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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谋略
维森镇往东一百多里的森林内，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和长满荆棘的卷毛藤，人迹罕至。别说伐木工人，就是镇上的猎户也很少到这里来。
然而，夕阳西下的时候，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却出现了几条速度飞快的黑影。像几只大雁一样在雪地上一划而过，只留下一串淡淡的脚印，很快就被积雪掩盖。
越过一片低矮的灌木，确认没人跟踪后，几名武士打扮的黑影从一块岩石下钻了进去。一阵夹着雪花的冷风吹过，掩盖了气味和脚印等一切痕迹。
岩石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倒挂着许多尖锐的石钟乳。地面冰冷，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块。
“殿下，塞隆幸不辱命，顺利取到了班图人最新的兵力分布图和巡逻路线！”跨入一顶墨绿色帐篷后，领头的武士向靠在大椅上的年轻人跪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块薄薄的兽皮，递给迎上来的带刀侍卫。
“塞隆，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还是男爵吧？”接过薄薄的兽皮，看着上面还没干透的墨迹，靠在大椅上的年轻人顿了顿，然后淡淡地说道：“听说路亚山谷还有一块没开垦的山地，你辛苦了这么多年，也到了有一块领地的时候了！”
领地？
“谢殿下大恩！”明白年轻人的意思后，名叫塞隆的武士喜形于色，激动不已。
根据泰伦大陆的惯例，男爵有名无实，既没有封地，爵位也无法继承给自己的后裔。只有被封为子爵后，才能拥有领地和世袭的特权，真正踏入贵族的圈子。
虽然路亚山谷位于帝国最南端，号称蛮荒之地，但塞隆还是激动不已。一步从男爵提升到字爵，这可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塞隆，这是你应得的奖赏！”见塞隆激动不已，身穿华衣的年轻人淡淡地笑了笑，看看其余几名羡慕的勇士，缓缓说道：“这次秘密来到维森镇，我们任务艰巨。但只要顺利完成，每个人都会重重有赏！”
“谢殿下提拔！”眼看塞隆一步登天，回去后就能成为真正的贵族，其余几名武士既激动又充满了希望。盛传热那亚殿下一向行事大方，看来，果然不假。
“对了，塞隆，粮食和盔甲方面跟对方谈得如何？”
“殿下，这个……”塞隆有点迟疑，犹豫片刻后咬牙说道：“殿下，对方太无耻了。一车青稞开口五百枚紫晶币，连一支长箭也要十枚紫晶币，比平时贵了差不多十倍，所以……”
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殿下，塞隆满身虚汗。刚刚得到了意外的封赏，要是因为粮食和盔甲没谈好而使殿下大怒，说不定不仅这个意外的封赏不了了之，还要受到严惩。毕竟，在辽阔的罗斯大地上，热那亚殿下的严厉和他的大方一样有名。
传闻，热那亚殿下有一次带一名贴身侍卫去拜访一名大臣，去之前特意嘱托侍卫换上礼服。结果，侍卫因为时间匆促，上衣第三颗纽扣有一小片污迹没有擦干净而引起了他的不满。为此，倒霉的侍卫被调到军中专门给士兵们洗衣服，洗了整整一年！
“哦，对方只需要晶币么？”见塞隆紧张得满头大汗，热那亚不动声色，在父皇身边多年，他学得最多的就是驾驭下属的技巧。
几万，甚至几十枚紫晶币，对一般人来说也许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资，但对于国土辽阔，子民众多的罗斯帝国来说却是九牛一毛。关键时刻，热那亚并不在乎多付几枚晶币，他担心的是在倾力相助的背后，杨凌到底隐藏了什么目的。
跟斯托夫一样，率众多护卫风尘仆仆赶到偏远的维森镇后，热那亚对势力一枝独秀的杨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花费了无数心血，但结果却是徒劳的，找不到任何与杨凌身世有关的线索。
混战过后，眼看不是斯托夫的对手，他干脆率属下躲入了特拉斯森林。特拉斯森林绵延万里，是大陆上最大的原始森林，到处都是魔兽和参天大树。斯托夫别说只有三千人，恐怕就是有三十万大军，一时之间也难以在茫茫林海找到他们的踪迹。
果然，躲入特拉斯森林后，热那亚迅速掌握了主动，不时潜出去袭击巡游的班图人，给斯托夫造成了惨重的伤亡。匆忙之间，他虽然只带来了五百多人，但全都是以一挡十的精锐。一对一之下，斯托夫的黑甲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虽然由明转暗，掌握了主动，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遇到的麻烦也越来越多。没有存粮，没有补充消耗的武器和弓箭，也没有足够的牧师和医药。甚至，武士们连御寒的冬衣都没有，非战斗伤亡越来越大。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杨凌的谋士却不请自来。冒着极大的风险出售各种物资，甚至情报，让他大喜过望，双方一拍即合。
“殿下，我们这次秘密潜入维森镇，并没有见到杨大人。”等了半天，见殿下并没有动怒，塞隆松了一口气，“但据他的谋士古德转达，杨大人希望和殿下亲自见一次面！”
“哦，和我亲自见一次面？”
热那亚不动声色，默默地看一眼身后的谋士。后者明白他的意思，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看跪在地上的几名武士，又紧紧地闭上嘴巴。
“嗯，你们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谢殿下！”行礼后，塞隆一行迅速退了出去。等走出华丽的帐篷后，塞隆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身虚汗。
凝神细听，确认塞隆等人已经远去后，藏在黑暗中的谋士轻轻地说道：“殿下，即使对方不提，属下也认为应该和杨凌亲自见一次面！”
“有这个必要么？”热那亚轻轻地摇摇头。杨凌拥有神秘而强大的魔兽大军，拥有大批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和似乎任意挥霍的晶币。再加上神秘的出身，这样的人物，绝不可能用几箱晶币或者几个美女就能笼络。
“殿下，每个人都会有他的欲望和缺点！”见热那亚摇摇头，藏在暗处的谋士明白他的意思，“帮助我们，杨凌他冒着极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家破人亡。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停顿片刻，见热那亚紧紧盯着自己，谋士接着轻声说道：“据杨凌的谋士所说，是因为斯托夫抢走了他们的酒馆和酿酒坊。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斯托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领主，夺走了对方在这里的发展空间和核心利益！”
发展空间和核心利益？
沉思片刻，热那亚明白轻轻地点点头，明白谋士说得没错，“麦特戴蒙，那该如何才能把这个土势力绑到我们的战车上，破坏班图帝国的战略？”
“殿下，其实很简单，有一个办法既可以满足杨凌的要求，又对我们帝国大大有利！”藏在暗处的麦特戴蒙顿了顿，轻声说到：“我想，陛下绝对会很高兴在班图帝国的大后方拥有一块飞地！”
飞地？
意外过后，热那亚大喜。要是封杨凌为维森领主，不仅能满足他的野心和要求，而且能给帝国带来无穷的好处，意义比直接破坏班图帝国的战略还要深远。当然，事成后，自己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也就更加牢固，在皇位争夺战中稳占上风。
第四十一章 民情汹涌
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因为短衣缺食而不得不横征暴敛的斯托夫成为了千夫所指，他的黑甲军更成为了人们憎恨和报复的对象。针对黑甲军的小规模冲突越来越频繁，即使斯托夫加强了巡逻的力度和范围也无济于事。
慢慢地，黑甲军和人们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人们担心突然遭到飞来横祸，走在街道上都行色匆匆，天色一黑就关门闭户。与此同时，黑甲军也时刻担心遭到人们的偷袭，连去酒馆喝酒都是一动就一大群，没有任何人敢独自行动。
在黑甲军内部，流传着一个无奈的笑话。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和兄弟们一起行动，一起上街巡逻，一起方便，一起泡妞。就连找女人快活的时候，起码都得两个人一起行动。一个风流快活，另一个则举着武器严阵以待，以免罗斯人突然杀进来。
与此同时，杨凌把巡游的护卫队全都撤回来，收缩势力并加强维森城堡的防守。为了让家人在维森镇的奴仆和属下们安心，干脆让他们把家人全都接到城堡内暂住。这样一来，奴仆和属下们感动不已，干活更加卖力。
比如负责扫地的丽丝大娘，以前一天只擦一次地板，现在不用老管家穆尔伯奇吩咐就自动一天擦三次。负责买菜的佩妮大娘，每次去市场买菜的时候见人就夸杨大人对下人多好多好，让人们听了之后羡慕不已，一直追问杨凌府上还缺不缺下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维森镇的形势不仅没有缓和，反而越来越紧张！
随着遇袭身亡的黑甲军越来越多，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短衣缺食的黑甲军脾气越来越粗暴，纪律也跟着越来越差。这天，正当杨凌靠着大椅享受爱莉丝的按摩时，侍卫阿古苏大步走了进来。
“大人，酒馆老板安德鲁和铁匠等人来访！”
“请他们进来吧！”杨凌挺起身子，“爱莉丝，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天气这么冷，穿这么少小心着凉！”
看看爱莉丝瘦削的双肩和薄薄的衣裳，杨凌摇摇头，把自己的豹皮大衣给她披上去。艾莉丝‘嗯’的轻轻应一声后，卷着暖乎乎的大衣轻快地退了下去。
艾莉丝刚走，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杨凌抬头一看，只见阿古苏带了一大群人进来。除了酒馆老板安德鲁和铁匠等人外，还有许多陌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总共差不多有上百人。
一下子来了上百人让杨凌很意外，但人们的神情让他更加意外。有的申请呆滞，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得了老年痴呆症；有的脸色阴沉，肌肉僵硬，仿佛别人欠了他五百万；有的双眼通红，一看见杨凌就泪流满面，仿佛看见了多年没见的亲人……
“安德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众人让座后，杨凌吩咐侍女给众人上茶，然后问离自己最近的安德鲁。
“大人，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安德鲁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前几天，大人你借了一笔晶币给我买地皮建旅馆，我前天选好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昨天就准备去交钱动工。谁知，昨天一大早刚刚出门，所有晶币就被一伙黑甲军活活抢走，连肋骨都被活活打断了两根！”
安德鲁边说边撩起上衣，露出密密麻麻的伤痕和大片淤血。看他不停地皱着眉头咳嗽的样子，似乎伤得不轻。
活活打断两根肋骨？
仔细看了看安德鲁的伤势，杨凌脸色越来越沉。安德鲁已经五十多岁了，被打成这个样子，即使及时治疗也很容易留下什么后遗症。看来，斯托夫手下的黑甲军是越来越放肆了，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都能下这么重的毒手。
沉吟片刻，杨凌刚想安慰安德鲁几句，不料，一个穿着粗布长裙的少女突然冲出来，‘啪’的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杨大人，可怜我的父亲打猎回来的时候被黑甲军污蔑给罗斯人通风报信，被打得头破血流。在床上躺了一个多礼拜都起不来，伤势越来越重，要是再不医治，恐怕就……”少女泪流满面，眼巴巴地看着杨凌，“杨大人，求求你救救克丝汀的父亲，求求你了！”
被污蔑给罗斯人通风报信？
看着泪流满面，我见犹怜的克丝汀，杨凌摇摇头。看来，伤亡惨重后，斯托夫手下的黑甲军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连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都被他们当作罗斯人的奸细往死里打。
“克丝汀姑娘，起来吧！”见克丝汀边哭边向自己叩头，杨凌把她扶起来，“你放心，我马上派人给你父亲医治。放心吧，没事的！”
杨凌边说边向一旁的阿古苏打个眼色，后者会意，迅速过来把哭成泪人的克丝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接下来，见杨凌一口答应少女克丝汀的要求，人们开始纷纷诉苦。
有人说家里过冬用的存粮全都被黑甲军抢空，家里已经断粮多日；有人说家人进特拉斯森林打猎，被黑甲军当奸细抓了起来，求杨凌帮忙赎出来。甚至，还有人痛不欲生地反映女儿被一伙借酒闹事的黑甲军活活污辱致死，求杨凌给她做主。
“大人，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见人们大吐苦水，而杨凌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安德鲁边说边跪了下来。
“对啊，杨大人，救救我们吧！”
“杨大人，只要你带头，我们就跟他们拼了，杀死他们这些狗日的畜生！”
“对，斯托夫那狗屁领主根本就是强占我们财产的强盗。除了杨大人，谁也没有资格做我们的领主，大家跟他们拼了！”
……
人们越说越激动，矛头直指身为领主的斯托夫，异口同声地请求杨凌给他们做主，希望杨凌像铲除安卡家族一样一举拔除斯托夫的势力。在他们心里，如果说维森镇要有一个领主，那就非杨凌莫属。
“各位，很抱歉，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