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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突然暴光的缺点。
话虽如此,只要小心使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光明正大地(可以这样说吗?)侵入伯爵的宅第。
“总觉得……自己好象变笨了呢,一旦少了紧张感,好象会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夏侬总是杞人忧天嘛。”
“拉寇儿是乐天派嘛,不过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会差那么多呢?假如出生时可以折中一下就好了。”
“那不就太无聊了?”拉寇儿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虽然她平常总表现得象个大女孩,但偶尔也会蹦出老气横秋的台词——仿佛早已顿悟人生。“正因为是完全不同的人,在一起才会开心嘛~~”
“是这样吗……”
夏侬歪着头。
他人——
是种不知内心在想什么的存在。
即使是双胞胎的拉寇儿,夏侬也不敢说自己从头到尾、完完全全理解,更遑论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当然不可能猜透对方的心思。
因为归根究柢,大家都是独立的人。
“我觉得是这样,因为啊,要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每天打照面生活,一定很沉闷无趣哟。”
“那倒也是。”
“正因为是跟自己不同的人,所以才能从中发现惊喜哟,一定是这样。”
慵懒的声音从容得较人生气,充满了自信。然而,绝不轻下断言——那种不认为自己想法就是绝对的语气,如果说很有拉寇儿的风格,确实是很象她。
“喏,拉寇儿。”
“怎样?”
“你的……这种个性真是救了我呀。”
“是吗?”
夏侬当然看不见拉寇儿藏在“幻城”魔法下的身影,但他却觉得仿佛看见她在微笑。
“嗯……暂时不提这些,就快看到伯爵官邸了,注意一点喔!”
“遵命。”
……你就是“废弃公主”。
父亲留给帕希菲卡的遗书,最后是这么写的。尽管遗书交代详细内容直接去问夏侬两人,但夏侬和拉寇儿对父亲给他们的最后遗言都模棱两可,不肯透露祥情。
“嗯……”
漫不经心地听着中年老师叽叽咕咕的授课内容,帕希菲卡试着搜寻记忆。
关于“废弃公主”,应该所有人都听过这个名字吧。不过关于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知道的人就没那么多了。
“……很久很久以前,莱邦王国的王妃爱尔梅雅生了一对双胞胎,但根据圣葛林德神谕,那对双胞胎里的女儿是不详之人,所以王室杀死了那位公主,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结束。
传闻归纳后就是这样,没有其他内容了。
不过呢,这真的只是概要,传闻还延伸出许多谣言。
有人说:“废弃公主乃是创世战争时,与主神玛乌杰鲁争斗的大恶魔转世。”
有人说:“拜领废弃公主神谕的神官全部死翘翘了。”
有人说:“废弃公主长有鳞片。”
有人说:“废弃公主有脚臭。”
有人说……
“什么叫有脚臭嘛,谁的脚臭啦!” 帕希菲卡咕哝道。“嗯……反正都不干他们的事,所以才无所顾忌地胡说八道吧。”
无论如何,对帕希菲卡而言,十五年前——出问题的第五一一一回“圣葛林德神谕”,是她出生以前的事,所以就算别人跟她说神谕怎样啦、废弃公主怎样啦……她都没有一点真实感。既没有留下任何墓碑或纪念碑,有关公主存在的所有官方记录也遭到窜改,因此废弃公主一直难以从纯谣言的范畴中逃脱。
然而——
玛乌杰鲁教的忠实教徒,光听到“废弃公主”一词就觉得耳朵蒙受污染,甚至许多非信徒也深信废弃公主是恶魔转世。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超过五千年历史的圣葛林德神谕里,唯一被直接断言“应该抹杀”的人类!
“总觉得很那个耶……现在忽然说我就是废弃公主,我也很困扰呢!”
“帕希菲卡·卡苏鲁,念下一段。”
突然被老师点名,她慌张地翻着书本。
“是、是,那个……”
“第四章第五段。”
隔壁的美羽蒂叶低声说,帕希菲卡偷偷回了个感激的眼神,开始朗读学校配发的课本。
莱邦王国的领主通常都会在领土中央或是高级区,兴建城堡居住。
城堡这种东西原本不但是领主的居所,更是作为战时据守要塞的坚固建筑。耐燃石壁、高墙、壕沟、了望台、吊桥等等,这些可说是城堡特征的各种结构,都是为了阻止并击退敌人攻坚的设施。
不过,麻努林这种乡下地方基本上就不太可能卷入战争,再加上原本就有可能和要塞匹敌的坚固城墙,因此并不需要另外兴建城堡。
所以……虽然我们不知道是否出于上述原因,但麻努林的领主路易基斯·佛朗基伯爵并没有自己的城堡,不……直到上一代的佛朗基伯爵为止,他们仍居住在自己的城堡里,可是因为过于老旧,如今荒置未修。那么,若问他是如何解决居住问题,佛朗基伯爵在山丘上盖了一栋与其财产、爵位不甚相称的小宅第——话虽如此,也比一般民宅豪华十倍以上——现在就住在那里。
虽然城堡另外也扮演领地的行政单位中枢……不过伯爵已将部分统治权委交议会,半数政务均由议会代行,是故行政单位另建于其他地方。因此,佛朗基伯爵官邸只是他的私人居所。
伯爵过了适婚年龄仍未娶妻,对与十多名随从过着优渥生活的他,这间宅第或许反倒太过宽敞。
画面转到佛朗基伯爵官邸的客厅。
面对中庭,冬季阳光从窗边射入的房间。着重木材本身的温暖,用咖啡色为基调规划的室内,作为贵族的客厅或许太过朴素,但与其塞满低格调的奢华家具,这样的客厅反而更能让客人安心吧。
“……真朴素耶。”然而,那位客人——两名访客之一,大剌剌地环顾室内评论。“如果是老阿公的房子倒是很配,但实在看不出这就是王国西部军第三伏击师团‘挡路者’,前任团长佛朗基伯爵的家耶!”
那个男人象是发现什么怪事,摇晃着臃肿的身躯低笑。用舌尖舔拭上扬嘴角的猥琐笑法,不但与他不合,而且显得很低级。
“……有何贵干?”隔着茶几与他相望的人,当然就是佛朗基伯爵。先前那位女性随从就象雕像般,文风不动地站在他身后。“你说你叫‘大人物’?没有事先预约就硬闯我家,只是为了批评我家的摆设?”
“哎呀,您先别生气嘛~~失礼之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我是草莽出身,当然没空学习礼节那种玩意啦!”自称“大人物”的中年男人装模作样地耸肩,他可能觉得自己很适合这一套,但却显得土里土气、庸俗不堪。应该是自我意识与实际之间有所落差吧。“今天是有些事想要请教,我们也从其他管道调查过了……大约六七天前有一个人死了对吧?”
大人物翻眼投以探索的视线,但佛朗基伯爵和女子都没有开口,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应该是叫玉马·卡苏鲁吧?五十岁左右,是个不修边幅的大叔。您应该知道吧?”
“……我认识。”
“他,是什么来头呢?”
“……果然是你们干的吗?” 佛朗基伯爵没有回答大人物的问题,眯眼说道:“他的遗体上有几处刀伤,虽然官方上是说意外死亡……但那很明显是他杀。”
“伯爵大人明察,那的确是我们干的。”大人物淡淡坦承自己的杀人行为,话语中甚至带着些许得意。“我们也找了不少见过大场面的家伙,单枪匹马的他竟在瞬间干掉我们七个同伙,怎么看都不象是个普通武器店老爹的身手哪。”
“……所以?”
“所以才想来问你嘛,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揭露死人的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至少也想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谁啊,这就象是为死者饯别一样,不是吗?”
大人物嗤笑。
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心话。这个男人毕恭毕敬的目光和语气,反射出内心的狂妄自大。这种人除了自己以外不会敬佩任何人,无论对方是死是活。
“而且这次任务也有许多疑点。只为了杀一个小鬼头,竟出价三百万塞多美,还不准过问委托人的来历和背景,真是没有比这更诡异的事了。”
大人物撇嘴冷笑。
“不过呢……宫里那些人总是会在言辞态度间露出破绽,藏也藏不住。而且啊,我们一去之后,才发现那小妞身边有一个以‘父亲’名义出现,身手强得吓死人的护卫咧!亏我们还有两个擅使攻击性魔法的魔导士,没两下就被他干掉了,最后也只有我跟他幸存。”
大人物说完,朝坐在旁边的伙伴一指。
他是与大人物截然相反的高瘦男人。年纪比大人物稍大……应该三十七、八岁吧。未经梳整的黑色乱发、看似空洞的蓝色眼睛,让人联想到重病患者……而且是精神与肉体双方的沉疴。身上罩着一件令人想到干涸血液的红黑色外套,即使在室内也不脱下。
从各方面来看,他都刚好和大人物配成一对。相对于饶舌的大人物,他从进房间开始,一句话也没说。
“所以觉得事情有蹊跷是很正常的嘛。”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理由告诉你们。”
“别那么生疏嘛!唉,我也知道您会这么说的啦,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交换个条件?”大人物身体向前微倾说道:“假使您肯透露,我们就只杀那小鬼一人,得手后立即离开。”
“……如果我不告诉你们呢?”
“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个城市每天都会多一个死人啰!”
随从女子表情不变,唰的一声迈步向前。右手不知何时已滑入怀中,上衣里头握住的东西绝不会是手帕。
就在同时——
大人物身旁的男人也倏地起身,宛如梦游者般将双手伸向腰际。
“帆音贝儿,退下。”
佛朗基伯爵出声命道。女仆——帆音贝儿迟疑片刻,最后仍顺从主人的命令。
“你也坐下,罪人。”
被称为“罪人”的男子也听从大人物的吩咐,再度坐回沙发。不过,他们似乎并非主从关系。
“真伤脑筋哩,果然名不虚传,这位小姐好象挺不好应付的样子,我还是收回刚才的话吧。老实说,我们大概也掌握到线索了。别看罪人这个样子,他可是调查专家呢。”
大人物从怀中取出纸卷,伯爵和帆音贝儿都注意到纸卷边缘有红黑色的印子,他们是用了什么方法调查,大概也能想象得到。
“那个玉马·卡苏鲁的小女儿……该不会就是‘废弃公主’吧?”
佛朗基伯爵未置一词。
帆音贝儿代他答道:
“废弃公主只不过是谣言罢了。就算谣言属实,废弃公主也应该早在十四年前就被处死了。”
“谢谢你的标准答案啦,小姐。”大人物讥嘲。不待帆音贝儿有所反应,他表情不变地继续说:“……老子可没问你这只母狗哪!老子是在问你的主人,没问你的时候给我闭上嘴巴!”
“……对我的随从说话客气点。”
帆音贝儿正要抽出怀中物品——猛一瞥好象看到某种刀械的柄——旋即被伯爵按住左手制止。
帆音贝儿这名女子的本性,看来并不若外表般冷静。
“不好意思啦~~”
大人物耸耸肩。
“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换句话说,您就是不否认啦?”
“否认的话,你会相信吗?”
“不会耶!”
“那就是浪费时间了,你们请回吧。”
“……好好好,我知道啦!”大人物装模作样地摇头站起,罪人也如幻影般飘然起身。“赶快退场吧,可怕的小姐正瞪着咱们呢。总之,希望今后我们双方不会有什么冲突啦。”
如此说完,两位杀手就离开了房间。佛朗基伯爵和帆音贝儿没有动,其他随从则监视着杀手,一路送到官邸外头。
“……您决定怎么办?”
帆音贝儿平静地问,随着对方的离去,她的怒火似乎也迅速熄灭。
“不怎么办。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如此而已。”
“可是——”
“玉马的孩子们虽然可怜,但老实说,我对‘圣葛林德神谕’并不象玉马他们那么乐观。纵使不忍见孩子被杀,但如果事情真如神谕昭告,那就不是一个孩子性命如何的问题了吧。”
听见佛朗基伯爵这么说,帆音贝儿一时语塞。
无论如何,佛朗基伯爵都是执政者,为了享有执政者的特权,他有保护领民的义务……有时甚至必须压抑个人情感。
倘若杀一个领民可以拯救两个领民,他会毫不犹豫地背负杀人罪名与刑责吧——他就是这种男人。这可说是冷静而透彻的数学减法,但是,佛朗基伯爵那种不轻易流露情感的坚强意志,也是最令帆音贝儿敬爱之处。
正因如此,帆音贝儿也无法再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
有人轻轻敲门,房门随着佛朗基伯爵的应声同时开启,中年总管探头入内。
脸上蓄着修剪整齐的黑白胡须,长相用温和一词便足以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