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果然还是要妈妈才行吗?”
“天晓得,也不可能问小梅。”
面对萎靡不振的帕希菲卡,夏侬也是一副萎靡不振地回应。
“根据夏侬哥的经验,没有任何线索吗?”
“你啊……就我的记忆来说,哭闹的原因大概就只有尿布湿了、肚子饿了,这两件事吧。”
“听起来好像我是非常势利眼的婴儿耶。”
“哎,本来就是……或者该说现在也是?”
“什么意思嘛?”
两人斗嘴的声音也很颓废无力。
“你究竟想说什么呢?啧!”
夏侬叹了一口气,轻戳梅菲丽亚的脸颊。
结果——
“啊吧啊……”
梅菲丽亚微微睁眼。
夏侬神色僵硬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啊,糟糕——”
“夏侬哥你这个笨蛋!!”
两人慌张起身……无奈为时已晚。
下一刹那。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梅菲丽亚发出足以撼动整栋停靠所——这样形容或许有些夸张,可是对夏侬他们来说就像是这么大声——的声音开始哭泣。
“完了……”
两人不知如何是好地面面相觑。
“那边的人吵死啦!”
“别把小鬼弄哭啦!”
停靠所各处响起怒骂之声。
虽是暂时的,但这里本是消除旅行疲劳的设施,尽管程度不同,大家都感到疲倦。时间正值午后,也有不少人在午睡,要是这时听见婴儿尖锐的哭声,当然会感到烦躁。
“对下起、对不起。”
两人朝四面八方道歉,抱起梅菲丽亚准备走出停靠所。
然而……
“婴儿的工作就是哭呀!”
“就是说嘛,不过是婴儿哭声,大男人气成这样好意思吗?”
女性——而且微带中年成熟和深度的声音响起。声音是来自公共马车内部。
夏侬他们一看,几名人影正从公共马车的车厢走出。有男性也有女性,年龄也不尽相同,下至二十岁左右,上至可称为老婆婆的女性,整体来看,是非常普通……非常平凡的旅客。
不过……
“你们出生的时侯也是婴儿吧?”
旅客里的女人们对刚才叫骂的男人们说。
男人们一时怒不可遏。似乎想要出言反驳……
“唼——”
但不知从女人们双手叉腰瞪视的表情里察觉到什么……横躺在一张长椅上的一个男人羞赧转身,背对夏侬他们,将毛毯从头盖住。
只要有人先退让,其余的就很容易应付了。刚才恶言相向的其他人,仿佛也觉得自己不该意气用事……众人或是浮现难为情的表情、或是耸肩苦笑,有些人选择离开停靠所,有些人继续倒头大睡。
“啊啊……”帕希菲卡感动地四下环顾。
男人们之所以退让,也许不是因为女人们的声音和表情带着憎恶或敌意,而是那犹如——斥责撒娇孩童的语气。
“那、那个……”
帕希菲卡和夏侬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旅客们于是缓缓走近,围住两人。他们纷纷盯着帕希菲卡……或者该说是帕希菲卡怀里的梅菲丽亚,说:
“哎呀,哭得好伤心哩。”
“好,乖乖,没事、没事喔。”
“尿布呢?”
“母奶呢,喂了吗?”
男人们看着梅菲丽亚苦笑,女人们则是彼此出声相询。
“啊,呃……尿布刚换过,副食品也——”
“这样不行啦。”
“对呀,小姑娘,看她这样子,应该还没完全断奶吧?”
女人们对慌张解释的帕希菲卡摇头。
“咦?可是副食品——”
“哎呀呀,真是的,最近的年轻人就是这样!”
女人们惊讶地彼此互看。
“突然不让婴儿喝奶的话,婴儿会很不安喔。吸母奶不光是为了填饱肚子,所以母奶和副食品要并用一阵子才行,如果一下子就只给婴儿吃副食品,那当然会哭闹不休呀。”
“啊啊……原来如此。”
夏侬对女人们充满过来人的自信言论频频颔首。
简单说,对尚未完全断奶的婴儿而言,比起凝视自己的脸孔、拥抱自己的双臂……母亲喂食母奶的乳房才是他们印象最深的部位。
这么说来,夏侬的记忆中也残留没有乳汁的凯洛儿。敞开胸脯拥抱帕希菲卡的光景,她大概是想借此安抚帕希菲卡。
“一定要给婴儿吸母奶。”
“咦?不,那个——”
帕希菲卡咀嚼女人们的话中含意半晌……好不容易了解众人是如何看待自己,以及要求她做什么事。
“这、这种事——”
在她犹豫之际,梅菲丽亚依然哭个不停,虽然没有刚开始的那种爆发力,但这种苦闷的啜泣声反而教人难以忍受。
“就是呀,婴儿只要有母奶吸,多半就不会哭了。”
“哎呀哎呀,还在哭喔,动作快呀。”
“你也不是第一次喂奶吧?”
“怎么了?莫非是没有乳汁?”对帕希菲卡的反应感到讶异的一名女子问。“就算没乳汁,只要含住乳头,婴儿也会感到安心的。”
“不,所以说,这——”
“这婴儿不是她生的。”代替被女人们施加的压力——不知该如何形容的东西——压倒,而开始胡言乱语的帕希菲卡,夏侬从旁插嘴。“其实是我们半路捡到的……被人丢弃的婴儿。”
懒得说明详细经过的夏侬,随便敷衍收留梅菲丽亚的经过。
“唉——真没天良。”
“长得这么可爱耶。”
“真可怜。”
旅客们纷纷表达内心义愤。
“我们想把这孩子托给大城镇里的孤儿院,毕竟我们还在旅行,没办法给予妥善照顾。”夏侬耸肩道。
“原来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哭成这样该怎么办呢?”
“如果至少可以暂时喂母奶——”
“啊,既然如此……”
旅客们一阵嘀咕,接着同时转向后方,将原本站在后面的一名女子推出来。
年轻……大概是这群人里最年轻的女性,二十岁左右吧?就年纪来说,也堪称少女。穿着附有风帽的朴素衣服,或许是黑长发高高盘起之故,给人一种格外成熟的印象。
另外……这名女子的胸口抱着一个红包袱。
“啊……!”帕希菲卡轻叫。
一只难以置信的小手正从那个红包袱里伸出来。
“爱丽丝,你可以喂这孩子吃点母奶吗?”
“……好的。”脸上浮起淡淡苦笑,女子走近帕希菲卡。“请帮我照顾一下这孩子。”
女子将婴儿交给旁边的中年女性,那位中年女性对带小孩似乎也十分得心应手,点头说了声“没问题”,就轻松抱起女子的婴儿。
“好好好,库巴斯——跟阿姨玩一下喔!”
“……借我抱。”女子伸出双手说。
“咦?啊……好的。”
帕希菲卡依言将梅菲丽亚递给对方,女子没有任何迟疑,以单手利落地解开旅行服盖住的胸口。
称不上硕大……可是因母奶鼓胀的那个乳房,强烈宣示着“母亲”这个身份。
婴儿的眼睛或许也区分得出来……女子一将梅菲丽亚温柔抱向自己的胸口,婴儿的小嘴就理所当然地吸住女子的乳头。
“嗯……没关系、没关系喔.不用担心……”
梅菲丽亚当然不可能明白女子说的话……但她立刻一脸安心地吸吮母奶,小嘴和喉咙宛如精巧的玩具轻轻颤动,旁观者看了也不禁要会心一笑。
“啊啊啊……”
帕希菲卡就这么钦佩莫名地端详梅菲丽亚和黑发女子。
她的年纪应该跟帕希菲卡差不了多少……可是对婴儿这种存在来说,女子的姿态里有某种堪称绝对自信的事物。
是忍受腹痛产子的实际体验?
或是过来人才有的余裕?
还是——
“母亲……吗?”
夏侬感慨良深地说。帕希菲卡不可思议地注视他的侧脸。
接着——
“……啊!”
发现夏侬只是感动万分地……一味盯着女子裸露的胸脯,帕希菲卡忍不住朝他的屁股用力一踹。
※※※※※
他走在阴暗不明的长廊上。
那是仿佛设计者深信这种长度本身。乃是维持权威的必要之物,毫无意义的漫长走廊。相距固定间隔的窗外,本应不吝绵延的白昼情景……光线和声音似乎都对擅入室内感到迟疑,独特的幽暗和恬静沉淀在这个狭长空间。
只有他的脚步声单调响起。
或许也有人对此处弥漫的气息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可是他很喜欢这条、长廊,每次漫步其间——缓缓走完这条漫长道路时,他都暗自感到愉快。
即使这不是自己主掌的场所。
“安契生大人。”声音蓦地响起。
某扇门开启,门外站着一名女仆打扮的年轻女子。倘若他——罗伊·安契生的记忆无误,她应该是负责本周餐饮的一名女仆。
女仆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罗伊以视线催促后,她一脸祈求似的问:“夫人她——”
“还是一样郁郁寡欢。”
他谨慎地选择用词道。若是对欠缺责任感的女仆透露多余情报,不知会引起何种流言蜚语。
“奴婢很担心……夫人几乎都没进食——”
“确实很令人但心。”
他真心领首,只是他所担心之事跟女仆并不一样。
蝶玛·黑格兰必须再生一次孩子,如果她身体虚弱到无法生育,他的愿望将化为泡影。
“但有时唯有时间才是良药,就算我们多管闲事,也不可能让夫人恢复心情,你只须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即可。”
既然他如此表示,女仆也无话可说,再怎么说,对方终究是实际主掌黑格兰公爵官邸的总管。
目送女仆前往厨房准备早餐的背影,他轻声呢喃:
“当然……不论如何,都必须让她保持健康。”
不论使用任何手段。
方法很多,只要肉体可以承担受孕、生产,精神并没有保持健康状态的必要。
问题反倒是……
“后顾之忧必须确实处理掉才行哪。”
如此低语的罗伊,表情……呈现一种令人恐惧的冷酷。
※※※※※
——当啷当啷当啷——
公共马车的驾驶摇铃。
“谢谢。”拉蔻儿越过车窗向旅客们道谢,夏侬和抱着梅菲丽亚的帕希菲卡,也轻轻点头致意。
结束简单的午餐和休息……公共马车又到了上路的时间,从贝卢拿德里镇驶来的这辆公共马车,预定经由主要干道住帕物扎领地的方向前进。换言之,跟夏侬他们的行进方向完全相反。
夏侬他们大概再也没机会遇上这群旅客了。
“保重喔。”
搂着亲生宝贝的黑发女子嫣然一笑,她身后的其他乘客们隔窗微笑,俯视夏侬一行人。
“快呀,库巴斯……说拜拜喔。”
黑发女子抓着婴儿的小手,左右轻轻挥动。
“啊,拜拜。”
帕希菲卡也握着梅菲丽亚的手左右挥舞。
不过数小时的相处……可是对无依无靠的旅行者而言,这亦是一场相逢与离别。事实上,夏侬他们甚至没问对方的姓名……所谓的偶然相逢,或许就是如此。
可是——
公共马车开始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前进。
“母亲毕竟不一样啊……”夏侬望着缓缓驶出的马车道。
“夏侬哥——”帕希菲卡眯眼轻叱:“大色狼。”
“——什么意思?”夏侬不明所以地回视妹妹的脸。
“不就是胸部因为母奶有一点胀起来嘛?”
“所以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夏侬叹了一口气,视线转回逐渐远去的马车。
斥责男人们的中年女性。
将母奶分给梅菲丽亚的年轻女子。
她们的体内有“母亲”。
被人戏称软弱无力的女性体内——某天突然苏醒的坚强与自信。
这也是夏侬曾经……在母亲凯洛儿身上看见的某种东西。
母性——被如此称呼的某种东西。
那就在她们的表情里。
猛然间……夏侬想道。
帕希菲卡和拉蔻儿未来是否也将成为那种脸孔呢?
尽管难以想像……然而……
“怎么了?”或许是察觉夏侬笑容里的微妙变化,搂着梅菲丽亚的帕希菲卡身体一偏,从下方紧盯他的脸。
“不……没什么。”夏侬说完苦笑。“好,我们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吗?”
※※※※※
克里斯与吉儿在史卡巴德的走廊并行,他双眉微微一蹙。
到这里为止,已与好几位第四特务部队绯红之剑的特务战技兵擦身而过……每个看来都很怪异。
要不没有表情,要不就是一直对着墙壁傻笑,或者像梦游症患者般在建筑里四处游荡。
直截了当地说,即将毁灭或早已毁灭的家伙特别多。
“可怕吗?”走在前面半步的吉儿问。
“可怕呢。”克里斯老实回答。
他们(包括吉儿)的强弱无法从言行举止判断,不管怎么看,许多家伙的身手甚至不如外行人;然而,如果只是情绪崩溃的人类,编成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