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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帆音贝儿也无法再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
有人轻轻敲门,房门随着佛朗基伯爵的应声同时开启,中年总管探头入内。
脸上蓄着修剪整齐的黑白胡须,长相用温和一词便足以道尽。即使是最残酷无情的万恶之徒,也忍不住要当场跪倒,因为他全身飘荡着令人孺慕的温馨气息。
“大人……有入侵者。”
“入侵者?”
佛朗基伯爵皱眉低语。
“所以我就一直跟你说嘛!”
夏侬一脸郁闷地转向身旁的拉寇儿。即使到了这种时刻,他的双胞胎姊姊依旧神色如常,毫不紧张地说道:
“夏侬……你生气了喔?”
“没有生气!是傻眼——反正啊,做任何事以前,拜托你也思考一下再行动!”
“可是……”拉寇儿赌气似的瞅着夏侬。“人家已经在前面、后面、右边、左边……都记得展开‘幻城’了呀。一般来说,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嘛!”
“对啦、对啦!你说得都对!”
夏侬象是豁出去似的回嘴。
他瘦高的身躯被绳索缠了好几圈,密实程度令人错愕,从脚裸到肩膀都绑得结结实实,以犹如圆木般的可笑模样滚进伯爵官邸的中庭。
虽然曾向父亲修习松脱关节的金蝉脱壳术,但是被绑得如此彻底,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所以‘上方’就忘了展开啦?”
“……对不起嘛。”
同样给人绑得结结实实的拉寇儿滚到夏侬身边后,抬眼向他道歉。夏侬叹了口气,视线转向伫立眼前的四个人影——女仆打扮的女生们。
“话说回来……这官邸还真够瞧的呢。”
滚有摺边的白色围裙、发夹、深蓝色洋装,左看右看都是极为普通……甚至可说是老土的女仆装扮,但腰际佩带的长剑——那可真是前卫极了!
“女仆还会佩剑的,我看就只有这里吧。”
换句话说——夏侬他们入侵没多久,就被人发现并逮捕了。
在两人周围展开,将自己融入周围景色的隐身魔法“幻城”,一直到侵入佛朗基伯爵官邸为止都堪称完美;只可惜……拉寇儿忘了在他们头上展开幻城。
原属于军用辅助魔法的幻城,可以从各种角度欺骗敌人的眼光。不过,拉寇儿的魔法大多是利用母亲的笔记自修而成——特别是军用魔法。尽管使用前都已确认过效果,但光靠自修有时仍不免出现这种失误。
两人信心十足地潜入佛朗基伯爵官邸,却被一个在二楼阳台替床单掸灰尘的女仆发现。
“是啊,因为我们家的女仆也身兼警备人员。”
听见掺杂苦笑的声音,两人回头一望,佛朗基伯爵与帆音贝儿正从屋内走出。
“啊,昨天谢啦!”
“嗯。”夏侬若无其事的说完,伯爵也反射性地颔首,忽又双眉一蹙。“……不对,什么‘谢啦’?你们现在是非法入侵被捕,至少应该要有点愧疚的样子吧?”
“我天生就是不会假正经嘛。”
夏侬扭来扭去,似乎是想要耸肩。佛朗基伯爵再度苦笑,相互望着结草虫似的两人。
“好啦,你们想要干嘛?明明可以强行突破……为什么乖乖束手就擒?”
“嫌麻烦嘛。”
夏侬满不在乎地说道。
正如佛朗基伯爵所言,夏侬和拉寇儿的确可以强行突破女仆们的包围。
两人都是如此——尤其夏侬可以一眼估算出对手的能耐与战斗力。这种对日常生活毫无助益的绝技,乃是被父亲强迫训练而成。
有意的话,可以突围……夏侬他们这样判断,但他们也明白如此双方将不免有所损伤。他们跟佛朗基伯爵素无仇怨,亦非敌对关系,与其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束手就擒更为有利。
“嗯,玉马的孩子果然胆识过人。”
“不敢当。”
“那么,你们这趟所谓何事?”
佛朗基伯爵的手朝旁边一伸,帆音贝儿仿佛早有准备,立刻取出自己怀内的刀子递到他手里。
那是一种称为“锥刀”的特殊武器。
刀身确实尖细如锥,虽然也有刀刃,但主要并非用来斩击,而是从背后刺人的武器;换言之,是一种暗杀道具。若由熟手使用,牺牲者甚至不会发现自己已经“被杀”,步行十余步后才会气绝身亡。
伯爵毫无防备地走近夏侬,在女仆们措手不及间斩断两人的绳索。
夏侬猛力甩开绳索,立刻弹身而起。
四道银光同时迸射。
随着刀刃的破风声,四把剑在下一瞬间同时抵住夏侬的脖子。
“……我投降。”
夏侬说着举起双手。
一见佛朗基伯爵点头,女仆们便以流畅的动作收剑入鞘,手法显然不是最近才开始练剑的。
“我是有一点事想要请教您。”
夏侬说着,象要舒缓肩痛般喀啦喀啦的将脖子左右弯曲。
拉寇儿似乎无法顺利挣脱,身上缠着断绳,手脚不断扭动。佛朗基伯爵瞥了一眼苦笑道:
“又来了吗?”
“又来了?”
“没什么,一点小插曲……是令尊的事吧?”
夏侬微微点头。
“家父……是被杀死的吧?”
“我就猜你们可能发现了。” 佛朗基伯爵叹气道。“玉马果然留有遗言。”
“是啊,而且还是非常愉快的遗言哪。”
佛朗基伯爵向一脸不忿的夏侬寄予同情的眼神,接着手指官邸。
“总之,站在院子里说也不是办法,进来吧!我叫人给你们倒茶。”
“帕希菲卡!喂!你在干什么?”
第三堂课……算术女老师语气不耐地叱道,帕希菲卡却毫无反应。
“朝气蓬勃”原本应该是这个少女的优点,如今她却望着窗外发愣。
老师的额头瞬间青筋爆起——今天早上她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和老公大吵一架,心情正差的呢——但她赶忙转换心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不是帕希菲卡平时的态度。这个少女尽管不太稳重,但在数十名学生里,她仍然属于纯朴、懂事的一群。至少,她迄今未曾出现这种无视老师管教的乖戾行为。
话说回来……她父亲逝世不过六天,应该尚未走出伤痛吧。老师于是决定今天不再打扰她,万一把她弄哭了,自己反倒成为大坏人了。
可是——
“……今天早上的夏侬哥跟拉寇儿姊绝对有鬼。”
帕希菲卡小声咕哝。
她心里一直很在意,而一说出口就更加在意了。
并没有哪里奇怪的具体事证,硬要说的话,就是同住十四年以上的直觉。
“……老师。”
“什么事?帕希菲卡?”
好不容易压下说话被忽视、上课被打断的愤怒,女老师努力挤出温柔的声音。
“我的心情超~~不好,所以今天要早退!”
帕希菲卡飕一声举起右手,精神奕奕地大声宣告完,无视于张口结舌的老师和美羽蒂叶等同学,迅速将书本收进手提袋,然后离开教室。
干净利落的早退动作,只留下愕然目送她的老师和学生们。
老师考虑是否该追上前将她带回……可是这么一来,课程就会中断,平常进度已经慢了,父老乡亲对此也有所抱怨,倘若再因此延后,很可能会被贴上能力不足的标签。
一想到这些……
“……唉,随她去吧。”
女老师不负责任地喃喃自语,又开始继续上课了。
两位杀手离开佛朗基伯爵官邸,朝城东走去。他们已经查出帕希菲卡在东部地区的周日学校上课,连她平常回家路线都了若指掌。
“来往行人较少的地方嘛……”
大人物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抽出其中一张比对着。那是麻努林街道图的手抄本。
“就属这一带吧……另外绕到她家后面的话,闲杂人等也比较少。”
“……要绑架吗?”
罪人沉声问道。
如果只是杀人,行人是多是少都无所谓,除非对方是象玉马·卡苏鲁这种能手。假若只是普通少女,随便就能弄成意外事故的样子,甚至连当事人都不会察觉到那是杀人事件。
“当然啰。”大人物冷笑着说。“那个小鬼铁定就是废弃公主!年龄也吻合,这对王室可是件大丑闻呢,光是遮口费大概也能拿到一千万塞多美币吧。有些打算将国王傀儡化的军人和大臣听说也在暗中运作,那些家伙应该会出更多钱吧!”
“连我们都会被杀。”
罪人喃喃反对。
事实上……他们此刻正走在市区马路,但两人并未特别压低声音。一来路上行人原本就不多,二来他们认为不会有人想到,杀手会光明正大地在大白天讨论工作内容。
“这件事我想一定会很棘手,可是一旦成功,就可以从许多人身上大捞一笔。”
“背叛委托人吗?”
“别那么死脑筋嘛!你也需要用钱的吧,而且是越快越好,为了好可爱、好可爱的琳希雅——”
大人物说到一半,猛然向旁边一跃。
一道银光横劈他前一刻的站立处。啪!空气爆裂声响起……银光没留下任何残影,就消失在罪人的袖口。
“我女儿的事,不准你,挂在嘴上,会污蔑了她!”
“讲话还真毒咧。”
大人物的脸颊冒出冷汗,适才那一击即便不是致命杀招,也已经杀气十足了。事实上,大人物也曾目睹过那些用淫言秽语说他女儿的同业,被他瞬间支解。
“但不可否认你也需要钱吧?你说的那个魔法需要雇佣五名魔导士嘛?不便宜咧,尤其还必须是一级的。”
“……”
罪人用混浊的眼睛凝视大人物。
任谁都看得出来吧,这双眼睛的主人已经疯了……而且最是极度危险的疯法。
“好啦,看在我俩的交情,其中一名就由我免费帮你吧。不过,这样还是少四个人,如果从黑市委托一级魔导士进行施法,就是一般行情的四倍,大约每人一百万塞多美币。多亏那些没用的家伙归天了,我们才可以多分一点钱;不过,三百万除以二还是完全不够用嘛!”
嘲笑般的口气,口口声声说两人交情匪浅,可是大人物对罪人一点感情也没有。
他人不过是利用的对象——这应该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吧。就象刚才的情况,虽然说错一句话就有危险,但只要搬出罪人的女儿琳希雅这张王牌,这个男人就什么事都肯做。
“反正,钱是永远不嫌多的!”
大人物毫无芥蒂地轻拍罪人的肩膀。
就在此时——
“大人物。”
听见罪人的叫唤,大人物随着他暗沉眼睛所看之处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睁圆了眼。
“欸……?”
盘起的鲜艳金发,娇小的身材,宛如夏日蓝天打造的瞳仁。
“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里出现?”
走在对向道路上的人,分明就是他们的目标——帕希菲卡。他们在事前排定了监视期,下手对象的样貌早已深印脑海,不可能错认。
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被玉马·卡苏鲁发现,折损多名成员。
“……不是陷阱吧?”
“没有,象是护卫,的人。”
“……无所谓,我们上吧。这里的话……我看看,她家后面应该是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了解。”
两名杀手改变方向,跟在对向道路上的少女身后。
“……刚才有谁来过吗?”
听见拉寇儿的询问,佛朗基伯爵皱起眉头。
地点是佛朗基伯爵的客厅。在女仆们的簇拥下,夏侬和拉寇儿来到大人物他们刚刚待过的房间。女仆们领命退下,只留下佛朗基伯爵、夏侬、拉寇儿,和默默准备香茗的帆音贝儿。
夏侬和拉寇儿依吩咐在沙发上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刚才的疑问。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空气还是温的。”拉寇儿理所当然地回答。“冬天时,没有人的房间气温会立刻下降;但是,就算没开暖气,不只一人待过的场所,就会留下一种独特的暖意。”
“……真了不起。” 佛朗基伯爵从正面注视着夏侬他们道。“你们刚好错过,不久前这里还有客人。嗯,这些暂且搁下……你们要问玉马的事嘛。”
夏侬和拉寇儿一齐点头。
“老实说……你们的父亲玉马·南布·卡苏鲁,是被人杀死的。杀他的人是被叫‘大人物’的杀手跟他的同伙。其实,他们刚才就坐在你们现在坐的沙发上。”
要消化伯爵的这番话,需要一点时间。
他丝毫没动,室内也没有风,然而,就象是被某种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吹动……不,是因为那种隐形事物的锋利使得空气本身畏惧颤动,连带地头发才跟着摇晃吧。
杀气。
夏侬默然……但眼底闪着骇人光芒,从沙发站起,犹如在弦的必杀之箭,正要扑袭眼前的领主时,一双纤纤玉手阻止了他。
拉寇儿轻轻拉住弟弟的左手,摇摇头。
夏侬象在压抑满腔怒火,缓缓吐出一口气,百般不愿地坐下。
“佛朗基伯爵……您这是跟那个杀手站在同一阵线的意思了?”
拉寇儿代为发问,语气比夏侬沉稳许多,但也少了平日的悠哉。
佛朗基伯爵拨了拨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