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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出身於王国骑士家庭啊,夫人。」
看来职业刺客已详细调查过猎物以及他的家眷,他扭起玛莉耶拉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旦出事,胆识就是不同。不过,你的行动也只会加速死亡的降临。虽然不及『魔虫』(Bug)的毒性,但『索吸命』的花毒也很厉害,一点小擦伤也足以致命。而且,中了这种毒的人,死状可是非常凄惨喔。」
被原以为毫无招架之力的猎物摆了一道,男人似乎有些震惊──尽管表情冷酷,却变得有些饶舌,可说是专家不该出现的失态。如果他少说几句,赶快结束任务,未来说不定就会因此改观。
「不但会发烧,还会全身浮肿、毛发掉光,简直就像生肉块,变成一个装满鲜血的皮囊死去。别恨我呀,是委托人特别交代要好好折磨你们至死……」
就在此时──
男人的表情因一个短促的尖锐声音而冻结。
「…………?」
那是夥伴们通知发生紧急情况的口哨声。男人暂时保留最後一击,离开乘客室。
结果,男人看见的是……以雷霆万钧之势疾驰而来的一名骑士。
其中一个职业刺客朝出乎意料之外的捣乱者掏出短剑。
然而……
骑士以破空之势猛力挥下的巨剑──长骑剑,将刺客连同短剑劈成两半。身体被斩成两截的职业刺客,就像坏掉的人偶般飞开,剧烈撞向墙壁。那股冲撞力不知有多大……两截尸骸都黏在墙上,没有掉落地面。
「…………!」
彷佛一股不容分说的暴风。
那名骑士利用马匹急奔的速度与自身臂力,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挥剑。的的确确不过在眨眼间,好几个暗杀者就被斩飞成两截。
这时,暗杀者们总算开始反击。
掷出的短剑刺中马头,骑士被向前摔倒的马匹抛出,但他采取守势,迅速重新握好剑。
当然没有人想跟那把巨大的武器硬拚。骑士以手背挥开射向要害的毒针,用巨大的剑刃击落短剑。甚至不给对方施展第二次攻击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挥舞长骑剑,如同断头台的刀刃,将可恶的刺客们一一肢解。直到最後一人被巨剑贯穿身体为止……耗费的时间不过片刻。
「为什么……这里……明明是禁止进入的──」最後一个人口吐鲜血低语。
「蠢材!你们的杀气这么重,我从道路尽头就发现了。」那名骑士以灰色的右眼盯著濒死的刺客说道。
他没有左眼。不知是在战场上失去的?或是遭遇某种意外?骑士的左眼戴著眼罩。
「单眼骑士……莫非……你是──」
「我叫德伊鲁?巴雷特,是莱邦宫廷骑士团「琥珀骑士」(Amber Knight)的副团长。能够死在我的剑下,也算是便宜你了。」
「……真不甘心。」
於是,最後一名职业刺客断了气。
同时……爆炸声响起。
瞬间窜起的火焰与冲击力,炸碎了刺客的尸体。
人死不留尸,刺客竟使用了随身暗藏的炸药。
主要目的并非隐藏身分,而是一举消灭敌人与猎物。事实上,爆炸的破坏力也损毁了马车的一部分……碎片刺入以身体保护妻子的史洛克海尔德的大腿。
「没事吗?」
骑士边问边挥开烟雾,走向马车……不过那句话更应该反问他自己。发觉火药味後,他马上撤剑向後跃开……可是承受瞬间爆炸力的身躯依旧伤痕累累。每道伤口都不算大,但全部加起来的话,出血量也颇为可观。而且一动就会牵动全身各处的伤口,就像体内被针扎般刺痛。相较於单一部位的重伤,那种疼痛反而更难忍受。
然而──
「……中毒吗?」骑士一看玛莉耶拉的脸色,立刻明白其中原因。「应该有医生住在附近,快一点也许还来得及。」
「可是……」
史洛克海尔德脸上浮现苦涩的神情。他原本就不是孔武有力的类型,如今大腿还受了伤,根本无力背负一个人奔跑。
「我背她去吧。」
伤势看来比史洛克海尔德更加严重的骑士,毫不犹豫地说完,一把抱起玛莉耶拉的身体。
「可是你也……」
看著浑身浴血的骑士,史洛克海尔德正想开口……可是一看见转过头来的骑士单眼,便沉默不语。那只单眼的目光非常锐利,有一种不容他人拒绝的魄力。
「时间宝贵。」骑士扔下这句话,抱起玛莉耶拉向前奔出。
「……真了不起……」史洛克海尔德发出赞叹。
他的视线并非看著骑士的背影,而是注视他奔驰过的足迹。
地上斑斑点点的……深红色脚印。
「王国骑士德伊鲁?巴雷特……」
换成了普通人,当场昏厥也不奇怪。然而,为了拯救中毒女子……而且还是初次见面的女子,身受重伤的骑士仍然拔腿狂奔。不顾自己满身的伤痕,在地面留下斑斑血迹。
史洛克海尔德低头俯视靠著自己右臂的稚子。
才两岁的幼童彷佛为那只琥珀色的眼睛著迷,紧盯著骑士的背影不放。史洛克海尔德虽然认为幼童不可能理解,依旧对他说道:
「雷欧波尔特……你仔细看清楚了,那……那才是真正的骑士。」
幼童没有回应。
他──史洛克海尔德?史科鲁普斯男爵的长子——雷欧波尔特?史科鲁普斯,只是继续盯著那位骑士的背影。
彷佛打算将渐行渐远的骑士背影烙印在那双大眼里。
第一章 不及格的白马骑士
杀死所有猎物。
那是他们的手段。简单、明了,因此也不会出错的方法。
如果善加利用妇孺,也可以卖给人口贩子,但他们却毫不留情地屠杀殆尽。只要不留活口,就能杜绝对方挟怨报官的後顾之忧。基本上,官吏不会主动插手没有被害者的事件,只要杀光所有目击者,埋入土中……事件本身也就如烟消散。至於女人,他们当然不会忘记在屠杀前好好享受一番。
正因如此,为了确实达成目的,他们袭击猎物时会派遣超出必要的人数。假如是像这次袭击一辆小型马车,十个人应该绰绰有余。
「……嘿嘿嘿。」头目似的男人发出愉快的笑声。
不知是天生秃头,还是故意剃光,高大的男人年纪虽轻,但顶上没有半根毛发。
简易式硬革铠上写满了各种不堪入目的字句,外形粗糙的佩剑是随便压铸制成。给人极度野蛮的印象,却也极具恫吓力。
秃头男伸舌一舔,打量著驾驶座上的猎物。
「……长得挺标致的嘛。」
时间是初夏午後,不过达斯特宾大陆的夏季很短,天空的阳光还很温和,微微冒汗的季节还要再等一阵子。
平坦的山坡上有一条如同刀刃刻出的道路……那条路的正中央有一辆他们的猎物。
没有逃生的路。两侧斜坡倒也不是太陡,徒步或许不成问题,但马车无法在这种坡度行进,而且前後都被武装男人堵住。
驾驶座上有两名女子。
其中一名是十四、五岁的娇小少女。
有些卷曲的金发整齐束起,身上穿著胭脂色和亚麻色的衣服。五官非常可爱,可是不但没有给人柔弱的印象,沉默时也飘散著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她就是这种少女。
另一名是二十岁左右的黑发女子。高挑纤细、态度沉稳的美丽女子,但或许是因为懒洋洋的神情,给人一种小女孩般清纯可爱的印象。
秃头男露出下流的笑容。
「好久没遇上这种『特奖』啦,机会难得,咱们来好好享受享受吧?」
夥伴们之间也响起赞同的淫猥笑声。虽然他们「天性」如此,但那种愚蠢台词与粗野笑容也是为了加深猎物的恐惧感。这样就可以充分欣赏猎物害怕的模样,因此他们才要故作姿态。
然而──
「什么嘛?原来是强盗。」
少女的声音别说是恐惧,就连一丝紧张感都没有。
金发少女的一双碧眼环顾包围马车的男人,最後向身旁的女子说道:
「还好只是强盗,拉蔻儿姊。」
「对呀。」黑发女子──拉蔻儿·卡苏鲁向妹妹微笑点头。
帕希菲卡·卡苏鲁。
这是金发少女的名字。乍看下只是一名可爱少女,不过对某些人来说,那个名字有著特别……非常特别的意义。
有时会左右一个国家,不,甚至左右全世界的未来。
但不用说,乡下强盗当然不可能知道那种事。
「什么?『还好』?你们是智障啊?」面对一无所惧的两名女子,秃头男略显焦躁地抬高声量。
她们还没醒悟自己的处境──男人们如此解读两名女子的反应。
「那个……」拉蔻儿忽然像小鸟似的歪头说道:「可不可以放过我们呢?我想这样对双方来说都比较轻松喔。」
「果然是智障!」男人们哄堂大笑。
「不行吗?」
「哇哈哈哈!当然不行了!」
不知她是否理解自己的处境……拉蔻儿茫然看著大笑不已的男人们,过了一会,回头朝马车乘客室说道:
「夏侬……你醒了没?」
「还没。」不耐烦的声音迅速答道。
乘客室的後门开启,一个人影慢吞吞地走出来。
外表看来吊儿郎当的那个青年,黑头发,黑眼睛,五官与拉蔻儿非常神似。
他是拉蔻儿的双胞胎弟弟夏侬。
虽然是双胞胎,但相似的也只有外貌,两个人的高挑身形所散发的气氛截然不同。拉蔻儿是春日午後的和煦,夏侬则是秋季黄昏的倦怠。
夏侬将女子般的长发重新用白细绳绑好,同时说道:
「这种角色,你一个人就足以应付了。」
「话虽如此……」拉蔻儿轻轻嘟著嘴说。那个动作对二十岁的女子而言稍嫌幼稚,但不可思议地却很适合她。「前天我对付山贼的时候,夏侬你不是生气了?」
「那是因为只不过驱赶四、五名山贼,你竟然用了攻城战等级的魔法啊。结果我们差点被崩塌的土石掩埋,你难道忘了吗?」
男人们听见夏侬的话,不禁面面相觑。
魔导士的数量本来就不多……而没有担任官职的魔导士,还可以操控攻击性魔法的人,就更加稀有了。
跟攻击性魔法有关的魔导式,无论是军队、王立魔导院都禁止公开,民间魔导士只能自己组合公式,或者非法取得公式内容。当然两种方法都非常困难,大部分的魔导士顶多只会使用一点护身或对付野兽的简易攻击性魔法。
唯一的例外就是退役的军方魔导士……但他们退役时都有签订「今後绝不使用或传授他人」的保密合约。
当然,并非人人都确实遵守合约,在当局管理较松散的乡下地方,据说也有相当厉害的角色,可是……
「喂喂喂,小哥啊,」秃头男斜睨夏侬。「你是瞧不起咱们,嗄?你以为那样子虚张声势,咱们就会怕了吗?」
「虚张声势?」夏侬顿时皱眉沉吟……然後浮现怜悯对方的表情。「……嗯,也难怪你们会这么想。就当作我给你们的警告,如果不想身受重伤,在这位魔法狂热女的攻击性魔法爆炸前,赶快逃走才是上策喔。」
「魔法狂热……」拉蔻儿不知为何一脸陶醉地呢喃。
然而……男人们并未因此畏怯,看来他们果然认定那是虚张声势。男人们邪笑著包围马车。
「哎呀呀……」夏侬一手探入乘客室,取出收在黑鞘里的一把长刀。
「女人是智障,连这小子也是笨瓜咧!」看见夏侬拔刀的秃头男哂笑。「你以为一个人就能解决咱们这么多人吗?」
回应他的是夏侬的冷笑。
「说出这种话的你也聪明不到哪去。」
「……你说什么?」
「你们不该以自己那种半调子的能力来衡量别人,这世上有句话叫『天壤之别』呢。」
既非自夸,也不是奚落,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语气。然而,随著男人们终於明了那句话的含意,盛怒的神色开始在众人脸上扩散。
「你这个混帐──」
「随便挑衅一下就沉不住气的态度也很愚蠢。」夏侬嘀咕著摆好长刀,但强盗们早已听不见了。
「老子要把你的手脚拧断,一寸一寸地割下肉来!」
宛如飞沫般斩开阳光,外形粗糙的巨剑精光大闪。随便铸制的刀刃尽管截断力较差,但因为不停来回拉扯,伤口也更难缝合。
男人杀气奔腾,巨剑挥起──
就在那一刹那。
「……且慢!」凛然之声突然宣告。
「…………?!」
不是夏侬他们,也不是强盗一夥。
被出其不意的声音惊吓的强盗们四处张望,他们的视线立即捕捉到声音主人──站在斜坡上的一人一骑。
「搞什么?」
那是……骑著彷佛从绘本里走出来的俊美白马,同时身穿绘本般鲜艳的蓝白服饰的青年,不,是少年。
年纪约莫十七、八岁?枯叶颜色的柔软头发上紧紧绑著醒目的白色头带,长相眉清目秀,身穿简易式钢板铠(Plate Mail),手提巨剑,似乎颇有一番架式。
但是……比起武装打扮,这名少年好像更适合手持乐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