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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珠。
莫孤雁舒展了一下四肢,见妹妹也在房内,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以妹妹的性格是不会随便来找他的,尤其是在他练功的时候。“红莺,出了什么事了?”莫孤雁微笑道,示意妹妹坐下。
“哥,刚刚接到京都密报,狗皇帝封慕容宛晴为‘讨逆将军’,领兵三十万,兵分三路,要来攻打我们!”莫孤红莺见哥哥红光满面又胜从前,知道他的功力又有进益,心内为哥哥高兴,就近坐下,说明来意,“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迟早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莫孤雁表面上不以为意,一笑置之,内心里却掀起万丈狂澜:苛捐杂税重压下的苍龙行省百姓,仅仅享受了不到半年的喘息,又要开始经受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战乱之苦!自从二哥去了魔族,仁义军的重担便落在了自己一个人肩上,数百万军民的命运全握在了自己一人手中,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关系到苍龙行省百万生灵的兴衰荣辱、生死存亡,莫孤雁已不再是以前高兴便来、不高兴便走的江湖游医,而是数十万仁义军的领袖、苍龙行省百万黎民的主心骨。所谓“高处不胜寒”,莫孤雁此刻深有体会,以前无论何事都有何若日可以一起分担,现在却不管痛苦还是欢乐,只能独自一人憋在心里,默默承受,始终以一个强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内心的苦楚唯有诉之杯酒明月。“红莺,你去把军师和时雨他们叫到大厅,咱们商量一下对策。”凡遇大事,莫孤雁均会与众人商议,群策群力,绝不独断专行,因此接管苍龙行省以来从未有过大的失误。
莫孤红莺走后,见莫孤雁下意识地叹了口气,蓝儿试探地问道:“公子是在为刚才的事忧心吗?”
“啊?没什么,不要多想。”莫孤雁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能猜中自己的心事,摇头苦笑。“前几天教你的那几招剑法学会了吗?”莫孤雁知道蓝儿不喜欢习武,但为了让她防身,以应急,还是抽空教她一些,只是蓝儿总以各种借口偷懒,肯定是还没学会,因此先用话把她的嘴堵住,不想自己的事影响到她。果然,蓝儿听他这么一问,调皮地一伸舌头:“这几天……这几天……没工夫学,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一定能学会!”蓝儿保证道。
“又是明天,你什么时候才能用心啊!”莫孤雁有些生气。
“公子,我……”蓝儿一脸委屈,泪珠在眼眶里直转。
“唉!”莫孤雁见她这副模样,心肠一软,不忍再说什么,语气软了下来,“蓝儿,我知道你不喜欢舞刀弄枪,可值此兵荒马乱之际,你不学一点武技防身我怎么能放心呢?”莫孤雁语重心长地道。
“有公子在我什么都不怕!”蓝儿坚定地道。
“可我又怎么能时刻都在你身边呢?”
“公子,您不要蓝儿了?”蓝儿紧张道,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滚下。
“怎么会呢?除非是你心甘情愿地离开我,不然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莫孤雁对蓝儿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哪里舍得赶她走。
“公子,蓝儿愿生生世世陪伴公子左右,为奴为婢,伺候公子一辈子,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休想把我甩掉!”蓝儿泪眼梨花,一脸痴情地望着莫孤雁。
“好了,我该去大厅了,这时候他们应该都到齐了吧!”许久,莫孤雁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内心又泛起了阵阵涟漪:马上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玉人了,只可惜并非恋人之间的幽会,却是战场之上的兵戎相见!自从上次在京都远远望见慕容宛晴之后,莫孤雁便下定决心要忘记她,如此既可省去慕容宛晴一旦知道他还活着后陷入两难的选择,又可避免自己过于痛苦,可当他刚刚听妹妹说起慕容宛晴就要举兵来犯,自己将在不久的将来见到她时,平静的内心波澜骤起,全身激动的颤抖起来,至此他才完全明白,慕容宛晴在他心中的分量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重!慕容宛晴早已如一颗种子般在他内心深处生根发芽,此生此世他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她了!转眼间,莫孤雁又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眉头皱作一团!自己是否要与她相认呢?目前两人的身份、立场又怎能允许他们相认呢?
外面寒风依旧料峭,迎面刮来,莫孤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精神为之一振,从沉思中醒来,迈步走入大厅,里面展清眺、莫孤红莺、黄时雨、张定风、刘金吾五人正在等着他。
“红莺,你先把刚才对我讲的事再向大伙说一遍。”莫孤雁坐定后先冲众人微微一笑,对莫孤红莺道,神态从容,颇具王者风范,与当年那个慕容府的小厮简直是天壤之别。莫孤红莺遂把朝廷最近要对仁义军再动刀兵的事向在座的众人详实地讲述了一遍,众人听后都是一惊:朝廷终于又有行动了!黄时雨、张定风两人年轻气盛、习武出身,心中为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暗自高兴,尤其是张定风,生性好斗,只要有仗打,他比谁都高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苍龙城太守刘金吾为官多年,深知百姓在苛政多年的盘剥下早已困苦不堪,此时刀兵又起,百姓哪堪如此重负?因此面露忧色;军师展清眺面色平静,令人难以猜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朝廷此次派兵来攻不比上次,慕容宛晴挟大胜南七省百万义军之余威,士气高昂,正所谓‘来者不善’,而苍龙行省千里平原无险可依,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今日请诸位来就是希望能商议出一个应对良策,扭转劣局,使苍龙行省的百姓免受刀兵之灾!”莫孤雁环视一下众人,语气诚挚地道。
“三叔,只要你给俺一支人马,凭俺手中两柄大锤,管他官兵来多少人,都叫他有来无回!三叔你不用担心,一切都有俺‘铁金刚’呢!”“铁金刚”张定风扯着嗓子瓮声瓮气地冲莫孤雁嚷道。
“定风,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三叔’!你我年纪相若,你这么称呼我,不是折我的寿吗。”莫孤雁被叫得有些不自在,毕竟当初当这个“三叔”也是迫于无奈。
“三叔,您这是什么话?您是长辈,我们叫您一声‘三叔’也是应该的!虽说我们年龄相差不多,可您论才论德,哪一样不可以做我们的师长、值得我们学习效法?长幼之序以德才而论,岂能单凭年龄大小?”旁边的黄时雨接过话去,说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
“随便你们吧!”莫孤雁苦笑一下,看来自己是翻不了身了,这个“长辈”是逃不掉了,不想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争执下去,莫孤雁摆了摆手,转向展清眺道:“军师心中是否早有定计?”
展清眺冲莫孤雁一拱手,不紧不慢道:“禀王爷,官军此次如此进兵早已在清眺的预料之中,清眺事先都已做好了安排,官军这次是绝对讨不到半点便宜的,王爷只管放心!”
“军师快快详细道来!”莫孤雁喜出望外,凑过半个身子,侧耳倾听。
“王爷,慕容宛晴既然可以三路进兵,我们何不给她来个四面开花,将她的三路大军各个击破?”见莫孤雁依旧一脸茫然的样子,展清眺整了整思路继续道,“上次华老爷子来的时候,我二人曾专门讨论过孤阳城的防御问题,孤阳城地处平原之上,四面交通便利,但却无险可依,在防御问题上十分棘手,一旦有敌来犯,大兵压境,则孤阳城首当其冲,必然沦陷。我军能够轻而易举地占领孤阳城便是实证,而孤阳城一陷,则苍龙城危矣,因此孤阳城的防御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而彻底解决孤阳城的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攻下灰龙行省,以一省之力保一城不失,其他一切办法都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根!”
“攻下灰龙行省!?”莫孤雁一惊,转而沉思道:“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灰龙行省形势复杂,那里有许多部落酋长都手握私兵,意图自立,灰龙行省的实际领导权就在他们手中,怕是难以驯服,上次朝廷发兵围剿我们,向他们征兵时他们就一兵不出,朝廷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只有向飞云山庄求救,而且即使他们肯臣服于我们,灰龙行省西拒扈尔特,我们也需分兵把守,可我们目前的兵力是无法做到的,所以我才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王爷所虑虽说慎重,却是十分保守。我们仁义军的发展自出世那天起便与众不同,行的是仁义二字,百姓拥戴,天下皆兵,永远也不会出现兵力不足的情况,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兵发灰龙行省,则灰龙行省唾手可得,紫炎毓秀十万大军可退!”展清眺指出莫孤雁过于小心的缺点,鼓励莫孤雁进兵。
“此时进兵军师有多大获胜的把握?我不能拿全军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去赌啊!”莫孤雁犹豫不决。
“王爷放心,我想此时华老爷子应该做好了一切事前的准备,只有王爷您放心手下一员大将前去,清眺有九成把握可以顺利接管灰龙行省!”展清眺信心十足地说。
“莫说九成,便是五成胜算我也会出兵的!”莫孤雁大喜,转而问道:“军师刚才说我不放心的人,所指是谁?”
“黄将军!”展清眺一指黄时雨,“黄将军世居灰龙行省,对那里的情况最熟悉不过了,又不会受到排外的那些部落的排斥,派他前去最合适不过了,但也正因为灰龙行省是他的地盘,黄将军又是最不宜前往的人!”
“哈哈哈……”莫孤雁听后大笑,“原来军师是担心这个,不过我看军师是多虑了,时雨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对仁义军不利的事的!而且时雨加入之初我便答应过他,仁义军任他去留,时雨前去我放一百个心!时雨,你可愿承担这副重担?”
“三叔……”黄时雨对莫孤雁对自己的信任由衷感激,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人。“时雨自加入仁义军的那刻便没再想过离开,心甘情愿追随三叔,莫说是攻打灰龙行省,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黄时雨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时雨言重了,此次攻打灰龙行省事关重大非你莫属,一切小心行事,不得有失!你看你带多少兵马合适呢?”莫孤雁郑重地问道。
“仁义军正值用兵之际,时雨不敢多带,只要三万就够了!”黄时雨知道此时仁义军三线作战,兵力不足,不敢多要,为示清白,更不敢带自己原来的五万飞云军,不然老兵旧主难免惹人猜忌。
“此战不容有失,三万怕是不够,我给你五万,便是你带来的五万飞云军,他们全都是灰龙行省的人,对那里比较熟悉,而且去故乡打仗,他们会更加卖力,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莫孤雁一直保留着飞云军原有的编制,故而此处有此一提。
“时雨不敢,请三叔另派五万人马吧!”黄时雨心有顾虑。
“有什么不敢的!我说行就行,军师也会同意的,是不是军师?”莫孤雁知道黄时雨还在为刚才展清眺猜忌于他心有不快,转头问展清眺道。
“王爷的意思清眺自然不敢违逆!”展清眺面无表情,“清眺只是预祝黄将军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另外,要谨防西面的扈尔特王国趁火打劫、从中作梗!”
“若是攻不下灰龙行省,时雨决不会苟且偷生,情愿一死以谢三叔知遇之恩!”黄时雨单膝跪地,誓要成功。
“时雨切莫如此,不管成败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莫孤雁赶紧走过来双手搀起黄时雨。
“事不宜迟,时雨这就下去准备!”黄时雨拉起张定风便要离开。
“且慢!”莫孤雁叫住一只脚已迈出门外的黄时雨,从怀中取出两本手写的薄册子递给两人,“这是我从‘玄英阁’中几种水系和火系心法秘典中总结出来的,对你们也许会有用处,空闲时不妨练一练,但务须循序渐进,万不可急于求成,不然虽可暂时提高数倍的功力,却遗祸无穷!”
黄时雨、张定风双手接过小册子,激动异常,知道莫孤雁所赠之物绝非凡品,对习武之人来说是梦寐难求的至宝,习练之后功力武技定会飞速提升,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唯有以行动来回报莫孤雁。其实,莫孤雁除了赠送他们两人秘典外,还针对梦随风、马鸣风、宋窗雨三人的特质,分别予以指导,使他们武技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军师,咱们今天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点?”送走黄时雨、张定风两人,莫孤雁回来后对展清眺道,心中有些内疚。原来今天他们只是合演了一出戏,以坚定黄时雨的决心。
“王爷又错了,此乃为君之道!”展清眺微微一笑,劝解道。“我也不怀疑黄将军对王爷的忠心,只是黄将军在灰龙行省尚有其父黄衷古,若不以言辞激他,坚定其心,怕他回去后左右不定,失去战机!”
“嗯!”莫孤雁点头道,毕竟飞云军是黄时雨从其父亲手上接过来的,他父亲的意见自然对他十分重要。“军师,西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