是东京这一的货都是他们负责,我们进来是坏了规矩,当中有个白净脸的年轻人,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不像出来混的,说话很嚣张。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出来混的,讲的都是个狠字,怎么可能被他们说说就吓倒,再说了这个稻川组听都不听过,就敢跟我们放话,要是让他们吓住了,那我们金花会还怎么混了?我也没说话,拔刀就上去,一刀就把那个年轻人的脑袋砍了下来。稻川组那伙人都吓坏了,当时我以为他们是怕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怕我,而是因为我把那个年轻人杀了的后果让他们害怕!看他们怕成那个样子,我也没有杀他们,因为我回去就要结婚了,想着积点福,不想杀那么多人,就打了他们一顿,把他们放走,然后交了货,就回了京都。第二天,我举行婚礼的时候,才听来一个东京来的亲戚说,新宿那里有个叫稻川组的小帮派被人灭门,上百号人全都死在了一间大屋当中,警方调查说是黑帮仇杀。只是一个晚上啊,上百人就在一间大屋里像杀畜牲一样全被杀掉了,听说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整幢楼!我当时就感觉不妙,连忙躲到卫间里给东京那边的接货人打电话,可电话一接起来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我自觉得自己够狠了,可是听到那惨叫声还是吓得心里发毛,那简直就不像是人在叫了。后来,就听电话里有人问我是不是五十铃嘉兵卫,还说马上就过来找我!我吓坏了,把手机关掉扔进了马桶里,回到前面想找人商量,可是一回到前面却发现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我的新婚妻子,光着身子坐在死尸堆里,啃着尸体,看到我还冲我笑,她不知吃了多少,肚子都已经涨得老大,还在那里不停地啃,结果就在我眼前生生涨破了肚子,拖着破烂身体到处乱爬,还过来抱我的腿……那时我才知道这世界有种杀人方法比用刀更狠更快更残忍,有种人杀人可以不用亲自动手操刀,那些人叫法师!”
五十铃嘉兵卫长叹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道:“你也是个法师吧,你说的对,我保护不了岩里小姐!”两颗眼泪自眼角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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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豪门夜宴
“我什么人也保护不了!在法师面前,我这个所谓的高手,只是一个可怜虫!”
“那天,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新婚妻子。她已经被法术变成了永远也吃不饱的恶鬼。当时她抱着我的大腿,一边大哭求我杀死她,一边张着嘴就要咬,我生平第一次拿刀往下砍的时候手抖了!”
“我看到了那个人,他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竹杖,穿着破旧的和服,好像个流浪汉,咧着嘴在那里笑,他告诉我他是法师协会的法师,因为我杀了什么新兵佑卫门大人家的嫡子,奉新兵佑卫门大人之命来取我的性命,在此之前要让我也饱尝丧亲之通。他还扔了一个旅行袋给我,那里面是装的是我远在家乡的父母的头颅,我想冲上去砍死他,可他只用竹杖一指,我就被定在那里,连根小手指也动弹不了!”
“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在法师面前我是多么的脆弱。要不是岩里先生带着高野山的高僧及时赶到的话,我已经死了。”
“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重新站起来,正视这个残酷的现实,然后就离开京都,前往北海道修行剑术,现在这个社会,真正的武术大家越来越少了,我也没什么门路,拜不到明师,就自己摸索着练,上网去搜那些不知真假的秘籍总结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拿来练。每隔一年,我都会离开北海道,回京都总会一次,接一个会里的任务,只接与法师有关的,去把那些法师杀掉,后来慢慢在会里大家都叫我法师杀手,好像是我一出马,什么法师都能解决掉一样。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次我都是出奇不意地突袭才能杀死对方,要真面对面作战的话,我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使是偷袭也不是完全能够成功,那些法师随身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护身玩意,就算是把他们的头砍来了,身子剁碎,他仍有办法对付你,每次我都会受伤,然后回到北海道,总结这次与法师作战的经验,慢慢再练习,直到三年前我才有勇气对法师正面挑战。那个法师叫荒原寅次郎,只是个银徽会员,长得瘦瘦弱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他好像是什么偶术师家族的传人,拿纸随便折个什么东西往外一抛,就跟活的一样,真的很厉害。那次交手,我负伤一百多处,才斩下了他的头颅,事后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
五十铃嘉兵卫突地自失地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雍博文本来听得全神贯注,被五十铃嘉兵卫这么一问,就是一愣,“是啊,非亲非故的,刚才还打了一仗,跑来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跟你又不是很熟,我们不是应该谈点正事吗?”当然,这话雍博文只是在肚子里暗暗嘀咕,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
“我自己烂命一条,不怕与任何人一战,可是我保护不了岩里小姐,法师要杀人,手段千奇百怪,让人想都想不到,我不想让岩里小姐从此置身在这种危险中。”他顿了顿,“雍先生,你是法师协会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