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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真和王云峰当时虽对慕容斌的失约有所不满,但因为事情紧急,也不敢多耽搁,马上带队赶去了三十里外的雁门关。他们刚在黑石谷埋伏下,便有十数名契丹武士出现,当时慧真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用暗器投射,当场就料理了十一人,剩下的几个想逃命时,也被他们一顿刀剑打发了。
群雄正自兴奋之时,突然听得东南角又响起了马蹄声,大家赶快藏匿起来,远远地就看到一马一车缓缓而来。稍近,慧真看清赶车的汉子衣饰华贵,头发半剃半留,余者都梳成了细辫,一副地道的辽人打扮。所乘的奚车前后有棚,棚缘挂着绛色的横格帘,两侧垂有流苏。
慧真眼见正点子现身,心下不由得跳急,想这两名契丹武士既然能够潜入少林寺盗经,且不被察觉,身手必然了得,这次少不得也要先用暗青子去招呼。那契丹人驱车一进到黑石谷,看到一地的尸骸,脸色登时大变,口里嘀咕了句什么,便跳下车去查看。接着,车帘一撩,一个穿绿色团衫的契丹女子也从棚里钻将出来,身法极为灵动。
当时,慧真和王云峰各带着数名弟兄埋伏在山谷左右,见状一声呼哨,纷纷用暗器向两人身上射去。那一对契丹男女猝然遭袭,虽吃惊不少,却并不慌乱,左躲右闪,射来的暗器竟是无一命中。群雄不觉寒然,发声喊拔了兵刃冲下去,立时便将两人围住。
那契丹男子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偷袭俺们?”竟是一口纯熟的汉话。王云峰道:“契丹狗,快把武功秘籍交出来。”那人一呆,问:“什么秘籍?”慕容斌派来的麻脸汉子公孙清骂道:“跟你这辽狗有什么好说的,拿命来吧!”手中的雁翎刀一晃,劈向他的胸膛。
谁知那个契丹武士的武功竟是高得可怕,身子一偏躲过,闪电般抬起右腿,一脚踹中公孙清的胸膛,他跌出两丈多远后,当时便昏死过去。王云峰和慧真见对手出手如此凌厉,都是一呆,才要舍命上前,那契丹男子大吼一声,身子早已经急窜而出,左右腾挪,见缝插针,只听得噼里啪啦地一阵脆响,十数人的兵器都被他夺了去,满满地一搂抱,之后又一阵风似的旋回马车旁。众人竟连他的一片衣角也没碰到,有的人甚至连一招还未施展,便被他把兵刃夺了去。
还没等群雄回过神来,就听那女子笑道:“大哥,好手段!”那契丹男子冲她一笑,道:“小蛮,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咱们今天就饶过这些南朝盗贼吧!”小蛮道:“成啊,也当作是为锋儿积了些德。”那男子朝着车棚看了一眼,哈哈一笑,甚是豪气,双手猛地向外一挥,道:“还给你们!”十数道寒光从手中射出。
群雄才清醒过来,那些兵器已经射到身前,竟是连一点躲闪的机会也没有。希奇的却是,那十数柄刀剑回射时并没伤着一个人,而是再次物归了原主。慧真和王云峰眼见这契丹男子露了这一手,登时脸色惨白,这人的力道把捏之准,眼力之毒,手法之巧,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心想这契丹男子此时的武功便这般地惊世骇俗,若是任他将少林的武功秘籍带回大辽,那更是后患无穷,想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慧真喝道:“大伙儿并肩子上啊,切不可让这辽狗活着出关。”
如此同时,王云峰和快刀叶飞、铁塔方大雄早飞身朝那个叫小蛮的契丹女子扑去,三人一般的心思,眼瞧着那契丹男子武功奇绝,硬碰硬必然讨不到什么好去,莫如先擒了这女子做要挟再说,所以三人一扑到时便使出毒辣的招数。那女子虽然身法灵巧,却是挡不住三人拼命,脚下节节败退。那契丹男子虽然身手了得,怎奈得十数人死命上前缠斗,一时间竟是分不出身来救援。
便听得一声呼叫,那女子已经吃叶飞的刀在腿上削了一下。那辽人起先还不愿杀生,只是空手夺去中原武士的兵刃,待见到那女子受伤,眼睛登时红了,像饿狼一样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双爪齐出,已经捏断了两名高手的喉管,紧跟着将他们的尸身掷了出去,噗噗两下将叶飞和方大雄撞翻,又顺手夺过一柄长剑,剑花一转,又有三个人倒在他的脚下
他扑到女子跟前,将她抱了起来,急声道:“小蛮,你怎么样?”右脚呼地向后踹出,将一个扑到跟前的高手踢了出去,那人在空中就喷血不止,坠地后手脚一阵抽搐,眼见不活了。便听那叫小蛮的女子有气无力地道:“大哥,我身上好热”契丹男子一看她的伤口,血色乌黑,脸色骤变,像恶狼一样呲牙裂嘴:“好卑鄙,你们居然在兵器上搽了毒。”群雄听了都不由得看向叶飞,有的寻思:“早知道这辽狗如此难料理,我也会在刀上涂了毒药,就怕一个闪失便伤了自家人的性命。”
却见叶飞脸色涨红,喝道:“放屁,我几时使过毒了。”那辽人早低下头去给那女子吮吸伤口上的剧毒,“鬼影子”赵无迹见有机可趁,高声道:“弟兄们,上啊!”双手一扬,四枚“飞蝗钉”疾射而出,直奔那人的胸前。那契丹人并不抬头,一边吮吸小蛮的伤口,一边抬起右手凌空一挥,那些暗器倏地转头,又朝赵无迹射去。总算“鬼影子”的轻功高绝,及时闪了开去,站在他身旁的万胜刀王维义却遭了鱼池之殃,胸前连中两枚,向后便倒。群雄见如此情势,一时间竟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听那个小蛮气若游丝地道:“大哥,我只怕是不成了,你莫要再”
那汉子抬起头来,吼道:“不,你不能死。”嘴唇哆嗦着,上面还隐隐沾着血丝,“我要你看着大哥杀人,一个也不留。”此时,暮蔼如血,黑石谷里寒风呼啸,众人听到他这句话,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又听那个小蛮道:“不,你不能再杀了,大哥你忘记了你在柴先生跟前发过的誓愿么在有生之年,绝不杀一个汉人”汉子悲声道:“我杀已经杀了,也就不争多他几个!”慧真远远地听了,心想:“怎么这契丹人竟会发这么奇怪的誓言,不杀汉人?”
便见那女子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鸡蛋大小的银牌,放在了那汉子的手心,虚弱地道:“大哥,这是你师父给你的可要收好,他不是还想你将来传给传给峰儿么?”汉子蓦然发出两声狂笑,笑声随即又化作了哭音,豆大的泪珠子从眼眶里簌簌滚落,他把银牌恨恨地摔在地下,叫道:“小蛮,你要是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曾经发过誓言么,死也要搭伴儿。”王云峰听了他这一番话,心说:“没想到这契丹人也有这么重感情的。”
又听小蛮猛地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道:“大哥你不能死,答应我,要把峰儿养大我晓得,让你一个男人家带个孩子,太难为了”契丹汉子点头:“小蛮,你别说了,我答应,大哥答应你。”群雄在旁听着这夫妻俩一对一答,也不觉辛酸起来,叶飞更是局促不安,后悔不该伤了这女子。他将刀举到眼前细瞧,果然见上面有磷光闪动,顿时觉得心下一寒,暗想:“到底是什么人偷着在我的兵刃上涂了毒药?”
那契丹女子的说话声越来越低,显然已经是在弥留之际:“大哥,你知道吗汉人的地方很繁华,可可我就是不喜欢我只想跟你在塞外牧羊大哥,我我不要死在关外我要回家”汉子悲声道:“小蛮,你,你不要再说了。”但小蛮的话声已经慢慢弱下去:“大哥你,你带我回家吧”终于,话声停止了,只有寒风继续在上空呼啸着。那契丹汉子抱着她一动也不动,便像是石头雕成的,慧真不觉合十念了声佛,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退后。
那种死一般的寂静使人压抑得异常难受,幸好那契丹汉子很快就把那女子的尸体放下,抬眼看着群雄,那眼神很是复杂,悲愤哀伤惊怒忧郁交织在一起。他一步步地走过来,众人不觉便跟着一步步地后退。汉子走到马车前,蓦然抬手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那马受了惊,长长地嘶叫一声,便拉着奚车朝谷外跑去。
群雄还没明白过他的用意时,契丹人已经发动了攻势,他夹手夺过一件兵刃,一劈一刺,就连杀两人。众人一见有自己人惨死,这才清醒过来,也都红了眼,死命向前,但那人的武功委实怪异奇特,一招一式,都是从决计想不到的方位袭来,任凭你本领再高强也仅限于自保,万无救助他人之理。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随意屠杀自己的弟兄。
当跟那契丹武士缠斗的只剩下四个人时,为首的慧真已知道不可幸免,便连声喝问:“你到底是谁,是谁?”但那辽人却并不答话,两拳打退王云峰和慧真的进攻,身子向后翻腾,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轻飘飘地跳到一块大岩石上,凌空夺了铁塔方大雄手中的铁棍,反手一掷,扑哧一声已经洞穿他的胸膛,将他硬生生地钉在地上。
跟铁塔有过命交情的快刀郎君叶飞眼见朋友残状,眼睛都冒出血来,怒吼一声,双手举刀朝那契丹武士劈去。那辽人早像个风车似的,一下子就跳到了他跟前,右手五指呼地插进叶飞的小腹里。慧真和王云峰想救助时哪还来得及,叶飞举刀的姿势一下子就僵在当场,便听得辽人嘴里发出一连串的怪笑,抽出血淋淋的五指,站直了身子,伸手轻轻在叶飞胸前一推,他便像半截子木头似的向后倒下去。
场中只剩下王云峰慧真两个,二人大叫一声并肩向前,一个使刀,一个使罗汉拳,尽用全力,誓要临死一拼。但那契丹武士却并不跟他们缠斗,身子向前拔起,一个筋斗便翻到两人的身后,在空中时啪地弹出右脚,踢中了王云峰的背心,将他放倒,紧跟着双足鸳鸯连环,又踢中了慧真肋下的穴道。其身法之怪,认穴之准,脚法之奇,让人目不暇接。
他见强敌尽歼,气犹未消,胸膛兀自起伏不定,转到慧真的跟前,用两只铜铃似的眼睛瞪着他。慧真也毫不示弱,怒目而视,只觉他冷电似的目光扫在脸上,比用利刃在皮肤上乱划乱戳还要难受,只是苦于穴道被点,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那契丹人盯了他片刻,突然破口大骂起来,叽里呱啦地显然是契丹话,也听不出骂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激愤之情溢于言表,血淋淋的十指不住地抖动,双足也不停地跺来跺去。骂着骂着,他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涌出来,猛地扯开胸膛,露出上面刺绣的一个青碜碜的狼头,突然又叫了起来,这次说的居然是汉话:“师父啊,这叫弟子如何还有面目再见您老人家?”猛然转身,发疯似的奔到那契丹女子的尸首旁,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时而攥拳捶胸,时而以头磕地,看得慧真和王云峰心里也是酸切不已。
西山上的红霭渐渐稀淡了,那人突然停止了哭嚎,站起身来仰天一阵长啸,久久不歇,只震得慧真的耳膜发疼。
之后,他从地上拾起那块银牌子,慢慢走到慧真和王云峰的面前,道:“你两个”话刚出口,他的身子突然打个摆子,踉跄了好几步才又站稳了。慧真和王云峰正觉得奇怪,忽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知道你是怎么中毒的吗?你替她吸伤口时,那毒便已经侵入了你的五脏六腑。”慧真和王云峰听了这番话心头剧震,他们被点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听着这话声陌生,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便听得那契丹人喝问:“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毒害我?”那人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是萧燕山,我还知道你的受业恩师是个汉人,你们夫妻俩正是从他那里回转来的,不是么?”他说着话已经走到慧真和王云峰的前面,两人瞧清他的模样吃了一惊,这不就是慕容斌派来的那个公孙清吗?
萧燕山浑身一阵颤抖,道:“原来你们”话未完,慧真和王云峰只觉眼前一花,那个公孙清的身子已向前滑动丈远,眼看着冲到萧燕山近前,又倏地退了回去,快如电闪,若非细看,还道他一直在原处呆着。两人心中又是一凛,不想一同来的人中,倒是数着这个名不经传的公孙清武功最高。
那公孙清如此施为,却是为了试探那萧燕山中毒后,是否还有力气拼杀,待见他身子摇摇欲坠,心下大喜,拍手叫道:“倒也倒也!”那萧燕山果然应声而倒,手里的银牌也掉在了一边。公孙清哈哈大笑,转身走到慧真和王云峰跟前,道:“委屈两位了!”王云峰在心里一个劲地骂娘:“你这个会装死的灰孙子,还不快来解开俺们的穴道?”
正自气恼,忽见公孙清眼露杀气,双手一抬,亮出两柄飞刀。慧真一惊,暗道:“难道他要杀人灭口,可是”念头才转,便见公孙清霍然回身,两柄飞刀激射而出,噗嗤两声,一把射中萧燕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