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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一味地防守。
尽管夏侬努力避开他的攻击,但战斧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刺伤他的身体。纵使只划伤表皮,可一旦被斩伤数十处,不但会出血,体力也会因此消耗殆尽。鲜血从伤口渗出,并因为激烈的动作而飞散。
夏侬可以听见目睹此景的帕希菲卡发出的哀鸣。声音听起来仿佛来自远方,应该是因为他的意识大半都集中在打斗上。
目标只集中于一点。
(失败的话,就会被杀死吧。)
脑海的角落里仿佛是他人之事一般地想着,夏侬将长刀送往目标的一点。
钢铁相啮的声音。
战斧停止回转,长刀抵住克里斯手中的斧柄——回转力道最小的部分,封住了他的动作。
“了不起!”克里斯说道,脸上没有一丝讶色。“不过技巧还不够灵活。”
“不劳你费心。”
“你叫夏侬?你有杀过人吗?”
夏侬默默瞪着少年。
“应该没有吧?所以才会这样啊。”
“就说不用你多管闲事!”
换言之,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异。
夏侬有无数次拼死应战的经验,可是却从来没有杀过敌人。或许是因为不用杀死对方就能取胜……但也无法否认他内心有所踌躇。
然而,这种踌躇在面对克里斯这样的高手时,技巧就会出现致命的迟滞。如果杀人才是高手,那夏侬只能称为半个高手。
“不过,真的很意外呢。”
“……什么?”
两人一边压制对方的武器,一边相互瞪视。
“你为什么执意保护那个女孩?这样又有什么好处?”
夏侬听见克里斯打从心底感到诧异的声音,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无论如何……我都是那家伙的哥哥。”
“没有血缘关系吧?”
“所以……才更要如此。”
连血亲都舍弃她的少女。
如果夏侬他们也置她于不顾,还有谁会保护她呢?
“那……假如因为你们保护她,而造成数千、数万人死亡,又该怎么办?那个女孩搞不好是毁灭世界的魔王喔?”
这是夏侬以前最害怕听见的谴责。
而今却不可思议地不再迟疑。
脑海闪过少女的话语。
——就算被夏侬哥亲手杀死,我也觉得那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我会杀了她。”
夏侬沉闷——但极为肯定地说。
“到那时侯,我会亲手杀了她。我不会让其他任何人下手,有这个资格的……只有我。”
“那不是资格。”克里斯笑着转动战斧。“是力量喔!”
战斧的柄突然折成三节,是固定斧柄的机关解开了吧,原先抵着战斧的长刀顿时失去重心。
失去重心的夏侬向前颓倒,克里斯用膝盖朝他腹部一顶。
“呃!”
夏侬就这么被踢飞,重重撞向地面,长刀脱手而出。
虽然不至于内脏破裂,却也无法起身,因为剧痛而无法集中力量。不过,就算这时勉强站起,那时露出的防御空隙也难逃特务战技兵的法眼吧。
要被对方杀死了。
“夏侬!”
是拉寇儿的声音。
她发现警讯后立刻赶来。
拉寇儿奔向帕希菲卡,打算保护她般地挡在前方,右手高举过头,迅速念道:
“……基于吾与汝之盟约,欠缺者啊!如今暂时赐予汝主掌之力、御者资格,以显示潜藏于汝体内之神力。”
克里斯迅速摆好架势。
然而……
咒语就这么结束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既没有电光,也没有火焰,更没有爆破,只剩下无意义的沉默。
“失败了……吗?真可惜呀。可是,在近距离使用魔法可不是明智之举。反正绝对不可能击中我,万一失误,还可能会打伤他喔。”
克里斯说得一点也没错,需要启动、瞄准、发动效果等三阶段的魔法,终究只能适用于中长距离的狙击、支援或奇袭。如果用在近距离战,只要对方是一流战士,就有会被避开的缺点。
可是……
“夏侬哥!”
帕希菲卡正打算冲上前,却被拉寇儿一把抱住,她拼命挥动手脚,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姊姊。
“拉寇儿姊?”
“不行,你会被杀死的。”
“可是——”
“你过去也不过徒增一具尸体罢了。”
拉寇儿出戏意料的强大力量抱住帕希菲卡,不管她如何何挣扎,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拉寇儿应该也很拼命吧。
“放开!放开我!”
帕希菲卡大叫,可是姊姊的手丝毫没有松动,她对用长柄战斧指着夏侬的少年竭力大喊:
“够了!快住手!我死的话就好了吗?我死的话,就没有人必须死了吗?我……我现在就去死!所以——”
她很害怕这件事。
害怕自己夺去哥哥姊姊的人生。
如果必须有人死,那个人就是她。夏侬和拉寇儿至今一直把没有血缘关系的自己当作亲妹妹来保护、疼惜,应该献上生命的人不是夏侬,而是自己。
已经够了。
她能够以他们妹妹的身份死去,而不是废弃公主,因为夏侬他们接受了她,所以她没有任何懊悔。
她一点也不后悔出生到这个世界。
父亲、母亲、夏侬、拉寇儿。
能够和他们相遇,以他们家人的身份活到今日,就已经有出生的价值,帕希菲卡真的这么觉得。
而且,倘若终究要死,她不要为了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亲生父母,也不要为了其他任何人……而要为了夏侬和拉寇儿而死,她已经这么决定了。
“谢谢你们过去以来的照顾”念着这句话而死去。
帕希菲卡是这么想的。
然而……
“笨蛋!”嘶哑的声音来自夏侬。“你再动不动就讲这种话,我可要揍人了。”
“夏侬哥!可是——”
“不准死!”
不容辩驳的一句话。
“……我们会保护你。”
这是他们姊弟的誓言。
这才是力量。
连动式启动咒语,启动。
魔导式处理用假想意识,展开。
主魔导式,启动。
“……?”
纵然克里斯没有魔导士的特殊感觉,但也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他讶异地瞪着夏侬。
“你……”
强大的力量自夏侬手中鼓胀。
“怎么……”
克里斯愕然向后跃开,但终究迟了一步。
夏侬没有控制魔法的能力,但魔力——处理魔导式的意识领域,并不下于拉寇儿,甚至比她更大。
因此……
第一级军用攻击性魔法——“破天”(Ragnarok,在北欧神化里,善神与恶神最后一战所造成的万物灭绝。)。
白光划着双重螺旋迸射。
朝天空奔流的光束犹如在向天界的存在挑战,毫无抵抗之力的克里斯被震飞。
“最后的绝招……真……是厉害啊。”
颓倒在地的克里斯说道。
衣服绽裂,浑身淌血,模样惨不忍睹……但即使承受连攻城战都会使用的攻击性魔法“破天”的强烈冲击与强大热量,仍然没有出现象是致命伤的痕迹。
夏侬本身并非魔导士,攻击性魔法的精准度当然不够,实际威力也比外表来得松散……话虽如此,也是因为克里斯迅速向后跃开,同时采取受害程度最低的姿势之故吧。
“……你也真坚固耐打啊。”
夏侬一面起身,一面惊叹。老实说,他原本还以为对方会被自己杀死,心里着实流了不少冷汗。
“……你明明不是魔导士。”
“我有魔力,但完全没有控制的力量,所以拉寇儿将假想控制意识烙印在我的体内,把魔导士的能力暂时移植给我。不过,终究是一种‘假想’嘛,不能象真正魔导士那样随心所欲地操控魔法。”
然后就是那句话。
那就是夏侬的咒语,决定保护公主……不!决定保护妹妹时的誓言,誓言所启动的连动式启动咒语,发动了第一级军用攻击性魔法“破天”。
不用说,这种手法效力仅只一次,换言之是一种诈术。对同样的敌手,下次就失去效用了,况且危险的魔导式基本上就应该避免多重启动。
“是我输了……但真不可思议,我一点也不觉得不甘心哪。”
克里斯微笑。
表情就象终于解脱了。这个拥有怪物战斗力的少年,或许也有梦见自己成为平凡孩子,而非特务战技兵的夜晚吧。
“那么……就请你做最后一击吧。”
夏侬默然扬刀。
如果不在这里解决他,这个少年说不定又会来狙击他们,而他也没有把握下次一定能打赢他,现在杀死他是最明智的抉择。
夏侬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明白这个道理……
“也罢……”
夏侬收刀入鞘。
“太麻烦了。”
丢下那句话,背对着目瞪口呆的特务战技兵少年,夏侬朝帕希菲卡她们走去。
终章
“喂、喂,到下一个城镇还要多久?”
帕希菲卡从乘客室探头问。
“天晓得。”
驾驶座的夏侬悠哉悠哉地握着缰绳应道,身旁的拉寇儿正“呼——呼——”鼾声舒畅地打瞌睡。
万里无云,一望无际的蓝天,几只鸟儿在空中盘旋飞舞。
春天的脚步近了。
阳光毫不吝惜地洒满大道,偶尔与他们插身而过的陌生人也是一脸悠然自适。这样的日子,任何人都会为之豁然开朗吧。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基本上都是因为夏侬哥一直这么粗枝大叶、马马虎虎的……或者说,根本就是散漫!这种人啊,是女孩子最讨厌的喔,活该~~怪人!”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夏侬不耐烦地回应,结果更加激怒帕希菲卡。哎,这也是家常便饭吧。
夏侬听着帕希菲卡从后方传来的谩骂叫嚣,悠闲自在地眺望天空。
距命运之日——帕希菲卡的十六岁生日,她成年之日,还有一年。
不管结果会是如何,他们的旅程都将在那天结束。
错误的是神谕?还是夏侬他们?由几率来看,这场赌局面对他们十分不利,胜利或许需要奇迹吧。
可是……
“……干嘛啦?”
看着突然回头盯着自己的夏侬,帕希菲卡不知所措地问。
“没什么,你的脸还真是有趣。”
“哼!你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可是……只要相信,奇迹不就经常发生吗?不是相信谁,而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内心对某人的信念。
夏侬如此认为。
“基本上,夏侬哥应该再把头发好好梳一梳嘛!乱七八糟的,看得人家心情都跟着郁闷起来了!”
“是、是,失礼了。”
“怎么觉得好象很适合拿来当鸟窝啊!哪天鸟儿在你头上孵蛋,可别怪我取笑你喔!”
不知是不是喊累了,帕希菲卡忽然一阵沉默。
喀啦喀啦的车轮声在暖阳中回荡。
无聊的恬静时光。
这是暂时的奢侈。不再是“守护者”和“废弃公主”,回归到单纯家人的时间,曾经以为将永远持续的平凡生活的惨影。
夏侬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情,不禁苦笑起来。
总有一天……象这样缅怀这段旅程的日子会来临吗?
“……”
帕希菲卡仿佛在考虑什么,左顾右盼,用食指戳着额头,一副难以下定决心的模样。确认了拉寇儿的鼾声后,帕希菲卡很难得地叹了一口气。
“……夏侬哥。”
夏侬并未在意,依然手握缰绳……帕希菲卡上半身探出窗户,嘴巴凑近他的耳朵。
“那个呀……”
停顿半晌。
接着用腼腆的声音告白:
“……我最喜欢你了。”
“……我知道。”
夏侬一边忍住呵欠,一边爽快应道。
一阵出奇错愕的沉默降临。
……
一瞬之后,帕希菲卡的脸颊浮起两朵红云,她开始挥舞双手嚷嚷: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也害羞一下或高兴一下嘛,木头大色狼!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帕希菲卡的叫声响彻蓝天。
旅程还很长。
夏侬一边听着后方传来的怒骂声,一边摇头叹息。
第二卷 罪无可赦之人的骚动歌 序章
小孩子是一种很残忍的生物。
许多人觉得他们很天真,但鲜少人知道,天真其实也是不负责任的同义词。即使知道(奇*书*网^。^整*理*提*供),平时也不会注意。
“你不许到这里来哦!”
“别把口臭传给我啦!”
有些辛酸,唯有出淤泥者才能理解;有些悲伤,唯有饱经脏污者才能体会。那并非什么大道理,而是一种感觉。
因此不懂那种感觉的人就会变得极其残忍、极其残酷。因为他们无法切身体会受伤的人的痛楚。
口头上的道德劝说,对他们一点效果也没有。
“别死皮赖脸地靠过来啦。”
“跟你一起玩的话,连我们都会被当成‘杂种’耶。”
受“小孩子”这种免死金牌保护的人们,不需要对自己言行所造成的结果负任何责任。
不过那也不叫做“恶意”。不懂得痛,不能称之为“罪”。就象不明事理的野兽,没有人会责怪他们残酷;象小孩子们兴师问罪也毫无意义。
然而——
“这家伙是白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