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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长手长脚的陈得令冲着王云峰施了一礼:“弟子接到王长老的传谕,便马上召集弟兄赶过来,只怕耽误了长老的大事”王云峰不待他罗嗦完,就问道:“好了,你只跟我说说,这百草堂到底有什么背景?”
陈得令像是对这地方的情况并不熟知,便看向另一个四袋弟子,那人道:“禀明执法长老得知,这百草堂原是一位姓朱的郎中开的,月前不知为了何故,把药堂盘给了一个姓邓的人,就此不明下落。”王云峰道:“这姓邓的底细你们可曾查过?”那弟子说:“弟子们确实查过,只是没什么结果,后来见他四人跟快刀郎君叶飞、铁塔方大雄有交往,而那两人又跟本帮交游多年,想来也不至于结交什么匪类,所以便没查下去。”
周春霆在一旁听他提到了这几人的名字,忙问:“跟这四人来往的,想必还有一个外号唤作鬼影子的赵无迹了?”
那丐帮弟子却摇了摇头。
王云峰心想,只怕那叶飞和方大雄也是受了蒙蔽的,临死前也不曾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猛地又想起,那邓百治适才说的那句话:“不成想费了这许多心思,还是没有把你们迷到,终致功亏一篑。”看来,文章还是做在那个药罐子上。
当下,留了陈得令带几个在正堂查找秘道的入口,自己则带了几个人重回后院看个究竟,周春霆也抱
着那个契丹婴儿跟了去。回到屋时,见那药罐子里的汤剂早被炼干了,刺鼻的药香弥漫了整个后院。几名丐帮弟子乍闻到这药香,便像喝醉了酒似的,打起了趔趄。王云峰喝道:“闭住呼吸,小心中毒。”他掩住口鼻,飞快地奔到炉火旁,拿块毛巾替着罐子的边沿,端了下来,又找了一盆凉水倒进了罐子里。
待药香散尽了,王云峰和周春霆才上前去查看那个药罐子,见里面除了那张药方子上开得几种药草外,还多了些晶状的颗粒,显然这就是那所谓的迷毒了,可它是怎么放进去的呢?须知道,周春霆一直是守在外边,不让卫四和贾三靠近半步的。两人不过是略一考虑便明白了,异口同声地说:“公冶二哥?”
原来真正往罐子里下毒的,便是那个用易容术扮作慧真的公冶二哥,他们只防着外面的三个人,却没想到屋里的“慧真”会下毒,怪不得他要求把药拿到屋里去煎呢!这么一想,不由得又想起更多的破绽来。只是那人的扮相委实太也逼真,又装作受了风寒,掩去了说话时声腔方面的缺陷,所以两人都给他骗过了。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要来上这么一手,也很好理解,因为慧真落入他们的手里之后,却没在他身上翻出要找的银牌,由此揣想着极可能放在另外两个人身上,所以邓百治他们就大胆施为,做出了这场戏。若不是王云峰和周春霆侥幸没有中毒,头脑一直清醒的话,今天便被他们得了手去。
至于这毒怎么对他俩人没有效,而几个丐帮弟子不过一闻就要倒下?王云峰和周春霆很快也想到原因,这便要归功于那个玄冥神龟了。因为惧怕辛阳春将来在暗中对他们下毒手,慧真在翠云谷给王云峰解毒时,便给他连喝了两勺没有兑水的肉汤,所以他的抵抗力便非其他人能比;而周春霆和那个契丹婴儿服用的更是神龟的精华部分,只不过是上午才服下,黄昏时就碰上了这次祸事,效力还未来得及完全发挥出来,所以他才睡思昏沉。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个百草堂笼罩着一种诡异无常的气氛。王云峰和周春霆回到前堂,见陈得令已经带着丐帮弟子把个药店翻了个底儿朝天,连挂在墙上的字画、锦匾也尽皆捣毁了,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秘道。
周春霆急得来回直搓手,道:“这可如何是好,慧真师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可真是要抱恨终生了。”王云峰安慰他道:“你也别急,真要找不到秘道,我们这便赶到叶府去,慧真师兄的失踪跟那里脱不了干系。”
便在这时,就听陈得令叫道:“王长老,这张桌子只怕是有古怪。”他说的便是邓百治在上边挥笔写字的那张红木方桌,王云峰猛地省起,那个假扮慧真的公冶二哥当时在桌面上一拍,那红色的烟雾便冒了出来,现在见陈得令在桌沿上推了掌,竟然纹丝不动,便敢断定秘道口是在下面了。他围着桌子转了两圈,猛地抓住两边向右一转,只听嘎吱一声响,周春霆已叫了起来:“在这里了!”
果然,随着方桌的转动,厅堂正中的地面缓缓现出了一个洞口。王云峰蹲下身,靠近洞壁凝神听了一会儿,一摆手:“拿火把来!”一名丐帮弟子取了火炬递给他,王云峰接过往里照了照,见洞壁向左边通了出去,便冲周春霆点了点头:“我带几个人下去瞧瞧。”
周春霆道:“我也跟去,再说,留在这儿也不见得就安全。”王云峰略一犹豫,看着他手里的孩子,周春霆笑道:“我已经点了他的睡穴,别看这丁点年纪,却也是出生入死好几回了。”
王云峰一点头,道:“来吧,我带两人在前,你和陈得令打后。”周春霆见他答允,大喜,把那个契丹婴儿用布条绑在背后,跟着一行人下了地道。草堂却留下十几个丐帮弟子守着。
从洞口下去后,王云峰便和两名四袋弟子仗着火把走在前,陈得令则护持着周春霆和那个孩子紧随其后。那洞腹虽然潮湿,却开得甚阔,能容得上两个人并行,显然当初挖掘时很是费了些气力。他们在里边弯弯曲曲走了能有一里多路,发觉脚下的路正在慢慢向上,终于在前面没了去路,用火把向上一照,头顶上压着一块木板。
王云峰侧耳听了听动静,伸手托了木板向旁边一点点地移动,月光便唰地射进洞来。待整个洞口现出来后,王云峰左手在洞壁上一按,身子就冲了出去。外边却是一片荒废日久的花园,野草丛生,藤萝密布,而洞口便掩蔽在几棵粗大的松树下边。
王云峰瞧着四面没有什么异常,向洞下发出了信号,陈得令和周春霆先后钻了出来,另外两名弟子则照着原样重新把洞口封好了。周春霆打量着四周,道:“也不知这是到了哪里?”陈得令道:“好像是到了西北角。”王云峰道:“那应该离着叶家不远了。”蓦然压低嗓音道,”噤声,有人来了!”
他捉摸着眼前只有这几棵松树上面才可以藏身,便朝几个人打了个手势,身子向上纵起,轻轻地落在树干上,随即隐身于松叶里。周春霆和另外几个人也跟着跃上另外的几棵树,才把身子藏好,就听到有两个人朝这方向奔过来,听那脚步声,显然轻功不弱。
周春霆从叶缝里向下窥看,月光下,只见跑在前头是个女子,穿着身朱红色的缎袍,身形很是苗条;紧随其后的却是个穿青袍的男子,个子中等偏下,还不及那女子的身高。
那女子冲到这荒废的花园前,一下子顿住身形,那男子正追得急,猛见她钉住,却已经是刹不住了,身子向前又冲出一丈多远,恰好踩到砖瓦堆上,不禁打了个趔趄,总算他应变迅急,身子在空里打了个旋儿,又窜了回来。
只听那女子扑哧声乐了,却又随即冷冰冰地说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那男子道:“阿慧你听我说”女子哼了一声,道:“没有什么好说的。”王云峰在树上听着看着,心想那男子的武功明明在这女子之上,刚才为何会收不住势子呢?
便听那女子冷笑道:“别以为你刚才装着追我不上,又扮丑相逗我,我就会原谅你。”那男子听了嗫嚅道:“你看,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这么倔强,我不过只是说了你师兄一句,你就急成这样。”
那女子呸了声,“谁跟你老夫老妻了?”那男子道:“江湖上的朋友谁不知道,太行山浮云洞的包氏夫妇伉俪情深?”
王云峰听到这里,不禁莞尔,原来是他们俩个,他之前虽然并没跟这包氏夫妇见过面,但也多听说其大名,这包逊的武功虽说不是特别高明,配制出来的金创药却是天下一绝。王云峰既然知道了他俩人的底细,便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肚去,但这小俩口子吵架,他躲在树上瞧了个正着,再下去相见未免忒冒失。
只听得包氏气呼呼地道:“你既然知道我跟你都做了十年的夫妻,那干么还要吃我师兄的醋?又骂我不守妇道,背着你跟师兄勾勾搭搭?”
她越说越生气,双手颤抖,忍不住抬起手来,朝着包逊的脸就是一记耳光。她出手不谓不快,但包逊要躲时还是轻易而举的事,但他却既不躲避也不招架,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左脸颊上挨个正着。
周春霆在树上见了,心道:“这记耳光可着实不轻,那包逊的脸皮只怕是非肿起来不可!”却见那包逊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盖子伸指头沾了些油膏,涂在了被巴掌打中了的地方。树上的一干人见了这般情形,都哑然而笑。
再看那包氏,气也消了,说话的口气大是温柔:“都是你不好,自己找巴掌挨!”包逊叹了口气,道:“我倒也不是吃醋,只怨那赵无迹忒无礼,找你帮忙做事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他说不吃醋时,其实还是吃了。王云峰和周春霆在树上听到“赵无迹”这个名字,却着实吃了一惊,心说难道那赵无迹便是包氏的师兄?
包氏道:“赵师兄跟我同门学艺十多年,当然要比跟你相熟些,他找我来帮这太原叶家的忙,我还不是拉着你一块儿来了?”王云峰听她说到赵无迹要帮叶家,心里打了个突,原先听到叶家遭难时,他心里倒是怀疑凶手就是这赵无迹来着,谁知道他倒是想救护叶家人的。看来,这里边肯定另有隐情。
包逊听了包氏的话,哼哼两声:“又在说你们青梅竹马的那一套!”包氏柔声道:“当家的,别吃醋了好不好,要不是你帮我出了这个金蝉脱壳之计,让叶家人放火烧了自己的府邸,又安排他们平安脱身,我还不知道怎么帮师兄呢?”包逊听了妻子的话,大喜:“阿慧,你这些话是是真的?”包氏点点头,把头慢慢靠在了他的胸前,大是娇羞。
月光下,包氏高大的身子俯在包逊这个小个子的胸前,本来看起来十分可笑,但周春霆和王云峰听到叶家的人并没有葬身火海,却都惊得呆了。两人心想,这赵无迹到底想做什么,搞得如此神秘?
便听包氏轻声道:“我师兄身受那个人的大恩,无法不听他的指派,可是又不想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唉,也真是难为了他。”包逊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霸道?”听他这一问,王云峰两人的心便砰砰跳得急了,没想到这罪魁祸首的名字,这么容易就探听到了。却听那包氏叹了口气:“我都问过几遍了,可师兄他总是不肯开口,唉他对我从来都是千依百顺的,惟独这件事嘴封得严。师兄说,那个大恩人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也从来没有要挟过他,可行事十分缜密,绝顶的聪明,以至于到了可怖的地步。就拿叶家这件事来说,那个大恩人在他面前从来也没有透露半点要灭口的意思,但赵师兄隐隐约约地就是有这种顾虑,还是托付我们来办这件事了。”
包逊接口道:“我虽然不了解那个什么大恩人,但也知道,这种人若非是大仁大义,就是大奸大恶,你师兄赵无迹参合在里边,到头来嘿嘿只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包氏道:“是啊,现在就苦了赵师兄一个人了,连他都说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
王云峰和周春霆听到这里,又惊又怒,心说这个所谓的大恩人,一听就知道绝非什么善类,不然的话,也不会指使赵无迹去做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了。那鬼影子明知道所作所为是在助纣为虐,还是甘心受那人驱谴,也当真是糊涂。
此时,月明风清,但那包逊夫妇却并没离去的意思。王云峰心知在这里不可久呆,当务之急便是去寻找慧真的下落,反正他们想要打探的赵无迹的事业已尽悉,即便现在下去冲撞了这对夫妇哪也顾不得了。
想到这里,王云峰正打算朝周春霆、陈得令打手势,蓦然,他瞧见一个黑影从天际缓缓飞来,就像一头大蝙蝠似的,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包逊夫妇的身后。王云峰心中一凛,暗道这人的轻功好生奇怪,别人练轻功,全想把身形练得如何轻灵快捷才好,像他这样缓慢地却也少见。
月色里,见那人全身乌黑,个子高大,显然是披着一袭黑色的披风。他似乎全无呼吸一般,跟包逊夫妇相隔得如此之近,他们竟是半点也没察觉。王云峰眼见此人行动诡异,怕他猝然冲着这夫妻俩下手,不由得伸出右手轻轻地抓住腰间的刀柄。但也就是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却已经引起了那人的警觉。
王云峰看见他的眼光唰地便射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