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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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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话往往是真话。”和尚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世人偏偏不喜欢听真话。”

“我喜欢听。”任飘伶忽然开口。

和尚的眼波流动,飘过了他的脸,飘向远方,她的声音也仿佛飘向远方。

“你听到话本不假。”

任飘伶的脸色仿佛变了变:“你已知道不假?”

她慢慢的点点头,再也不说话。

任飘伶也不再说话,只是直着眼晴在沉思,过了很久,才长长吐了口气:“多谢”。

“你以后总有机会谢我的,”她说:“现在你们最好是快走吧,莫让这位小妹妹等得发急。”

她忽又笑了笑:“男人若是要女人等,就不是好男人。”

藏花又不住问:“女人若是要男人等呢?”

“那没关系,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

“只不过你最好记住,男人都没有什么耐性的。”她的目光又疑问远方,“无论你多么值得他等,他都不会等太久的。”

藏花忽然沉默了下来,她似乎咀嚼出和尚话里的那一种说不出的辛酸滋味。

“我们走了,你呢?”任飘伶开口问。

“我还想喝几杯。”和尚又是懒懒散散的笑笑。

“我陪你。”任飘伶说。

“为什么要陪我?”

“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喝酒的滋味。”

——那种滋味,如果不是尝试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出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滋味,只要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她淡淡的说:“你走吧,不必陪我。”

她又举起酒杯,就在她举起酒杯时,藏花忽然觉得她似乎已变得完全孤独。

无论多少人在她身边,她还是孤独的。

——那已不是寂寞了,那是一种心死的落寞而已。

任飘伶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拿起酒杯:“我再敬你一杯就走。”

“只望这不是最后一杯。”和尚幽幽的说。

“当然不是。”

两人举杯饮尽。

藏花也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任飘伶点点头。

“不等你们说完话?”

“话已说完了。”

“就那么一句?”

“有时只要一句话,就已胜过千言万语。”

任飘伶说完后,立即转身走向黑暗处,藏花只有马上跟上,走了很久,藏花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只能看见和尚那纤细的背影。

那个背影似乎己有些弯曲,就仿佛肩上压着付很沉重的担子。

——人生的担子。

她的背影看来竟是如此孤独,如此疲倦,如此……



一道高墙,一个门。

门上有把生了锈的大铁锁。

除了白天羽和谢小玉外,没有别的人,他们两个看着门上的大铁锁。

“多年来,家父就潜居在这里面。”谢小玉指着高墙里。

“小妹用潜居这两个字,或许不太妥当,因为他老人家行踪无定,并不是一直都在里面。”

白天羽静静的看着门。

“家父如果在家,就一定在里面,否则就不知道上那儿去了。”

“不久之前他还在家的。”白天羽说。

“但此刻是否还在就不得而知了。”谢小玉笑笑:“以前也经常是如此,前一脚他还在外面跟人打招呼,转眼之间就不见了,然后有人在另一个城市里见到他,对一对时间,只差了两个时辰。”

“这么说来,这门虽然锁着,却并不能证明令尊不在里面。”

“是的,在白大哥面前,小妹不敢说狂语。”谢小玉说:“我的确不知道家父是否在里面。”

“如果在门外高声叫喊呢?”

“恐怕也没什么用,小妹虽然没有进去过,但是以前试过这个方法,有时他老人家明明在里面,也不会答应的。”谢小玉说:“他吩咐过,他要见人时,自己会出来,否则就不准前来打扰他。”

“那就只有破门而人一个法子了?”

“当然也不止是用这一种法子,像越墙也是能够进入的。”她笑笑:“但自大哥似乎是不会做越墙之举的人。”

“我是光明正大的来找令尊决斗,用不着偷偷摸摸的越墙而入。”白天羽想了想:“我要破门而入,你不会阻止吧?”

“我应该是要阻止的,但是我的能力又阻止不上,何必去多费精神力气呢?”她笑了笑:“这不过是一扇门而已,不值得豁出性命去保护它。”

“谢小姐,你实在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家父得罪了很多人,却很少有几个朋友。”谢小玉淡淡一笑:“神剑山庄虽然名扬天下,但是却保护不了我,身为谢晓蜂的女儿,不聪明一点就活不长的。”

“不错,令尊的盛名,并不能叫人家不杀你。”白天羽说:“像那天追杀你的‘铁燕双飞’,就没有人敢阻挡他们。”

“怎么没有,你白大哥不就是挡住了他们吗?”她说:“敢向谢晓峰的女儿出手的,绝非是泛泛之辈,因此能够保护我的人也不多,像白大哥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谢小姐,别忘了我是来我令尊决斗的。”白天羽冷冷的说:“你最好别太急着跟我交上朋友。”

“为什么?你要找家父决斗,又不是找我决斗,这跟我们成为朋友毫无关系。”

“在跟令尊决斗,总有一方要落败的。”

“那是一定的,但是这也没多大关系。”谢小玉说:“武功到了你们的境界,胜负上下,只是些微之差,绝不可能演变成生死流血惨剧的。”

“那可很难说的,”白天羽淡淡的说:“我的剑一发就无可收拾。”

“你一剑伤铁燕夫妻,轻劈林若英的剑,不是都能收放自如吗?”

“那是他们太差,我还没有全力施为。”白天羽浅浅一笑。

“你跟家父决斗时,更用不着全力以赴了。”谢小玉笑着说:“高手相搏,只是技与艺之分,没有人使用蛮力的,有时甚至于对立片刻,不待交手,双方就已知道谁胜谁负了。”

“你的造诣很高,否则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白天羽眼中一亮。“不到某一种境界,不会有这种体会的。”

“白大哥,我是谢晓峰的女儿,是神剑山庄下一代的主人,总不能太差劲吧?”

白天羽凝注着她,忽然说:“以你的造诣,那天应该不至于会给铁燕夫妻追得亡命奔逃的,他们还没有你高明呀。”

谢小玉心头一震,她没有想到白天羽居然会如此细心,而且还会旁敲侧击的探听她的虚实,脑子里飞快的一转,她立即知道该怎么做了,任何巧词掩饰,都不如说实话来得好,因此她笑了笑:“如果我真的比他们差了很多,又怎能逃过他们的追杀?”

“这么说你是存心逃到‘水月楼’?”

“可以这么说。”谢小玉说:“我知道那一对夫妻是很厉害的人物,因此我想看看有谁能压一下他们的凶威,也想看一看,家父名扬天下,为多少人排除过困难,轮到他女儿有难时,有谁肯挺身出来保护我。”

“那结果令你很不愉快吧?”

“不错,那一天在‘水月楼’的几乎都是名闻一时的侠义之辈,结果却使我很失望。”

她看着白天羽,笑着又说:“不过我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我遇见了白大哥这样的一个年轻英雄。”

“我不是为了行侠仗义而救你的。”

“至少你是救了我。”

“那是因为刚好我也要找铁燕双飞比比剑。”白天羽说:“而且我估计一定能胜过对方,否则我也不会傻到拼命来救你的。”

“这一点我知道。”谢小玉说:“我跟白大哥那时毫无渊源,也没有理由要求白大哥如此的。”

白天羽看着她,笑了笑说:“你倒是很能看得开。”

“我只是将己比人,叫我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陌不相识的人,我也同样的不干。”

谢小玉突然用一种很温柔,很有情感的眼光凝视着白天羽,然后再用一种很柔很柔的声音说:“除非是一个使我倾心相爱的人,我才会为他不顾一切。”

“你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没有?”

“没有。”谢小玉说:“但是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的。”

她的眼光虽然很柔,却直直的落入白天羽的眼中,但是白天羽却无视于她的暗示。

他仿佛己决心结束这次无聊的谈话,他走向门,伸出右手抓向门的大铁锁。

第九章 神剑山庄的藏剑居



四个人。

四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这四个人不知道原先是藏在哪里,一下子就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很快的掠到白天羽面前。

他们的神情冷漠,年纪都在四十左右,每个人手中执着剑,他们的脸色平板,不带一丝表情,灰色而沉滞的眼睛看着白天羽。

白天羽没有动,他看看这四个人,再看向谢小玉,但谢小玉仅笑笑:“白大哥,我说这四个人我不认识,你相不相信?”

“你是说他们不是神剑山庄的人?”

“这个我倒不敢说,因为我来神剑山庄才一年多而已。”

“一年多虽不算长,可是连你自己家里的人都不认识,似乎不太可能吧?”白天羽冷冷的说。

“别的地方的人我自然都认识,而且还是我来了之后雇请来的。”谢小玉看看那四个人:“但是这所院子里的人,我却一个都不认识,我没进去过,他们也从不出来。”

“从不出来,他们又如何生活呢?”

“我不知道。”谢小玉摇摇头:“我也不管家,是谢亭生在管。”

谢亭生就是谢掌柜,大家都称他为谢掌柜或谢先生,久而久之的就忘了他的本名。

谢小玉是山庄的主人,自然不必也叫他谢先生,但也是现在才直呼他的名字。

“谢亭生也不知道我们。”四人其中一个中年人忽然开口:“我们是他的叔叔经管神剑山庄时进入山庄的,己经有三十年了,十年前谢总管去世,才由他的侄儿来接任。”

“那么四位是神剑山庄中最老的人了?”谢小玉笑了笑。

“我们不属于神剑山庄。”中年人的声音也跟他的脸日样平板:“我们只属于藏剑居。”

“藏剑居?”谢小玉微楞:“藏剑居在哪里?”

“就是这里面。”中年人指着小院子里。

“原来这里叫藏剑居,我真是惭愧,居然会不知道,亏我还是山庄的女主人。”谢小玉说。



“听主人说起过,但是却与藏剑居无关。”中年人说道:“这儿不属于神剑山庄,而是主人私居的地方?”

“你们的主人是我的父亲。”

“我们不问主人在藏剑居外的关系。”中年人说:“藏剑居只有一个主人,再无任何牵连。”

“那么四位如何称呼?”谢小玉笑着问。

“藏剑居中,只有主人与剑奴,用不着姓名。”中年人说。

“只是为了称呼区别,人以干支为冠称。”中年人说:“我叫甲子,以此类推为乙丑、丙寅、丁卯……”

“照这样推算起来,这藏剑居中岂非有六十名剑奴了?”谢小玉说。

“藏剑居与世隔绝,不通往来,无可奉告。”甲子说。

“我要找谢晓蜂。”白天羽忽然开口:“他在不在?”

“藏剑居中,没有这个人。”甲子说。

“那么我就找藏剑居的主人。”

“如果主人要见你,自会在外面相见。”甲子冷然的说:“否则你我来也没有用,藏创居中绝不容外人进去。”

“主人在不在?”白天羽问。

“无可奉告。”甲子说:“相信你们早已知道了,这院墙外两丈之内都是禁地,今天念你们是初次犯禁,我们才加以警告,下次就格杀勿论了。你们快走吧。”

“我是来找谢晓蜂决斗的。”白天羽沉下声来。

“告诉你没存这样一个人。”早子说:“你要找谢晓蜂,就应该到别处去找。”

“到哪里可以找到他?”

“不晓得。”甲子说:“藏剑居既与外世隔绝,而且顾名思义,藏剑居既已藏剑,也不是跟人决斗的地方。”

白天羽冷笑一声:“那么你们手中怎么会拿着剑呢?”

“我们手中的不是剑。”

“不是剑。”白天羽冷冷的说:“那又是什么?”

“随便你称它为什么,就是不能叫它为剑。”

“明明是剑,却偏偏不称为剑。”白天羽鄙夷的大笑:“你们这种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行径不怕人笑掉大牙。”

这四个人听了白天羽的话,本应、该感到很愤怒才对,可是他们却仍然很平静,没有一丝激动之样,甲子等白天羽笑完了才冷冷的说:“你要怎么想,怎么称呼那是你的事。”用子说:“但是在藏剑居中,我们不认为它是剑。”

白天羽忽然觉得笑不出来了,骂人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但是对方如果根本不作理会,这就变得非常无趣了。

白天羽冷哼一声,盯着甲子:“你们是出来阻止我进去的?”

“是的。”甲子说:“那扇门封锁藏剑居的,所以万万不能破坏。”

“假如我一定要破坏它呢?”

“那就会很槽糕的。”甲子冷冷的说:“你会后悔不该做了这件事,而且别人更会怪你不读做这种事。”

“本来我倒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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