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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王的棍法,走的是威猛刚烈路线,门下弟子学有所成的均用铜棍,原因有二,一是因为铜棍分量十足,攻击敌人事半功倍,二则是因为棍法本身威猛,木棍一般承受不住,舞动几下木棍自己就会断裂。尉迟玥自幼天分颇高,不到十二岁时已经是铜棍随身了,其棍风刚烈之处,非一般女子臂力能够比拟。
铜棍舞的密不透风,众人暂时不动,看着伴随风情万种右手灯光的旋转,二人颤抖在一起的身影忽明忽暗,只听铜棍舞动风声呼呼作响,敲击在风情万种身上的声音也渐渐一声叠一声,风情万种却一声没吭,连喘息都没有加粗,一般旁人行动不便,打斗时比较容易累,可是众人听到了尉迟玥粗重的呼吸,却没听到风情万种一点声音。
“要不好。”晏庄看风情万种右足落地,没再继续后悔,而是弓步支撑,知道这是她要发力,赶忙仗剑冲了上去,手扣剑柄,取出了短剑,阮憔也挥舞着宽剑,锯齿一面朝向风情万种,力求最快速度让风情万种受伤停手,侯家修的飞刀比他二人都快,嗖嗖嗖三声,连发从晏庄耳侧冲了出去。
“一起上了,来吧!”风情万种喊了一句,扔掉了右手灯,哗啦一声灯落地,火苗点燃了灯笼的纸,一股火焰腾起,西门楼只看见路口猛的亮了一下,看见风情万种一脸狰狞,他赶忙下马,仗剑站在前面,暗想自己好歹学了一招,一定要用来保护广利。
飞刀到达,风情万种喝叫一声,跺脚如震雷响起,纵跃腾空,因她肥胖,只能跃起一人高,左脚踢出,正中尉迟玥击来的棍子,咚的一声闷响,将尉迟玥踹退了四五步,跃起的同时,她挑起原本掉在地面上的大麾,哗啦啦抖动起来,原本想要将飞刀震开,却被飞刀划烂了大麾,一柄刀贴她头皮飞过,削落了她几根头发,风情万种落地,双拳出击,右拳击中阮憔宽剑剑身,左拳虚打晏庄面门,未及时已经扭身朝后跃了一步,回身飞脚踢向晏庄的剑身。
侯家修的飞刀如飞蝗流火,嗖嗖嗖不停朝着面门,鸠尾等气穴飞去,逼迫风情万种不得不一退再退。
尉迟玥稍喘口气,举棍又攻了上去,两柄剑,一条棍,还有侯家修环绕四下飞刀不断,风情万种却仍能坚持,只是气势远不如方才打击尉迟玥时那样高涨,显然有些勉强。
“拿下她,攻!”晏庄喝一声,长剑攻风情万种下盘,老树盘根半坐于地,短剑反扎风情万种肚脐,阮憔宽剑绕剑花,攻面门双肩,尉迟玥棍走龙蛇,攻顶门后背,侯家修飞刀四柄连出攻气海、中极、肾俞,商曲。
风情万种猛的收腹,缩肩低头,双手抱胸直直后撤滑行,用力准备硬承受尉迟玥一棍,却眼睁睁看着侯家修那柄飞向自己肾俞的飞刀无能为力,大叫一声:“我要死!”
“怎么会!”一声娇滴滴的喝叫,一个矮小的身影猛的从黑暗中窜出,只听当一声,飞刀被拦下,尉迟玥的铜棍砸在风情万种背上,让她咳嗽了一声,却仍没能打伤她。那矮小的身影像一道闪电,窜出后迅速折返,冲到了风情万种身边,停了下来,众人,停了手,吃惊的看着一个约有八岁的女童站在那里,嘴里咬着侯家修那柄飞刀,她伸出小手,从嘴里拿出来,扔在地上:“你可不能死,你死了,谁给我养老送终?”
众人愣住,西门楼仗剑快走了几步,来到阮憔身后站着,看着那女童,身量不过八岁孩子大小,面容却活似三十岁的女人,便猜到是个侏儒。
“大姐,他们功夫不错。”风情万种看到女童,跺了脚,指着众人,活似方才被众人欺负了一样。
“我看到了,你也很笨,为什么不要求单打独斗,早就跟你说过,别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女童娇滴滴的声音,配上风情万种巨大的身姿,众人看在眼里,心里越发觉得这两个人诡异的让人害怕。
“不知阁下什么来头,为何拦阻我等去路。”晏庄抱拳,女童看看晏庄:“宝藏,毒谱。”
“诗句奉上无妨,毒谱实在没有。”晏庄如实说,女童却哼了一声,伸手指着站在远处的嫣儿:“她是麒麟宫人,无毒谱的话,交出她也行。”图广利听了这话,刷拉把住了剑挡在嫣儿身前,嫣儿却冷笑着闪过图广利,缓缓走了过来,从袖管里掏出了手绢,擦擦脸上的灰尘:“怎么是人不是人的,都想要觊觎我们麒麟宫的毒谱。”
“天宫毒谱,是我门旧物,你们麒麟宫盗取多年,也该归还了。”女童仰头,朗声说出。
“你门是什么?”晏庄吃惊,大惊之下后退了一步。
“约百年前,江湖中有个门派无人不知,便是修罗天宫,百年前的那一任宫主厌倦繁华,携带宫中众人远赴海疆之外小岛上隐居,将修罗天宫中的宝藏旧物埋藏于山中密道内,百年来修罗天宫人时不时也会返回中土看看人世,上次返回的弟子回去时带回了天宫毒谱再现人间的传说,现任宫主赶忙下令我等回来追回,凡阅过的武林人士,格杀勿论。”女童说完,看着嫣儿:“你练过,对不对?”
“对。”嫣儿仰头,瞪着女童。
“过招吧。”
“那你就来试试。”嫣儿丝毫不惧。
“三更了。”风情万种突然开口,女童愣住:“三更了?”
“阎罗君要来了。”风情万种看着远处的黑暗,翘起了脚尖,一脸急切,女童也罢手,站在风情万种身边,一言不发,任凭晏庄等人怎么询问,都不在开口。远处渐渐冒起红光,隐隐听到脚步声和号子声,好像有一群男人正在靠近,红光雾蒙蒙虚无飘渺,烟雾一样弥漫过来,驱不散黑暗,反而让黑暗蒙上一层诡异的气氛。脚步声越来越近,西门楼不由自主抓住了阮憔的袖子,阮憔却没有安慰一下西门楼,因为眼前的场景确实是他也未曾见过的,八个男人抬着一座小辇,小辇里端坐着一个一身红妆的人,面目蒙住,但是身形娇小,另有数十男人或打着血红的灯笼,或举着血红的华盖,或拎着弥漫出烟雾的香炉,众人都低低吆喝着号子小跑过来,跑近了才听到号子的内容: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25
25、阎罗小君子 。。。
号子越来越近,人影憧憧带着血雾一样弥漫的香烟灯火,如猫窥鼠,悠然走来,却带着一种探囊取物的气势,小辇上人影娇小,看似女子,众人也不敢低估,兴许又是一个侏儒高手。提灯提香炉举华盖的汉子快步跑向众人,分散两边,成包围之势,跑得近了,才看到全是精壮青年,汗津津的上半身反射着血色光芒,脸上表情严肃凝重,图绘黑色花纹,看似蝙蝠的形状,那十几个汉子将所有人围在中心,八人抬的小辇才停在圈子里,小辇并没有放下来,因没有蒙上幔纱,小辇上那个身影高高在上一动不动看着众人:“他们就是联系过毒谱的人么?”声音细嫩稚弱,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小姑娘,因着灯火晦暗,看不到面容,众人只是心底诧异这个修罗天宫竟有着这样多的侏儒。
“那个女子是。”侏儒女孩伸手一指,嫣儿仰了头,手中已经准备好了白绫,等着迎敌。
“剩下的人呢?”
“他们都是知道诗句的人。”侏儒女孩回了话,毕恭毕敬,风情万种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站在一边,不似方才憨痴。
“喂,你们将诗句交出来,打道回府的好。”阎罗君开口,这回是冲着众人说的,众人没准备阎罗君会突然开口,均愣了一下,阮憔接了口:“我等也是北上寻宝,诗句不全,尊驾若是想要知道,我等并不吝啬。”
“都是贪财的傻子。”阎罗君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看看阮憔:“你们去了,得不到宝藏,被群雄截杀,有什么好处?”
“我等。。。。”阮憔要反驳,阎罗君却不耐烦的摆了手:“算了算了算了算了,不用说了,倒倒倒。”连说三个倒,晏庄脸色变了,猛地转头看着嫣儿,本是想要从嫣儿那里询问是否感觉到有毒,哪知道一扭头,天旋地转脚踝绵软,手中兵刃先当啷一声落地,口齿麻木,眼前一片模糊,听也听不到,看也看不到,只依稀看着西门楼傻呵呵站在那里看着四下,似乎叫唤了两声,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你怎么会没事?”阎罗君有些惊讶,伸手指着西门楼,西门楼捏着短剑,看着自己面前横七竖八倒着的众人,自己拍拍胸脯,喘两口气,一丝反应也没有,抬头茫然:“我也不知道。”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双红珠伤势未愈,原本窝在车里,看这群人凶神恶煞不敢探头出来,看到晏庄到底顿时忍不住手脚并用勉强爬了过来,抱着晏庄将晏庄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连连拍晏庄面颊,晏庄却如同酣睡,什么反应也没有。
“你们俩没有内功?”阎罗君惊讶,尤其惊讶西门楼持剑行走江湖竟没有内功。
“啊,我,刚走江湖,没几天,这剑,我才,学了,一天。”西门楼说的结结巴巴,心思百转,琢磨着自己还是说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要好一些。
“怪不得,我的毒烟,借内息循环大小周天,你内息滞缓,对我的毒烟没什么反应。”阎罗君双手将自己撑起,轻轻一跃从小辇上跃下,西门楼这才接着昏红的灯光看清,着阎罗君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看身量约有八九岁。
“你,你,你,是小孩子。”西门楼握紧了剑柄,心想着自己好歹在镖局学过几天,对付小孩子应该是绰绰有余。
“是啊。”阎罗君足尖点地,跃过躺倒的众人,直接落在了西门楼面前,比西门楼矮一大截子,抬起一张粉白的脸,头上总角,身着红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咕噜噜转动,唇红齿白,尖下巴,笔直的鼻梁,每一处都彰显着这个阎罗君长大以后将成为一个英俊不凡的美男子。
“你过来干什么?”西门楼紧张的后退了一步,双红珠抬头:“西门公子,你抓住他做人质。”
西门楼一愣,迟疑一下,伸了手抓住了阎罗君的肩膀,小肩膀刚好是西门楼一掌可以把握,阎罗君手中也无兵刃,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西门楼,一脸平静,西门楼举起剑,周围的汉子和那一胖一矮也都没有反应,西门楼手抖了两下,将剑架在了阎罗君的肩膀上,略靠近脖子却生怕真的划伤了这个孩子:“对不起,放我们过去。”西门楼很羞愧,问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小人,拿着剑威胁八岁的小孩子,真是下三滥。
“你想当下三滥?”阎罗君张口,说中了西门楼心中的事,西门楼握着阎罗君的手抖了一下,嘴角抖动,羞愧的说不出话。
“跟我比试,你若是能用剑削破我的衣衫,我就放你们过去,若是不能,就被我打死吧。”阎罗君淡然的说,举右手做插眼状攻击西门楼的面目,西门楼呀一声,仰倒在地,阎罗君从容转身走到了开阔些的地方,转身看着倒在地上的西门楼:“过来。”
西门楼深呼吸一下,无奈的站了起来,暗咬牙:“拼了。”
“方才我插你眼睛,你不应搞松双手后仰,而应该横剑左倾,这样既能威胁我,又能将我抓住。”阎罗君做一个横剑左倾的动作,西门楼恍然,点点头:“多谢你了小弟弟,下次我会这么做。”
“机会这种东西,从不来第二次。”阎罗君板起脸,如同小大人,西门楼咬咬嘴唇,握紧了剑,回想着自己这么多次看晏庄,阮憔舞剑,回想自己练得那一招剑法。
“接招。”阎罗君跨上一步,单掌击出,正对西门楼胸口,也不知掌风如何,若是印上不知有没有命在,西门楼不敢效法风情万种那样硬生生承受,猛的侧身,学着晏庄对付草人和尚的动作,举剑劈下,同时双脚用力跃起,为何跃起,西门楼没想好。
|5|阎罗君在西门楼身下猛的扭身,左掌变爪,抓向西门楼小腹,西门楼在空中,冲着那抓向自己的爪飞去,慌乱中胡乱舞动短剑,却不能及,被阎罗君一抓扔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这一抓让西门楼觉得脏腑生疼,好似被阎罗君扭住了肠子,后背重重落地,震得他咳嗽几声,举起手来擦擦嘴,发现没有血,心里安了些。连忙爬起来,举剑紧张盯着阎罗君。
|1|“自己不知对手深浅时,休轻易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你立地攻击尚无经验,怎可跃起,轻易让下盘失了根基。”阎罗君很严肃的讲解,很像是循循善诱的夫子,西门楼用心听着,却有些疑惑,这个阎罗君到底会不会杀我?
|7|“我喜欢与低手过招,讲解之余还能戏耍,你若是让我玩腻了,我就会杀了你。”阎罗君冷静的说,仿佛看穿了西门楼心中所想,让西门楼一噤。
|z|“接招。”阎罗君腾空跃起,双足连环飞踢,每一脚都瞄着西门楼的面门,西门楼回想起阮憔与焦巧月的对阵,效法阮憔,右手挥剑砍阎罗君小腿,左手握拳对准阎罗君踢过来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