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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里有一种令人安定的语气。
“南宫,好久不见了。”凌云淡淡开口。
两人就那样淡淡地打着招呼,默默对视。
好似很久不见的朋友。
曾经,他们确实是朋友,可如今却是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敌人!
岁月真是个奇怪的方小说西,不过是十多年的光阴,便将曾经懵懂的少年,变成了意气风发的男子。
不过遗憾的是,也将生死之交的兄弟,变成了敌人。
林浅差异于这两个人竟是认识的,一时有些不相信。
南宫朔望向凌云:“恒儿,放了她,我有话和你说。”
凌云冷冷一笑:“南宫,既然你来了,就该知道我今日是要做什么,怎会轻易放过她!”
“恒儿,我们之间的恩怨和浅儿没有关系,你不能将她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你放了她,我们之间的账我们自己算,如何?”南宫朔依旧淡然微笑。
“要放她也不难,用你自己来换她,就这么简单!”
南宫朔皱了皱眉:“恒儿,我问你一句话,这前朝旧部是不是你集结起来的,还有那次在宫中也是你要刺杀我?”
“不错!”
“恒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你不觉得此时不是起兵的时机吗?禹竹他早就在等着烈国内乱,好趁机南下,你难道要将我们的国拱手让给禹竹?待烈国平定,我会将烈国还给良国,你相信我!”
“你的话,谁信?你今日不就是要登基为帝吗?”
“我是要登基为帝,但我早晚也会将这个位置让出来!”南宫朔的双眸向林浅望去,他犹豫着要不要将林浅的真实身份说去来。
姻缘惜 愿共赴黄泉
更新时间:2012…4…23 11:58:20 本章字数:5133
当年,南宫朔用药物将林浅儿时的记忆封住时,他曾发誓这一生都不要让她再忆起那段痛苦凄惨血腥的往事。
他要她一生一世都活在幸福快乐之中,就像世间最普通的女子般。
可今日,就要揭开那尘封的记忆吗?
南宫朔倒是不怕林浅知道自己是她仇人的儿子,他怕得是当她知道真相后,将情何以堪。
林浅那水晶般纯净的心灵,将遭受怎样的心灵折磨,她今后的日子将要怎样度过!
“因为,我是为了浅儿。”南宫朔轻声开口,随即便顿住了,不能说,暂时还是先不说吧!
“为了这个女人?想不到你倒真是一个情种啊,和你的狗贼爹爹一样!你那爹为了得到我们良国的皇后,竟起兵造反,而你为了这个女子登基,又为了这个女子在登基这日赶来,真是情深啊!只是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今日你们中必须有一个人,死在我的剑下,不是你,就是她,你选择吧!”凌云边说边将剑指向了林浅。
凌云的剑,是一把好剑,在日光下,闪着幽冷的光,那光刺痛了林浅的眼。
今日竟是南宫朔登基的日子吗?
他为了她,竟连登基也不顾,便赶来了?
林浅只觉得心中一酸,她还是连累了了他!
“好,你放了她,我便跟你走,如何?”南宫朔淡淡说开口,抬眸看到林浅流泪的脸,心中极是难受。
“浅儿,今后师兄不能护你了,尘冥和尘新会带你去找莫迁,虽然他以前伤害过你,但他已悔改了,目前只有他才能护你周全。”南宫朔声音极是温柔,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唯有先把林浅救走,才能想办法对付凌云。
她在这里,他就不能全力以赴的与凌云抗衡。
凌云站在旁边,脸色冰冷,莫测高深,他抿着唇,回首对青鸾和绝尘冷声吩咐:“你们两个,先放了她!”
绝尘和青鸾闻言,解开了林浅的穴道,将林浅放开了。
“师兄,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要管浅儿!”林浅语气里满是凄然,却没有向这边走来,反而向悬崖那边倒退。
她不能连累了南宫朔,反正她的寒毒已无药可解,早晚都要离去,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也好!
南宫朔大惊,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浅儿,你要做什么?”南宫朔嘶声喊,黑眸忽然一凌就要向悬崖上扑去。
他知道林浅决不是一个轻生之人,可为了他,她现在竟要跳崖!
凌云拦住了南宫朔,刷刷几剑拦住了南宫朔的去路。
绝尘和青鸾才要上前,却被夜莺阻挡。
“夜莺,你要做什么?”凌云目光一凌,冷声问。
“来之前,长公主就吩咐我,要我适时将这个女子除去,既然南宫朔是一个人来的,我们完全有把握擒住他,为何还要用这个女子去换?”凌云目光一寒,她没想到玉颜不仅是让夜莺来监视他,还要除掉林浅!
凌云此时是有些矛盾,既狠不下心来杀林浅,又想将南宫朔擒住。
“青鸾,绝尘,你们拦住夜莺,青龙你速去阻止她跳崖。”
青龙是一直站在凌云这边的,距离林浅那边比较远,飞身跃过去时却已晚了,夜莺早已擒住了林浅:“谁再上来,我便即刻将她推下悬崖!”
南宫朔眼见夜莺擒住了林浅,心中又惊又吓,恨不得立刻上前将林浅救下来。
来不及抽剑,只用一双肉掌,搓掌成刀,狠狠向凌云砍去。
同时捏唇一呼,发出尖利的啸声。
从崖下不远处的密林里,瞬间飞跃过来几个黑影。
他们是南宫朔的近卫,一直尾随他的身后,只是皆用闭息功敛了呼吸,隐在暗处,是以凌云一行人并未发觉。
南宫朔一边向夜莺那边飞身跃去,一边高喊:“不要杀她,她其实是你们——”
话没有说完,便见夜莺伸手一推,将林浅推了下去。
南宫朔眼前一黑,只觉世界好似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一切都变得很慢很静。
所有人的惊叫声,都是那样的遥远和朦胧,就连日光也似乎像走到世界尽头那般凝重。
风好似停止了吹拂,就连凌云和尘冥尘新的打斗也变得那么缓慢,慢的好似人世间所有的沙漏都阻滞了。
“浅儿!”南宫朔狂呼着冲向了悬崖。
空荡荡的悬崖下,传来林浅凄凉的话语:“师兄,做皇上让烈国强大起来!”
在最后一刻,林浅说的竟是让他做皇上!
她知不知道,其实他一点都不稀罕那个皇位!
他只要她平安幸福!
南宫朔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然指缝间只有冷冽的风吹过,凄凉至极的风声,似在呜咽。
他的脸,瞬间惨白的面无人色,心惊,心痛,无力回天的挫败感将南宫朔彻底打倒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重新张开,眉目间燃烧起飞扬的杀气。
南宫朔一向是温润尔雅的,待人一向宽容,得饶人处且饶人,而此刻他却向着夜莺的心窝狠狠踹去,身法刁钻,出其不意,撩起凛冽的杀意。
夜莺措不及防,被踹的踉跄着后退,哇地吐了一口鲜血,要不是她早有了防备及时后退,这一脚定活活要了她的命!
“你,方才说什么?你说林浅是我们的什么?”凌云赶了上来,他的脸色绝对不比南宫朔好。
“她是谁还重要吗?”南宫朔冷笑,忽然纵身欲向崖下跃去。
“啊!”
尘冥尘新吓得白了脸,一左一右拦住了南宫朔:“主子,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救她了!”南宫朔淡淡开口,此时他已恢复了冷静。
“她不会死的,我一定能将她救上来,你们放心好了,将你们的腰带都解下来!”
凌云怔怔望向南宫朔的脸,胸间弥漫着说不出的滋味。
是痛,是悔,也是不可置信。
侍卫们将腰带打着结连成一条长绳。
南宫朔将一端缠在腰间,另一端拿在手中,纵身跃了下去。
脚尖在凸出的岩石上轻轻一点,将手中长索甩出,缠住崖上凸出的尖石或歪长的小树。
尖石和小树并不能承受他的重量,却可以缓冲一下力道,使下坠的力道减缓。
如此反复,他一点一点向崖下而去。
越向下,南宫朔的黑眸愈幽深,心中的绝望愈沉重,这断崖似是没有尽头。
可怜的浅儿,不知道能不能捡回一条命。
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宫朔咬了咬牙,忍受胸臆间席卷而来的心痛,继续向下跃去。
崖下的风极是凛冽,呼呼吹着,好似鬼哭神嚎般,将他的蓝衣吹得簌簌作响。
这一刻,他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纵然武艺绝顶,权利熏天又如何,仍是保不住自己心爱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到了崖底。
崖底是一片湍急的水流,以及一大片丛生的灌木。
南宫朔在灌木丛中寻找了良久,不见林浅的身影,望着前方湍急的水流,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丝希望。
或许她只是掉在水中,而后被水流冲走,南宫朔一路沿着水流的方向寻了过去。
一直到黄昏,他的侍卫赶来与他会合,他仍没寻到林浅的身影。
南宫朔跪在水流湍急的河边,嶙峋的怪石刺痛了他的腿,可他浑然不觉,只觉一颗心似乎浸在了幽冷的冰窟中,正一点点地变凉。
睁开眼,感觉天地的光芒渐渐暗了下来,四周的空气变得刺骨的寒冷,冷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泪水。
抬头,天上不知何时挂了一轮明月。
黑夜,这么快就来临了吗?
“殿下,他来了。”尘冥在南宫朔身畔轻声回禀。
南宫朔抬眼望去,夜色朦胧中,凌云带着他的几个杀手走了过来。
在这一瞬间,南宫朔的双眸忽然变得凛冽起来,方才只顾着寻找林浅并没有时间去找凌云算账。
他缓缓站了起来,不顾身上的伤痕和酸痛,拼了命似的朝凌云奔去。
他逼视着凌云:“凌云,你想要复国,你想要为你的亲人复仇,这些都没有错,但你为何要用浅儿来胁迫,难道就因为我爱她,她就该无辜地被牵进我们的恩怨中吗?”
南宫朔的脸色是那样冰寒,他咬着牙,每一个字好似一把刀刺向凌云,若不是因为他的阻拦,他是能够救下林浅的。
面对南宫朔的质问,凌云的心中忽然一片空落落。
她死了吗?
他终于杀了她了吗?
从最初的相见开始,凌云便是在杀她。
开始是为了一万两黄金杀她,后来因她是南宫朔的挚爱的女子而杀她。
如今,他终于杀了她了。
可为何他却如此难受,心中好似有无数把利刃正在绞动,将他的五脏六腑绞成了千万碎片。
这感觉好似杀的是他至亲之人一般,这感觉竟和当年父母姐妹逝去时的感觉那般像。
“南宫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凌云抬眼怒吼,声音晦涩而低哑。
南宫朔悲悯地望着他,淡淡吐出几个字:“她的原名叫玉浅。”
南宫朔的语气平淡,但这几个字,足以将凌云打到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
“你说什么?我不信!你是故意要让我伤心的是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小公主,十多年前,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凌云猛然拽住了南宫朔的衣襟,嘶声低吼。
“谁告诉你小公主死了,你亲眼见到她死了吗?”南宫朔冷冷凝视着他。
“当年我失踪那么多年,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悄悄带着浅儿躲到了辰国才保住了她的命,我的父母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我一直在赎罪,可我不想让浅儿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我封了她的记忆。”
凌云一步步后退:“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你说的都是谎话,你和你的爹爹一样,是个谋反的逆臣,怎么可能去救小公主?我不相信!”
语毕,凌云将手中利剑猛然抽出:“南宫朔,你不要拿那些谎话来迷惑我,拔剑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我陪你又如何!”南宫朔缓缓拔出手中的剑,冷冷指向凌云。
幽暗的深谷内,天边一轮明月冷冷照耀着,在山谷内投下了冷冷淡淡的清光。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还是圆的,然人却已经缺了。
两人就那样站立,彼此用剑指着对方,任风吹拂他们的衣衫。
然他们的身上却没有一丝斗志,只有深深的悲凉。
“殿下,方才属下在山巅看到宫中发出的急报信号弹,似是边关有急!”身旁的近卫跪地禀报。
方才侍卫一直在山巅,看到了中京上空有信号弹发出,那是边关有危的信号。
“什么?”南宫朔微微眯起眼。
凌云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禹竹,不会这么快就发兵了吧?!
几人赶忙从山谷走了出来,绕道上了山巅,果然看到中京方向不断有信号弹在空中燃烧,好似璀璨的烟花,久久不灭。
“凌云,现在我们还要决斗吗?”南宫朔转首冷声开口。
“今天就暂且放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