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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辛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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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血腥少年时
第一章 两百零三天
随着钻头扎进黝黑的岩石中,‘咣咣咣’的轰鸣声萦绕在耳边,震的人脑仁都疼。
昏暗的坑道里,到处是散落的碎石,两个瘦弱矮小的身影,拉动着巨大的箩筐,艰难的向前行进。
“呜呜呜!天行哥,我走不动了……”
啜泣着的是一个年仅八九岁的小女孩,浑身上下,到处是被迸飞的碎石砸出来的伤痕,瘦弱的肩膀上挂着两根粗大的绳索。
“嘘!小点声,霏霏!让监工听见又要吃鞭子了!”
在前面正用力拽动着绳索的那才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呵斥着,但听到从身后传来持续的啜泣之声,他还是转过头来说道:“你少用点力气,但千万别把绳索放下来,不然监工看到又要抽人了!”
正说着话,他们已经走到了矿井巷道交叉口处,从旁边坑道过来的两个人大声的笑嚷了起来:“还什么天行哥啊,给你拖累的都快成不行哥拉!”
“哈哈哈……”
从那两人的口中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他们也拖着盛满矿石的箩筐在向上层巷道走去,这两人的年龄也都不大,但在他们齐心协力之下,那箩筐还是在快速的被拽着走了。
“呜呜呜!天行哥,都是我不好……”
听到那两人嘲讽的话,小霏霏哭的更厉害了,泪珠从她沾满了黑灰的脸上淌了下来,在她的小脸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泪痕。
“再坚持一下,最后一筐了,只要拽上去就可以吃晚饭休息了。”
咬着牙吃力的拽动着压在肩膀上的绳索,名叫天行的少年一步步向前迈去,他瘦弱的肩膀上有两道深深的血痕,青紫的肩膀被汗水浸透着,火辣辣的疼。而在他背后的那道深深的鞭痕,更是在被汗水浸泡之后,肿胀了起来,痛的他恨不得可以大声的呼喊出来。
突然间,脚下的巷道抖动起来,跟着‘嗡嗡’的声音回响在巷道里,隐约间可以听见有人发出的惨叫。
天行的脸上出现了惊恐,他大声的嘶吼起来:“塌陷啊!大家快跑啊!”
天行迅速的从套在肩膀上的绳索中钻了出来,扭身一把揪住身后的小女孩,在她茫然的注视下,将套在她肩膀上的绳索取了下来,拽起她就往上跑。
身边的巷道墙壁晃动了起来,低沉的隆隆之声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四通八达的巷道里,一群跟天行差不多大小的半大小子,都惊慌的从巷道中涌了出来,争先恐后的向着上层跑去。
头顶上昏暗的安全灯散发着惨白的光芒,照耀着如同炸窝的马蜂一般的人流,不知道谁摔倒在地,立刻无数的脚掌便从他身上踩踏了过去,痛苦的惨呼声很快就湮灭在巷道中,所有的人都在拼命的向着上层跑去。
天行护着被他圈在胸前的小女孩,一路保持着平衡随着人群向上层跑去,当所有人都上到井口,这些被骇的面色发青的少年们,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
“又塌陷了!下面又有塌陷!”
看到站在井口的监工们,面色不善的在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终于有人喊了起来。
“操,倒霉娃子!又不知道是谁祸害的!都给我滚!”
随着‘啪啪’的鞭声,被抽到的人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躲在天行身后的小女孩,她的嘴被天行紧紧的捂住,生怕她的哭声被这些监工听到。
骂骂咧咧的监工们驱赶着大家走向了一旁的工棚,在四周密布的探照灯照射下,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排成了两列,走了进去,等所有人都进了那简陋的工棚,大门便被人锁了起来。
看到已经摆放好了的晚餐,所有人都扑了上去,每人一盆有点发黄的米饭,盘子中是素炒青菜,今天还额外多了碗肉汤。
饥肠辘辘的少年们捧起饭盆就吃了起来,天行迅速的将汤碗中的那一点肉捞了出来,不管冒着热气的肉块是否烫嘴,哽咽着将肉咽了下去,同时将属于小霏霏的那块肉捞了出来,塞进了她的嘴里,不顾她被肉块噎得不轻,狠狠的瞪着小霏霏,看着她将那滚烫的肉块咽了下去。
‘哐啷啷’饭盆被打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着一个委屈的哭声,同桌的人将脑袋抬了起来,大家看到在远处的角落里,一个抱着饭盆的少年正被人殴打着。
“小王八蛋,一点规矩都不懂!老子让你今天吃泥巴!”
几个少年正狠狠的揍着蜷缩在地上的那孩子,属于他的晚饭已经被砸翻在地,一个强壮点的少年正用他的脚在地上的饭菜上碾压着,而站在门口的监工们则乐的哈哈大笑,对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却是不闻不问。
看到走过来的几个年轻人,所有人都冷漠的看着他们将自己面前,那汤碗中的肉捞了个干净。
半个小时之后,在‘嘟嘟’的哨声中,吃完饭的人被监工们驱赶着,进入了工棚后面不远处的山洞里,一堆凌乱的木板被人凑成了一排通铺。
天行拽着瑟缩的小霏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他将小霏霏塞进靠洞壁的位置,然后自己才躺了下来。将薄薄的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天行侧起耳朵,听着从头顶传来的声音。
头顶上是属于矿上监工们住的地方,从楼板缝隙中可以看到,上面的人正在喝着酒吃着晚饭。
“黄矿长,今年已经有五次塌陷了,今天又报废了一台钻机!”
听到这个尖细的声音,天行估计是矿里的那个会计。
“操,真他妈的倒血霉了,这几个月前前后后已经埋进去十多个了,光钻机就报废了五台,你们他妈的是怎么干活的!”
被称为黄矿长的人呵斥着,随着‘啪啪啪’的声音,平时大家都怕的要死的那个监工头,被他反复抽着耳光。
“算了算了,明天给老蔫打电话,让他再送人过来!”
那会计赶紧打着圆场,嘴里呼喝着:“黑子,明天镇长可是要带领导过来视察的,你可管好下面这些小兔崽子,要是出了问题,可就不是挨几巴掌的事儿了!”
“是是是,明天我保证不会出任何的差错,矿长您就放心吧!”
通过木板细缝中可以看到,那粗壮的汉子却是在点头哈腰的应承着。
天行的眼睛瞄向了洞壁上自己刻上去的长短线条,终于又挨过去一天,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两百零三天了。
天行将布满血口的手掌竖了起来,在掌心的位置有一个黑点,随着他的注视,他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便昏睡了过去。
第二章 走水
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天行瞪着面前这庞大的空间,惊恐不已。
刚才他明明是躺在简陋的木板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但怎么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狠狠的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剧烈的痛疼让天行的脸扭曲的有些变形。
清香弥漫,如同仙境般的景色就在他的面前,脚下是洁白如玉的玉石地面,头顶上是繁杂朦胧的云彩,庞大空间的中心位置,一座巨大的七层宝塔,矗立在那里,显得格外的朦胧。
四周到处是薄雾,但却异常的寂静,天行茫然不知所措,他大喊一声:“有人吗?”
‘有人吗……有人吗……吗……’
轰鸣着的回音吓的天行不禁后退了一小步,围绕着他的薄雾立刻便涌动起来,一股庞大的吸力从远处的宝塔之处传来,天行身不由己的悬浮起来,跟着便一头扎进了那宝塔的里,随着身后传来的‘轰隆’一声巨响,被吓的肝胆欲裂的天行嘴里发出了惨叫,在他眼角的余光的注视下,那宝塔的大门被关了起来!
原本漆黑无比的宝塔之内,随着大门的紧闭,却逐渐明亮了起来,在天行的眼前,流光溢彩,绚丽至极的景色展现在他的眼前。
宝塔里到处是五彩的雾气,被吸进宝塔中心位置的天行,看到四周的白雾向他涌来,接着便钻进了身体,一阵舒爽的感觉从他的四肢百骸涌向了心头,他的脑袋很快抽痛起来,无数的知识也被灌了进去……
等所有的雾气都钻进身体,塔内变得敞亮起来,天行按照灌入脑海中的功法要求,盘腿坐在那里,整理起混乱的思维。
强行被大量的信息塞进了他的脑海,天行有些头晕目眩,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发生的这一切,让人难于置信,等消化了脑海中的这些意识,按照刚刚掌握的功法,他掐起法诀心念一动,人便出现在宝塔的外面。
扭头一看,身后的七层宝塔变得模糊起来,只有最底下的一层清晰可见,其他部分则变得隐隐约约,如同是幻影一般。
看着只有一层的清晰可见的七层宝塔,天行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刚才灌输进脑海的那些内容,让他明白眼前的东西只是个残片而已。
有些茫然的天行,回想起手掌上的那个黑点来,那是他今天早上在搬动矿石的时候,捡到的一块六角形石头。因为他跟菲菲运送矿石的速度有些慢,所以捡到这石头之前,他刚刚挨了监工几鞭子。
因为手上本来就有血渍,所以在碰到那石头之后,他便觉得手掌一疼,当时还以为是被这石头戳出了新的伤口,但等他将视线转过来的时候,那石头已经不翼而飞了。
看来那六角形的石头,手掌上的黑点以及眼前的这个空间,都是有牵连的。
有些不敢置信的捏捏双颊,感受到的疼感让天行明白,他确实不是在做梦。
欣喜的又换了种法诀掐起,天行前面的残塔慢慢膨胀了起来,宝塔的虚影从天行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很快百米方圆的空间便凝固了下来,一个个的法阵出现在了脚下。但大部分法阵都是模糊的,只有极少的几个法阵随着天行掐起的法诀,显得清晰和完整。
有些雀跃的天行,不断变换着手中的法诀,只有正中心的一座法阵明亮了起来,散发出柔和的光华,淡淡的雾气从法阵中升腾起来,而其他的法阵法阵都显得十分暗淡,即便是偶尔有光华散出,也是转眼即逝。
感受到亮起来的法阵中那些武器对自己的吸引,天行抬腿边准备过去看个仔细。但突然间,‘轰隆隆’的响声回荡在耳边,地动天摇之下整个空间都晃动了起来。
眼前一黑,天行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晃动了起来,等他睁开双眼,便看到面前是小霏霏那脏乎乎的小脸,她正奋力得晃动着自己,焦急的喊着:“天行哥,天行哥,快醒醒啊!着火啦!”
倏然一惊,天行的五感这才恢复正常,本该阴暗的山洞中,现在却是一片透亮,熊熊的火头在头顶上燃烧着,伴随着那些烧着的木头发出的‘噼里啪啦’之声,耳边传来了‘走水啦’的呼喊之声。
大惊之下,天行赶紧爬了起来,拽着小霏霏的手,他冲向了门口,但狭小的山洞通道中,却已经被蜂拥的少年,将通道堵的死死的,后面惊恐的人还在向前推搡着,甚至有人爬在前头的头顶之上,匍匐着向前爬去,而前面的人群之中,已经有人发出了凄惨的嚎叫。
天行将小霏霏护在胸前,伸手扒拉开前面的人,挤了进去。
前面的通道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但天行惊异的发现,在他的拉搡之下,前面的人被他轻松的拽到了一边,很快他便护着小霏霏站到了门口。
外面的监工们喝骂着,将堵在门口的人直接打翻拖拽出去,以便让通道保持畅通,很快后面的人也都陆续跑了出来,在高悬的探照灯照射下,二十几个监工手中都拿着棍棒,一脸紧张的驱赶着大家,让从里面出来的人都蹲到工棚里去,动作稍慢些便会将棍棒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百多个少年被塞进了工棚,天行护着小霏霏躲进了工棚角落里,蹲下来之后天行便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恶臭,不知怎么回事,一层漆黑的污垢覆盖在他的身上,熏得周围的少年们唯恐避之不及,远远的散了开去。
“都滚到中间呆着去!”一个矮胖的监工走了过来,看到孤零零蹲在墙边上的天行二人,喝骂着走了过来,但他很快就捂着鼻子怒吼起来:“小兔崽子,这么大了还拉裤子!”
说罢挥舞着手中的短棍便砸了过来。
看到砸下来的那根棍子,惊愕的天行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抬起手臂挡在自己头上。
‘嗷’的一声惨叫,却是从那监工的嘴里传了过来,天行感觉手臂一麻,却没有那预料中的痛疼,他茫然的睁开双眼,看到那监工竟然满脸是血,正双手捂着脸惨嚎不已。
旁边的少年们一个个都被惊呆了,那砸在天行手臂上的棍子竟然反弹了回去,正砸在那矮胖的监工面门之上,鲜红的血液从监工的脸上绽放开来。
“小兔崽子还敢反抗?给我打死他!”
站在工棚门口的监工头黑子,看到自己的手下捂着脸蹲在地上惨嚎,暴怒起来。
第三章 机会
莫名其妙的天行看到聚拢过来的几个监工,赶紧将瑟缩惊恐的小霏霏拽到了身后,看到那砸过来的乱棍,他满脸恐惧的闭上了眼睛,将双手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