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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
既然如此,不能每次都为这种事生气——帕希菲卡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这次跟平常有些不同,她觉得不太一样。
举例收说——诗音那次的时候,她所追求的就是夏侬本人。
那名黑发少女不但喜欢他,而且明白他的温柔,才会想亲近他。
但雅木妮洁则非如此。
帕希菲卡已从夏侬和金法司总管那里得知大略情况。她的内心没有夏侬,她只是将艾尔丁南德这个幻影投射在夏侬身上。
这件事……让帕希菲卡感到一股莫名的不悦。
终归是替身。对雅木妮洁而言,夏侬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对象是谁都无所谓,夏侬只是刚好成为这个幻影的投射目标,不过如此而已。
就算对象是跟夏侬截然不同的人,对雅木妮洁来说肯定都无所谓。
这令帕希菲卡很不舒服。
既然谁都无所谓……为什么偏偏就挑上夏侬?
根本不知道夏侬这个人的独特优点,却想将他霸占。留在自己身边,帕希菲卡看到这样的雅木妮洁就一肚子火。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夏侬不是代替品,不是该这样运用的廉价人类——帕希菲卡如此认为。
——明明一点都不了解夏侬哥。
她如此认为。
“那个……”帕希菲卡心念一动道:“我有点事想问你,可不可以到其他地方谈谈?”
听见她突如其来的提议,雅木妮洁显得极度困惑。
“呃……那雅木去问艾尔丁——”雅木妮洁回头望着夏依的房门
“别人的意见不重要,我是在问你。”帕希菲卡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
雅木妮洁泫然欲泣地看看夏侬房间的门,又看看帕希菲卡的脸.暗忖半晌……最后怯生生地点头。那副模样与其说是下定决心,倒像是慑于帕希菲卡的气势。
“嗯.那走吧。”帕希菲卡点头步出。
※※※※※
那位职业刺客名唤“嘻嘻黛比”。
没人听过嘻嘻黛比的本名,甚至没人见过她的真实样貌。
人们只知道嘻嘻黛比是拥有罕见实力的魔导士,而且虽然身为魔导士,却总是亲手给予标的物致命一击——所知仅限于此。
嘻嘻黛比性好杀戮。
嘻嘻黛比相信职业刺客是自己的天职,她并非没有其他维生方式,而是对杀人这种行为爱不释手。因此对嘻嘻黛比而言,这是兼顾兴趣和实益,无可取代的工作。
以魔法将标的物逼至绝境,彻底凌虐之后,最后亲手杀死全身瘫痪的对手。任何凶器都无妨,不过嘻嘻黛比偏爱利刃更甚于钝器,因为殴击无法充分享受亲手杀死对方瞬间的微妙触感。
以剃刀割断颈动脉更是嘻嘻黛比喜爱的手法。
并非瞬间死亡.而是徐徐爬近,可是确实降临的死亡。察觉死亡气息的牺牲者所呈现的绝望和痛苦神情,紧紧虏获嘻嘻黛比的心灵。
万般折腾、丑态毕露地苟延残喘,然而醒悟自己终究难逃一死的瞬间,牺牲者脸上浮现的那种表情啊!光是在脑海浮现昔日目睹的那些脸孔,萦绕意识的迷醉甚至令嘻嘻黛比檠不住当场高潮。
践踏他人是一种快感。
牺牲者们乃是为了让她踩在脚下所生的地毯,他们释放的惨叫乃是歌颂嘻嘻黛比的赞歌,他们淌流的血液则是衬托嘻嘻黛比的鲜花。
不分男女老少,嘻嘻黛比皆平等诛杀。这些人的反应各异,十分有趣,硬要说的话,她最喜爱的牺牲者是少年少女,或是顽强的战士。嘻嘻黛比杀死这种人时,能够获得最大的快感。
大部分的少年少女对未来下意识抱持的憧憬——当这些梦想粉碎殆尽的刹那,他们的反应尤为鲜活生动。神情在坠入绝望深渊时的巨大变化,滑稽得难以言喻,为嘻嘻黛比带来极大的兴奋和欢愉,这是老年人所无法提供的。
优秀的战士亦同。虽有程度上的差别,但他们对自己的力量自命不凡,其至可说是自我迷恋。当这种自信被体无完肤地击碎——当身为生死之交、比任何事都值得信赖的自信背叛自己的瞬间,他们脸上的悲怆绝望给予嘻嘻黛比亟欲滚动身体的雀跃。
所以.一听闻这三兄妹的事迹——三人让无数业界闻名的职业刺客再也无法杀人的伟业.嘻嘻黛比就再也无法自持。
十五岁的少女.以及守护她的双胞胎剑士和魔导士。
真是极度美味可口的猎物,嘻嘻黛比甚至认为这是上苍特地替她准备的礼物。
迄今能够击退无数职业刺客.就代表他们拥有超凡的运势和实力。老实说,就嘻嘻黛比看来,他们的战绩甚至堪称奇迹。
这三人铁定是在等待被自己杀死——嘻嘻黛比如此认为。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竟未能发现如此无畏迎接自己的猎物?嘻嘻黛比甚至对此感到万分抱歉。
实际接触他们三人尤其是与夏侬·卡苏鲁交战后,嘻嘻黛比深信自己的预测是正确的。
“嘻嘻嘻——”嘻嘻黛比此刻正在远处静静凝视诺林科特别馆。
胸口一阵心荡神驰。
将那名男子——夏侬·卡苏鲁,逼人绝望深渊杀死。这件事让她兴奋得不能自已。纵使身陷那种绝望处境仍义无反顾地扑向对手——将拥有这种气概的男人打得遍体鳞伤,再让他面对眼前的无力感。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与其直接攻击他,不如将他周围的人一个个杀死更有效。每增加一名牺牲者,他这种人就会对自己的力不从心感到悲痛、懊丧、悔恨……他就是如此傲慢。
没错.这是傲慢。
自认有能力拯救万众,甚至对自己不必负责之事流露同情、懊悔,借此沉浸于优越感之中。仿若在向世人宣告——只要自己有意,没有办不到的事。
若非如此,他又岂会舍命守护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嘻嘻黛比要让这种人品尝真正的绝望。
要让他无暇沉浸于这股优越感,甚至不容置喙、彻底面对自身的无力。借此彻底破坏他的自尊.最后再……杀死他。
到时,他将出现何种表情?
“嘻嘻嘻,太美妙了……”嘻嘻黛比低语完,开始朝诺林科特别馆全速奔驰。
※※※※※
诺林科特别馆的庭院很宽敞。
总之非常大,庭院并非……建筑物的附属品。或许该说别馆里除了建筑物的兴建之处。其余范围都是庭院。
放眼望去,不但有森林,建筑物旁亦有河川流经。原本的城堡或许是为了确保水源.才选在此处兴建。
仔细一看……虽然现在已经拆除,但部分河川确实位于城壁遗址内侧.河川昔日似乎并非流经庭院。而是流进建筑内部。
设置于面对这条河川的一座平台。
帕希菲卡和雅木妮洁此刻就在这里,隔着一张白桌面对面坐着。
“我问你.”
帕希菲卡心不在焉地眺望流水道:
“雅木妮洁到底喜欢夏侬哥……不对!到底喜欢那个艾尔丁南德的哪一点呢?”
“咦?咦?”猛然被对方这么一问,雅木妮洁诧异地频频眨眼。
但她随即笑咪咪地说:“因为他很温柔。”
瞥见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帕希菲卡暗自蹙眉。
(呃……挺可爱的嘛,嗯……虽然比我年长。)
“雅木……不能没有艾尔丁。”雅木妮洁梦呓似的说“要是没有艾尔丁.雅木……雅木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因为有艾尔丁,雅木才能活下去,雅木……是为了跟他相遇才出生的——”
“有……有这么夸张?”帕希菲卡略显退缩地说。
“雅木不能没有他,只有艾尔丁关心雅木。如果艾尔丁不在,雅木就孤伶伶的了。雅木是没人要的任性孩子,所以只有艾尔丁关心雅木。雅木……”
雅木妮洁叽哩咕噜地反复,口吻异常平淡……
(原来如此。)
帕希菲卡突然想通了。
这是咒语,她对她自己下的咒语。一旦失去艾尔丁南德,自己就无法朝未来前进一步——她如此告诫自己。
她为何萌生这种想法……详情帕希菲卡也不甚了了。虽然不清楚,可是帕希菲卡也能体会因为无法肯定自我,转而依赖他人的这种想法。
因为帕希菲卡自己也曾一度有这种想法。
“其他人不行吗?”
雅木妮洁闲言,茫然不解地眨眼。
“其他人?”
“如果出现其他温柔的人……关心雅木妮洁的人.雅木妮洁还是不能没有艾尔丁南德吗?”
“……没有这种人的喔。”雅木妮洁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只有艾尔丁关心雅木。”
“为什么?其他人说不定也会喜欢你呀?”
“可是只有艾尔丁嘛。”雅木妮洁语气如故,宛如在诉说天经地义、牢不可破的常识,语气毫不迟疑。
“我问你,如果——是如果喔!”帕希菲卡一时有些踌躇,搞不好自己即将说出扼杀雅木妮洁这名女子的一句话。
话虽如此——
“那如果艾尔丁南德死掉的话,雅木妮洁要怎么办?”
“…………”雅木妮洁一脸不可思议地陷入沉默。
不知对方在说什么——就是这种表情。
“如果艾尔丁南德不在,雅木妮洁出生的意义就要消失了吗?这一瞬间,雅木妮洁的人生就全部失去意义了吗?”
“……没有……这种事。”雅木妮洁……梦呓似的应道:“因为……艾尔丁不可能死掉的。”
“为什么?”
“因为艾尔丁不会死的。”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不会死?艾尔丁南德也是人吧?既然如此,就可能会死吧?也许
是意外.也许是生病。”
“可是艾尔丁不会死的。”雅木妮洁喃喃自语……眼神恍惚。
她恐怕是为了失去自己的意义,才不肯承认他的死亡。因而擅自决定,有艾尔丁南德才有雅木妮洁·诺林科特。
所以.艾尔丁南德不会死。
“到头来……”帕希菲卡叹道:“你根本就不喜欢艾尔丁南德嘛。”
“——嘎?”雅木妮洁满脸疑惑。
(艾尔丁南德这个人——到头来只不过是个符号罢了。)
帕希菲卡寻思。
对自己百般温柔的人,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人,到头来——雅木妮洁只是将这种条件冠上“艾尔丁南德”这个名字。她并非正视艾尔丁南德这个人,而是将记忆里对自己最温柔的人、在自己痛苦时给予最多关怀的人,视为这个名字的象征。
所以对象是谁都无妨,只要是关心自己的人,只要是为自己的存在赋予意义的人,只要是不舍弃自己的人,只要是这样的任何人,对她而言就是“艾尔丁南德”。
“你只是想轻松而已吧?”
“嘎?咦?”雅木妮洁不明就里,表情不安扭曲。
“这样很轻松嘛,毫不怀疑地认定‘我是为艾尔丁南德而活’,不是很简单明了吗?就连必须选择时都无须烦恼,将身心奉献给某人,其实是非常轻松的事。”帕希菲卡苦笑。
“反过来说,只要是肯接受奉献的人——只要是不拒绝自己的人,这种情况谁都无所谓吧?可是这跟喜欢某人是不一样的吧?对方只是让你自己轻松自在的道具罢了。”
“咦?可是——可是——”
“到头来,这跟你自己孤单一人也没什么差别吧?其他人跟自己想法不同、感觉不同——可是,正因为跟这种其他人在一起,才感到快乐吧?谁是为了谁而存在,或者谁是为了与谁相遇才出生——这种说法听来很美,但终究只是将自己的行为或判断责任全数推给别人.这种行为其实非常……”帕希菲卡顿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似的说:“非常恶心。”
“…………!”雅木妮洁神情骇然地站起。“雅……雅雅雅雅……雅木、雅木……我……不是、不是这样。是因为……因为艾尔丁……很温柔……所以……雅木才……我才……我才喜欢他的……关心我……艾尔丁……不……我……啊啊……”或许是发生轻微的精神错乱,雅木妮洁气息紊乱地说。
帕希菲卡看着她.内心忽然想道。
(其实……她应该知道吧?)
其实雅木妮洁知道.明明知道……却故意不去想吗?所以退化至无须思考这件事的幼儿状态,退化至那个天真烂漫、尽情享受众人关爱,而无须负任何责任的年龄。
因为若非如此,自己这个存在就将崩溃。
“——抱歉。我太严苛了吗?”帕希菲卡搔着脸颊苦笑。“因为我也曾跟你有过相同的想法。”
“……不懂,雅木……不懂。”口里虽然这么说,但或许是知道帕希菲卡并非在指责她——雅木妮洁总算恢复一些镇静。
“嗯,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懂。”帕希菲卡搔头道:“这种说教之类的事,比较适合夏侬哥或拉蔻儿姐,我果然不该做不合身份的事啊。”
(看来我也没资格说夏侬哥。)
自己也真是好管闲事。
话虽如此.刚开始只是单纯气不过,如今交谈过后,帕希菲卡发现了。
这名女子身陷其中的坭沼似曾相识。
所以她才忍不住多嘴,以曾在相同泥沼挣扎的过来人身份。
“雅木……不能喜欢艾尔丁吗?”
“没这回事。’’帕希菲卡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