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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晚没睡……的经历还真丰富诶。”露希亚拍开拉的手,“但是,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能在这里出现、是不是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呢~”
“喵呜!”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好,那要不要给你起个名字呢?”
“喵呜?”它用前爪摩擦着被拉捏过的地方,眯起双眼,轻轻叫唤。
“让我想想……嗯……叫曦诺吧,好不好,曦诺?”
“喵呜~”
“呵呵,曦诺也很喜欢拉做的东西吧?以后就叫他天天做哦~”
“喵呜~”
“小希亚,难道说我们要带着它?!”拉出声反驳,极力挽回他飘忽将尽的存在感。
“当然了,你舍得让曦诺独自待在这里么?”
“你、你舍得让我和这只脊椎动物天天相处?”
拉仔细而近距离观察了一番,再次确定让他不得不承认有点小萌的曦诺同时带着他不能忽视的隔阂感,而且当曦诺趁机闻了闻他的鼻子接着莫名其妙地舔了他一下后,拉更坚定了这种相处下去肯定会疯掉的预感。
“没事的,看,曦诺也没有嫌弃你呢~”
折耳猫好像已经完成什么重大任务般,卷曲着闭上了眼睛。
“目标性如此明确的东西……这漫长的旅途……唉……”
“喂喂,你、你干什么?不许擦剑!你想对我们家曦诺怎样?!”
“嘿嘿,嘿嘿嘿嘿……嗯?”
拉又用手指抹过长剑,竟是刮下一层暗红色粉屑,他碾了碾手指,极碎极碎的粉屑大抵有了液体的质感,以及淡淡腥气。
这味道更像是某种深刻的印记,为了生存,为了挣扎而流的血——即使全不是剑本身的;但拉几乎以为之前的负面情绪都是暗红色长剑传递给他、或者说是引起了他心灵的共鸣,不安与躁动。原本只有闪耀银白色光芒的时候,圣剑才会汹涌莫以名状的强大,难以控制却又沉浸于控制它的感觉。天界圣剑,应该是不能随意去看待它的,拉相信里面铸入的不止是力量,肯定会有类似心的东西存在,当它吸尽鲜血凝成暗红色衣壳的时候,透露的蠢蠢欲动的安静“心情”很是清晰,与作为强大力量的载体时那种狂妄不安形成鲜明对比——拥有“心”的它能做到如此分明,着实比那些虚伪的圣人之流高明不知多少。
只是此刻的躁动,就好像想要挣脱安静的束缚,模糊光与暗的界限,永远维持最好最强的状态,永远享受别人的匍匐——难道这真的是所有心灵最后的归宿?
拉端详着长剑,于是暗红色剑身也忠实地映出他的脸庞,这曾肩负驱散邪恶之责的利器呵,在人间却演绎了真正嗜血的辉煌。
其实、是相似的吧,冠以天使之名的恶魔和冠以圣剑之名的魔刃,透过暗红色剑身看见的脸庞,也许便确是另一个拉,他无数次地如此审视自己、它也无数次地认定自身的存在;就像一个灵魂的两个不同载体,而他是恶魔,它、必是选择光明的礼赞了。
所以,这阵绵延的躁动是剑终于作出自己决定的表现吗?即使太多先例在这条路上迷失自我,若单纯地说它是错的,却也是太偏颇。决定事物性质的往往不是过程而是结果,但未来难以预料,在此之前,就坚持去履行自己认为是对的决定吧。
可惜接受不了过往的生灵,怕是必定需让命运成为无法坚守的借口。
“你怎么了,拉?”
“哦,没什么,沉醉在明媚的阳光与美丽的景色当中了。”
“剑里有美丽的景色么?”
“有啊,还有天使般美丽的女子呢,需不需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去!我还没有原谅你哦。”
“好啦,耽搁很久了,我们走吧,跟随我美丽的晨曦天使返回地狱~”
“嗯……”
…这漫长的旅途,终究会到尽头的吧…
曦诺好像很快就睡着了,露希亚的目光眺望山脉的极远处,那便是尽头,路的尽头,天界的尽头,一切的尽头。
她想起那首的歌,那首阿姆拉教会她的歌:
“那片山谷
休憩的阳光很仓促
风迷了路
风铃也跟着盲目
草青色坟墓
谁会在乎
不过是冰冷的家乡的温度
别哭。
晨曦浓雾
难以阅读
书信是暂定的回溯
启程脚步
开满花的树
默数
安静地不愿惊落朝露
别哭。”
如果不要那份幸福,是不是可以不去承受那份悲伤?
…拉,我们会把每一个终点作为起点,永远、永远走下去的吧…
(<;远离天界之路>;完)
第一章 隐逸者
博多萨·赫拉莱德观赏着橄榄山的山景,包括草木的苍翠和苍翠的草木。
在这座破败驿站等待的第二十七分钟里,他依旧保持第一分钟的优雅,双手交叠于手杖的象牙杖柄,姿态笔挺;尽管地上已经存在被杖尖抵出的六七个凹洞,博多萨还是为自己没有显露丝毫焦躁的表情而沾沾自喜。对于他来说,焦躁匆忙是穷人和农夫才会陷入的状态,作为一位绅士,即使是面对一些妄图通过不正当的野蛮行为谋取钱财的人,也应该先整理一下仪表,然后不慌不忙地取出钱袋,用平静的语气询问:“先生,请问一百个金币能否让您的刀子从我的脖颈旁挪开?”
对了,说的时候还必须字正腔圆,使别人听不见或者听不清总归是不礼貌的。[·]
博多萨取出怀表,确定他已经开始享受第二十八分钟的等待。保持绅士风度真的非常重要,尤其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他更有必要将自己与穷人和农夫区分开来,让人们能意识到赫拉莱德家族的子嗣都是有身份的人。
不过这也是令博多萨感到不满的一点,附近竟然一直没有路人经过,根本不给他机会指着这枚价值二十个金币的怀表请教路人“请您仔细看一看,我的怀表是不是出了故障,为什么它走了二十八分钟却还未迎来公共驿车?”
博多萨又忍不住观看这临行前父亲赠送的礼物。赫拉莱德家族的十二条家训中有四条与时间有关,作为一个以商贸起家的家族,能够成为王国经济的顶梁柱的确和族长定下的家训息息相关;尽管真正使赫拉莱德家族坐上第一大家族宝座的是那位旁系到不能再旁系、甚至一度被怀疑其血统的骑士赫拉莱德,但博多萨认为,按照赫拉莱德商会垄断整个王国贸易的趋势,得到第一家族的头衔也是早晚的事。
据说骑士赫拉莱德被赐封为首席骑士后上了天,真是无论怎样解释也是显得不吉利的说法。
阳光倾洒在博多萨·赫拉莱德得体的礼服上,腿部的酸疼却让他感觉一旁蒙着灰尘的长椅正搔首弄姿地诱惑他;不,尘埃必定会弄脏礼服,博多萨甚至不愿用手帕去擦拭长椅,无法即刻清洗的话,一块肮脏的手帕同样是失礼的表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出门的时候在没有仆人跟随这件事上妥协是十分严重的错误,独自赶路通常让人联想流亡的没落贵族;但他家庄园的农仆们恰恰兼任着各种不可替代的工作,老博多萨·赫拉莱德实在安排不出多余的人手去侍奉自己的儿子。
好吧,出行时没有专用的马车已经够不贵族了,而且博多萨不怎么笃信生活在偏远地方的人们能够从他的形单影只推断出老博多萨一家是比骑士赫拉莱德直系不到哪去的家族旁支。他们若是有幸邂逅,肯定就由于博多萨的得体有礼温文尔雅瞬间涌现澎湃的敬仰而无暇顾及其他了。
以此看来,博多萨还是足够在这穷乡僻壤成为一位有身份的人。
…该死的穷乡僻壤…
他不禁暗暗赌咒某个可能从未见过他的赫拉莱德家族的老混蛋,居然无聊到查出了如此乡郊存在属于赫拉莱德家族的产业需要去接管。年轻一辈通常会被派去管理中小型产业从而锻炼他们的能力,但为什么有些人前往的是王城或者大都城,他博多萨·赫拉莱德却只能带着一张古老得几乎不小心便会捏坏的契约光临此地?
那些人不过是住得离族长比较近罢了,而且总是有多余的财货甚至是女人用来联络感情。博多萨此刻倒是有点向往骑士赫拉莱德,他也要在商贸方面成为骑士赫拉莱德式的人物;而此行的目的地,依鲁萨洛镇,一定就是他的传奇的发源地。
指针摆动到了第三十分钟的刻度上,博多萨终于听到悦耳的马蹄踩踏声。他开始思索需不需要点到为止的抱怨,马车却已留下滚滚烟尘和车厢疾驰而去的背影。
“等、等……!”
“吁——”
博多萨不得不迈开双腿填补近二十米的距离。
“嘿,朋友,这条路的公共驿车几天前就停运了。”
车夫是个四十岁开外的男人,但吸引博多萨眼球的是坐在车夫身旁的小女孩;如果她再大二十岁,绝对是他邀请参加舞会的第一人选。
“你是要去哪儿?”
马车是旧式的贵族淘汰品改造的,由于沾染太多的乡土气息而显得斑驳。经过博多萨的整体衡量,它勉强衬得上自己的身份——算了,这里看来是不会有更高级的交通工具,他取出钱袋对车夫说道:“送我到山的西边,三个金币就是你的。”
博多萨抓起一堆钱币,拣出三个金灿灿的金币列在他白皙的手掌上。
“你也要去依鲁萨洛镇吗?不必了,上车吧伙计。”
“……劳驾。”博多萨按下礼帽以致谢意。
他停顿了片刻,终于还是自己拉开车厢门。
这时他看到车顶竟然还盘蜷着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半截绒刷般的尾巴拖在厢侧,悠闲享受“特等座”的待遇。
虽然许多贵族都将猫作为宠物,但如果它突然蹿进来,博多萨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用手杖赶它出去。这只随意饲养的动物,要是携带什么病菌、终究是不好的事。
车厢内比博多萨想象得要糟,看来不清楚交通情况的不只他一人。这不显宽敞的空间一大半被杂货堆积,剩下的部分拥挤着一个戴着皮帽、酣睡正浓的农民,一个教徒,两个浓妆艳抹到几乎不用思考就可以猜出她们职业的女人,以及离博多萨最近的一名战士打扮的大汉。
“很少见啊,名贵的先生。”大汉友好地向他招呼。
“恕我冒昧,你想用的是‘尊贵’吧。”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都是和美酒一样招人喜欢的意思。”
博多萨坐到这个眉骨边攀着一道伤疤、乱糟糟的大汉对面,但是与周遭的人均保持距离。
那个教徒打扮的青年把自己裹在黑色的教袍里、风帽盖住了面目,唯一露出的嘴却喋喋不休地逗得两个女人欢笑不已,肢体上的动作也越发亲密。
…天呐,这地方难道偏远到教徒都不曾听说“禁欲”的教义吗?…
博多萨不是狂热的宗教信仰者,但拥有着上层社会必知的关于教会的常识。而由于上帝和天使们并没有明确帮助商贸的作用,家族内最多也只有些成员信奉“让一切商机不溜失的库勒*”。只是博多萨从报刊上了解到因为遭受魔物的大规模进攻,天使曾在希尔城神显、瞬间毁去所有邪恶;不知道无所不知的上帝会不会也派遣天使降临依鲁萨洛镇附近,惩治这些伤风败俗的教众。
(注:库勒,上帝左手边第八位天使,掌握时间。由于曾经违背上帝的默许,自私地为某个人而让时间倒退、甚至停止,上帝收回了他对能力的完全支配。)
不过看着这个青年教徒左拥右吻的姿态,估计在此之前就该因为误食太多劣质化妆品而毙命,带着一身污秽主动去见他的主了。
博多萨默默移开目光,正巧注意到对面大汉的剑。裸露在剑鞘外的部分刻有“犹达斯”的文字,这倒令他十分惊讶。
犹达斯作为赫拉莱德商会近期吞并的目标,是王国首席骑士们武器铠甲的三大供应商之一,真没想到居然能被一个乡野武夫拥有。
博多萨便想对此评论赞赏一番,顺便体现对武器的优良评鉴能力;他清了清嗓子,却猛然止住势头,就像把蹿出来的猫重新塞回袋子一般,随着马车的颠簸身体也向后一仰——那龙飞凤舞的并不是“犹达斯”,仔细拼读应该是“犹大”这个词,仅仅相差一个字母,粗看之下与“犹达斯”极为相似。
幸好,自己没有失态。然而博多萨突然觉得这也不失为可以显得很有面子的方法,走马观花的人肯定会打心底艳羡;即使看出来了也不好说什么,着实和在所谓“百钻冠”上塞进十几颗玻璃充数的贵族一样狡猾。
大汉顺着博多萨的目光,自豪地指着刻字:“让尊贵的先生见笑了,这是我的名字,犹大。”
“博多萨·赫拉莱德。莫非……你是它的锻造者?”
“不是,”犹大的语调突然低沉下来,如同咆吟的雄狮转眼化为枯朽白骨,那压抑的悲哀让博多萨感到扑面而来的寒意,“刻上名字的原因,如果…不、注定被地狱吞没的那一日到临之后,它将成为……我活过的证明。”
“地……狱?”这个敏感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