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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知道本朝哪位将军姓夏吗?〃
公主忙把话捂在儿子嘴里,〃嘘,这个人不能再提,记住了吗?〃
十年前的那个晚上,真是噩梦。皇兄召见,她挺着大肚子被驸马扶进宫,远远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等进了正殿,竟看到大将军夏清和陈尸堂下,鲜血淋漓好不惨烈。夏夫人不服,大骂昏君,拔出夫君胸前的利刃,发狂般扑了上去,被侍卫乱刀砍死……夏将军的死不瞑目,夏夫人的哀声不绝,如同瞬间打开的陈年画卷,重新浮上心头。她不禁把儿子又搂紧了些,大哥能对异母兄弟们下手,凭什么不能对自己下手,他心里真有自己这么个妹妹吗?要不是为了拉拢镇国侯,她大概也会被远嫁他乡吧。
如今夏清和不在了,兵权大多掌握在镇国侯手中,皇上手里那几个御林军全是没打过仗青瓜蛋子,说不准哪天……公主想到夏氏夫妇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撩开帘子,见丈夫也是一脸黯淡,兴许在与自己想着同样的事。
几个月后六王爷的信到了,王妃病逝,王爷携独子周游四海。京城又恢复了虚假的平静。
正文 第十四章
小青葱们往往会计较纠结于对方的最初,而老姜们则把大部分心思用在如何终结对方的罗曼史上。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在行止间展开了。
虽说小虐怡情,可每个人虐点不同,抗虐系数也不尽相同,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建议使用。天姚俯瞰九天,咸池阅尽尘嚣,心里琢磨的都是一回事。真想虐啊,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人注意到自己吧。
坏人,不只是因为寂寞,主要还是由于吃饱了撑的。咸池看到天姚傻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想捉弄一下,顺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枚银弹向天姚脑后掷去。天姚惨叫一声,猛然转头,〃你有病!〃
咸池远远地靠在石桥边,神清气爽地挥手,〃风太大,我听不清……〃
天姚别过脸不再理他。好好的活了几千年,怎么忽然玩起天真了?看来真是病了。咸池本以为天姚会追过来,没想到这家伙竟如此冷淡,有点失望。整天窝在这清冷的宫阙,死人都能憋活了,哪比得了下面有趣?冗长而空洞的清谈,听了数千年,终于觉得无聊。
咸池回到府上,搬了把最舒服的椅子坐到窗边,享受着微风与阳光。恍惚间眼皮愈发沉重,他隐约看到天姚立于身前,不知对自己说了什么,随后远去。明知是梦,他却依然忍不住伸手去抓,而那衣料包裹着手臂的真实触感又不像梦。咸池猛然转醒,眼前赫然正是天姚惊讶的面孔,距离近得令彼此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天姚兄,有事吗?〃咸池放开紧握着天姚的手,尴尬地理了理衣服。
天姚玩味着咸池的异常表现,笑道,〃在下不会刚好搅了咸池兄的春梦吧?〃
〃梦是梦了,是不是春梦就说不准了。〃咸池喉头一甜,几乎吐出血来,不过还是平静地反问,〃不知梦到天姚兄的梦算哪个季节的?真难为你一片痴情,追我都追到梦里了。〃
〃前些日子我梦见你欠了我的钱,所以没办法只好到梦里追债。〃天姚拨弄着咸池束发的金冠,〃既然说到这,你就现在还了吧。〃
〃那如何使得?还是等我晚上做个梦再还,免得你赖账再来向我讨。〃咸池负手立于窗前,嘴角的笑意一波波漾开。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打回来就奇怪得很。天姚叹息着摇摇头,聪慧如他,对咸池这种语言永远比感情丰富的奸猾之徒也是没办法的。
〃假如有一天我为别人而辜负了你,你会怎么办?〃咸池望着远方,幽幽地叹道。
天姚本打算说放鞭炮庆祝,可见咸池那么认真,便严肃地答道,〃宰了你,然后踩进泥里当花肥。〃
〃嗯,没想到你这么在乎我,独占欲还挺强。〃咸池得意地回眸一笑,有点阴险。〃真要死在你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天姚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咸池的额头,〃不发烧也说胡话?〃
咸池不动声色地拉下了天姚的手,却迟迟舍不得放开。那是自己和郎懿之间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站在轮回之外笑看浮生若梦多好,他们偏偏选择自讨苦吃,跳进滚滚红尘,多傻啊。傻就傻吧,好歹活一次,找到个能让自己犯傻的不容易……
〃你干嘛一直抓着我不放?〃天姚狐疑地问道,但并没急着把手抽出来。
咸池低下头看看两只紧握的手,又想起郎懿不甘而怨毒的神情,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不管天姚有没有在意过自己,至少他的手还被自己握着,不用受生离死别之苦,不必只在梦中相见。风飘飘,奇异的花香送入屋内,使气氛顿时甜美起来。
〃你不觉得我的手比较好看吗?〃
〃你说什么?〃天姚难以置信地瞪着对方,仿佛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可笑的笑话。〃你的猪蹄子什么时候也配与我的玉指相提并论了?〃拂袖而去,留咸池独立窗边。
天姚回府时,小狐狸正和两个童儿玩耍,见仙君回来了很是高兴,热情地迎上前去,可心事重重的天姚却没在意,让她心里有些酸酸的。天姚躲进房里,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以往同咸池在一起也是嬉笑怒骂相互贬损,而今到底是哪里变了呢?命运的齿轮、磨盘、风车都要一起转动起来了吗?别开玩笑了,一定是那家伙在故弄玄虚,妄图以此混淆视听令别人对他产生误会,从而取得有利地位!至于那家伙图谋为何,就要由名侦探天姚找出答案了。
天姚摸摸肩膀,陡然觉得肩上沉了。
踏龙山上照旧歌舞升平,不为流年改变而改变。红日西照,头顶的浓云又暗下几重,白色的身影收了鱼竿,提着一天的收获回到洞府。泠泠琴声自姬仲阳指下传来,漆黑的长发与艳丽的衣衫相映,显出妖异的美感,身旁酩酊大醉的郎懿,抱着酒坛子听得潸然泪下。
〃要说学做人学得最好的还是仲阳你,〃白蘅芷不无艳羡地说道,〃这琴弹的堪比太古遗音,清绝如悬崖飞瀑,连老狼这样的俗物都被你打动了。〃
〃过奖。〃十指一压,琴声戛然而止,姬仲阳扬起墨玉般的双眸,〃他要真是为琴声而哭倒好,唉……我们的确不该和凡人交朋友的。〃
白蘅芷点点头,〃一辈子,明明白白是过,糊里糊涂也是过。老狼,你要觉得醉了舒服就喝吧。〃
郎懿只告诉大家夏清和去世了,并没说详细,所以山上的妖精都以为是自然规律。这是他和咸池的秘密……一眼看尽千年沧桑,到底图个什么?还不如做个普普通通的肉体凡胎,即便终会没入尘间,也比当个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好受。刚刚的琴声又让郎懿回想起了战火纷飞中傲然的勇士,英姿飒爽一如往昔。
清和清和,奈若何?
恍惚中郎懿下定决心,不管龙椅上坐的是什么人,无论杀了这个人会有什么后果,哪怕遭遇天谴历尽劫难也无所谓,他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会不甘心。活着图的就是个念想,活的痛快一天就好,活的不痛快千秋万代也没意思。
正文 第十五章
距上一次世界大战已有将近二十年,各地的生产恢复进行得很好,从事跨国贸易的商界大佬们重新上路,涉黑团伙重整山河,踏龙山附近的村镇集市亦随之热闹起来。
走在大街上时常遇到抱小孩的妇女低声询问,〃大哥/小哥/大爷/小朋友要片吗?本土的、西洋的、东洋的、半岛的……一应俱全,绝对猛料。〃如果你稍微表现出一点兴趣,她就会把你拉到角落,然后从孩子的襁褓中掏出一堆装订好的小册子任君选择。大家可别小看这些画片,只要迅猛点翻就跟活起来似的,翻滚、撕扯的精彩场面立时呈现。没错,诸位猜对了,这就是长盛不衰的经典科教片《动物世界》。除此以外,偶尔还会遇到走路一颤一颤的年轻人兜售摇头丸、五石散。运气再好些兴许还能遇到留性感胡子的帅大叔军火商,如果你的消费金额在五百两银子以上,大叔会加赠冰镇二锅头一杯,如果你刚好是位美女大叔另赠香吻一枚,如果你恰巧又是位惊天动地的绝色大美女,大叔将另另赠送一夜销魂。当然,前提是大叔没被贪财又贪色的恐怖分子绑架。
最精彩的都要放在最后介绍,在这个粗鄙庸俗的故事里也不例外。抬头,看到前方迎风招展的〃春〃字三角旗了吗?那就是传说中邪方道士开的〃春药〃店,所谓春药,顾名思义就是召唤春天的药。谁想请百花仙子或细腰蜂王子到家里做客,都会先买瓶春药回家,把药混在水里浇花,花就会常开不败,如同把春天永远留住,然后挂个捕鸟的大网在院子里,何愁百花仙子和细腰蜂王子不落入魔爪?!
春天是个好时节,宜勾搭、繁衍、出柜。
美得日月含悲的鸡公子漫步在大街上,色彩艳丽的衣服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不愧是以美貌著称的天姚星君的唯一特许指定竞争对手。他一路走来,身后撞车、撞墙、晕倒、鼻血狂喷、摔进树坑者无数,造成交通事故N起、意外伤害N+1起,乃名副其实的妖魅祸世,然而被他祸害的百姓却无不欢欣鼓舞。于是善良的鸡公子更难过了,危害公共安全不是我的错啊,长得漂亮是天意,不关我的事,我就随便逛逛,连酱油都不打!
姬仲阳在光天化日之下十分缺乏安全感,这令他很汗颜,作为一只鸡他居然不敢在白天活动,真是天大的耻辱。近墨者黑,果然不假,他就是和夜行动物呆多了才染上沉迷夜生活的恶习。
姬仲阳在客栈要了个房间,随后到外面用饭,准备养精蓄锐晚上大干一场。最近镇上要开赛鸡大会,各种花色各种形态的公鸡齐聚一堂,姬仲阳的目标就是趁出场前把它们都掐成秃头,对个别毛色极油光极水滑的要特别照顾,拔成裸体。时隔多年,羽毛大盗掐架狂鸡重现江湖,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来临。想当初姬仲阳还是姬小花,以踏龙山为圆心,十里为半径,别说没一只整毛的公鸡,连公老鹰都成和尚打扮了。
姬仲阳坐在大堂吃饭,又不可避免地吸引了无数目光。怎么这么好看呢?连吃饭都这么富有美感,老天爷的心的确长偏了!姬仲阳吃饱,微微仰起头来喝水,似乎在成心展示自己优美的颈部线条,于是周围的客人鼻子下面几乎都多了两道红线。
这家店的老板有个爱好……唱歌,所以每到午饭时间都要登台献艺,据说能帮客人们开胃,不过从实际观察来看好像更具减肥效果。姬仲阳一看老板那口排列整齐如玉米粒的牙齿,顿时惊为天人,小声嘀咕道,〃看久了真能影响发育。〃此言一出,左边桌子的客人立刻忍不住笑了。
姬仲阳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年轻人,穿着打扮挺普通,不过气质不错,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微服出门?家道中落?管他的。姬仲阳唯一感兴趣的是那人光亮浓密的秀发,很想拔光。
睡了不知多久,睁开眼天早黑透了。姬仲阳伸个懒腰翻身下床,边穿衣服边思考去哪糜烂,结果刚一开门就被外面的人推了回去。〃兄台,你劫财还是劫色?〃姬仲阳认出眼前的不速之客正是午饭时坐在自己身边窃笑的公子。
〃对不起,外面有人追我,〃年轻人的语气焦急,〃能否借个地方躲一下?!〃
姬仲阳听到外面有吵闹声,透过窗子一看,果然一帮黑衣少邪在外面列队听候调遣,可屋里就这么点地方,一个大活人躲哪都能被揪出来。姬仲阳没办法只好脱衣服,〃想活命的话你也快脱!〃
外面的疑似黑社会成员正挨着房间搜人,这番兴师动众不知是为哪般?姬仲阳真有些好奇了,不过千年的岁数到底没白活,心理活动一点不影响演技。
外面的少邪们一路骚扰到走廊末,毫不客气地推开最后一个房间,登时被眼前黑白分明的人惊吓到了。坐在床上的人正一脸享受地靠在床头,散乱的发髻和赤裸的身体无不透着香艳,而地上乱糟糟揉作一团的衣物更做了进一步说明。那人见有人闯进来,忙把盖在下身的锦被往上拉了拉,软绵绵地问道,〃几位有什么事急着找在下?〃
来搜人的少邪通通红了脸,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床上不是一个人,至于伏在那人腰间的人正在被子里干什么……大家都猜得出。〃我们是来找人的。〃领头的少邪说道。
〃哦,那就尽管找吧,找完劳驾帮忙把门关好。〃坐着的男人心不在焉地答道,之后又轻轻拍了拍被子,〃宝贝,你继续。〃完全不在意有人围观。被围观的不在意,围观的反而更不好意思了,随便看两眼就匆匆逃了,但仍围在客栈外。
〃嘿,出来吧,还没占够我便宜?!〃姬仲阳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拜你所赐,今晚只能和你作伴啦!〃
〃在下秦少真,多谢了。〃从被子里探出头的人对着姬仲阳灿然一笑,不显丝毫尴尬,和白天的大方得体并无二致。
正文 第十六章
夜半拔毛计划被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