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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山君没想到他会滑落地上,凭空扑来的人,足尖在横柯上一点,跟着下扑,朝张老实身后追去。
张老实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厉山君街尾追来,口中“哗”了一声,脚下加紧,飞奔而去。
厉山君自是不肯放过,只是跟踪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就在花园中追逐起来。
厉山君一走,程明山就空了下来。
这时晏长江双环交击,连转如飞,阮清香施展开“准提剑法”,剑光如练,依然无法挡得住对方双环,渐渐被逼落了下风。
程明山一下闪了上去,说道:“姐姐,还是由我来对付他吧!”
他口中说话,人已一下从阮清香身边窜了出去,右手一挥,划起一道绀碧的刀光,朝晏长江直劈过去。
晏长江眼看阮清香渐渐屈居下风,心头正在暗自高兴:“你这小妞,还是逃不出我晏某的手掌心去!”
此时忽然被程明山替了下去,自然大为愤怒,沉笑道:“姓成的小子,咱们放手一搏也好。”
白金双环,一招“金鼓齐鸣”,朝程明山反击过来。
程明山大笑道:“晏长江,你放下双环,束手就缚,还可留得活命的机会,若要顽抗,只怕你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晏长江听得勃然大怒,双环一紧,攻势急骤如雨!
程明山举刀连磕,和双环相碰发出一阵“当”“当”之声,连响不绝!
他如今把这柄红毛刀使顺手了,觉得比使剑还要有劲,“天龙十八式”源源出手,刀势有如长江大河般连绵攻去,直杀得晏长江只有招架之功!
晏长江气怒交加,猛地大喝一声,和程明山急拼几招,逼住了刀势,突然足尖一点,往后跃退,就在他后退之际,双手一扬,一大一小两只白金环脱手打出。
这一招当然是他最后的杀着了,但见双环流转,在空中幻出无数圈影,一只直奔程明山前胸,一只呼的一声,从程明山身边掠过,又转过头来,打到后心。这两只金环挟着啸声,劲道甚大。
晏长江双环出手,右手疾快从身边取出一柄短剑,一退即进,飞身扑上,短剑电射刺到。
程明山和他正在激战之中,他并未落败,无故后退,心中早已有了防备,此时忽见一圈流转的环影迎面飞来,急忙举刀一挥,“当”的一声,将前面一只金环劈成了两半,那知就在金环劈开之寻,从两片断环中飞洒出一蓬烟雾般的粉末,直向头脸飞洒而下。
程明山急切之间,左手大袖飞快掷出,要待后退,忽听脑后风生,第二只白金环又已攻到后心!
这要是换了旁人,前后夹击,绝难避开,但他在百忙之中,左脚斜跨一步,便已闪身而出。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晏长江正好及时欺上,短剑急攻过来。程明山既已闪出,他站立之处,便已空了出来,那只金环没打着程明山的后心,就朝扑上来的主人胸口打到。
晏长江扑到之时,程明山人影已杳,金环反打自己,他是使环的能手,左手一抄,便将金环接在手中。
程明山闪出之际,依稀闻到了一阵刺鼻的香味,身形闪出,感觉头脑昏胀,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支持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心知不妙,自己很可能吸入了那蓬毒粉,再待支撑,但身不由已往地上扑跌下去。
晏长江睹状大笑一声:“姓成的小子,你拿命来吧!”
“当”!一道劲风,笔直飞来,一下贯环而过,那是一柄六尺长的镔铁禅杖,从环中穿过,夺的一声,斜插到地上。
阮清香看得大吃一惊,急忙掠出,还是比浑杖慢了一步。
晏长江砸下的白金环被禅杖套住,插入地上,自然动不得了,心头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直起腰来,自己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灰衣老僧!
不,另有八个手持禅杖的灰衲僧人迅快朝自己围了上来!
阮清香看得一急,奋身扑来,一剑朝晏长江左肩劈到。
这一段话,说来虽有前后,实则几乎是同一时候发生的事!
等晏长江发现灰衣老僧竟然是少林寺罗汉堂住持寿通大师,心头方自一楞,猛觉左肩一凉,剑光过处,一条左臂,已被阮清香芙蓉剑削断。
晏长江口中闷哼一声,忍痛一个懒驴打滚,正待向旁滚出。
那八个灰衲僧人八支禅杖闪电般交叉落下,把他一个人钉住在地上。
在这同时,和荆一凤动手的项昆,也被凌空泻落的荆云台,一指点在“灵台穴”上,扑倒地上。
荆一凤看到父亲,不由大喜过望叫了声:“爹!”
另一道人影,扑向伍奎,人还未到,一片指影当头洒落!
伍奎大吃一惊,急忙使了一招“三花盖顶”,举刀护顶,王维能趁势一刀横扫,伍奎大叫一声,扑倒地上,左脚已被齐膝削断,痛得昏了过去。
原来这凌空扑来之人正是六合门掌门人徐子桐。他俯下身去,先点了伍奎左腿穴道,闭穴止血,然后又点了他两处穴道。
这时双环镖局的十几名镖头,眼看晏总镖头和两个副总镖头均已被来人制住,人心惶惶,正待四散逃走!
只听徐莼客朗声道:“诸位镖师,不用慌张,大家不可妄动。”
大家经他一说,果然停下来,聚在一起。再说阮清香削断晏长江左臂,只见程明山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一时心头大急,急忙弃去手中长剑,一下扑了上去,也顾不得旁人,双手抱住了程明山,急叫道:“弟弟,弟弟,你快醒一醒,你怎么了呢?”
荆一凤也飞快的赶了过来,看她抱着大哥,心头自然有些不大自在,但此时心急大哥安危,也无暇多心,急忙问道:“阮姐姐,大哥怎么了?”
阮清香道:“我也不知道,他……他突然倒了下来,就不省人事了。”
荆云台跟着走近,看到地上被劈断的一只白金环,不觉俯身拾起,看了一眼,说道:“此环中空,很可能装了什么迷魂药粉一类东西,好在晏长江已被擒下,他身上也一定会有解药的了。”
荆一凤道:“我去找。”
说着返身朝晏长江走去。此时八个灰衲僧人早巳把晏长江点了穴道,收回禅杖。
荆一凤走过去朝晏长江胸口一探,果然从他怀中摸出一个小指粗的瓷瓶来,急忙拿到爹面前,说道:“爹,你看这是不是解药?”
荆云台接过,细看瓷瓶上并没有字,这就打开瓶塞,倾了少许在手指上,凑着鼻子闻了闻,觉得药味辛辣,闻了使人想打喷嚏,心中一动,说道:“也许就是解药了。”
一面俯下身去,把药末抹在程明山的鼻孔口。
程明山闻到药味,果然鼻子掀动,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立时睁开眼睛。
荆云台道:“这瓶果然是解药了,凤儿,你收着吧!”
把瓷瓶交给了荆一凤。
阮清香看他果然醒了,心头三吾,道:“弟弟,你还有那里不舒服么?”
她依然双手抱着他没放。
程明山清醒过来,发现启己躺在阮清香怀中,不觉脸上一红,说道:“我没什么了。”
荆一凤看他还赖在阮姐姐怀中,说道:“你不会站起来试试,头还昏不昏?”
这话,听得程明山脸上一红!
阮清香才发觉自己还紧紧的抱着他,更是羞红了脸,急忙松开了手。
程明山站起身,间道:“晏长江呢?啊,姨爹也来了。”
荆一凤道:“晏长江早就被制住了,不然,还拿不到解药呢,大哥就只好让阮姐姐一直抱着了。”
阮清香悄悄拾起了芙蓉剑,只作不闻。
此时但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传了过来,只见从一条花林石板路上,走出一行人来。为首的正是丐帮帮主简叔平,他身后紧随着两个手持打狗棒的老化子,和二十来名步履矫捷的丐帮弟子。
徐子桐迎着道:“简老哥,前面情形如何?”
简叔平道:“二十辆镖车,全是空的,兄弟搜索了前面两进房屋,一无所获,这里呢?”
徐子桐笑道:“晏长江和两个副总镖头全制住了。”
“如此就好。”
简叔平道:“据兄弟所知,这二十辆镖车中,运来的是人,大概不会有错?那就只有问问晏长江了。”
程明山道:“简帮主,徐掌门人,在下和阮姐姐,表妹三人,刚从假山地窖中出来,里面被囚禁了不少人,在下正耽心人手不够,无法把人救出来呢!”
简叔平问道:“地窖里面囚禁的是什么人?”
程明山道:“是少林慧通大师,白鹤观的天呜道长,九宫竹逸先生,八卦门封掌门人,形意门祝掌门人等人。”
寿通大师听得一怔,骇然道:“敝寺方丈也被他们囚禁在地窖中么?”
“是的。”
程明山道:“不但被囚禁,而且还被他们用药物进入‘冬眠’之中,深睡不醒。”
“冬眠?”
寿通大师惊异的道:“那是什么药物?”
“不知道。”
程明山道:“冬眠好像是他们的暗器。”
荆云台道:“地窖入口在那里,我们先去救人要紧。”
程明山道:“地底石室安有埋伏,而且也十分曲折,最好先取了解药,再进去救人,就可减少许多麻烦了。”
荆云台点头道:“贤侄说得极是,这‘冬眠’的解药大概要问晏长江了。”
荆一凤道:“我去问他。”
转身走到晏长江身边,一掌拍开了他两处穴道,喝道:“晏长江,你要死还是要活?”晏长江睁开双目,望了他和众人一眼,没有作声。
荆一凤道:“你不说话,大概不想死吧?那好,你只要把‘冬眠’的解药交出来,就可贷你不死。”
晏长江冷冷的道:“你也知道‘冬眠’?”
“废话少说。”
荆一凤道:“你把‘冬眠’的解药放在那里,快说。”
晏长江没有作声,而且闭上了眼睛。
阮清香道:“姓晏的,你阴谋已经败露,交出解药,还可以贷你一死,不说话,只怕不成呢,姑娘就要你尝尝点五阴绝脉的滋味,看你受得住,受不住?”
晏长江没有作声。
阮清香冷笑一声道:“我倒不信你会是铁打的五脏六腑!”
纤手一抬,玉笋般的十指,正待朝晏长江弹出。
“姑娘且慢!”
徐莼客忽然抢了上来,朝徐子桐拱拱手道:“大师兄当心他自绝。”
程明山听得暗暗奇怪,忖道:“他居然叫徐子桐‘大师兄’,那么他是六合门的人了!”
徐子桐“哦”了一声,急忙右手疾发,朝晏长江下颚端去,但已是迟了,晏长江一张口,从他嘴角间缓缓流出黑血来。
徐子桐一呆道:“你果然服毒自杀了!”
徐莼客道:“现在只有问项昆了,他是地底石室的负责人。”
荆一凤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这位徐兄,看风使舵,倒转得快啊!”
徐子桐含笑道:“荆姑娘,他是我师弟,受我指派投到双环镖局担任文案,已有数年之久了。”
徐莼客朝程明山、荆一凤二人拱拱手,含笑道:“今午九里山上,兄弟不好明说,但兄弟早已看出二位不是寻常人了。”
荆一凤咭的笑道:“我大哥也早已看出你是个身怀武功之士了。”
徐莼客笑了笑道:“成兄贤昆仲多多指教。”
程明山道:“在下程明山,她是在下表妹荆一凤。”
徐子桐问道:“师弟在镖局担任文案,日常和晏长江极为接近,难道也不知道‘冬眠’的解药么?”
徐莼客道:“小弟虽是镖局中的文案,但晏长江的为人甚是阴隼,疑心极重,小弟办的只是镖局的一般文书,凡是机密事情,都是晏长江自己办的,而且他的书房,卧室,不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入一步,据小弟猜想,整个镖局中,知道他通盘底细的人,只怕一个也没有。”
荆云台道:“既然项昆是地窖的负责人,那就只有问他了,不过这次咱们可得小心,别让他再服毒自杀了。”
徐莼客伸手一指道:“假山右侧就是一座敞轩,有现成的椅儿,大师兄请诸位到敞轩中休息,再问话不迟。”
于是由他引路领着众人走到敞轩,轩中果然有两排椅几。
伍奎、项昆二人,由八名少林寺僧人押着走入。
丐帮弟子则在四周布下了哨岗。
徐莼客拱拱手道:“诸位请坐,这项昆还是由兄弟来问吧!”
大家落坐之后,两名少林僧人挟持着项昆站停。
徐莼客一掌拍开了项昆穴道,低声叫了声:“项兄。”
项昆双目乍睁,发现自己被两名和尚左右挟持着身子,拾目看了徐莼客一眼,问道:“徐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莼客含笑道:“项兄,总镖头已经死了,双环镖局已破,目前这里在座的有丐帮简帮主,少林寺寿通大师,六合门徐掌门人,还有峨嵋荆大侠等人,都是各大门派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