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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我……我……!)
夏侬的意识拼命抗拒,却被封闭在无法移动的体内。耶个反抗实在微不足道……
※※※※※
手指紧握,长刀向下挥来。
莫名其妙的死亡毫不留情地逼近帕希菲卡。
“我不要……这种死法我绝对……不要……!”
连否定的话语都在呼吸困难中消失了。
呼吸同时阻碍血液循环,她的视野登时转为一片黑暗,最后只看见向她挥来的白刃光芒。
不要!我绝对不要。
她的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
不承认。不容许。纯粹的否定意志。对现实的反抗。只有这个念头像是咒语般不停反反覆覆,她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绝对……绝对、绝对!
不、要…………!!
没有声音,没有光线。
然而,某种东西逐渐裂开。
将四周染成了某种未曾见过的颜色。如果那叫肮脏,帕希菲卡的确将某种东西决定性地污染了。
向下挥来的刀刃,那……在即将接触帕希菲卡额头的前一刻,奇迹似的停止。
“帕希菲……卡……?”
夏侬茫然若失地低语。
同时,拉蔻儿惊慌地松开掐着妹妹的双手,向来泰然自若的她亦是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盯着自己的指尖。
其余的人也像是大梦初醒般地猛眨眼。
他们想必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恢……恢复了吗?你们恢复正常了吗?”
夏侬向满脸疑窦的帕希菲卡点点头,转头望向伫立街头的肉块。
尽管不晓得对方使用何种手法,但它们是想要让自己杀死帕希菲卡。想让他以自己的这双手……杀死他守护至今的妹妹。
“你这家伙……!”
“果然……”
无视于怒不可遏的夏侬,无数的脸孔发出十分肯定的声音。
“帕希菲卡·卡苏鲁……果然汝是那样吗?”
无数的人面疮瞪视帕希菲卡。
下一瞬间,数十只触手猝不及防地攻击帕希菲卡。
不可能防范,对方控制住拉蔻儿的时候,“塞壁”既已解除。夏侬和沙菲尔立刻抄起家伙,但——
“帕希菲卡!!”
薇妮雅惊叫。
数量太多了,其中一只触手冲破夏侬他们的防御网,伸向帕希菲卡的脸庞。那种速度不是她所能闪避的。
然而——
触手尚未碰到帕希菲卡,就出乎意料地在空中停止。
声音充满困惑和焦躁。
“……果然、果然汝是……”
简直就像畏惧帕希菲卡的存在本身,触手不停颤抖。只要触碰对方,就能自由决定生物生死……理应对任何
生物都具有绝对力量的触手,而今却在一名少女面前无力摇晃。
“停止了?”
“不是……”
夏侬对克里斯摇摇头。
不是停止。虽然只是毫无根据的直觉。不过对方应该是被某种力量制止,即便是夏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
回想起来……怪物为何要大费周张地利用夏侬他们来杀帕希菲卡?自己动手不是更简单?
“帕希菲卡,你……”
“嗄?嗄?”
当事人只是一副不明就里的狼狈表情,然而——
少女俯视塔尔斯镇低语。
“……了不起。”
紫色缎带扎起跟身高等长的天蓝色头发,全身包裹在军服装束里的少女,突然浮现在塔尔斯的上空。
即便使用魔法,也无法到达这种高度。空气过于稀薄的高空,连鸟类都无法在那儿展翅,倘若换成人类,铁定会窒息而死的高度……但少女却是毫无异样。
她应该是某种借用人类外形的非人之物。
“虽然对手只是借用了‘中继点’,不过想不到汝竟能以人身抵抗‘秩序守护者’(Peace Maker)……不,是抵抗‘律法’哪。”
如果少女没有欺骗夏侬,她的名字就是亚菲。
以少女外形出现的未知存在,其外貌非常美丽,但表情里带着某种人造物的生硬。可爱、清纯,却又异常冷凄。
“这才是‘毁灭世界的剧毒’……这才是我主遗留的最后希望。”
亚菲满意地点头。
“……不过,那个中继点的附身还是得靠汝等自行歼灭。只要对方使用人类的身体,我就无法插手了。”
“……既然如此,”无数的人面疮说道:“那就只有诛灭所有袒护汝之人……只要守护者消失,汝便再无未来。”
无数的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展。
早已习惯战斗的夏侬、拉蔻儿和沙菲汝等人,可以迅速闪避、击落那些触手,但……
触手迫近。
因恐惧而全身僵硬的薇妮雅看着触手尖端的小小人面,那是——她曾经见过的肃清使。
没有任何痛苦,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
那里只有欣喜若狂的欢愉。
人面向她诉说:
——来,加入我们吧。
——来,和我们成为一体,逃离痛苦和悲伤吧。
薇妮雅尖叫逃开。
那种东西根本不是幸福,她不需要那种幸福,那就跟死亡没两样。人因痛苦才懂得努力,因悲伤而学会温柔。
如果连那些都无法感受,若是从那些感受中逃离,人类就形同死亡。
然而,不管她多么不愿意融合同化,触手仍朝她伸来。
恶心的肉绳不断扭动接近,就在正要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
“嘿!”
触手被一阵旋风斩飞。
旋风在下一刹那变回一根棍子,返回克里斯的手里。只要使用者的技巧够快够力,棍子照样可以变化出斩击。
“你……”
薇妮雅诧异地望着克里斯,并非因为那神乎其技的招式,而是没想到他会保护自己。
“快躲进建筑物里,外行人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克里斯用棍子敲碎斩飞的触手碎片说。
“墙啊,阻挡一切!”
确认野马亭包围在“塞壁”发光的几何学图形内后,拉蔻儿凝望着肉块。
不管再如何斩断、再如何焚烧都会立即再生,简直就是怪物的化身。不过,拉蔻儿想到两种消灭它的方法。
第一种是将对方的再生能力逼到极限。纵使是再生能力,仍然有其极限,只是她也不确定己方的攻击力能否将对方逼到那里。
若要确实击败对方,或许应该采取另一种方法。换言之,就是不让对方有时间再生,在短时间内消灭所有的身体组织。
拉蔻儿也知道有一种魔法可以达到那种效果,不光是“击败”对方,更可以“消灭”对方的魔法——完全歼灭战专用的魔法。
然而——
“要是至少还有一名魔导士的话……”
完全歼灭型攻击性魔法“魔天狼”(Felnrir)③——它与“破天”相同,使用非常高难度、高容量的魔导式,并非一人之力所能启动。
当然,如果跟夏侬配合,拉蔻儿有能力启动“魔天狼”。不过如此一来,她就没有多余的意识容量可以维持“塞壁”了。
除此之外,“魔天狼”原本是针对集团战斗的魔法,它并非攻击某个对象目标,而是攻击包含对象目标的一定空间。是故,启动前一刻必须设定歼灭目标范围……假使敌人离开该区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换句话说,在拉蔻儿他们专心启动魔法的那段期间,必须要有人制止敌人移动,同时守护野马亭。
“魔导士就可以了吗?那么……应该能拜托那些人吧?”
克里斯用棍子指着正从野马亭走出来的数名男人。
他们全都穿着普通装束……
“我们来帮忙吧。”
其中一人说道。夏侬和拉蔻儿当然不晓得他们的真实身份……但克里斯似乎早就发现了。他们是潜入塔尔斯镇的漆黑之鹰成员。
“虽然会被卸除职务……但我们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你们莫非是……”
夏侬皱眉正欲上前,拉蔻儿即时拉住他的外套。她向一连不满地回顾的双胞胎弟弟摇摇头。
凡事不钻牛角尖正是她的特点,但从夏侬的角度来看,那就叫没有节操。 “那就拜托各位了。”
拉蔻儿说完,男人们点头答应。
※※※※※
第四秩序守护者葛里尔正透过肉块——“中继点”观察事态发展。
他以肃清是的肉体为基础,分出自己的部分能力所创造的这个中继点,也就等于他的分身。他如同操控自己身体般地操纵肉块,别说是现场的声音、光线,甚至连味道与温度——
“咦……?”
“塞壁”变了。
其他魔导土接手防御镇民们避难的建筑物,守护者卡苏鲁姐弟似乎正准备施展其他魔法。
由状况来看,很可能是具有强大威力的攻击性魔法。不过,葛里尔亦深知那种魔法的缺点。
只要不断移动就不会有问题,不管威力如何强大,无法瞄准就毫无意义。
然而——
肉块周围蹦出大量线条。
“这是……?”
那是锁链。跃出的锁链迅速将肉块层层缚住。
葛里尔追踪锁链的源头,只见许多男人正在建筑物的阴暗处或屋顶上拉着锁链。不论是抛掷锁链的手法,抑或身体动作,都绝非外行人。很可能是军方事前送进来的谍报部人员。
“……想用这种东西困住我?”
葛里尔暗自冷笑。
人类这种存在实在太过软弱。
如果老老实实地接受“律法”的支配,就无须浪费精神,可以轻松受死。虽然秩序守护者是建立在律法之下,
但光就物理力量而言,葛里尔所拥有的力量仍是人类所望尘莫及的。
甚至连他投注部分力量的中继点,都可轻易摧毁一、两个塔尔斯镇。
锁链缠住触手。
这种东西随便就能扯断,必要的话,甚至可以藉由变形脱身……
就在那一瞬间。
强烈的冲击袭向中继点。
“啊……?”
攻击性魔法“雷槌”(Mjolnir),它产生的闪雷沿着锁链刺向中继点。
“啊……啊啊……!”
毫无保留,全力一击的闪雷。普通生物可能早已血液沸腾,周身破裂。中继点原本也是生物,自然不可能毫发无伤。
支离破碎、烧落一地的触手。
当然,烧焦的肉体组织瞬间就能再生。
肉块并不是由细胞增殖产生,而是物质结构的重新组成。只要中枢没有坏死,记忆于组织体内的物质就可不断再生。跟细胞增殖不同,再生的时间极短,也不需要补充有机体。中继点必要时甚至能利用空气、土壤、水分,重新组成自己的身体。
缺点则是再生时必须消耗大量活动能力。
对,正因如此——
“该死的……”
雷击接二连三地爆发。“雷槌”虽是强大的攻击性魔法,但有效时间极短,几乎只有一瞬间,因此恐怕是由多名魔导士轮流启动“雷槌”。
不妙——葛里尔心想。
中继点设定能力时,是以再生能力为最优先。一旦出现损伤,再生能力就会自动启动,并消耗其活动能力。
就结果来看,中继点的大部分活动能力都被再生能力攫夺,变得无法移动。人类不可能是识破那一点才进行电击的吧……
这样下去,就必须面临卡苏鲁姐弟的魔法攻击。
虽然不确定那两人可以发出多大程度的攻击性魔法,但强大的攻击性魔法里,也有能完全摧毁整个中继点的魔法。
葛里尔感到屈辱。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焦虑。
“秩序守护者”乃是主神玛乌杰鲁派来维持达斯特宾大陆世界应有秩序的四个绝对之柱。
尽管他位居阳柱之末,但对于人类却是绝对超越的存在。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孰强孰弱那种野蛮而暧昧的分别,那是律法早兢决定好的事情。
而今,他却与人类陷入苦战。
即使是透过随时可以丢弃的分身、仅拥有他部分能力的中继点,那也是不可容许的事。
绝不可发生的事。
“帕希菲卡·卡苏鲁,你这家伙……!”
葛里尔纵使倍感屈辱,也只能采取攻其弱点的手段。
“……被束缚之猛兽啊……”
咒语念到一半,夏侬忽然发现了。
肉块上浮起了新的脸孔,那是一张幼童的脸。
……救救我!
孩童的脸孔如此泣诉。
犹如被卷到陆上的鱼儿,孩童不停无声张合的嘴唇看似痛苦不已,孩童在无声哀号。
……救救我……不要杀我……
应该还未满十岁。
连“未来”这个词汇的意义都还懵懵懂懂的年纪。
可以毫不怀疑、毫无意识地天真享受明天到来,那种幸福的年纪。
……救救我……不要杀我……
“…………”
夏侬停止念诵咒语。
……救救我……
他也明白。
他们没有办法救那个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个铁铮铮的事实责备着夏侬。夺走那孩子未来的人,不就是他们自己吗?
必须快点念诵咒语——内心也有一个如此焦虑的自己。
然而……
“……算了吧。”
那句话的同时——飞来的一把短剑刺入孩童的脸孔。
“……克里斯?”
夏侬愕然看着身旁的克里斯。
“你没有办法救他的。”特务战技兵少年保持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