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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右侧的走廊直走，你会看见一间女厕所，看见后进去。”
“明白。”林雪云没等气喘顺了，又开始了奔跑。
※※※※
此刻，一队搜索的猎手们已是顺着自动电扶梯来到了五楼。
失去了商城内部监控录影的辅助，章史的指挥也终于露出了破绽，一名猎手目光游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林雪云进入洗手间的瞬间。
“紧急报告！发现女性目标！目标进入了五楼的洗手间中！”
“还需要我通知你们怎么做吗？像个猎手一样的去收割自己的猎物吧！”
十七名猎手就像配合默契的狼群般，缓缓向着洗手间的大门走去，行走中纷纷右手伸进了怀中，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林雪云，听着，接下来你只有三分钟做反应了。”看着窗外众多的猎手的姿态，章史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现在立刻进去洗手间内部一间挂着『已坏』牌子的隔间里，里面有写着你具体该做什么的纸条。”
“章史，你有几成把握能让我安全离开？”林雪云冲向了章史指示的那隔间。
“综合一切条件因素考虑，九成。”章史阖上了面前的电脑，已按响了买单的服务铃。
“为什么不是十成？”林雪云质问时已找到章史留下的袋子。
“因为我爱上你了……因为爱你，当在你身边时我会丧失自己的某种能力；因为爱你，我无法在此刻待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是我那唯一『一成』的不安。”
洗手间中，林雪云突然一顿，那颗彷佛跟随着丈夫一起死去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知道吗？在我听过的所有告白里，就属你这个最浪漫了。”林雪云在知道被追杀后，第一次笑了出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就在第一名猎手距离洗手间的大门只剩下三米，伸进外套内的手已经握住了枪柄的时候……
“当！当！当！”
整栋大楼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火警警报，天花板上的众多自动洒水系统瞬间启动。
一场室内大雨吓坏了所有人，商场内众多的顾客与商家服务人员一同尖叫着冲出了商城。
由恐惧激发起的人潮绝非猎手所能抵挡。那已经来到洗手间的十七人，几乎是被人群推挤着越离越远。
“报告！遇见了火警警报！请指示！”这次报告的猎手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伴随着嘈杂的尖叫声。
※※※※
“结束了……”冥王轻轻地一声叹息，将那抢夺过来的对讲机丢回了老者的手中。
沙发上，蔷薇看着低头走来的冥王冷嘲热讽道：“怎么？你不再指挥了吗？”
“已经没有意义了，章史放出了大绝招，再指挥也是浪费口水。”
虽然失败了，可冥王却是笑得格外惬意：“从一开始章史便是为了分散我们的人力，通过那女人的诱导拉散开商城内部猎手的距离。
“当人潮涌动起来时，分散在各个楼层的内部人员便无法进行搜索，外部的猎手也无法阻止如此多的人潮。所以只需要简单的乔装，那女人就能随着人群穿过已经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防线离开。”
阎先生点燃了一支香烟：“章史行动的意义不光如此，通过正面的接触，他已经知道了集团人力部署的效率和猎手的基本素质，对于他接下来的逃亡计画提供了资料上的支持。”
“不过BOSS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故意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现在章史应该是轻视了集团的行动力，他的布局也必将出现漏洞。”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BOSS，修不觉地一阵颤抖。
“对了，通过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冥王放肆的直接坐在茶几上：“章史曾经对我说过他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我们在追杀的林雪云了。”
蔷薇激动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大情圣在情绪掌控上存在着小小的瑕疵，只要是接近林雪云十米之内便会丧失空间框架构造力。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护花使者居然忍心让『花』去做诱饵，而自己只是在远处进行监控。”
冥王不由得为自己的联想鼓起了掌来。
“太有趣了，看来章史是站在绝对的劣势了……我终于知道这一次我的游戏分数该换什么了，你们把追捕过程的录影拍下来给我一份吧！”
“不用浪费你的分数，你的情报就值得我免费送一份给你了。”BOSS满意的笑了起来。
※※※※
C市街头，这里已经比任何时候都热闹了。不管是由商城里冲出来的人群，还是由其它位置看热闹赶来的人群，都挤成了一团，空气中回荡着消防车警笛的鸣叫。
此刻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一头直发的女人，将一个装着雨衣、打火机，和名牌时装的袋子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筒中。
一身黑色风衣装束的她，对于不远处的骚动置若罔闻，只是站在路边，拉低了脸上的宽大墨镜，紧张地左右打量着。
没有让她等上多久，一只温暖的臂膀便搂住了她的肩，没有停留的带着她向远处走去。
“你怎么才来？”
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紧张的林雪云终于叹了一口长气。
“低头，前面有监控镜头。”拉了拉自己的帽沿，章史的声音放得好轻：“把你的手机给我。”
“接下来怎么办？”
林雪云听话的将手机递给了章史，章史却连同自己的手机一同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筒。
“我们必须先找到一个落脚点，尽量减少在大街上的行动。因为是第一次的围捕，看得出来他们在人员调度上还存在着瑕疵，准备时间也稍长了点。不过艰难的还在后面，随着游戏时间的流失，他们会动用一切的科技手段与调查手段进行追击。
“从现在开始，信用卡也不能再使用，电话卡保证每打一个电话更换一次。希望我们有运气撑到最后……”
章史挥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离开了第一处“猎场”。
第七章 是憎恨还是爱情？
当社会进入到资讯化时代后，一切的传播速度都再也比不上“八卦”，这种能有效缓解生活压力的谈资了。
不过一个小时的工夫，商城里所发生的故事已传遍了C市的每一个角落。
各个地方电台与电视台都报导了这件事情，就连C市消防总局的局长都出面做了声明。
基本获得的消息是，有人故意触动了五楼女洗手间内的烟雾警报器，致使大量的顾客慌乱逃离。幸运的是，在慌乱撤离中并没有发生踩踏的惨剧，只有几个老奶奶在推扯中受了一点点的轻伤。
可逃出来的人们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心情，毕竟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警察局长做出了明确的批示，一定要严惩这个“恶作剧”者，以此警戒市民。
此刻，这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却已来到了十多公里外的南坪区。
林雪云淑女式的并腿坐在一张老旧的四方椅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这是一间房屋中介所的办公室，至少门外掉漆的招牌上是这样写的。
彷佛抗战时期被炸弹轰过的屋子，四周墙上满是裂纹，其中一面悬挂着已经褪色的经营许可证。
别说是林雪云，换了任何一个智商没问题的人都该知道，这是一家黑店。
林雪云努力的用眼神提醒着身边的章史，章史却像智障般和一桌之隔的经理交谈着：“跟您说实话吧，我和小林是对苦命的鸳鸯，她老公是个混蛋，总是变相的虐待她……”
说到动情处，章史一把搂住了林雪云的肩膀，弄得林雪云只能尴尬笑着附和：“为了逃离那混蛋的魔掌，所以我们一起离开了原来的城市。可是因为出来的太匆忙，我们没带什么身分的证明，现在连酒店也没有办法登记。”
“原来是偷情……不对，是私奔啊！”
经理是个中年的大妈，光从她看着林雪云时贼溜乱转的眼神，林雪云已经知道最多再过上十分钟，自己就会成为附近十条街最新的八卦主角。
只见大妈为难的摸着额头上的皱纹说道：“这可难办了，我虽然同情你们的遭遇，可没有证件，我也没办法把你们介绍给出租户啊？”
“您就通融一下吧，看在我们这么忠贞不渝的爱情分上……”章史感叹的将五张面额一百的美金摆放到了大妈面前。
只见大妈刚才还为难的表情顿时化为谄媚笑容，将钱收进了口袋之中。
“年轻人别着急，大妈一定帮你们，正好，就我这栋楼的楼上，房主出国去了，让我代租。除了房子老了点，家具齐备，热水器、洗衣机、冰箱都有。”
“只是老了点？”林雪云忍不住插嘴道，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解放前的建筑了。
“老点没关系，房租怎样？”章史笑着按住了林雪云的手。
“一个月六百。”
“没问题。”
“我说的是美金。”大妈毫不掩饰的狮子大开口。
“完全没问题，我先给付你两个月的房租。”
“成交！”
于是，林雪云和章史便成为了编号三〇一室房子的临时主人。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屋子，地板是水泥面，稍微刷了点红油漆，厕所小到了稍胖点的人都蹲不下去的境地。
墙角到处都是争夺地盘的蜘蛛网，除了比破庙多出一扇双层加固的钢制防盗门，其实很有小说中破庙的味道……
林雪云真的想不出这间屋子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小偷光顾的，光看那已发霉的沙发，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真是花星级酒店的价格，住水泥般的草棚……”林雪云捂着嘴巴抱怨。
可章史看上去却是格外满意，给中古的双人床换上了新买的床单与棉被后，章史便坐在床头的肮脏书桌前，将旅行包里的东西倾倒了出来。
依旧是各类书籍、各种的地图以及电子器材。
“给你。”
章史随手拿起了一个手机丢给了林雪云，附带一只装满了十多张SIM卡的小口袋。
“这些电话卡里我已经储存了我全部的号码，当你需要跟我联系时，就按照上面注明的编号打给我，因为每打完一通电话我都会更换新的号码。”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和我分开吗？”
林雪云坐在了床边，握着手机的手变得好紧。
章史平静地打开桌上的台灯，又开始看起了书来：“嗯，他们的搜索能力是世界最高水准，如果长时间得不到我们的讯息，一定会发动地毯式的搜索。
“虽然我刻意找了黑店式的房屋中介，也给了那老板不少钱，可依旧不能确保绝对安全。所以我必须时不时让他们发现点行踪，打乱他们的搜索步骤。”
“可是这样很危险的。”林雪云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嗯，但这样你会比较安全。”
章史平淡的语言却让林雪云的眼眶湿润了。
“知道吗？其实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他们想除掉的人是我，你根本没有必要帮我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好人』此刻的选择也应该是把我交给警察，而不是和我一起被追杀。”林雪云低头扯下了头上那难受的假发，原本乌黑的卷发自然的散落了下来，挡住了她的面容。
“警察保护不了你，而我可以，所以我待在你的身边。这是我的选择，估计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吧？”章史尴尬的笑了笑：“可能……可能你丈夫的死和我有点关系，在第一轮里，我曾经试图带领着他和其它人一起过关，但我的判断出错了。虽然我最后用了最大的努力去救他们……不过我并没有考虑到精神层面的伤害……”
听到这里，那乌黑的卷发下，林雪云的表情化为了鬼神般的狰狞，抓着床单的手揪成了一团。
但也只是刹那，当她扬起头面对章史时，依旧笑得如同天使一般。
“别傻了！他是自杀身亡的，没有人应该对他的死负责，曾经努力尝试帮助他的你……是个好人。”
“谢谢你的原谅。”章史衷心的感激：“奔波了一个上午，你累了吧？你先睡一下好了，以后我们的睡眠时间可能无法固定，所以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嗯……”
脱去了外衣，没有梳洗，林雪云躺进了崭新的被单里，背对着书桌前的章史，彷佛是在避开台灯的光晕，可只有林雪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抑制她此刻杀了章史的冲动。
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才能一边压抑着咬牙切齿的恨，一边还对着仇人微笑？
“章史……你不需要休息下吗？”林雪云闭着眼睛，深呼吸后，才问出了这样的话。
“不必了，因为爱你，我的记忆力也受到了影响，所以现在这些资料必须花更多的时间去记忆。如果累了，我会在外面的沙发上躺一下的。”章史就像一块木头。
“可是外面的沙发都已经发霉了？”
“我会垫上毯子的。”
“是……是吗？好吧……”林雪云已无话可说，她紧张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虽然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可林雪云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与仇人般的章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