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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他们以为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你怎么办到的?”男孩低声问。
“学他们说话就行了,孩子。真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弄不明白。你确定他们没跟你说过别的基地吗?我得确认哪里有曝光的危险。”
“没有。我只有去过钢铁厂。除了行动的时候,几乎一直都住在那里。”
“孩子,我能给你个建议吗?”
“请说。”
“你别抢人了。你不适合。出去以后,回纺织厂吧。”
男孩皱眉。
“要当个好罪犯是需要很特殊的个性。你不是那种人。你看,我们刚刚这么一聊,我就骗得出招募你的人是谁,还有基地的位置。”
男孩脸色一白。“可是……”
“别担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记得吗?算你运气好。”
“是啊。”
“好了。”韦恩放低声音,保持不动。“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强行把你们抢出去。你认清事实吧,小子,你们不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可是我可以帮你。我要你跟那些警察说实话。”
“说什么?”
“等我到晚上。我会回基地把那边清空,之后你可以跟那些条子爆料,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用担心,你知道的不够多,我们不会有问题。我们的计划会保护我们。我会跟老大说是我叫你说的,你不会有事。
“但是先要让他们保证会放你出去才说。叫他们派个律师来。找一个叫亚林多的,据说他是个诚实的律师。”至少街上的人是这样跟韦恩说的。“等亚林多进来以后,让条子答应放你出去,然后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们。
“出去后,赶快离开城里。帮里有些人也许不会相信是我叫你说的,所以你可能会很危险。去蛮横区,当个纺织工人。那里不会有人管。无论如何,小子,你别犯罪了。你只会害死人而已,说不定就是害死你自己。”
“我……”男孩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韦恩一耸肩。“现在,开始假装抵抗我问的每件事。”他大声咳嗽并且撤下速度圈。
“——我听不到,我就要你现在给我停下来。”布列廷叫道。
“好啦!小子,告诉我你替谁工作。”韦恩大喊。
“我才不会跟你说呢,死条子!”
“你不说我就剁你的脚趾头!”韦恩大吼。
男孩装得很认真,韦恩则在警察面前表演了足足五分钟的激烈争吵,才用力一挥手,大踏步离开。
“我跟你说过了。”布列廷说道。
“唉,是啊。”韦恩装得一副很沮丧的样子。“看来你得继续问了。”
“不会成的。要那些人说话,说不定等到我入土了都还等不到。”
“有这么幸运就好了。”韦恩说道。
“你刚说什么?”
“没事。”韦恩嗅了嗅空气。“我想司康饼来了。太好了!起码这趟没完全白跑。”
Chapter 9
“所以我们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瓦希黎恩坐在地上,身旁是写满族谱调查结果的长纸。“《创始之书》里面提到有另外两种金属跟合金,可是古人相信只有十六种金属,而十六法则在自然界中的存在极为强大,难以被忽略。所以要不是和谐改变了镕金术的本质,再不然就是我们一直以来从没真正了解过镕金术。”
玛拉席侧坐在地板上。“嗯,我从没想过会从您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瓦希黎恩爵爷。我原本就预期您会是执法者,也有可能是金属学家,但是哲学家?”
“哲学家跟执法者之间是有关连的。”瓦希黎恩露出懒洋洋的微笑。“执法跟哲学都与询问有关。我之所以会被法律吸引,就是因为想要找出别人不知道的答案,逮捕每个人都认为抓不到的人。哲学很类似。难题、秘密、谜团。人类的思考与宇宙的本质,在任何时代中都是两大不解之谜。”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呢?鲜少遇到有家世背景的年轻女孩会想研习法律。”
“我的家世背景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显赫。没有舅舅的资助,我什么也不是。”
“即便如此,”她露出惆怅的微笑。“那些故事。关于善恶之争的故事。大多数我碰到的人,两者皆不是。”
瓦希黎恩皱眉。“我不太同意。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好的。”
“好吧,也许从某种定义上来说,是的,但我觉得无论是善亦或恶,都必须是经过实际的行动才有意义。现在的人……他们的善恶似乎都是出于被动,而非自发性选择。他们的行为完全符合环境的期待。
“就像是……像是这世界到处都有同样微薄的光芒照耀。所有地方,无论里外,都被同样且无法改变的光照着。如果在这个光线均匀的世界中,突然有人创造出格外亮眼的光,那才特别。同理,如果有人创造出阴暗的房间,那也会是同样的状况。某种程度来说,不论一开始的光有多强,故事同样不变。”
“但是对社会而言好人的价值,不会因为有许多相同的好人而减少。”
“是这样没错。”她满脸通红。“我的意思不是说我希望大家不要那么好。而是……那些灿烂的光源跟阴暗的地方让我忍不住要探究,瓦希黎恩爵爷,尤其是差异极端的时候。例如,为什么一个人出生于基本上算是和乐的家庭,跟良善的朋友来往,也有着不错的工作,以及令人满意的财富,却会突然开始拿红铜铁丝勒死女子,然后将她们的尸体弃置在运河内?
“而相对的,大多数人去蛮横区后会适应那边的冷酷无情,但有些人,几名出色的人,却做出要带来文明秩序的决定。一百个人会被‘因为大家都这么做’的社会文化说服,犯下最廉价可耻的罪行,但是有一个人却说,‘不’。”
“其实没那么英勇。”瓦希黎恩说道。
“我相信您是不这么觉得。”
“你听过我是怎么抓到第一个人的吗?”
她脸红。“我……有。就说我有听过。黑手派瑞特,强暴犯,也是镕金术师。我记得他是白镴臂。传闻您走进执法站,看了看布告栏,把他的图片撕下拿走。三天后把他挂在马鞍上,带了回来。在板上所有的人中,您挑了最困难、最危险的罪犯。”
“因为他值最多钱。”玛拉席闻言皱眉。
“我看看那布告栏,然后心想:‘嗯,这些家伙每个都很有可能会把我杀了,所以干脆挑最值钱的那个。’我需要钱。那时候我已经三天没吃过肉干跟几颗豆子以外的东西。然后还有塔拉克。”
“当代的大抢匪之一。”
“那是因为我觉得可以弄到几双新靴子。他几天前才抢了一名鞋匠,所以我想如果把那人逮住,也许可以弄到一双新靴子。”
“我以为您挑他是因为一个礼拜前他杀了法拉达那的一名执法者。”
瓦希黎恩摇摇头。“我把他送警后才听说这件事。”
“噢。”没想到她居然更兴奋地微笑。“那哈瑞瑟·哈德呢?”
“那是跟韦恩之间的打赌。你看起来不像很失望的样子。”
“因为这听起来更真实呢,瓦希黎恩爵爷。”她的眼神如同逮到猎物般兴奋得闪闪发光。“我需要把这些都写下来。”她在提袋里掏了一阵,拿出纸笔。
“所以这是你的动机?”瓦希黎恩趁她写笔记时问道。“你念法律是因为想成为故事中的英雄?”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研究他们。”
“你确定吗?你可以成为执法者,去蛮横区,过着跟故事一般的生活。不要以为你是女人就不可以,这个社会也许会让你这么以为,但翻过山之后,那一点也不重要。在那里,你不需要穿着满是蕾丝的洋装或闻起来像鲜花,你可以系上几把手枪,定下自己的规矩。不要忘记,升华战士也是女人。”
她向前倾身。“我能向您坦白一件事吗,瓦希黎恩爵爷?”
“得要是丑闻,或是私人、丢脸的事。”
她微笑。“我喜欢穿蕾丝的洋装和闻起来像鲜花。我喜欢住在城市,现代生活的方便唾手可得。您知道我在晚上任何时候都能订得到泰瑞司菜、送来我家吗?”
“不可思议。”他是认真的。他还真不知道能这样。
“虽然我喜欢阅读关于蛮横区的事,也许我也会想造访,但我不认为自己会适应那里。我跟泥土、肮脏,或是缺乏个人清洁条件的环境处不来。”她靠得更近。“而且,说实话,我一点也不介意让您这样的人负责系手枪,开枪杀人。这样,我算不算是背叛了我的性别?”
“我不觉得。但你的确满擅长开枪的。”
“开枪没关系,但是对人开枪?”她颤抖。“我知道升华战士是女性自我实现的榜样。和谐啊,我们在大学里的课程甚至研究她,而她的历程也都写入了法律,但是我并不想穿上长裤,变成她。有时候承认这点让我觉得自己是懦夫。”
“没关系的。你就是你自己。但是这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你会研读法律。”
“我想要改变的是城市。”她越发激动。“只是我觉得追捕每一名罪犯,然后以高速的金属打穿他们,是极为浪费时间资源的作法。”
“但是很有趣啊。”
“我给您看这个。”她在提包里又翻找了一阵,拿出几张折叠起来的纸。“我刚刚说到一般人都会按照环境的期待而行事。还记得我们之前关于蛮横区的讨论,说那里的执法者比例比这里还高?即使如此,犯案仍旧频繁。那就是环境所造成的结果。看这个。”
她将纸张递了过来。“这是一份我目前在写的报告,有关于犯罪与环境间的交互影响。这一段是在讨论什么样的作法于城中的某些区域会大大降低犯罪率,包括雇用更多警察,吊死更多罪犯等等。这是中等效率。”
“那下面呢?”
“改建。”她露出深深的微笑。“这个案例是名有钱人,约辛爵爷,他在名声不好的几个区买了地,然后开始改建、整理,结果犯罪率便直直下降。人没有变,然而环境变了。如今那里变成城市中以安全整齐闻名的区域。
“这种现象我们称之为‘破窗理论’。如果某人看到建筑物里有破掉的窗户,他会比较容易去抢劫或犯罪,因为他觉得没人会在乎。如果所有的窗户都善加维护,街道整齐干净,建筑物都有人清洗,那犯罪率就会下降,就像热天气让人脾气不好,破旧的区域会让普通人成为罪犯。”
“有意思。”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解答。一定会有人对于环境无动于衷。我先前说过,他们让我很好奇。总之我向来擅长处理数字,在看到这样的现象后就想,把几条街整理干净其实比雇用更多警察来得便宜,但是对于降低犯罪率却更有效。”
瓦希黎恩读着报告,然后看看玛拉席。她兴奋地涨红了脸。这女孩确实有吸引人之处。他们在这里多久了?他想了想,掏出怀表。
“噢。”她瞥了一眼怀表。“我们不能这样只顾着聊天。他们还抓着可怜的史特芮丝啊。”
“不过我们得等韦恩回来。他也应该要回来了。”
“他回来啦。”韦恩的声音从走廊响起。
玛拉席一惊,低低喊了一声。瓦希黎恩叹口气。“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韦恩带着警察帽的头探了进来。“噢,一下子而已。你们似乎在进行什么‘聪明人’的对话,所以我不想打扰。”
“很睿智的决定。你的弱智可能会传染给我们。”
“孩子,跟我说话时,不要用那么多艰涩的字眼啊。”韦恩晃进房间,除了警察帽以外,他穿着一般的长外套跟长裤,决斗杖系在腰间。
“成功了没?”瓦希黎恩站起身,然后伸手扶起玛拉席。
韦恩露出大大的笑容。“有啊,我弄到些司康饼噢。那肮脏的条子居然还出钱了。”
“韦恩?”
“怎么?”
“我们就是肮脏的条子。”
韦恩得意地回答:“现在不是了。我们是独立的市民,想要善尽市民义务,还有吃掉肮脏条子的司康饼。”
玛拉席皱眉。“被这样一讲,让人完全没了胃口。”
“很好吃的耶。”韦恩朝外套口袋伸手。
“我还帮你拿了一些来,不过放在口袋里被压扁了。”
“真的不用了。”她脸色一白。
韦恩笑了一下,拿出一张纸朝瓦希黎恩挥舞。“消贼在城里的藏身处。还有他们招募人的名字。”
“真的?”玛拉席兴奋地冲上前,拿过纸张。“你是怎么办到的?”
“威士忌跟魔法。”韦恩回答。
“意思是,韦恩是用套话的方式套出来的。做得好。”瓦希黎恩站在玛拉席身后看着纸。
玛拉席紧张地开口:“我们得快点去!去那里,把史特芮丝带出来,然后——”
瓦希黎恩拿过纸。“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同伙被抓走后,他们一定早已离开。韦恩,你套话的时候,其他警察有听到吗?”
韦恩一脸大受侮辱的样子。“你觉得呢?”
瓦希黎恩点点头,揉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