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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爷党
【,】
2第一章(捉虫不是更新)
疼,浑身都疼。身体被粗暴的压在遍布露水的青草地上,一只大手牢牢按住自己的脑袋,褐黄色带着湿润气息的泥土弄脏了半面脸。月白色的丝绸睡衣被鞭子抽成一条条碎布,鲜红的血液从破败的身体里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四肢被手臂粗的铁棍打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一向保养的很好的修长十指也被一根根掰断,细细的高跟鞋尖踩在白皙柔软的手背上,锥心的疼痛让张显扬下意识的想要蜷缩起来。
张钰慢条斯理的转动着细长的高跟鞋跟,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遍体鳞伤的男人,清秀的脸上显现出一抹快意的笑容。那是一种压抑很久终于得以释放的痛快,是处心积虑谋划多年终于得偿所愿的得意。因为太过张扬,所以连神色都变得狰狞起来。
她好整以暇的蹲下身子,将全身的重量尽量放在踩着张显扬手背的那只脚上。看着张显扬疼的下意识挣扎的模样,张钰伸手抓住张显扬柔软顺滑的头发让张显扬那张对于男人来说显得过于精致的面容暴露在自己面前。虽然这张脸已经被泥土弄脏了大半,额头眼角唇边也被打得一片青紫充血,但依旧能看出其轮廓的柔和精致。张钰有些嫉妒的打量着已经半昏迷状态的张显扬,反手给了他两个巴掌。
张显扬晕晕乎乎的转了转脑袋,鲜血从被打破的伤口缓缓流出来染红了眼睛。所以整个世界都变成鲜红色的。张显扬有些无力的蜷缩着身体,神色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张钰用尖锐的指甲在张显扬的脸上划下一道道痕迹,看着曾经白皙光滑的脸蛋儿慢慢变得伤痕累累再不复当年的精致,张钰一脸快意的笑道:“张显扬,你也有今天!”
锋锐的匕首抵在脸上,刀尖微微用力逼出一颗圆润鲜艳的血珠,锋锐的利器顺着脸蛋的轮廓一直向下到微微凸起的喉结,划了一个u型后继续回到右边的脸蛋上。然后又移到嘴唇两边分别画了三道血印子。
“大表哥总是说你长得像一只漂亮的小老虎。如今表姐帮你画上三道须子,是不是感觉更像了?”
张显扬合上双眼,不想去看张钰那张阴狠得意的面庞。
院子里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身军装的李漠北和一身西装的李江南推搡着阻拦的下人们快步走上前来,看着张钰脚下的张显扬,两人身形一顿,明显露出不悦的神色。
“不论怎么说,张显扬也是我们李家的种。表妹此举过分了点儿吧?”李江南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只是眼眸中的冰冷和语气中的森然微微透露出此刻暴躁烦乱的情绪。
李漠北寒冷如冰刀的目光狠狠挖了张钰一眼。旋即逼身上前,张钰被看得心下一虚,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李家两兄弟顺势将地上的张显扬扶起来。张钰心中嗤笑,却是一脸笑眯眯的说道:“表哥和姨夫之所以会将这个孽种接回李家,不就是为了套出老张家密道的所在?如今整个老张家都被铲除了,两位表哥还和这个孽种演什么戏——”
“住口!”
李漠北面色铁青的打断了张钰的话,可是半昏迷状态的张显扬已经听明白了。他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李漠北两兄弟。一旁的张钰嘲讽笑道:“没错,你以为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是一场精心策划了十年的骗局。不过是一个□养的孽种,你还真把自个儿当成我们李家的少爷了?要不是为了对付老片区张家,为了套出张家密道的所在位置,就你这种小三儿生的贱货想踏进我们李家一步,做梦去吧!”
“不过……为了套出你的话,姨夫和两个表哥也耐心哄了你十年。你这个野种也算值了。”
张显扬听着张钰冷嘲热讽的话,突然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人带着部队将偷偷来接自己的舅舅一家人乱枪打死的画面。他以前还觉得无法理解,明明是关系那么好的两家人,怎么会那么狠心的开枪。为什么不帮忙将舅舅一家人藏起来?为什么不尽力帮老片区张家洗脱“叛国罪”的冤屈?为什么会忍心在自己眼前亲手打死自己的舅舅,为什么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心情?
明明之前是那么喜欢他的……
原来都不是,原来李家人等的本就是那一天吗?
张显扬异常讽刺的笑出声来。原本觉得温馨和睦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明明已经结过婚,却欺骗刚刚上大学的母亲与他恋爱并怀孕了的父亲……
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却等到十五岁才赶到老片区张家说要接自己回家的父亲……
口口声声对不起母亲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父亲……
明明不是一母所生却毫无芥蒂接受了自己的两个哥哥……
后母那张总是高高在上平和温柔却时不时会闪过嘲讽怜悯的面庞……
父亲总是欲言又止的叹息,总是隐隐抱怨自己提起太多关于舅舅家的往事……
张显扬原本还以为自己的母亲在后母的心中是一根怎么也去不掉的刺。所以心怀愧疚的父亲才不喜欢自己在后母面前提起在舅舅家的往事,因此在之后的几年里也刻意不去提起。可是后母和两位异母哥哥以及后母的家人却是一遍又一遍的问起,所以时间长了张显扬也会时不时的说上一两句。
所以十年的时间,每次都带着自己去外面玩然后借口好奇舅舅家的事情而引导自己说话的两位哥哥……其实都是蓄谋已久的吧?
张显扬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力的攒紧,那种被家人算计的痛苦就好像一柄尖锐的利器刺入心脏还不停的搅来搅去。张显扬觉得自己憋闷的无法呼吸,他长大了嘴巴仿佛是一条被放在岸上干渴欲死的鱼。
回到李家这十年的生活片段就像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转悠。
比他大三岁的李漠北,当年跟着李存周找到老片区张家说要接他回京。舅舅不同意,李漠北跟李存周两人在老张家的院子里整整跪了一宿。进京后也是李漠北带着他进军队里打枪锻炼,张显扬百发百中的枪法还是李漠北手把手教出来的。当时军区里所有干部都称赞李漠北顾大局识大体,对于不是自己一母所生的弟弟也能掏心掏肺的好。听得张显扬乐呵呵的找不到北,此后十年死心塌地的跟在李漠北身后做牛做马。
比他大一岁的李江南,两人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因为年岁相差无几,当年李存周吩咐李江南照顾初到京城的张显扬。于是李江南带着张显扬玩遍了四九城每一个娱乐场所。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李家两兄弟孟不离焦秤不离砣,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十年……
张显扬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眼。脑子里全都是这两人亲手开枪将疼爱自己的舅舅和两个表哥乱枪打死的画面。那个狂风暴雨的黑夜,被反锁在阁楼中的自己,透过玻璃窗看到翻墙而入的舅舅和两个表哥带人偷偷溜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心却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无声无息的倒下,冰凉的雨水冰凉的尸体和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被污蔑成“叛国罪”而被迫“消失”的老片区张家,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死不瞑目的所有帮中弟兄们。张显扬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都能看到满身鲜血的弟兄们瞪着黑黝黝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种永坠深渊的罪孽感会把人活活逼疯。那种撕心裂肺被最信任最亲密的人背叛的疼痛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刻不停歇的撕扯着自己的灵魂。
张显扬空洞的双眼缓缓淌出两行血泪。
尖尖的下巴被人用力攥住,张钰轻蔑且鄙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很伤心吧?是你亲口说出了老片区张家的密道位置,也是通过你我们才能接触到老片区其余帮会的人并劝说他们与我们一同对付张家,老张家帮会枉死的那么多条人命……都是你亲手送入地狱的。你这个蠢货。”
“为什么?”张显扬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李漠北两人。他的视线已经不清晰了,到处都是血红的颜色。那种腥臭的味道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是他依旧不死心的盯着李漠北两人。“我要见爸爸。”
沉默良久的李漠北低声说道:“爸爸最近很忙,没有时间见你。”
一旁的张钰放声笑道:“你别做梦了。老片区张家终于被铲除了,你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以为姨夫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百依百顺?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永远都是那么恶心愚蠢上不了台面。”
张显扬的瞳孔骤然缩起,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们接我回李家,不是想让我认祖归宗,只是为了对付老片区张家。”
李漠北两兄弟撇过面,根本不与张显扬的视线接触。
张显扬死心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被李漠北两兄弟拖出京都张家,又拖回李家,继续被关在自己的房间内。
遍身疼痛连内心都痛苦到抽搐的感觉让他没有办法安心入睡。于是张显扬静悄悄的起身,打开厚重的窗帘。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整个李家都被黑暗隐藏起来,到处都是黑黝黝的,仿佛是一只趴伏在暗处择人而噬的怪兽。张显扬伸手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夹杂着夜雨吹进来。张显扬的房间是整个老张家最高的建筑。大约有五层楼那么高。张显扬艰难的站在有栏杆遮拦的阳台上,探出身子隐隐能看到下面坚硬的花岗岩地面。张显扬觉得自己这么大头朝下的跳下去一定会摔得脑浆迸裂,一定会死的很彻底。
于是他有些安心的勾了勾嘴角,松开了握着栏杆的双手。下一秒,身体失重飞速降落的感觉包裹全身,张显扬绝望的闭上双眼。
“……扬扬,听说你们老片区张家有一个祖传的密道,你知道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
“这个事情不能说。”
“……扬扬,跟我们说说你在老张家的事情吧?”
“为什么说这个?”
“只是好奇。毕竟老片区张家的传言那么多,老片区又总是遮遮掩掩那么神秘,大家都会好奇。”
“……只是随便说说就可以。比如你在那里生活的怎么样,你们张家里头谁对你最好,或者谁对你不怎么好,哥哥知道了会帮你报仇的。”
“……”
“扬扬,和我们说说老张家密道的事情吧?”
“你为什么总问这个?”
“真的只是好奇。何况你都已经进李家九年了。我们也都是一家人,你怕什么呢?”
是啊,怕什么呢?会出什么事情呢?大家都已经……相处近十年了。
是一家人啊!
一道耀目的白光霎时间擦亮漆黑的夜,没有人留意到,从高高的阁楼跃下的身影,从半空中突兀的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请大家多多支持╭(╯3╰)╮
看到大家很纠结数字问题,所以修改一下o(n_n)o~
3第二章
漆黑,极目所及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身体失重的感觉从灵魂深处传来,耳边仿佛刮着猎猎的风声,就不由自主的跌了下去,如潮水一般袭来的绝望仿佛一只只手臂撕扯着身体,张显扬闭着眼睛任由身体坠落,只听见哗啦哗啦几声巨响,张显扬觉得自己骤然失了重心,肩膀和头部先后撞击在坚硬的地面,引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张显扬忽的张开双眼,透顶是一片白花花的屋顶,老旧的风扇在慢悠悠的转动,还能听到那种叫人牙酸的吱嘎声。周围的环境明亮简单,触目可见的是一张张桌椅和一个个面色惊恐的少男少女。年纪大约都在十五六岁左右。穿着很多年前老片区大部分中学统一的制式校服,目光青涩,面容稚嫩,各个都神色狐疑仓皇的看着自己。
张显扬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慢慢站起身。老旧的教室最前面是木质的黑色黑板,崭新的三尺讲台。讲台上站着一位四十多岁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她的手里还捏着一截半截儿的粉笔,正保持着讲课的姿态,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张显扬木木的看了老师半晌,低下头静静扶起倒在地上的桌椅,默默坐了回去。
教室内的气氛凝重而尴尬。站在讲台上的女老师想了半日,考虑到自己教课时候学校校长特地吩咐过的话,最终还是讪讪说道:“上课的时候要好好听讲。你们都是刚刚升上高一的学生,要打好基础才能考上好的大学。”
张显扬的表情越发木然。他伸出右手揉了揉火辣辣的肩膀和隐隐作痛的脑袋,一直没有说话。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想了想,又问道:“你刚才摔在地上撞到脑袋了,要不要去校医室看看?”
张显扬眨了眨眼睛,摇头硬邦邦的说道:“不用。”
讲台上的老师面上显出一丝尴尬和恼怒。动了动嘴唇还是不敢说什么,只得转过身去继续上课。沉稳且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女教师的口中溢出,继续讲解着课本上的知识,教室里其余的学生也都静静的听课,只有目光时不时扫过张显扬,一个个面色狐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