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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拦挡,右手一空,孩子已经被辛阳春的抢了去。他刚想去夺,就觉得一股奇大的劲力迫得自己向后连退几步,刚想运气扎住马步,不料那力道再一次袭来,不禁又向后连连退去,终于坐在了地上。
再看那辛阳春时,早已经流水行云般飘回原地,众人相顾失色。却见他捧起那婴儿细细端详,叹道:“资质绝佳,骨格清奇。”那婴儿却依旧哭个不停。慧真见状惊道:“丁施主莫非连一个刚过周岁的婴儿也不放过吗?贫僧愿以这条命来换取这孩子。”王云峰和周春霆忙道:“师兄,万万不可!”辛阳春哈哈大笑:“和尚,你此时却愿意圆寂了?”
便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嘹亮的佛号:“阿弥陀佛,身体毫发,受之父母,师弟如何能擅言轻生呢!”那声音甚是温和,便似在耳边谆谆劝诱一般。慧真听了,脸露喜色,辛阳春却微感诧异。
只听得脚步声纷杂,一伙乞丐涌了进来,正是王云峰让留守在百草堂的那些大兴分舵的丐帮弟子。他们闯进大厅后,两边分开,中间让出一条道,两个身穿袈裟的青年僧人缓步走了进来。当头一个身材矮小,脸色红润有致,笑容常带;后面的一个却长得高大,只是脸色蜡黄,眉头紧皱似有愁意,左手里提着一柄禅杖。
两僧走上堂来,跟慧真稽首行礼,辛阳春听慧真称那个矮小的为师兄,那个高大的为师弟,当下微微冷笑,心想,又是慧字辈的和尚,看来武功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他可不知道,如今在少林寺玄字辈弟子中,最为出众的便是“光明清净,真元灵晶”这八个人,其中的“光明清净”又有武四僧之称,自然是在武功方面有特殊的造诣,这矮小的僧人便是排在首位的慧光。至于慧真本人,却又排在了“文四僧”之首,自然是在研读经书佛法方面多了些心得,那个跟随慧光一同前来的高大僧人,便是文四僧中的慧灵。
那慧光跟师弟见过礼后,便冲着辛阳春合十道:“善哉善哉,辛施主道风仙骨,何苦又去难为一个幼儿呢?为恶心破,慈悲喜舍,阿弥陀佛!”辛阳春听了,笑道:“大法无极,小道无常,和尚法号怎么称呼?”
慧光道:“贫僧慧光。”辛阳春叹道:“也是慧字辈的弟子,嘿嘿!”他言下之意,这慧光跟慧真是同辈,无论在武功还是辈分上,都难以跟他相提并论,却还在这里跟他聒噪,实是有些自不量力。
那契丹婴儿还在辛阳春手里哭个不止,慧光投鼠忌器,也不敢过分相逼。只听辛阳春朗声一笑:“少林自诩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依本仙看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和尚能告诉我,你们少林寺的武功到底有何惊人之处么?”
慧光道:“沧海之水,难以斗量。”辛阳春道:“那和尚自己呢?”慧光道:“一粟之实,自有丰盈。”辛阳春又是大笑:“很好,很好,本仙就来领教一下你这米粒之珠有何光华!”
慧光目光一盛,道:“那贫僧就得罪了!”伸出双手,成搂抱状,上下左右转了几个圈子,呼地朝辛阳春推去,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里的“玉带功”。
辛阳春起先并没把他放在眼里,待见慧光一动作,便有一股绵绵的劲道涌了过来,才心中一凛,提气击了过去,谁知道对方却全无反应,那力道就像冲到了口袋里,被圈禁了起来。
他大叫一声:“邪门!”突觉左手一空,那个啼哭不止的孩子已经凭空飞出,便似被一双手托着一般,稳稳地飞向了慧真。辛阳春大惊失色,羽扇噗地朝那婴儿点去,那慧光却早已变招,右手的大中食三指面面相扣,虎口成圆形,凌空一点,只听得波地一声响,粉末飞扬,辛阳春所洒出的毒粉被尽数返了回去。却是七十二绝技里的“锁指功”。
这些变化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按说慧光跟慧真同是慧字辈的弟子,年岁也没超过四十,武功顶多能胜出慧真一筹就不错了。岂知,这慧光是少林寺二百年中第一武学奇才,习武二十五年来,已经练成了十七种少林绝技,并被特许进入藏经阁里去跟心禅堂的长老一起研经。须知道,少林寺建刹距今也有五百多年,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身兼诸门绝技,此后再无一人能并通诸般武功,最多也只是兼修两三种,像慧光这般年纪就兼通十七种绝技在身的,实在是个异数。
这辛阳春见这矮小的僧人转眼间就破了自己的杀招,当真是吃惊非浅,哪里还存半点小觑之心,随即潜心施展开逍遥宫的化蝶掌,长袖飞舞,轻飘飘拍向了慧光的头顶,姿势甚是好看。慧光反倒是化掌为刀,快捷无比地一口气劈出九九八十一刀,掌心相碰时,居然冒出了火星,却是“燃木刀法”。只听得一人高声叫道:“好刀法!”却是铁狠看到精彩处,喊起了好来。
辛阳春跟慧光斗了十几回合,不但没有占住上风,眼看着袍袖也要被他掌心所溅出的火星熏着了,不禁恼羞成怒,深吸了一口气,使出了“散功大法”,探手一抓,擒住了慧光的左腕。慧光不假思索,催动内力便直迸了进去,岂知连送了两次都如石沉大海,心下一惊,心想这是什么功夫,居然能把人的功力尽数化散?想要撤回内力时,又怕辛阳春的剧毒乘虚而入,一急之下,右手中食二指并指成剑诀,朝辛阳春的面门点去。
这门“点石功”着实厉害,指未到,剑气已经射出,辛阳春羽扇一摇,虽化消了这股力道,身子却晃了两晃。但慧光被擒住的左腕所催动的内力恰如泥牛入海,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知道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多时内力便要被对方化尽,成为废人,猛然大吼一声,便似平空炸响了惊雷一般,震得众人耳晕目眩。
便是乘着辛阳春被“佛门狮子吼”神功震得打个愣神之际,慧光袍袖撩起,双臂齐分,霍地摆脱了他的掌握,用的正是七十二绝技里的“分水功”。紧跟着,“寂灭抓”、“去烦恼指”、“石荸荠功”绵绵不断地施展出来,辛阳春接招化招,应变迅速,身法翩跹起舞,招数运用自如。打到后来,两人的袍袖缠在了一起,身子同时旋转起来,而在内气的鼓吹下,两只袖子便像气球似的越涨越大,突然砰地一声,炸成了碎片。
响声中,两人各赤着一只光胳膊退了回去,辛阳春眼见这和尚奇招不断,且招招能克制自己,而同来的那个高大的和尚尚未出手,知道今天说什么也占不到好去,当下冷笑一声:“少林功夫,果然有些门道!”嘴上这么说着,早探手拉起了黑蝙蝠杜望舒,身形一晃,就飘出了两丈开外,再闪,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了。
慧光待他去得远了,心下暗暗叫了声侥幸!知道那辛阳春的内力较自己的尤为深厚,今日若不是仗着精通少林的十七门绝技,功法新奇多变才惊退了他,真要再缠斗下去,鹿死谁手尚是个未知数。慧真见辛阳春退去,这才把手里的婴儿又交给了周春霆,那孩子自经历了适才的险况,现在反倒是不哭了,瞪着对大眼睛骨碌碌乱转。
慧真冲着慧光、慧灵合十道:“幸得慧光师兄和师弟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我等俱要栽在那辛阳春之手。”慧光道:“这事还要多亏了王长老的飞鸽传书,方丈七日前得知师弟带人去了雁门关,怕有什么不策,便让我和慧灵师弟星夜赶来了。”
王云峰此时已从大兴分舵的丐帮弟子那里知道,两僧多亏了本帮的指引,才没西下去往雁门关,而是径直来到了太原。当下与周春霆一起过来,跟慧光、慧灵见了礼。
在场的诸人适才目睹了少林寺的佛门神功,对慧光更是钦佩有加。那李金刀也早就从桌底下爬将出来,恢复了“无敌”的神态,颠颠地跑到慧光跟前,笑道:“高僧请上坐,小可已经吩咐下去,这便给几位大师置办一座素席,一来是略表李某的敬意,二来是为几位大师接风洗尘”斜眼看到其他的人等目光不善,马上又满脸堆欢,“众位朋友远道而来,让寒舍蓬荜生辉,也请一起入席饮几杯水酒那个一醉方休啊!”
慧光待他说完,道:“如此就叨扰施主了。”慧灵却还是一言不发。李金刀四下里团团唱了个肥诺,又转头看着周春霆手里的孩子,说:“这娃娃被那毒物抓了去,居然安然无恙,也真是命大!”周春霆心道:“这孩儿命硬倒是实情。”
慧光等人此时已经跟铁狠见过了,他跟那黑蝙蝠杜望舒交手后,受了点轻伤,经过调息已无大碍。慧光道:“铁大侠侠名远播,令贫僧好生景仰,今日我师弟险遭大难,又幸蒙施主出手相救,敝寺上下无不感恩戴德。”
铁狠摆手道:“大师谬赞了,想你我同为侠道中人,见危救急自是本分,只怪在下学艺不精,倒是叫大师见笑了。”
双眉一振,又道:“今日得见少林绝技,真是受益匪浅,他日若是有缘,必当去到嵩山拜访大师,尚祈给予指点。”
慧光客气道:“不敢,贫僧必扫榻恭候。”
不多时,酒席摆了上来,于是众人一起入坐,阔谈畅饮,其乐融融。当晚,慧真等人便在李府歇了。
王云峰自从查清了那赵无迹的底细之后,又得知叶家人安然无恙,便不再跟那包逊夫妇多做计较,只是暗地里吩咐大兴分舵的弟子日后多多留心他俩人的动向。至于那个大恩人,虽然受其恩惠的人多在李府碰上了,但因为都没有见过其人,暂时还是理不清头绪,也只能在寻到赵无迹之后,再做追查了。
第二天一早,慧真等五人连带一个刚满周岁的婴孩便上了路,慧光和慧灵此时才尽悉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道上,有丐帮弟子的接应,慧光等人的护持,倒也平安无事。沿途而去,看着城镇渐渐繁华起来,却是已经到了河南地面。
这日上午,一行人终于赶到嵩山脚下。慧真和王云峰、周春霆在这一道上早就商议了几多遍,因为对雁门关黑石谷的事委实觉得有愧,所以便不想对外多作声张。现下,有众多的江湖朋友聚集在少林,防备契丹武士大举偷袭少林,这个契丹婴儿自然就不便带入寺内。最后大家商定,慧光和慧灵先行回寺,禀明方丈灵德禅师得知,慧真三人则暂留在山下,待安置好了这个契丹婴儿再行上山。
五人在少室山脚下分手后,慧真三人便带着那孩子沿右边山道走去。只见山麓清峻,林深叶茂,烟云缭绕中,时有白色的大鸟展翅飞鸣,远远地,寺中敲响的钟声传了过来,满山回应,静谧之中更添幽思。
走了不多会儿,忽看见前边的山坳里有炊烟升起,却是三间草房掩映在林荫之中。慧真早先就知道,这边多有租种寺庙田地的农人住着,所以便想把这孩子先寄养在山下的农家里,等日后把事情查实了,再决定他的何去何从。
他们还未走到那个山坳,就听得左边树林里传出了哼调子的声音,三人歇了脚步,见树枝作响,从里面走出个砍柴的樵夫来,粗布青衣,头上戴了一顶斗笠,腰间别着一把柴刀,肩上背了老大一捆柴火。他见到三人站在山道上,愣了一下,赶忙放下柴,摘了斗笠,朝着慧真施了一礼:“慧真师父,您怎么有空闲来这边转转了?”
王云峰见那樵夫四十上下,黑红脸膛,身体壮实,一看便知道是个忠厚老实之人,见慧真冲他一合十,道:“原来是乔施主。”
樵夫见他认出了自己,喜道:“小的正是乔山槐,去年秋的时候,俺上山砍柴,不慎摔断了腿,幸得慧真师父给了伤药。嘿嘿,俺和拙荆后来还去寺里谢过师父您呢!”慧真也笑道:“佛家云:引渡有缘人。那不是我的善举,是你自己积攒下的功德,造化所然。”王云峰和周春霆听了这话,相视而笑,心说这一位倒是个可以托付那孩子的人选,看样子,慧真也有那个意思。
那乔山槐听了慧真的一番话,摸着头皮,憨笑几声:“小的虽大字不识几个,佛祖却还是信的,依慧真师父所言,今天三位来到俺家门前,便也是个缘,要是不嫌弃草屋寒酸的话,便请过去喝口水再走!”慧真点点头,道:“也好!”周春霆也道:“那就多多打扰了。”
乔山槐见慧真答应,大喜,背起柴火道:“那我先走一步,让拙荆烧红糖水去!”一路小跑地奔那山坳去了。
王云峰看着他的背影,笑道:“慧真师兄果然有眼光,这婴儿托付给此人应该很可靠。”慧真道:“贫僧早先就知道,山槐他并无子息,所以便常和妻子去寺里拜佛许愿,想求个香火来传宗接代。”周春霆一拍巴掌,道:“那咱们把这孩子交给他,也算是遂了他夫妻俩的心愿了。”
慧真叹息一声,道:“不管如何,总是我等对萧燕山夫妻俩不住在先,他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