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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臣感到芒刺在背,咬牙低声说:“对不起,我……”
宁溪拍了拍他的手,和颜悦色地说:“我不是在怪你,没能下手,对你反而是一件好事。天玄会需要的从来就不是无血无泪的杀人机器,你因为挂念着和谢荣的旧情而下不了狠心,说明你是一个有情义的好孩子,我很赏识。”
伊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宁溪继续说:“而且,刚才我也已经告诫过你,你这样的一双手,不适合去干这种脏活,以后也不要轻易去做打打杀杀的事了。你是谢荣钦点的后辈,前途无量,而一个有才能的人,他该做的不是亲身上阵,而是身在幕后而运筹帷幄,利用合适的人去办合适的事,自己的双手不沾一滴鲜血就达到目的,做得干干净净。”
伊臣很明白宁溪的意思,心里却困惑了起来。
宁溪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好似在对后辈循循善诱。这样的语重心长,简直跟刚才猥琐骚扰他的怪蜀黍判若两人。
或者说,这就是他的为人之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看似虚伪,又偶尔真诚,让人根本摸不清他的底细。
伊臣浑然不知,当自己费心思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慢慢变化了。刚才上车的时候,那种勉强伪装出来的淡定和沉静,已经随着谈话的深入而慢慢消失。
他太紧张,也太谨慎了,宁溪早就看出他的沉静是伪装出来的,故意用虚虚实实的伎俩来刺探他的真面目。他也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心里有点兴趣,想探探这个年轻人的底细。
当然,这方面伊臣绝不是他的对手,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忘了要保持一开始的沉静,脸上带着深深的困惑。
这样的困惑,让他看起来少了一份淡漠,多了一份可爱。
叶伊臣在同龄的年轻人中虽然很优秀,但是剥开情绪的伪装,他也并没有成熟到无坚不摧的地步。如果再多聊聊,彻底打乱他的阵脚,也许还会暴露出更多有趣的一面吧?
这样一个人,也难怪老大会有兴趣。
宁溪心里想着,实在觉得有些遗憾,但是也没有办法。他其实并没有把新老大当成一回事,但至少在目前,台面上他还不能唱反调。
“那,闲聊就差不多到这里了,”他笑笑,“我们快到了。”
伊臣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车子已经驶离刚才那个地方,在深夜的公路上飞驰。
这辆车经过了特殊的改造,行驶的时候既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一丝晃动,仿佛是在光滑的冰面上滑行。伊臣这几天的情绪一直非常紧张,刚才的注意力又全都被宁溪吸引过去,根本没注意到车是什么时候开的。
“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里?”他皱眉问,“还有什么事情在车上不能说吗?”
宁溪无奈地摊手:“没法说,因为做主的不是我,是我的老板要见你。”
伊臣一怔:“你的老板?天玄会的卫老大?”
“不,是少爷。”
“……卫霆飞?!”
宁溪露出一点意外的神色:“哦?就算在帮会里,如今也没几个人敢直呼少爷的名字……我想起来了,你们以前是不是有一点渊源?”
伊臣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们……是高中同学。不是一个班级的,只是同级校友。”
“原来如此,难怪少爷听说谢荣的事情以后,指名要见你,”宁溪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副黑色的眼罩,“那么,这个就麻烦你多配合了。”
伊臣没说话,十分顺从地接过眼罩,绑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现在要去见的是站在hei帮集团顶尖位置的男人,自然会面对这样的规矩。
看着他把眼罩绑好,宁溪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此时,他只能看见伊臣的半张脸了,那挺直的鼻梁和柔软的嘴唇,在车内昏暗的光线笼罩下,透着一种朦胧而青涩的美感。
谢荣那个老家伙,真是发现了一个宝。
宁溪咂了咂舌,无端回想起刚才透过车窗,在那条幽暗的小巷里看见的,蓝蔷薇酒吧的霓虹灯。
夜幕中,那朵蓝色的蔷薇花幽静盛放,流露着一丝清冷的诱惑。
就像坐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
“伊臣,”他最后一次拍拍他的手,“我对你久闻大名,今日一见,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后会有期。”
“谢谢,后会有期。”伊臣客气地笑笑,心思却早就不在宁溪的身上了。
此时,他心乱如麻,胸口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他非常困难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才没有激动地发抖。
脑袋里在嗡嗡作响。
卫霆飞,他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居然还记得他,还要见他,干嘛要见他?
不不,最重要的是,他……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老大要你钱债肉偿
车子驶离闹市区,周围越来越安静,灯光也逐渐稀少。
宁溪也开始像在忌惮什么似的,不再跟伊臣说话。
大约开了十分钟以后,车子减速了,然后拐弯,颠簸了一下,下坡,又开了一会儿,最后拐弯停了下来。
立刻,有人打开车门,粗鲁地将伊臣拽了出去。
这种办事风格跟宁溪的淡定优雅大不相同,伊臣皱了皱眉。
双脚踩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鼻尖能嗅到淡淡的汽油味。照刚才颠簸,下坡和拐弯的路线来看,大概是来到了停车场,宁溪的任务已经结束,自己正在被交给另一拨人?
伊臣刚在这么想的时候,耳边就传来车子发动的引擎声。
宁溪离开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一个粗鲁的声音呵斥伊臣,同时在他背后猛推了一把。
伊臣没说什么,顺从地按照对方的命令向前走去,心里有点受不了这种没礼貌的待客之道。不过也罢,这种浅薄凶恶的风格才是他概念中的hei道,虽然这个小流氓推他的力气没轻没重,至少要比跟宁溪打交道要来的轻松。
想到这里,他反倒没有刚才这么紧张了,甚至有闲心扭了扭肩膀。刚才在车上冷汗流的太多,衬衫几乎都粘在了背上。
“那个……”扭完肩膀,伊臣一边慢吞吞地走,一边尝试跟对方沟通,“请问可以把蒙住我眼睛的东西拿下来吗?看不见前面的路,我不太好走。”
“就你事多!”小流氓骂骂咧咧,一把将伊臣的眼罩扯了下来。
昏暗的灯光刺进双眼,伊臣微微眯起眼睛。
他猜的果然没错,自己确实是站在停车场里。这座停车场十分宽敞,却空荡荡的一辆车子都没有停,挑高的天花板上亮着几盏小灯,冰冷的夜风吹来,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停车场的尽头有一部电梯,门正打开着,似乎在等待着伊臣赶快进去。
伊臣看看电梯,又回头看看停车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小流氓恶狠狠地催促。
“我不是不愿意走,只是在想,都这么晚了,我离开这里之后还能不能赶上末班车?”伊臣冲他笑笑,似乎有些困扰。
小流氓呆滞地看着他。
末班车?为什么这家伙还有闲心想这种事?宁老板刚才没在车上吓唬过他吗?这跟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
伊臣也淡定地看着那个小流氓,突然发现,他的嘴里镶嵌着一颗大金牙。
那灿烂的光泽,让伊臣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
呵,真没想到在这里还会碰见熟人,这不是阿金吗?
伊臣不太记得阿金的脸了,倒还记得这颗金牙。十年前,卫霆飞念高中的时候在学校里收小弟,某个倒霉蛋抵死不从,非要自建小团体跟卫霆飞作对,被那家伙直接揍掉了一颗门牙。
然后倒霉蛋才很贱的学乖了,而且像家犬一样被卫霆飞赐名为“阿金”。当时,卫霆飞出钱给阿金镶了这颗大金牙,他们俩不知为何都对这颗俗气的牙齿很满意。
而从头到尾旁观的伊臣,懂得了不良少年之间弱肉强食的粗俗规则,同时对金牙产生了一种“喜欢这种门牙的人果然是物以类聚”的绝望想法。
这颗牙太俗气了,真的,太俗气了。既俗气,又丑,还滑稽,看着这颗牙,伊臣要忍住不笑都很困难,让他露出害怕或者紧张的表情,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真对不起阿金啊。
此时的阿金已经从呆滞中恢复过来,重新开始忠诚地扮演凶恶坏蛋的角色。
毕竟也有十年的流氓经验了,他装模作样围着伊臣转了一圈,狞笑道:“臭小子,什么狗屁的末班车,你是不是还想回去上班啊?告诉你,忘了你那个破公司吧!落到了霆飞哥的手里,就算你生了三头六臂也跑不掉!”
伊臣提起一口气准备说话,话题在“骂人”,“谈判”,“求饶”,“问卫霆飞在哪里”等诸多内容之间纠结一番之后,发现哪个话题对此时的处境来说,都不是很重要。
眼看都能见到老大了,何必还跟底下的小喽啰计较。
于是,提起的那口气又放下了,他选择了沉默。
阿金傻了眼,他的坏蛋角色必须跟受害人一起配合才有效果啊!受害人嘤嘤嘤嘤的哭泣,才能显示出他的凶狠威武嘛!现在受害人都不说话,他拿什么东西来威胁人家?霆飞哥的口味果然很奇怪!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最后,阿金脑袋里的某根筋终于崩断了,他暴跳如雷地推搡着伊臣:“走,给我走!臭小子,我要让你看看欠债不还的下场!——”
伊臣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他是天玄会的老大,绝不会培养出智商这么低的手下。连设法让受害人害怕求饶这种基本技能都不会,卫霆飞对手下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他总是这么的纵容他们。
两人进了电梯,一路升到十八楼。期间阿金一直烦躁地跺着脚,想说点什么来吓吓伊臣,却又因为初战落败,不知道再战要说什么才好。
伊臣倒是没在意他,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难得有机会接触天玄会的产业,他觉得挺新鲜的。
到了十八楼,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出现在伊臣面前的是一条走廊。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两边都是紧闭的房门。伊臣起先以为这是一家酒店,走了一会儿就发觉不对。对酒店来说,这些房门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远了,这意味着门后的一个个房间都非常大,这些房间是干什么用的?
来到一个房间门口,阿金站定了。
然后,他一脚踹开房门,把伊臣推了进去。
雪白的灯光和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十分嘈杂,各种拍摄道具和设备扔了一地,喝空的饮料罐和剩饭盒混在一起,散发出非常奇怪的味道。
原来,这里居然是一个摄影棚。
伊臣一走进去,就听见男人销魂的呻/吟。
刺眼的镁光灯下摆着一张床,两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正在床上纠缠。几台摄影机围着大床,一个穿着卡其色马甲、貌似导演的中年男人正举着喇叭,发出“吻得再深一点”,“摸他!摸他屁股!”之类的指令。
诶……这是?
第一次看到电影的拍摄现场,还是色/情片,伊臣怔了怔。
不过,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是全神贯注的样子,好像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了。
在人家的地盘上大惊小怪不太好,所以伊臣就跟着他们一起专注地看了一会儿。他看见那两个男人没吻多久,男A就急吼吼的把“小弟”插/进了男B的屁股里。
居然是真刀真枪啊……
耳边传来阿金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哈!怎么样,怕了吧?霆飞哥说了,要你钱债肉偿!那三千万我看你也还不出来了,就躺到那张床上去让霆飞哥好好享受……”
“你们这片子赚不了钱吧?”打断阿金的话,伊臣转过头冷静地问。
“……”阿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拍得也太粗糙了,不要因为这种片子观众数量少就粗制滥造啊,再小的市场也是市场。”伊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再小的是……是什么?”阿金满脸问号。
“市场!”伊臣提高了声音,“你们在拍片之前统计过相关数据吗?一部色/情片的床戏长度通常在三十分钟,太短没感觉,太长很无聊。在这三十分钟里,前戏和上阵各占一半时间是相对科学的比例,那就要控制好上阵以后的节奏,不能太快射出来。但是,那边的男人接吻心不在焉,急着就插/进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他是快枪还是早泄?再不插就要射在外面了吗?他能不能坚持到三分钟不射?这是谁挑的演员,谁写的剧本?”
“我们拍的是文艺色/情片……SEX过程没有这么细致的……”阿金弱弱地辩解。
“文艺色/情片?”伊臣一脸的怀疑,“我没看出哪里有文艺成分啊,表白呢?情话呢?文艺型的撩人前戏呢?我知道帮会是挺有钱,但再多的钱也不能这样随便拿来烧吧?你们这项产业是不是一直在亏损?”
他的声音,把片场工作人员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大家纷纷带着不同的表情听着伊臣的分析和批判,床上的男A也好奇地转过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