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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协会报的师门还是天师北派呢,这有什么?太平道当年得罪那么多人,又有海外势力虎视眈眈,门下弟子零落四方,自建门户,或是弄个假门派打掩护都很正常啊。”
雍博文看着仍抱拳在那里的余博君,忍不住笑了笑,招手让他坐下,这才道:“你父亲排行犯老字,你排行犯博字,当初面试的时候,使的符法又明显有太平道符杀术的痕迹,我要是再猜不到你是太平道弟子,那我那么太平道典籍都等于是白看了。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门派?难道你面试的时候,把资料弄得那么清楚,施展的符法也毫无掩饰,不是为了暗示我你的真正出身吗?”
“不是。”余博君有些泄气,但还是决定把话说透,以免以后有疙瘩留下,便解释道,“其实,我是受门派委托,潜入公司,就近对你进行观察的。”
“观察我干什么?”雍博文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师门委托?太平道不是都散伙了吗?又哪来的师门?”
余博君道:“去年冬天的时候,当年散到各地的弟子都聚回来了。我便是跟我爹一起来的,就在进公司面试之前不久。当初雍师祖将门下弟子散走之前,给每人都留了一张纸条,那纸条上是这么说的,此难原是应劫起,生机一线他乡遁,三十三载穷发归,故人相问旧载前。我爹他们这一辈的弟子都扳着指头算计着呢,一到三十三年,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去年冬天……那是阴历九月十二吧……”
听余博君这么一说,雍博文登时想起来了,那一天他看到艾莉芸走前留字,到老宅寻找相关信息,有一个叫王老栓的老头上门打听老雍家的事情,当时他还认出了棉花,雍博文一度以为他是太平道的弟子,但看他后期表现却又不像,当时又惦记着艾莉芸的事情,也就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想来,那王老栓果然就是太平道门下了。
“那天我回过老宅,有个叫王老栓的老头上门……”
“那是大师伯,雍师祖门下的大弟子!那天回来的,还有二师伯许绍林,三师伯贺震,四师伯李贵新……基本上所有弟子都回来了,他们原先都是名字中犯老字的,不过当年为了避讳政府打击封建会道门的事情,为了不那么抢眼,就都改了中间的字。”
余博君道:“各位师伯师叔听说雍家的事情,都伤心得不得了,决定留下来,重建太平道,再找到雍师祖家唯一的遗孤,好生照看。当时雍总你正好在协会刚刚扬名,都猜你就是雍师祖的遗孤,可又拿不准,所以就让我加入公司,就近观察。”
“那你现在是观察准了,确定我是雍家后人了?”雍博文皱眉道,“不过,你加入公司之后,不是在外面奔走销售,就是在地狱管理火树王朝,我们两个接触的时间真心不是很多,你靠什么观察的,施展法术偷窥吗?”
“不,不是。”余博君大汗,“加入公司之后,工作太忙,在这事儿上面就没怎么用心……”
“不错,公司就需要你这种敬业的员工。”雍博文大加赞赏,什么叫敬业,看到没有,这就叫敬业,为了公司的业务,连自己的真正目的都给抛到脑后去了,公司不喜欢这样的员工,还能喜欢什么样的员工,“这样啊,博君啊,有件事情,本来我是打算过几天公布的,既然你正好来了,我就提前跟你说一声,公司董事会经过研究讨论后决定,给予优秀高层管理人员部分干股做为奖励,你就在奖励名单里。”
第二二五章 未见面先下套
“干股?”
余博君呆了一呆,旋即大喜若狂。
没有人比他这种公司高层更清楚现在的公司集团是什么样一种庞然大物了。
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干股,都意味着无比巨大的财富。
这干股更重要的意义,不在于财富,而在于他将成为公司真正的核心中的核心,从此更加牢固地绑在了雍博文的这辆战车上。
这可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他可以想像,这次公司奖励高层干股都会是哪些人,会有魏荣,会有韩雅,会有李瑞流,这些人有的是如魏荣这样的元老中的元老,有的是像韩雅这样的雍博文的真正嫡系,有的是像李瑞流这样关键时刻敢于拼命的大功之臣,而他余博君已经站在了和这些人相同的位置上。
“那个,那个什么……”余博君手都有些抖了,一时竟然激动到语无伦次,端着艾莉芸亲手给他倒的茶杯,想喝点热茶稳定下心情,手却不怎么听使唤,一个劲地哆嗦,以至于茶水洒了一大襟。
他原来是抱着坦白身份之后,被雍博文扫地出门,从此离开自己万分喜爱的这份职业的想法来的,可没想到不仅没有被扫地出门,居然还被这么大一馅饼给砸得头晕目眩。
这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哪怕是余博君这种最讲究养气的法师,都有点经受不起,换个人没准当场就能心脏病发了。
“别急,你先冷静一下。”
雍博文等着余博君几大口把满满一杯茶水都喝下肚子,情绪稍稍平静之后,才道:“这是公司董事会对你工作的认可,希望你以后能再接再厉,做出更好的成绩,不要辜负董事会的期望,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雍总,可是我,我是……”余博君觉得有些惭愧,再怎么说自己加入公司,也是居心叵测,雍博文不但宽宏大量的不追究,还继续给他这般大的奖励,实在是让他心中难安。
“我知道你是太平道同门派来就近对我监视观察的。可那又怎么样?”雍博文笑着摆了摆手,“我先在这里表个态。既然加入了公司,那就是公司的一份子!对于公司同仁,我的态度向来只有一点,只你要努力工作,全心付出,为公司做出贡献,那么就有功必赏,不论你什么出身,不论你什么来头。你是太平道弟子又怎么样?我雍博文就是太平道弟子,难道还能就因为你这个出身,就不用你了?至于就近监视观察我,那是师门的命令,跟你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呢,我在这里呢,也提个小小的要求,既然成为公司的一份子,那还是要以公司利益为先,这点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做不到这一点,那随时可以辞职,咱们好聚好散,你看怎么样?”
余博君已经稳定了心神,听到雍博文这么说,霍然起身,道:“雍总,我也表个态。说老实话,我这些年开始工作以后,加入公司这段时间,是我最快意的一段时间。钱什么的我不在乎,关键是那种成就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既然雍总你不嫌弃我,那我就一定在公司好好干,凡事以公司,以雍总的利益为重。雍总你看着,我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不辜负你的希望!”
“也用不着这样,还是要公私两便更好些,工作这边要上进,家里那边也得多照顾才是。我记得你们家在山东那边是做些转手贸易的,有一定稳固的营销渠道,有没有兴趣代理一两种公司地狱产品?”雍博文微笑道,“可是让家里参与进来,你现在主管着火树王朝,这种便利给家里一些也是正常的,而且地狱开发现在方兴未艾,也正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不如你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你是公司员工,又是高层,家里人也算是公司的亲属,完全可以按最优惠政策给予代理权。这个你也多考虑一下,从公司这个角度来看,员工亲属参与地狱开发,不是件坏事,至少在关键时刻靠得住,拿得出,万一有变故,不会像当初那些人一样,拔腿就跑。”
“这个,我回去跟父亲商量一下。”余博君也不是笨的,激动之余,立刻醒悟过来,体会到了雍博文的意图,一时间心中颇有踌躇。他是对太平道师门没什么感情,但父亲却是太平道老人,与那些师叔伯相处的看起来也融洽,如今宗门大典在际,雍博文这般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拉拢,实在是让他心里没底。雍博文的行事手段,他虽然没亲自体会过,但以所见所闻,很清楚这位雍师兄的果决狠辣。他这才刚一露面,雍博文就已经接二连三的出招,看似不经心,但其中意味却是呼之欲出。
“雍总,其实我这次来,是受了仍在老宅的几位师叔伯的委托。他们知道你近期可以会往东欧一行,怕你在八月十五的大典时赶不回来,所以想提前跟你见上一面,当年有些事情还得当面向你细问。”余博君赶紧先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说出来,生怕再过一会被雍博文这一连串糖衣炮弹给打到没法子说出口了。
“我这么多年一个人,也一直盼着能有师门亲人,能与各位师叔伯见面,我自然愿意。”雍博文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方才继续道,“只是我这次回春城的日程安排比较紧,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拜见各位师叔伯这么郑重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就这么仓促草草而行。而且估计各位师叔伯想问我的事情比较多,我想要请教的事情也不少,真要见了面,一时半会也聊不清楚,谈得不尽兴,反倒没什么意思。这样吧,请你向各位师叔伯转达一下,我这次就先不回去了。八月十五大典之前,就算东欧之行没有结束,我也会赶回来,参加门派大典,再怎么说我也是太平道弟子,重建宗门这么大的事情,我再有什么其他事情,也一定会赶回来参加!对了,再替我向各位师叔伯转告一下,如果他们门下的师兄弟有想来公司做事的,我这边热烈欢迎,现在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是急缺人手,那么多业务等着人去办去开拓,外面召来的人,怎么也不如自家人知根知底的好。”
第二二六章 相见不如不见
雍博文不愿意见师门的诸位前辈,在余博君看来,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自雍家灭门血案之后,雍博文一直寄养他人家中,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得到过任何师门的助力,爷爷的这些徒弟从来就没有露过任何一面,有什么苦有什么难,都是自己一路挺过来了,如今他已经富可敌国,权倾一方,鱼承世又已经死了,如今没什么人能够压在他头上,正是他大展伸手的好机会,突然冒出来一堆莫名其妙的师门长辈来,这事儿搁谁头上都一样难以接受,难道以他雍大天师今时今日的地位,还要听命于这些从来没露过面的师门长辈不成?别说雍博文本就是个野心勃勃的角色,就算是没有任何野心的人,到了如今这个地位,也不可能接受突然冒出来一帮子人压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这些师门前辈要仅仅是叙叙亲情也就摆了,怕只怕人心不足,雍博文如今掌握着难以想像的巨大财富,不知多少垂涎三尺,只是慑于雍博文强大的武力而不敢表露出来罢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师门前辈,难道就对他手上的巨大财富和权势视若无睹?真要能做到视若无睹,也不会急吼吼的提前请他见面了。
不过,雍博文怎么表态,余博君都没有意见。在这件事情上,他就是个递话的人,把师叔伯们的话带过来,再把雍博文的话带回去,就算胜利完成任务,以后要是两者之间有什么冲突矛盾的话,以他的屁股所坐位置,自然是要站在雍博文这边的。
余博君拿到了雍博文的态度,便算是完满完成任务,当下也不多呆,起身告辞,雍博文站起来仍强调道:“我跟师门的各位兄弟叔伯都不熟悉,沟通交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刚刚那是我的真心话,要是有愿意加入公司的,随时可以来,你可以做引荐人,你办事,我放心。”
余博君在内心深处小小的挣扎了一下,然后便毫不犹豫的把那个不甚熟悉的师门给抛到了九霄云外,“雍总放心,你的意思,我一定转达到。虽然跟他师叔伯的弟子不太熟悉,但总归接触过,很有些不安于现状又有些本事的,我找机会跟他们谈谈。一会儿回去,我就先跟父亲谈谈。”
雍博文站起来送余博君,只不过两人的身份位置摆在这里,雍博文也不可能送他到门口,便只托艾莉芸帮忙把余博君送回去。
艾莉芸把余博君送出门口,这才轻声道:“余经理,你的为人和能力我们两个是信得过的,可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师门,我们之前没有接触过,不好说什么。但是,有句话我不吐不快,你也可能带回去给那些前辈,就说这话是我说的。小文从小在我们家里长大,我是他的未婚妻,自觉得有资格说这句话。之前小文落难的时候,没见过到这些所谓长辈出头露面,如今小文出息了,他们就好巧不巧的都出来了,不是我怀疑诸位前辈的动机,只是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好吧,就算他们是按照雍汉生前辈的指示恰好在这时候回来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马上联系小文?雍汉生前辈满门被杀,我不认为还有什么比第一时间见到雍家唯一血脉更重要的事情!”
余博君对于艾莉芸这个直属上司,比对雍博文这个游神一般的老总,更是敬畏,如今整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