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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真喧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虽然战和,但几位施主要想离开这少室山,只怕也那。”冯问机也反讥道:“嘿嘿,只怕你和尚想留下我们几个,也没有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一股劲风便呼地从身后袭到,冯问机大惊,反身也击出一掌,与来人的掌风一触,只觉劲道奇大,竟然如排山倒海般地涌来。他怪叫一声,身子便向后飞去,啪地撞在一棵矮松上,枝叶断裂。
那人一掌打退冯问机,脚下毫不迟疑,左手在前面划了个圈子,右掌又侧着拍向郎读。郎读见他的掌未到,掌风已压得自己胸口气血上涌,哪里还敢硬挡,慌乱中身子在地上一滚,躲了开去,样子委实狼狈,再也顾不得什么读书人的斯文了。
那人的身形早又冲到了张广陵的跟前,左手照样划了个圈子,右掌侧着拍了过去。张广陵大喝一声,放下手里的古琴,提起十成内力,双掌夹风迎了上去,只听得蓬地一声闷响,他的身子向后连退了两步,脸色大变。那人用同样的一招接连击退了三名高手后,却并不乘胜追击,而是收了势子,缓缓吐了一口气。
周春霆喜道:“王大哥,好厉害的降龙十八掌!”来人正是王云峰,他得蒙帮主谢青山传授了一招“神龙摆尾”,适才正在前边的树林里苦练,听得这边有厮杀声,便寻了过来,待见那冯问机出言不逊,便立即出手,连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招“神龙摆尾”竟然有如此威力。
那郎读给王云峰一招弄得灰头土脸,斯文扫地,正自羞怒不堪,忽听到周春霆说来人使的是“降龙十八掌”,当下惊喜地对张广陵道:“大哥,这就是降龙十八掌!”王云峰冷冷地道:“不错,正是降龙十八掌,怎么,你们也想抢吗?”
张广陵叹道:“今日总算见识了丐帮绝技的厉害!”蹲下身去,捡起了地上的古琴,道:“二弟,三弟,我们走!”冯问机和郎读听了,马上跟他靠在了一起。
慧真见他们还想逃,忙道:“王兄弟,切莫让这三人走掉,他们是想来少林寺盗经的。”与王云峰、慧元、周春霆三人正要并力上前,却见那张广陵从怀里掏出一把竹签,使了招“满天花雨”,唰地一下,便均匀地插在了面前的地上。
三人急速地向后退去,退了十几步,又是一把竹签洒下来。
王云峰刚要踏上去,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那些竹签竟在瞬间变成了高大的石柱,布置规则,排列有序,里边烟雾缭绕,影影绰绰地,还有人在其间闪动。他心里暗自叫声不好,知道对方摆的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阵法。
慧真在一边也看出了门道,一把将王云峰扯了回来。
当下,四人都不敢再追,眼睁睁地瞧着三人飞快地逸去,隐隐地,张广陵的话声还传了过来:“慧元师父,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那《梵音普安奏》有何妙处?等下次见面时,一定相告。”
周春霆看着他们的背影,叹道:“这个张广陵可真是个琴痴。”慧元道:“可惜贫僧跟他交手十数回合,还是没有看出他们出自哪一门派。”王云峰道:“从他们的口音打扮看,应该是滇南一带的人,难道是被那契丹武士收买了?”
慧真转身对王云峰合十道:“恭喜贤弟得传丐帮神技,降龙十八掌果然威力无匹。”王云峰却叹道:“只可惜今日方蒙得帮主他老人家传授,若是早学了,在雁门关黑石谷时,倒也不惧那萧燕山了。”
周春霆在旁听了心中不喜,忍不住反驳道:“王大哥,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本来就是我们误杀了对方在先,这须怨不得人家。”他可不知道,正因为雁门关一役死了三名丐帮的好手,谢青山才传了王云峰一招“神龙摆尾”,用以防身。
却听慧真道:“这件事,我等还是回去禀明方丈和谢帮主,再行定夺吧!”于是,四人不再耽搁,遂返回了寺去。
快到证道院时,慧元跟三人分开,欲去经堂念经,周春霆道:“慧元师兄,我也跟你去。”慧真道:“周贤弟,你怎不跟我一同去议事堂?”周春霆摆摆手说:“还是你和王大哥进去跟各位长老说得好,我心乱如麻,只想静一静!”
跟随慧元去了。王云峰看着他的背影摇头,道:“这个周春霆,就是多了些妇人之仁。”跟在慧真后面进了方丈室。
灵德禅师听说了此事,马上请前来助拳的各大门派高手和本寺龙树院、达摩院、戒律院、罗汉堂、般若堂、药王院、菩提院、知客院、舍利院各院的首座、长老,前来证道院议事。不多时,各方要人已经到齐。
那丐帮帮主谢青山身材高大,身穿粗布青衣,一头灰白长发散披在肩上,虽年近六十却不见丝毫衰态,他脸色赤红,一双眼睛顾盼之间精光闪烁,就像一头威猛的狮子;挨着他身边坐的,却是峨嵋派的金光道长,面容瘦削,高冠鹤袍,他是掌门人金风道长的师弟,以十八路混元剑法名动武林,江湖上传闻,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实是已经在他掌门师兄之上;这两人在灵德的禅床右首坐了。
坐在左首的是一个穿黄色袈裟的老僧,慈眉善目,鹤发童颜,却是莆田少林的主持灵清大师,论长幼还是灵德的师兄;紧挨着他坐的是两个中年人,穿着打扮一模一样,便是崆峒派的陆云飞、陆云落兄弟,两人却是同胞所生,一般长得英挺神武,兄长擅使左手剑,兄弟擅使右手剑,他二人的两仪剑法配合起来天衣无缝,罕逢敌手。
灵德禅师待众位长老也落了座后,才对侍立在一旁的慧真说:“慧真,你且把后山之事说出来听。”慧真躬身道:“是!”
当下把那三人的相貌、打扮、怪癖、来意一点不漏地说出来。
谢青山听罢,大声道:“看起来,这契丹武士想潜入少林寺来盗取武功秘籍一说,倒并不是空穴来风。想那辽狗长相凶狠,在我大宋境面上来往未免忒也显眼,所以说,先动以重金请些武林败类来寺里捣乱,他们再在一边相机行事,也是极为可能的。”
陆云飞却道:“可那三人口中明明又提到的‘天一阁’,这却又作何解释?”谢青山笑道:“陆兄弟也太直爽了,焉知这不是个托词?想那投敌叛国的行径乃人神共愤的事,他们如何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陆云飞还未再接口,他兄弟陆云落就笑道:“谢帮主果然见识老到,只是那三人也忒鲁笨,就算是想来少林借阅秘籍,怎么竟然口无遮拦地便说了出来,当真是有趣得紧。”他并不正面去反驳谢青山,只是针对那三人的所作所为再次提出疑问,谢青山听了,果然觉得事情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只听得来自莆田少林的灵清大师轻轻喧了声佛号,对灵德道:“师弟,你可还曾记得志坚师叔吗?”灵德禅师听他提起这个名字,心中一动,马上想起了十多年以前的一桩旧事来。
当时,他还未接任方丈之位,只担任了达摩院的首座,记得是三月二十九那天,莆田南少林的主持志坚师叔突然造访少林寺,随后,他和时任般若堂首座的灵清一起去了方丈室。灵德知道,方丈志愚大师传他们一起来见志坚,多半是想谈些有关武学方面的事情,因为达摩院是专门研究本派的武功心法,般若堂却是专研其他各大门派的武学精要。
那天,他们见到志坚师叔时,见他神情委顿,似乎生过了一场大病,都是惊诧不已,因为这位师叔外号铁罗汉,身上兼通少林的七种绝技,功力深厚,实是本派一等一的高手。后来一问才知道,他是跟人比武时,大伤了元气。
原来,在半个月前,有一对年轻男女突然上门挑战南少林,武僧们先是没怎么在意,岂料那两人武功绝高,片刻间便将一班武僧尽皆打败,终于惊动了方丈志坚。他出去一看,当真是吃惊非浅,因为来的人中,男的外表儒雅,女的纤秀明丽,年纪都没过而立之年,怎么看也不像是习武之人。
因见那男子出手时,并没有造成门下弟子的伤残,所以志坚在跟他一开始过招时,也只使出了三分力道。谁知那人轻描淡写地便接下他十招“大悲手”,又轻松地破了他的“袖里乾坤”。他的功力看起来并不霸道,但不管志坚使出多大的劲道,总是能接得住。并且,一交上手就很难撤换下来,必得把整套拳都使完了,他才会歇手,看那情形,简直是把跟他放对的人当作了陪练的。
志坚大师打到最后,见始终无法取胜,迫不得已便使出了“少林七十二绝技”里的“袈裟伏魔功”。这样一来,那男子见是新功法,眼睛便神采炯炯,全力招架,他的掌法和内力委实怪异,志坚一旦被他缠上了,便不能打快,只能放慢了步子跟他过招。
就这样,志坚大师为了挽回南少林的面子,将“龙爪手”、“大智无定指”、“如影随形腿”、“因陀罗爪”、“推山掌”、“竹叶手”尽皆使了出来,当真是用尽了生平所学,但自始自终也没能将对方打倒。
那男子待他使完了最后一招竹叶手,长笑一声,便退回了那女子跟前,笑道:“师妹,这少林派的武功果然博大精深,值得收录。”那女子道:“只是有些过于霸道,不适于我逍遥宫的修炼。”男子道:“那就给它来个去除糟粕,留存精华吧!师妹,你适才记下了几成?”
那女子眼波流转,道:“我比不得师哥你聪慧,只记住了八成。”那男子道:“再加上我的领悟,那也足够了,咱们半年之内,已经收录了三十五个门派的武功,再加上这少林的技法,‘天一阁’现在的藏书已经大为可观了。”
志坚在一旁听他们对本派武功评头论足,又自夸什么已经学去了八成,还说什么半年内就学去三十五门派的武功,心说这两人要不是失神疯了,就是狂妄到了极点。须知道,他练成这七门绝技,前前后后总共化去了三十年的时间,这两人片刻之间便说已经学去了八成,还要来什么去芜存精,当真是大言不惭。
当下,他大吼一声,“两位施主都给老衲留下来吧!”使出一招龙爪手朝那男子的后心抓去,那男子霍地回身,也探出一爪,后发先至,已经罩着了志坚的顶门,正是龙爪功里的“乌龙探海”。
志坚一愣,随即变化招法,矮身抓向他的右肋,却是“因陀罗爪”中的“恒河流沙”,谁知那人也同样使出了这一招,只是比他还快上半分,抢先抓中了他的“京门穴”,却并不使力,而是又飞快地收了回去。这几下子迅如电闪,旁边的僧众根本就看不清两人是如何动作的。当时,志坚见他接连使出了龙爪手和因陀罗爪,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就此呆里在当场,根本接受不了这种事实。就听那男子笑道:“师妹,你这小无相神功果然厉害,足可跟他少林一派的内功心法以假乱真了。”那女子笑道:“师哥,这小无相神功师父当年可只是传了我一个人,我又违背师训传了你,你呀,可得讲些良心。”那男子笑道:“那是自然。咱们这就去吧!”挽着那女子的腰肢便向殿外走去。
众弟子见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副旁若无人的神气,当下纷纷拥上来阻拦,只听那女子冷笑一声,长袖一卷,旁边兵器架上的数十柄刀剑蓦然一起跳了起来,向众僧激射过去,她出手可要毒辣得多,众人一片惨叫声,纷纷栽倒在地。原来她也是个绝世高手,志坚方丈看到这里,当真是万念俱毁,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等聪明之人,居然能在跟人过招之间,就把对方的套路尽数学了去。
经此一役,志坚大师虽没有受什么伤,却自觉着已经元气大伤。他后来想到,那对男女既然能来他南少林,难保就不去嵩山少林寺来寻事,于是马上起程前往少室山示警,让志愚方丈早做准备。
当时,担任达摩院首座的灵德和般若堂首座的灵清虽然不敢相信那对男女有如此神通,还是遵照志愚禅师的法旨做了部署。但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却并不见那两人来寺庙滋扰,于是防范之心便渐渐淡了。
那志坚禅师自身心上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后,终日郁郁寡欢,很快就圆寂了。不久,般若堂首座灵清便去了莆田少林,做了主持。现在,他跟灵德重提旧事,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众人听了都是倒吸了凉口气。
灵德禅师合十道:“阿弥陀佛,难道说,志坚师叔十年前的示警,今天才要发作吗?”慧真道:“弟子明明听那三人说,他师父此举是为了他师祖的‘天一阁’着想,那里边藏尽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典籍,惟独缺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还有就是我们少林的‘易筋经’,好像‘七十二’绝技也是搜罗得不全,未免失之完美,所以便想来我寺中借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