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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城的铺子庄子宅子合计也有七八处,纵然比不上京城的价值,这是这份嫁妆在泉州城怕是也是独一份儿了。
最后,还有两万两的压箱底的银子。
赵元清不由转头看向方尚书,只见他已经去了沈府门口,跟方管家低声说着什么。
“就是为了这些银子?”
沈齐氏垂眸点头:
“父母亲怕我一个人在泉州受委屈,几乎将大半家财都与了我。只是他们却想不到,怀璧其罪啊”
沈齐两家俱都是泉州富商,这泉州原本就是富庶之地,虽则这两年因着倭寇渐渐不如从前了,可是沈齐两家的家底还在,更何况沈家如今已经没有了主人,只有一个空空的家和万贯家财,沈家的族人们对沈家财产窥伺已久却不得其法,若不是有沈齐氏这个未婚妻肯嫁入沈家,只怕这沈家的家财都被沈家族人吞没了。
饶是如此,沈家族人们也在为了日后将谁家的孩子过继到沈齐氏的膝下而争吵不休。
沈家的人活着外人要谋得沈齐两家的财产或许会很艰难,可是若是官府,只需以权压人,随便什么理由就可以将沈齐两家的家产轻易收入囊中。
这逃奴之事岂不正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法子?
窝藏逃奴之罪,不禁沈齐两家的家产俱都归了逃奴的主人,这沈齐氏这个大美人儿也便沦为那家主人的奴仆,要杀要剐还不是主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赵元清看着沈齐氏娇美的容颜,心都疼了起来,他拉起沈齐氏的手来,将嫁妆单子放进她的手里,拍拍她的手,语声坚决道:
“你放心,沈齐两家断不会有事的。”
文章正文 第一一二章 好自为之
沈齐氏的面容烧红起来,羞涩的撇了一眼赵元清,她想抽回手来,却怎么都抽不回来,只得屈膝谢过:
“沈齐氏多谢恩人援手。”
此时沈府的搜查也告一段落,沈府门口人群涌动,沈齐氏转过身去急切的想要去查看。
赵元清知悉她的心意,拉了她的手往沈府门口快速走去。
赵信赵括两个立时上前去排开众人,沈齐氏看着那人群,手心里紧张的冒起了汗珠,赵元清立时察觉了出来,食指便在她的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沈齐氏脸上火烧火燎的,使劲儿挣着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赵元清怕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沈齐氏坏了名声,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其实两人的衣袖宽大,两人的手相牵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离的过近了些,衣服挨住了而已。
两人进了人群,正巧看到方家的家丁压着小飞出来。
沈管家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见到沈齐氏过来,如见救星一般跑了过来,焦急道:
“夫人,那个小飞正是方家的逃奴!我们现在怎么办才好?”
沈齐氏今日便过门了,虽则没拜堂,到底已然是沈家的人,沈管家很自然的改了口。
沈齐氏对沈管家笑笑,还没说话,后面雀儿已然跑了过来,她在沈齐氏身后站住了脚步,调整了一下呼吸快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盒子捧到沈齐氏面前,道:
“小姐,已经办妥了。”
沈齐氏接过盒子打开一一看过,看完了,她蹙起了眉头:
“雀儿,你的卖身契呢?”
雀儿从自己身上掏出来,对沈齐氏晃了晃,笑道:
“奴婢要跟着小姐。”
“你胡闹!”
沈齐氏板了脸,眼圈儿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赵元清探头看过去,只见沈齐氏手中的卖身契上都多了一行朱笔批示的字,说明这卖身契已然作废,奴籍在官府那边也已然消档了,从此后这些人都是自由身了。
雀儿手中的卖身契很显然没有这行字。
赵元清不由对沈齐氏多看了一眼,能有此忠仆,实是难得。
沈齐氏将手中的盒子转手交给沈管家,道:
“都发下去吧。”
沈管家一直就在沈齐氏的面前,他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不禁动容:
“夫人!”
沈齐氏笑笑,不再说话,目光转向了沈家大门口。
方尚书目光复杂的看着小飞,那般的目光让沈齐氏从心底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方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洋洋得意的踱步过来,先是对着赵元清行了礼,然后对沈齐氏笑道:
“沈夫人,这人,我们是搜到了,这窝藏逃奴的罪名,还请沈齐两家人一力承担了如何?”
沈齐氏冷笑一声,环视四周,今日上门贺喜的人不多,可是也足够了,她冷冷笑道:
“这个人是我前几日救回来的,当时人都快死了,我不过好心而已,谁承想就是你们家的逃奴了?当时我可是问过的,他也说了是大户人家打发出来的奴仆,你们方家在这上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这人我没说放谁敢放!”
方尚书闻言怒道。
沈齐氏觑了方尚书一眼,从袖袋里掏出那份嫁妆单子来高高扬起,红彤彤的嫁妆单子随风飞了起来,数十页的册子就这般在半空中伸展开来,一如美丽的红绸飘落在围观的人群里。
沈齐氏看了赵元清一眼,对方尚书道:
“事到如今,再多解释也无用,如今沈齐两家只我与雀儿两个人,我们随你回方家为奴为仆便是。至于两家的家产,就劳你亲自点算吧,嫁妆单子在那里。”
沈齐氏遥遥指着在半空中翻滚的册子,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赵元清忙去拉沈齐氏的衣裳,却只拽到了一截嫁衣的衣袖。
沈齐氏扯了一下,竟没有扯动,她索性就这般在大街上宽衣解带起来,束腰的流云双鸟腰带寂然滑落,珍珠大红双蝶盘扣一颗颗的解开,她垂了双手,向前走去,火红的嫁衣就此滑下,一袭白绫缎暗缠枝莲纹的襦裙就这般从这团火中脱出。
那一袭白色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目,那单薄的肩膀竟是如此的让人垂怜
一条隐蔽的小巷子中,陈凌沉默的看着沈齐氏缓步远去。
侍卫陈吉看着沈齐氏的背影有着片刻的晃神,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主子,疑惑道:
“少爷,您是觉得这个沈齐氏有问题?”
陈凌沉吟片刻,道:
“给少奶奶去封信,让她尽管赶来泉州。”
陈祥面色有些怪异,顿了一下,道:
“卑职临出门前收到消息,说少奶奶已经于数日前启程来泉州了,若是快的话明日就到了,慢的话,要过几日。”
“哦?”陈凌转头看了陈祥一眼,后者一个激灵跪了下去,陈凌没有再说什么,只道:“让人安排好少奶奶的住处。”
“是。”
陈祥不敢有片刻迟疑的应了,随即领命而去。
陈凌看着沈府的门口由热闹渐渐转为萧条,接着不过片刻功夫就贴上了方府的封条,看样子方家也是有备而来,那个少年真的是方家走失的小厮吗?
陈凌冷眼看着赵元清站在那里发了一阵子的呆,直到沈家门口人都散尽了,方尚书也在赵元清那冷的逼人的目光中带着方家人走了,陈凌方才示意陈吉将他推出去。
轮椅吱吱呀呀的声音让赵元清回过神来,关于陈凌的出现,他没有丝毫惊讶,只拱手道:
“陈公子。”
陈凌如今没有官职在身,在这泉州上下,凡是认识他的莫不尊称一声“先生”也只有赵元清以及他的手下才叫他陈公子。
陈凌略点了头,也不拐弯抹角的,直说道:
“那个沈齐氏,你如何认识的?”
赵元清挑了挑眉梢,觑着陈凌,道:
“公子此话何意?”
陈凌蹙了下眉头,虽则赵元清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悦,可是此事若是不说,日后必定会惹出大麻烦来:
“我觉得她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我的人都查的清清楚楚了。”
赵元清的眼睛有意无意的从陈凌的腿上扫过,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来。
陈凌忽然就生起气来,他这几年脾气涵养越发的好,甚少发脾气,也是觉得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好让自己生气的了,已经瘸了的人,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还有什么脾气好发?
可是就赵元清这么轻飘飘的一眼和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他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
不过陈凌到底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咬着牙丢下一句:
“那个沈齐氏着实不妥,你,好自为之。”
便示意陈吉推着他走了。
赵元清原本的轻蔑不屑在陈凌走后便转成了极为凝重的神色。陈凌的本事众人有目共睹,赵元清虽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他的话,还是不得不放在心上。
赵括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元清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都督,可要卑职再去查一查?”
赵元清撇了赵括一眼,对赵信道:
“你去查,仔仔细细的好好的查一查。”
“是。”
赵信抱拳领命没有多看赵括一眼。
赵括也不在意,只在原地站着,之后数日更是对赵元清寸步不离,与赵信也没有半句话的交谈,似是怕赵信受了他的影响,将事情查的不够仔细彻底了。此是后话不提。
只说陈凌。
回到住处后看着身边伺候的不是小厮就是婆子,心中一阵烦闷,他接连掀翻了几次小厮递上的茶水,一向温柔和善的陈凌如今已板起脸来,整个屋子里就跟寒冬腊月似的冰的人从心底里泛起怵来,一众伺候的小厮们也都不敢上前来了。
只陈吉跟着陈凌听到了赵元清的话,看到了赵元清的眼神,他细细思量了半响,方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陈凌身边低声问道:
“爷,要不,卑职去给您找个女人来?”
陈凌猛地转头阴冷的看着陈吉,也不说话,陈吉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只小心翼翼的看着陈凌的眼神,见他的眼神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松动,连忙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看着小厮掩上了房门,陈凌闭上了眼睛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
也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陈吉就带着人回来了,一共四个人,两个相貌清秀的,两个姿容艳丽的。
这两个清秀的,一个婉约,一个隐隐带着几分媚色。姿容艳丽的,一个端庄,一个一个看着奔放一些。
他这是良家子和妓子各选了一个出来,事情办得极为妥当。
陈吉进门带着人见了礼,便附在陈凌耳边低声道:
“爷放心,这四个人都是极为干净的,两个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是官奴身份,两个是勾栏院里新调2F教出来的雏儿。卑职都拿了身契过来,人也妥当。”
陈凌赞赏的看了陈吉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指着两个妓子道:
“这两个留下,另外两个到后罩房歇着,日后就跟在身边伺候。”
“是。卑职明白,这两个要不要先去沐浴?”
陈吉极为明白的问道。
陈凌点了头,陈吉便带着人都下去了。陈吉走了不久,陈祥在外求见。
文章正文 第一一三章 到来
陈凌叫了他进来,对于原来的方小姐如今的陈方氏的住处收拾的如何也没有过问,只问道:
“沈齐氏那边可去查了?”
陈祥道:
“回爷的话,卑职查了。这沈齐氏确实是齐家的人,据说是打小体弱多病,所以一直就养在深闺中甚少出门,便是几处走动的频繁的交好的人家也没见过几次。不过人人都说这个齐氏打小就长得倾国倾城。去岁,也不知怎的就听说齐氏与沈家少爷定了亲,后来沈家少爷没了,沈齐氏又病了一场,再也没出来见人,今年内迁,才传出齐氏要嫁与沈家的消息。”
陈凌听着皱起眉来:
“似乎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陈祥躬身道:
“天衣无缝。”
陈凌以手支着额头,食指轻轻在额上敲着,忽然又问道:
“可是查了她与赵元清认识的经过?”
“查到了。”陈祥道:“就在前不久赵都督夜里从水军处回来,救了被地痞无赖欺负的沈齐氏。据说沈齐氏是因为一些原因去的沈府,出来就被人给盯上了,并用计将沈齐氏身边的人调开,沈齐氏才会被人那般狼狈的追赶。赵都督顺手就将人救了下来,再之后的相遇,就像是赵都督刻意为之了。”
“赵元清凑上去的?”
陈凌下意识的喃喃道,这倒是像赵元清的行事做派,只是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呢?这处处都严丝合缝的,是真的巧合还是
“还有别的什么?你都跟我细细说来。”
陈凌双臂放在轮椅的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