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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明、后两天他可以自由活动,他的心就雀跃不已。
他可以跟依依好好相处,多谈谈在法国的家人,让她多点心理准备去面对他的祖母、父母、妹妹、妹夫及外甥、外甥女。
仔细想想,她丧失记忆是个危机也是个转机,至少在面对他的家人时,她心中的压力不致太大,以免病症又复发。
思绪间,他回到饭店套房,但房间内空空如也,他的心脏猛地一震,“依依?依依?”他边叫边冲往浴室及后面的一个小厨房,但没有,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俊脸苍白,她又逃开了吗?
他倒抽了口凉气,连忙冲出大门,却跟正好要进门的郑涵瑜撞个满怀,若不是他手脚利落及时的拉住她,她恐怕会被他撞飞到走廊去。
“老天,你冲那么快做什么?”她揉着被他撞疼的右肩,一脸痛楚。
“怎么样?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用了,揉一揉就好了。”
他突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回到套房放在床上,动作轻柔的帮她揉着肩膀,口气却见粗鲁,“你去了哪里?”
她眨眨眼睛,这才注意到他一脸的怒火,“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不是答应我不离开这里的?”
“我没离开啊,我只是跟饭店借个电脑,将辞呈伊妹儿去给航空公司。”
“那事可以等到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做,你——”他怒视着她,“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以为你又——”
“我又跑了?”她笑了笑,“你干吗那么紧张?”
“薛依依,我找了你三年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不见了,你居然问我那么紧张干吗?”
瞧他一脸阴霾还挺吓人的,她咽了咽口水,“是我的错,可以吧,你别生气了。”
他怒不可遏的瞪着她,“我命令你要在短期内记起过去的一切,我也命令你不准再忽视我的话,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先知会我,得到我的允许后才能去做,你听进去了吗?”
瞧他这副不可理喻状,她心中的怒火也狂飙起来,“你凭什么命令我做什么、不可做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样霸道的大男人不是她最欣赏的吗?可怎么与想象中的感觉差了十万八千里?大男人也该尊重一下小女人的自主吧!
“依依,老实说,我不喜欢丧失记忆的你,你看来似乎不怎么需要男人保护,不仅独立自主,也不是事事都要倚赖我。”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她!可是这话怎么说出口?她头都洗了一半了,总不能现在就闪人吧!
“莫里斯,我忘了以前的一切了,现在的我是个重生的苏依依,所以我跟过去的苏依依当然不同。”
“不行,我只要以前的那个依依!”
这只执拗的驴子!真被他惹得一肚子火,原来梦想与现实是有很大的一段差距,她崇拜大男人,那是因为她从没有跟大男人发生爱恋,而这会儿遇上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块能跟个大男人和平共处的料嘛!
“对不起,我办不到,你干脆就当作没遇上我好了!”语毕,她转身就往外走,她得赶快打个电话到公司去,麻烦人事部的人将她那封冲动寄出的辞呈拦下,千万别往上呈莫里斯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追上去,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臂,火冒三丈的将她拉回房间,粗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苏依依,我”她顿了一下,连忙改口道:“我忘了一切,根本无法成为你要的苏依依。”她若在这时候跟他坦承真相,他一定以为她在“装肖唉”。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好!我们重新来,我是急了点,而且也急着想拥有以前的依依,忘了你丧失记忆了,我刚刚实在不该说那些话。”
见他情绪缓和下来,郑涵瑜抿着嘴儿,直视着他俊美非凡的脸上出现的懊恼神情,现在该怎么办呢?她一时鬼迷心窍,想拥有这个属于别的女人的男人,但看来困难重重莫里斯看到她眸中的无措,轻柔的将她拥入怀中,“别担心,我会慢下脚步,等你追上我,等你记起我们之间的一切,未来绝对是美好的。”
“是吗?”他有信心,她却没有。
他露齿一笑,“当然是,我会让你看到的,当然,你也要加油。”
“好吧,我努力。”看来这一关是先跨过了,她还是放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走一遭吧。
这一晚,郑涵瑜是在莫里斯的怀中度过的,原因是这个大男人再也不准她离开他的视线,而她也跟他谈妥条件,“做爱做的事”暂时是不行的。
他答应了,只是一整晚他的眼睛不曾合上,一直凝睇着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的她翌日,莫里斯带着郑涵瑜来到位于神户市郊傍着六甲山的有马温泉小镇,这儿曾是日本天皇、幕府将军在征战后休息沐浴的地方,也是一个有名的度假胜地。
两人在悠闲雅致的古老石板小巷里走着,欣赏古典优雅的名刹古寺,而这一路上,他也将家中的成员对她作了一番简介。
“咦?那不是涵瑜!”一个错愕的惊叫声突地响起。
“是啊,她身边那个帅哥是谁?”莎莉朝眼尖的罗珍点点头,两人一起向神情丕变的郑涵瑜走去。
“她们是谁?”莫里斯看着莎莉跟罗珍,两人那上下打量他的目光,让他一张俊脸顿时沉了下来。
“呃,她们是我这一趟飞来日本的同机组员。”郑涵瑜呐呐的回答,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狂跳不已。
“涵瑜,不介绍一下吗?看来他就是你不能跟我们返台的原因了,对吗?”莎莉大方的朝莫里斯笑了笑,这个俊美的男人一身立领白衬衫、咖啡色长裤,看来简单大方,但又散发着无懈可击的男性魅力,这么优质的男人跟冰美人是一对?
“呃,这个是”郑涵瑜频咽口水,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不用了,你们跟依依的交集已经结束,根本没有介绍的必要。”莫里斯冷峻着俊颜说了一串冷冰冰的话后,就拥着她往前方的极乐寺走去。
“这算什么?而且他说什么‘依依’?”莎莉一脸困惑,而罗珍也是一脸的雾煞煞。
“不过——”莎莉看着两人状甚亲昵的背影,“没想到涵瑜是惦惦呷三碗公,大伙戏称她是冰美人,看来是错了。”“是啊,没想到她那么能装,真闷骚呢。”罗珍也觉得不可思议,就她所知,郑涵瑜从没交过男朋友,也老是拒绝男人的追求,原来在日本已有一个阿度仔男友了。
郑涵瑜的心情有点儿沉重,尤其在听到罗珍跟莎莉那带着嘲讽语调的话语后。可以想见的,她跟莫里斯在一起的事,大概很快的就会传到整个蓝天航空所有同仁的耳里。
但那又如何?她离职了,不是吗?
为了她身边这个大男人中的大男人!
“别去理会她们,日后,你的世界中会有我,跟我的家人、朋友。”
她柳眉一蹙,“那我爸妈呢?”
“你是指收养你三年的养父母?”
“呃,是。”
“我不会反对你跟他们交往,不过,我希望在你记忆尚未恢复前不要跟他们连络。”
她错愕的离开他的怀抱,直视他狂妄的俊颜,“这怎么可以?我是说过暂时不跟他们提我遇见你、还有到法国的事,但三不五时,我还是要跟他们通通电话,互相关心”
他摇摇头,“不用了,我觉得你多跟他们联络,就会延后你恢复记忆的时间,你应该暂时跟他们隔绝。”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这太扯了,你不该霸道到这种地步,莫里斯。”
“错了,这都是为你好。”
“才怪!”她若真的不跟爸妈联络,只要一个月,一个月她没有打电话给他们,他们肯定就打电话报警了,他们很爱她,也很关心她。
他喟叹一声,凝睇着她道:“以前的你几乎不会有意见的。”
“现在的我,短时间内可能很难。”她坦承不讳。
他浓眉一扬,突地笑了起来,“你好诚实。”
“我只是不希望跟你吵架。”
“那可能也好难。”他也坦承,“因为优柔寡断及害羞的你最爱我的霸道|Qī|shu|ωang|,但现在的你?”他轻轻的拨弄了下她过肩的长发,“看来我们还是会有冲突。”
“嗯,很难避免。”她也不驳斥。
他笑了笑,摇摇头,“的确很难避免,依你现在我说一句、你答一句的状况来说。”
她耸耸肩,拿别人的名字来用已经很勉强了,要她再装那种个性,好像太自虐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一身浅紫套装的她,这是今早他陪她回明远饭店,取回她的行李后她换上的。以前的她不是如此的装扮,而且她的个性也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她向来对他总是百依百顺,看来失忆的副作用之一就是,她不再当只小绵羊了!
莫里斯在思索一会儿后,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好吧,我们双方暂时停战,先到游月山庄去泡汤。”
“露天的?”
他点点头。
“男汤、女汤分开?”
“不,我们一起洗,你还可以帮我搓背。”
实在很诱人,但泡汤可没穿衣服,一不小心,天雷勾动地火,马上就可以做爱做的事了,偏偏她还是个处女好想哦,但又不行,她是不是该随便找个男人帮她开苞,这样就能跟莫里斯在一起了?!
老天,在这座肃静的极乐寺里,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还思想不纯!
“怎么了?依依?”
“没、没有,”她尴尬一笑,“我们还是男汤、女汤分开洗吧。”
“你怕我会对你怎么样?”
“不是,我怕我会饿虎扑羊的扑向你,好不好?”她没好气的道,真郁卒呢!有个男人在眼前,她却不能乱碰一通他。
“傻瓜,你这句话该由我来说才是,你一向是只被动的小羊,我才是那只饿虎。”他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
她凝睇着他,明显的在他的褐眸中看到闪烁的欲火,老天,她能撑多久?
她暗暗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再双手合十的对着寺庙,虔诚的喃声道:“请让我思想纯正,请让我心无色欲”
莫里斯站在一旁,自然听到她的请求,看来他要拥有她的时间得无限期延后了。
当然,此次的泡汤也是男女分开了。
第三章
法国耶尔位于法国土伦东北岸的耶尔,是近著名的蔚蓝海岸一处市区,景致上可见旧市区与有枣椰树道的现代别墅的新市区交错。不过,对当地望族拉伯雷家族来说,虽然他们在此拥有大半的土地及别墅,但他们宁可住在离市区较远,接近土伦的摩赫高地一处占地千坪、以双并别墅为主,拥有前后院及一片翠绿草地的拉伯雷山庄。
一方面山庄就离家族的第一座葡萄园及酿酒厂不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眼不见为净,他们不想时时看到差点毁了他们一家和睦的苏胜彦夫妇及苏依依位在旧市区的老房子。
对他们而言,那个低矮老旧的破房子,代表的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因为那是莫里斯跟苏依依结缘的地方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从中山美沙付出一笔高额金钱,将那一家讨厌的人赶走后,一切是风平浪静了,虽然执迷不悟的莫里斯仍想寻回苏依依。
中山美沙站在栽满花卉的前院,七十八岁的她虽然高龄,但身体硬朗,娇小的身子挺得直直的,专往的拿着剪刀修剪花木。
突然间,孙佩茜及孙吉安的哭泣声远远的传来,她皱起柳眉,放下剪刀脱下手套,连忙走至大门,而在家里厨房,听到小孩哭声的母亲珍妮弗也连忙放下手中的青菜,急忙走了出来瞧个究竟。
“告诉曾奶奶,为什么哭了?在学校被老师骂了吗?”中山美沙看着曾孙及曾孙女,关切的问。
珍妮弗也走了出来,拍拍八岁儿子吉安的手,“哥哥,你来说,怎么回事?”
吉安擤擤鼻涕,轮廓鲜明的脸跟妹妹佩茜一样哭得红通通的,他哽咽的说:“疯子依依回来了。”
“你说什么?”珍妮弗跟中山美沙先是一愣,随即失声道:“你再说一遍!”
“疯子依依回来了。”他一脸的害怕。
她们对视一眼,眸中尽是错愕与不解,“怎么可能?你有没有看错?”
“没有。”
“没、没有,哥哥没看错,佩茜也看到了,曾奶奶、妈咪。”佩茜分别拉住两人的手,一脸惊恐。
“疯子依依回来了、疯子依依回来了!”几个同住在附近的小孩子沿着山坡的阶道跑了上来,一路上大呼小叫的。
中山美沙一张老脸变得凝重,苏胜彦夫妇居然敢食言让苏依依回来?!
“奶奶,你说这怎么办!要不要我叫爸、妈跟晓晨回来!”珍妮弗有点慌,对他们而言,苏依依跟个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