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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晃了晃脑袋。
雍博文愣了一下,点头说:“你也不同意?是啊,这活儿实在太危险了,小芸姐的情绪有点不对头,肯定吓得不轻。我可不要为了捉鬼,到最后连老婆都跑掉了。对了,以前听爸爸爷爷讲故事的时候,那些天师大都单身,很有可能老婆都是被鬼吓跑的。虽然说大丈夫何患无妻,而且我这堂堂天师也根本不惧那些魑魅魍魉,可这活风险大不说,报酬也实在是太低了,你看,刚才我就一份钱也没收到。小芸姐说得对,我不能靠喝西北风活着吧。”
黑猫用双爪埋住脑袋,有气无力地趴在主人大腿上,不再作声。
雍博文左思右想,心中挣扎犹豫,想了半天,终于拿定主意,“反正鬼也不是那么容易碰上的,以后只要我不去主动找,按以前的概率来看,应该再过三十年才能碰上吧。哈哈,那这三十年里我就先安心工作娶妻生子好了,等三十年以后再碰上鬼的时候再说。”依着老习惯把解决不了的问题先暂时放在一边,他心里顿觉舒畅不少,当下不再想这些事情,打起精神,接着收拾那一片狼藉的房间。
等把房间收拾完了,便已经将近晌午,雍博文见时间不早,琢磨着出去吃点午饭,便换了件衣服,将那装着鬼蛊灰烬的药瓶揣好,转身欲走,但想了想,又转回来,将八卦镜也揣在裤兜里,然后掏出古书和一叠空的黄符,照本宣科连画了十几张符咒,把符与古书一并装进口袋,这才离开了房间。他是想顺道把这鬼蛊灰烬处理掉,至于带着家伙,不过是以防不测之举,毕竟这鬼蛊在书里被说得神乎其神邪门无比,不能不小心应付。
雍博文带齐了东西,将黑猫放在屋内,转身出门,再把房门锁好,这才往电梯方向走过去。刚刚转过拐角,一阵喧嚣笑闹之声传入耳内,他顺声看去,便见一男数女六七个人正从走廊另一端张扬而来。
为首男子大腹便便油光满面一脸横肉,长得颇像屠夫厨子黑社会,正是春城第一风水大师刘意。
刘大师身后簇拥着的几个女人,都是大师这个星期新收的女弟子,个个长得丰乳肥臀性感逼人,打扮得也是花枝招展妖艳无比,尚离得雍博文老远,浓浓香风便已经扑面而来。
几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笑得前仰后合,全然不顾忌他人眼光。那几个女弟子粉拳乱下尽都捶在师父身上,而刘大师则极具风度,和蔼地笑着举手左右格挡,两只肥手便总是很不小心地落到弟子的胸臀等要害部分。大约是反射动作,每每此时,那五个粗胡萝卜般的手指总是不自觉地大力合拢,捏得女弟子们娇声低叫。这几个女弟子却是尊师重道,虽然要害被袭,但也不冲师父发火,反而笑得更加妖媚,而且努力把那高挺的山丘往师父身上蹭。
这和谐融洽的师徒关系看得雍博文眼热心跳羡慕无比。想他与小芸姐相处了这么多年,却也只不过搂搂抱抱拉拉扯扯亲亲摸摸,那还得是在没人的时候偷偷进行,可人家收徒不过几天,却已经调教得如此听话乖巧。大师果然是大师,确是不同凡响啊。
雍博文盯着瞅了两眼,那刘意似乎感觉到了,斜着眼睛回望这年青人,目光很是不善。雍博文连忙收回目光,转身快步走到电梯前。
两部电梯都在往顶楼上升,雍博文只得耐心等待,便听那嬉笑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工夫已经来到身后,什么“师父好坏”“今晚让你好受”“爽死你”之类的只言片语传入耳朵,直听得纯洁的年青人脸红耳热心乱跳。他正心慌意乱的工夫,却听那嬉笑声停了下来,接着一个破锣般的粗嗓子喊道:“小子!”
雍博文闻声转头,便见一张肥脸近在咫尺,露着金牙的大嘴里冒出一阵阵腐烂的臭气,吓得他连忙后退一步,讷讷地问:“什么事?”
刘大师依旧斜着眼睛看着他,冷冷道:“小子,做人要知道好歹,居然敢跟我刘意抢生意,我看你是不想在这春城混了。”
雍博文听得糊涂,不解地反问:“抢什么生意?我什么时候跟你抢生意了?”
刘大师哼了一声,目露凶光,“小子,就凭你也敢接费老的生意?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再打听打听费老是什么人!”
雍博文恍然大悟,看起来他在走廊跟费墨说话并且把老头带回自己房间的事情被刘意看到了,大师定是以为自己这毛头小子跟他抢生意了。
“我没有……”雍博文想解释一下,但刘意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烦恼皆因强出头!我这是好心提醒你,道行不够就不要乱管闲事,小心丢了小命!”
“难道刘大师已经看出有吸气鬼附在费先生的身上了?那他为什么不管?应该是另有深意吧。我这么一搅和不知道有没有坏了他的事。”雍博文听得心里不安,正想向大师请教,电梯门却叮地一声开了。刘大师不再理会他,搂着两个女弟子的肩头,抢先走进了电梯,其他女弟子也都不甘落后,嬉笑着跟了进去。电梯门随即合上,开始缓缓下降。
雍博文呆了一呆,苦笑着摇摇头,见另一个电梯也降了下来,便连忙走进去。
电梯内空无一人,雍博文随手按了一楼的按钮,刚刚往下降了不过半层楼,电梯灯突然忽喇喇的闪了几下,映得狭小空间明灭不定。
“不是这么倒霉会碰上故障吧!”雍博文刚刚嘟囔了一句,便听啪啪几声细响,电梯微微晃动着停了下来,四周变得一片漆黑竟是伸手不见五指。
“真是……运气好像很差啊!”雍博文倒不紧张,这幢楼的破电梯也不知道是哪里产的平均一个月总要坏那么两三次,虽然质量如此之差,但小气的物业公司却说什么也不肯换掉。他在这里才不过一个月多,但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了。
“或许回头应该画个增运符带上。”雍博文百无聊赖地回想着在书上看到过的与增加运气以及转运相关的符咒,信手伸出食指在空中胡乱画着。刚刚比画两下,指头便碰上了什么东西,软绵绵圆鼓鼓,还很有弹性。他不禁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对面啊的一声尖叫,竟是女子的声音!
“啊?对不起,对不起……哎,不对!”雍博文脑海里立刻显现出自己现在按着的那个东西诱人的形象,本能地急忙缩手倒歉,但说了几句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头。电梯里明明只他一个人,前面的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又是鬼在作祟?
雍博文心里一惊,立刻联想起刚刚才被自己消灭的那只鬼蛊来,不禁背脊发寒。
“那鬼蛊的主人这么快就来寻仇了!”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雍博文不假思索地一翻手腕,捏起定鬼印,狠狠抓住手指碰到的部位,左手疾起,大喝一声“唵杀嗫啰啼!”扬手对着想像中应该是头部的地方拍去。
只听一声闷响,雍博文这下拍了个正着,便觉落手处软软热热,似乎是个三角地带,他的手正拍在两个粗大分叉中央,虽然一时猜不透是什么部位,但可以肯定不是脑袋!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又是一个鬼蛊那样的怪胎?”雍博文正大感困惑百思不得其解的工夫,只听对面那女声怪鬼又是尖叫一声,随即大喊,“色狼!”劲风立起,直奔他的面门。
雍博文急急向后仰头,便觉一物带着股淡淡幽香紧贴鼻子尖擦过,随即头顶破空之声急响,什么东西冲着顶门砸下,同时小腹处劲力逼人而来,竟是上下同时攻到。
此刻四下漆黑一团,雍博文睁目如盲,情况不明,上下同时遭袭,但却毫不慌张,右手只是死死抓住不放,抬左手提右腿搁挡敌人进攻。
那怪声女鬼一击不成,随后接连袭到,进攻得密如暴风骤雨一般。雍博文已经凭着右手定住了她的方位,虽然看不到来势,但也尽可以凭着听觉来判断其大概的进攻来势,勉强抵挡下来。
一时间黑暗之中啪啪急响,有如十几个带着手套的巴掌齐齐拍手,竟是连成一片分不出个数,短短不过几十秒间,双方也不知过了多少招。
怪声女鬼急攻同时,不断大喊,“放手!死色狼!放开我!”声音高吭尖厉,震得雍博文耳膜隐隐生痛,头晕脑涨,不禁心中骇然,暗想在书上可没有看到过这种如此厉害的鬼声攻击。
“连击邪退鬼咒都不能将它击退,这绝非普通厉鬼!”雍博文心中惊凛,生怕时长有变,咬了咬牙,急喝:“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
他这五雷护身咒刚刚念到半截,眼前忽地闪过一道白芒,电梯灯亮起来,黑暗的狭小空间立刻恢复光明,眼前景象映入眼内,雍博文不禁骇然色变。
第四章 杀机
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儿,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长长马尾辫,T恤衫牛仔裤旅游鞋,身材高挑曼妙,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让人看着直想流口水。用古人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最后两句其实不怎么恰当,因为此刻这个明显刚刚成年的美人怒火中烧,双颊潮红,美目狼视,恶狠狠的样子实在离可爱稍远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这位年轻女士脚踩天花板大头朝下倒立于前的样子实在是古怪,但雍博文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是货真价实的人,而不是鬼怪。
原因很简单,首先,鬼肯定是没有影子的,要不是施过法的镜子也映不出鬼的形象来,而这位美女在灯光下影子清晰不说,从电梯那跟镜子也差不了多少的门上可以清楚看到她那诱人的背影;其次,鬼是阴物,不会有热气,而从雍博文手抓的部位来感觉,他可以确定三件事情,第一,虽然隔着衣服,但那肤如凝脂的感觉仍然清晰无比让他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激动,第二,这个部位显然很大,大到雍博文无法一手掌握,而且弹性实足极为坚挺,那个凸起的圆点正好在他掌心处,让那种微酥的麻痒感觉从手掌一直传到了他心底,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热气正透过衣服传出来,清楚表明她阳气实足。
突如其来的灯光,让正在交手的两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双方目光撞到一起,在经过短暂的对视之后,同时大叫起来。
雍博文忙不迭地收回那侵犯对方长达两分钟左右的魔爪,而那女孩则一下子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很没面子地重重摔到地上,来了个四脚朝天式。
“小姐,你没事吧。”看到这位年轻女士趴在地上呻吟着似乎摔得不轻,雍博文好心上前,想要把她扶起来。
“不要碰我!”女士条件反射般尖叫起来,吓得雍博文连连后退,直撞到壁上这才算停下来,心脏砰砰乱跳,大有从嘴里跑出来的架势。
“死色狼!”女孩儿用带着些许哭腔的声调咒骂着,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揉着被撞到的脑袋,一手按着刚才被雍博文抓着的胸部,眼睛红红,满脸悲愤。要知道,刚才雍博文生怕定不住这突然冒出来的厉鬼,所以抓得相当用力。那么重要而且娇柔的部位被这种抓鬼重手法捏了长达两分钟,要是不痛那才叫怪事。
“对不起,对不起。”雍博文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一时额角汗水如溪,连忙解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是有鬼……”
“我哪点像鬼啊!”女孩儿恼火地冲着已经快要被吓破胆的纯洁年轻人大吼大叫,一点淑女风范都没有,“这世界上有我这么漂亮的鬼吗?有带影子的鬼吗?有带热气的鬼吗?你刚才抓着我的胸部那么长时间,难道这点都感觉不出来?分明就是想借机占便宜!天下男人一般黑,但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黑这么色的家伙!”
“可是,可是,你突然冒出来……”雍博文被骂得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刚才的事情能怪他吗?这女孩儿的出场方式也太怪了,黑咕隆咚地突然凭空冒出来,换成谁不也得认为是鬼啊?再说了,刚才的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他紧张得要死,还要凝神跟对方过招,哪有闲心感觉抓着的东西是什么样子?
“没什么可是的!这么简单的茅山术难道你都不知道吗?”女孩儿根本就不给雍博文解释的机会,认定了他的色狼身份,“算了,这笔帐我会记下的。咱们先说正事儿好了。”
说正事儿?雍博文不解地看着怒火未熄的女孩儿,想不到她会有什么正事儿跟自己说,难道是要请自己去抓鬼吗?不会是因为被抓了一下就要以身相许吧。
“你是天师道的吧。”女孩儿自背包里掏出个掌上电脑来,按了几下,然后念道,“雍博文,男,二十六岁,属猴,父亲雍景胜,祖父雍朗维,自称天师北派正宗传人……”
“什么叫自称!”听到此处,雍博文忍不住出言打断,“正宗传人就是正宗传人!”
“那除了你们自己之外,有谁承认过吗?有正式证书吗?”女孩儿斜着眼睛瞅着雍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