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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曜负手而立,白色的锦服晕着轻盈的月光,越发的显得玉树临风,他的剑眉微微向上扬着,与夜色一般浓黑的眸子却含着坦荡的笑意,“我是为了你好!厉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归属,你日后就知道了!”
慕容熏冷笑着哼了一声,笑容越发的灿烂,带着这谩讽之意,“大哥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小妹,大哥自己心里明白!小妹一向不愿意与大哥拐弯抹角的!”,咽了口唾沫,慕容熏继续说道:“若是大哥指望着小妹的夫婿日后能够住大哥一臂之力的话,何不择个高枝儿!”
慕容曜眸色暗了暗,带着几分趣味的问道:“五妹的意思是齐王?”
慕容熏冷嗤了一声,“大翔最有权势,最有影响的王爷是谁?”
慕容曜敛了面上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慕容熏似乎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负手在游廊之上走了几步,又踱步到了慕容熏身前,表情严肃,神色郑重的说道:“此后莫要再提此事,就是父亲答应,我也是万不会答应你嫁给秦王的。他,就如同曼陀罗,表面鲜艳诱人,但是却有剧毒。所以,我提醒你,离他远一些!”
慕容熏向前走了几步,右手撑在红褐色的柱子上面,宽大的衣袖垂直的落下,在夜风下轻轻的拂动,她目光沉寂,却没有回答慕容曜,而是转换话题问道:“五姨娘是何身份?”
慕容曜撇了撇嘴,“跳梁小丑,不用理会!只要她不找你麻烦,就不必去招惹!”,慕容曜上前两步,与慕容熏比肩而立,看着天边的月色,他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许是我们今年最后一次一起赏月了!”
慕容熏微微一愣,问道:“为什么?”
“那道折子你没有看么?”慕容曜轻轻的笑了笑,“陛下以前的意思就已经明确了,我一个庶子,又没有功勋在身,即使陛下想要重用我,也难堵悠悠众口,所以他的意思便是先掉我去南疆边陲重镇,协助沈将军驻守,待建下了功勋,再回京述职!”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下,慕容曜又继续说道:“那道折子就是委任状,我明日就出发。我不在长安,便是有许多的事情会超出我的控制,但是记住一点,离秦王远一点!”
说罢,慕容曜轻轻的看了慕容熏一眼之后,举步离开。
夜风轻拂,慕容熏的裙摆高高的扬起,她表情清冷,眸色幽亮,嘴角的幅度渐渐的扩大,事情似乎越来越超出了自己预料,也越来越有趣了
次日。慕容曜天还未亮就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并未通知任何人,仅仅带着几个侍从奔向那片未知的未来。晨雾未散,尤带着几分诗意的朦胧,几道疾行的身形划破晨晓的寂静,星子的光芒渐渐淡去。慕容曜此去,或许正是一个政坛新星冉冉升起的开始吧。从这个无人注意的早晨开始,直到那人伟岸清贵的身影再次踏入长安,整个大翔将为之侧目。
清晨的空气总是清新略带着几分湿气与凉意。慕容熏懒懒的倚在石凳之上,她并未束发,长长的如瀑布一般的青丝落在雪衣之上,黑白显得十分的分明,远远的瞧去,就如同一副画一般。一只手把玩着从肩膀上面垂下的青丝,一只手支着额头,慕容熏半阖着眼睛。
“五小姐,打听清楚了,三小姐正在回来的路上!”一个侍女恭恭敬敬的说道。
慕容熏闻言,轻轻的睁开眼睛,“母亲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她倒是还如此的沉得住气,在万安寺为太后祈福三个月,一日都不少!”
挥了挥手,令侍女退下,慕容熏按了按眉心。仔细想了想,又唤来了一个侍女,换好了衣服之后,准备出门。
此刻却瞧着刚刚苏醒的五姨娘着一件浅红色的半新小衫,越发的显得妖艳异常,她媚眼朦胧的看了一眼慕容熏,“要出去?”
慕容熏应了一声。
五姨娘一只手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笑眼千千的说道:“那可千万要小心一些啊!”
“多谢五姨娘关心!”
出了慕容府,慕容熏便是带着两个侍女直去俪芷楼。
这两个侍女一个唤做莺歌,一个唤做燕语,是慕容桦指给她的,是慕容府上的家生奴才,平日里便是只听慕容桦一个人的命令行事,此刻,既然被赐给了慕容熏,便是只认她一人为主子,忠心自然不用质疑。
而此刻她们要去的俪芷楼名字的雅致,但是却并不是个高雅的地方,相反是个血腥暴力的地方,类似于角斗场,主要是老板买下了一些战场之上的俘虏,让两两相斗,旁观者可下注赌谁输谁赢。而此地也深深的吸引着长安的纨绔子弟。
慕容熏的马车刚刚听了下来,便是有小厮迎向前来,谄媚的笑道:“公子来得早了些,还没有开门呢!”
慕容熏今日换了件象牙白的男装,墨发被一丝不苟的盘在头顶,系着一条与衣服同色的头巾,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摇着一柄纸扇,明眸皓齿,俊美异常,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她一下车,便是引得街上的少女频频回头偷看。
慕容熏摇了摇扇子,道:“不打紧,爷今日来了兴致,多等等也无妨。给爷找两个歌姬,货色要好!”,说着掏了一锭银子扔给小厮,道:“给小爷一个好位置,听闻沈家大公子是俪芷楼的常客,爷正想结交一下,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小厮见这位公子不仅长得俊美更是出手阔绰,便是笑得脸都开花了,“知道知道,一定让公子满意!”
这俪芷楼其实与一般的赌场无异,只不过普通的赌场赌的是金钱,而这里赌的是人命罢了,而且这里更加精彩与刺激,可以使得每个毛孔都兴奋起来。
白日这里的生意冷淡,一般到了晚上才会火爆。只是慕容熏拿不准沈萧逸何时回来此地,只得早早的守株待兔罢了。
不过,她今日的运气似乎不错,在等了约大半个时辰,第一场比试快要开始的时候,便是见到了沈萧逸的身影。
沈萧逸是南疆守将沈括的长子,生的浓眉大眼,高大威猛,较之上官梓桑或是赵凌少了几分精致,却是多了几分阳刚的味道。此刻他大刀阔斧的走向了自己一贯的位置,随意的一座,便是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两个长随恭敬的立在他的身后。
大翔素来有藩镇守将将亲人送到长安为质的传统,自沈括接替南家驻守南疆以来,沈萧逸亦是来到了长安,这座繁华异常都市已有八个年头了。
慕容熏注意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全长安的人都知晓,沈萧逸钟情于她的三姐,慕容珊。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南沈北陈
变态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3…3…5 15:50:24 本章字数:3360
第一场比赛以一个南诏俘虏获胜而落下帷幕,算不得精彩,店主只会将最为精彩刺激的放在晚上,上午的不过是预热罢了。
而沈萧逸亦是看的兴致阑珊,慵懒的搭着眼皮,一只大手撑着大半边的脸,一副要走欲走的样子。
慕容熏身旁的燕语努了努嘴,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十分的讨喜,“公子,你瞧,沈公子的模样倒像是得了相思病似的!”
慕容熏拍了拍手上的折扇,笑问道:“如何看得出来?”
燕语笑道:“有段日子,沈公子便是每日来丞相府,为的就是能够远远的看一眼三小姐,偶然能够碰巧遇见三小姐,若是三小姐能够与他说上半句话,也足够他乐上一整日合不上嘴!”,燕语微叹了一下,又道:“直到三小姐被赐婚给秦王之后,听闻沈公子大病了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丞相府了,想来应该是受了极大的打击的!”
慕容熏一面将扇子在掌中轻轻的打着,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用扇子挑开包厢的帘子,斜看了一眼旁边高大伟岸的男子,正是准备上前搭上几句话,却见男子忽的直起了身子,冷冷的说道:“来都来了,鬼鬼祟祟的作甚,还不进来!”
慕容熏的手臂一僵,不想这厮的听觉竟如此的灵敏,起身理了理衣衫,嘴角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正准备抱拳时,又忽的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真不知道那个老不死的是怎么想的,居然将那个半死不活的老五接了回来,真是晦气!”
绛紫色的帘子被粗鲁的挑开,一道灰色的身影疾步的踏入,随意在沈萧逸的身旁坐下,就着他的杯子喝了一口酒,将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磕,“真他妈被你说中了,老不死的还真就舍不得老五,他是怎么想的,还真他妈打算将位置传给老五那个废物?”
沈萧逸冷冷的看了一眼男子,轻蔑的笑了笑,“就你这点出息,还打算接任厉家的家主之位?”,他从桌子上面又拿了一个杯子,倒满了酒,轻轻的抿了一口,目光冷幽的瞥了男子一眼,嘴角一丝谩讽逐渐的扩大,“莫说你家里的几位兄弟,就是一个旁支的宗长动动手指也能将你置于死地!”
男子愤愤的瞅了一眼沈萧逸,“别在一旁说风凉话了,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尽早我不过说了一句老五;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六月六荷花节,竟被老不死的训斥了半日,照这个趋势下去,厉家怕是连我的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沈萧逸慢慢的为男子斟了一杯酒,淡然一笑,“成大事者,无不在与忍谋二字,你现在为重要就是要沉下心来,即使你心里希望老五马上魂归黄泉,但是在老爷子面前也要装出一副兄慈弟恭的样子!”
顿了顿,沈萧逸唇边绽开一丝莫名的笑意,“你自己也说了,老五;不一定熬得过荷花节的而且想要一个重病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尘世,方法何止百种?”
“你是意思是”男子将胳膊支与桌上,半探过身子,目光紧紧的看着沈萧逸的脸色,“让我悄悄的把老五给弄死了?”
沈萧逸笑了笑,笑容里面带着狡诈与残忍,着实与表面的一副忠厚的样子不大相符,放低声音,“谁说一定要让你亲自动手的,听说你们家老二也对老爷子的做法不是很满意”
慕容熏默默将帘子放下,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方才听闻这个突然闯入的男子乃是厉家的人,听其口气乃是厉家的大公子厉南阳。她一只手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的点着桌面,思量着沈萧逸此人,方才听其言语,必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且心思缜密,善于谋略,若是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适才有些庆幸这厉家大公子来得及时,否则,也不会知道在沈萧逸武夫的面貌下,竟有一个通透的心
此番想着,便是闻见一声尖叫声从隔壁的包厢里面传出来,接着便是几声辱骂声,慕容熏不禁蹙了蹙眉,手指抚向光洁的下巴,似在思量着什么。
这时她们身后的一位弹唱的美娇;娘却是面露焦急之色,匆匆的与慕容熏福了福身,道:“公子见谅,奴有些急事,去去就回!”
慕容熏挥了挥手,燕语立即道:“我们公子让你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快去吧!”
隔壁的打骂声仍在继续,慕容熏又将帘子挑开,瞧着地上躺在以为衣衫不整的歌姬,她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目光惊恐的看着前方面容狰狞的穿着灰色衣服的年轻男子,嘴上不停的在求饶,一只手撑着身子往后慢慢的爬着。
男子嘴上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句,之后便是一脚踹向了地上的女人,毫不留情。
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的住这精壮男子全力的一脚,立即便是呕了一口血出来,人已是半晕了过去。男子目光满是残忍的怒气,毫无怜悯之意,又踹了几脚还不解气,转身拿起了桌上的酒壶,走向了地上满身伤痕的女子。
而桌子一旁,兀自喝着酒的沈萧逸却并不打算阻止这一切,而是如同观看一场好戏一般嘴角挂着笑意。
就在厉南阳即将要将手中的酒壶扔向地上的女人的时候,忽的传来一声“公子,手下留情!”
厉南阳顿了顿,目光阴戾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瞧着是一个穿着蓝色纱裙的女子急步走入,向他福了福身,眼角瞟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又看着厉南阳的说道:“不知道柳色何事惹了公子?公子与一个贱人何必置气,脏了公子的手,就让主子处置了这个贱人就是了!”
都言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却不知婊子只是对嫖客无情,戏子只是最看客无义而已,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个靠卖色相的女子之间的情意在普通的眼中又是那般?
之间地上的女子起身将半蹲的蓝衣女子一推,挣扎着骂道:“贱人!就知道落井下石,还不给我滚!”
厉南阳阴测测的笑了笑,眸子里面的光芒却是越发的毒怨,“这天下的女子莫不是将秦王当做梦中情人,理想夫婿,你们这些勾舍里面的娘们更是将其崇拜为英雄,还作曲传唱”,他低低的笑了笑,“但使大翔秦王在,不叫胡马度天山!”,是句唱词。
“啪”的一声,厉南阳一巴掌扇向蓝衣女子,“好个有情义的婊子!”
蓝衣服女方才听见厉南阳说道秦王的时候心中便是凉了一截,这俪芷楼的歌姬们钱可以少赚,但是有一件事情确实不能忘记的,那就是万不可在厉家大公子面前提及秦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