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羽飞道:“既是如此,令师兄必定也是个高僧,小师义能不能替区区引见?”
心严道:“家师既已破例接见了施主,心浩师兄当然也会乐意见你,只是不巧,师兄此刻不在寺中。”
赵羽飞露出失望之色,道:“真是可惜,只不知令师兄什么时候才能回寺?”
心严屈指一算,然后道:“恐怕须得十来天之久。”赵羽飞见心浩的希望完全落空,只好问道:“令师兄去了什么地方?”
心严皱皱眉头,道:“施主问这些干什么?”
赵羽飞道:“区区别无他意,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心严嘴角含着嘲笑,道:“施主此来敝寺,恐怕不会只是为了证道而来吧?”
赵羽飞闻言忖道:“反正自进入黄叶寺开始,包括终音大师在内,都已知道自己是为别的目的而来的,做主人的一再暗示,我又何必装蒜,不知略略透露来意,也免得人家生疑。”
于从赵羽飞道:“不瞒小师父,区区前来贵寺之目的,乃是为了查寻一个人。”
心严倏地道:“是不是为了找雷府千金香芙蓉?”
赵羽飞料不到这心严小和尚一句话便道出雷芙蓉来,不由得一怔,道:“小师父猜得不错。”
心严道:“猜得出施主的来意,并没有什么了不起,须知这几天来,白天夜晚都有不速之容侵扰本寺,这些人也都是为了雷府小姐而来的。”
赵羽飞道:“哦?那一定有不少人知道雷家小姐藏匿在此处了?”
心严道:“也未必如此,因为虽然已有数批人到过敝寺查寻,只是这些人的来路,依家师兄之判断,大都是同一伙的,顶多是两伙人马而且。”
赵羽飞“哦”了一声,道:“只不知哪些人来此,有何目的?”
心严道:“这个小僧就不知道啦!”
赵羽飞忖道:“心严知无不言,一定已得到终音大师的授意,只不知终音大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觉得终音大师对自己有很深的好感。
也可以说,终音大师自始将他当做自己人看待,这是为什么呢?
假设终音大师与自己师门有旧,或有渊源的话,那么,他帮助自己之举,就没有什么可奇怪之处。
只是,赵羽飞却从不知有终音大师这位长辈,换句话说,他从未听师门长辈提起过终音大师这个人。
由此可知,终音大师帮助他之举,绝不是因为他的师门有渊源之故。
那么,终音大师破例接见,用语言鼓励他,又授意心严透露有人查寻雷芙蓉的经过,难道这些事全是无缘无故?
不,赵羽飞认为,这些事像似终音大师亲自安排的,而且显然在帮助他了解有关雷芙蓉的谜题。
赵羽飞敢肯定终音大师出于一片好意,却猜不透终音大师安排的玄机。
他想来想去,实在费解之至。
于是,赵羽飞决定留宿黄叶寺,因为他隐约间觉得终音大师留他的用意,似乎是暗示他,今晚可解开有关雷芙蓉之谜。
既是如此,赵羽飞当然不会错过的。
心严小和尚似已知道赵羽飞正在用心思解疑题,因此没有出言打扰,在一旁安闲等候。
赵羽飞考虑之后,对心严道:“小师父能不能再告诉我一件事?”
心严笑道:“施主是知道小僧不会瞒你的,请尽请发问好了。”
赵羽飞道声“谢”,才道:“贵寺前院花园中的那座假石山,是不是有何蹊跷?”
心严道:“施主指的大概就是假山腰的那个小洞吧?”
赵羽飞道:“正是!”
心严道:“哦!其中有何蹊跷,小僧亦不甚清楚,惟家师兄曾经传谕全寺,不准有人扳下那块堵在洞口的石头,也不准有人流连假山前后。”
赵羽飞奇道:“这么说,必定有什么理由,令师兄才会如此规定,是也不是?”
心严道:“家师兄并未说出禁止的理由,但据二师兄私下告诉我,说是那假山中藏有伤人毒物,所以大师兄不准全寺的人靠近。”
赵羽飞道:“嗯!怪不得刚才小师父会那么紧张,原来是怕我被洞中毒物所伤,对也不对?”
心严这:“是呀!小僧一见施主伸手要扳洞口石块,便情急呵阻,倒叫施主笑话了。”
赵羽飞欠身道:“哪里,区区须重重谢小师父你才对,怎敢笑话你。”
心严道:“虽说洞中藏有毒物,但已经堵塞了五、六年之久,小僧不相信那毒物还能活着。”
赵羽飞道:“这话有道理,五、六年不吃东西,那毒物怕不早已饿扁了,只不知令师兄何以不揭开洞口瞧瞧?”
心严道:“小僧也曾经如此向大师兄建议过,但大师见却说,那毒物可以长眠不吃,三、五十年也饿不死它!”
赵羽飞讶道:“天下有这种毒物?”
心严点点头,道:“大概是有,家师兄从不打诳,他说的话定然不错。”
赵羽飞从心严的眼中,可以看出心严对他的师兄甚是敬佩,忖道:“想来那心浩和尚所言一定不假,可是……宇宙间有什么毒物如此耐饿呢?”
赵羽飞读过不少谈虫蛊之类的书,也知道天下间许多千奇百怪的蛇虫,就是想不出这种可以长眠不食,而又能活得好好的毒物。
惟赵羽飞深信某种蛇虫的确有冬眠的习惯,所谓冬伏夏出,指的就是这类蛇虫。
可是,据赵羽飞所知,这些蛇虫的睡眠时间,至多不过一季或多一点而已,却从未听说过有长眠三、五十年的毒物。
据说西南密林瘴地,有一种异蛇,长不过寸许,但奇毒无比,雌蛇怀胎之后,必长眠三年,再抱胎二年,才脱皮重出。
重出的异蛇,性情残暴,最喜袭击人畜,被土人视为招魂毒物,碰上必死无一幸免,因此当地土人谈此变色,连它的名字都不敢叫出口。
这种一眠五年的异蛇,赵羽飞也仅是耳闻而已,从未见过。此刻在镇江城内的黄叶寺,却又听心严告诉他有长眠三、五十年的毒物,实在令他难以置信。
心严不知道赵羽飞在想些什么,因是道:“施主大慨以为小僧在诳你,是也不是?”
赵羽飞插手,道:“没有,区区正在想,是不是能认出那毒物来?”
心严道:“想到了没有?”
赵羽飞实在想不出那毒物的名字,只好道:“区区孤陋寡闻,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
心严道:“小僧劝施主不必费神去想了,等家师兄回来再问他便知。”
他的意思是:心浩和尚已经知道那毒物的名字,只不过没有告诉寺里的和尚而已。
赵羽飞道:“也只好如此了。”
他本来想说:“令师兄回寺时,我早已离此他往,如何能问他?”
可是赵羽飞没有说出口。心严道:“午时快到了,小僧得去吩咐人备餐飨客,施主可以四处去走走,不过万不可再去动假山上那块石头!”
赵羽飞道:“小师父不用交待,区区既已知道厉害,就不会再去动它,请放心。”
心严合掌道:“如此甚好,待小僧料理寺中差役之后,再来陪施主聊天下棋。”
赵羽飞谢道:“多谢小师父费心,小师父请便吧!”
心严合掌为礼,然后走出知客堂,径自而去。
赵羽飞一个人在室中,又渐感无聊,忖道:“这几天来,虽然我为了镇江城中所发生的件件事情而竭智劳心,但也不应该有时时感到烦躁不耐才是啊?”
他自己在心中责备自己,同时对无时无刻泛起的心中杂念,感到十分惊骇。
他想:自尤丽君不幸香消玉殒之后,我奉师伯之命在西湖灵隐寺隐居了将近半年,却仍无法澄消心中的爱恨之念;难道说,我正应了师伯的评语,此生此世,就再也没有办法脱出七情六欲的缠绕吗?
赵羽飞独坐空中,一时涌起无数回忆。
他也想到了于如霜及吴仙客,这两位寄居杭州西湖的佳丽,是不是正在巴望着他归去?
还有,长眠九泉之下的尤丽君是否瞑目?
他心中既已动“情”,一时奔放不止,如水银泻地,使他痴痴长思。
赵羽飞本是风流才子型的人物,加上几年来的江湖历练,使他更为豪放不羁。
尤其,像他这种尝过爱情甜果的人,在这种百念杂生的当儿,怎不会有旖丽幻影?
他沉湎于往事,不觉如入忘我之境。
直到黄叶寺那声声午时鼓鸣传来,才将赵羽飞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的世界。
他振衣而起,竟然长叹一声,吁去了胸中闷气,又把思路转回目前的处境。
不一会,心严小和尚已差人送来午饭。
赵羽飞在心严陪侍之下,津津有味地吃过午饭。心严命人收拾残肴,然后摆下棋桌同赵羽飞下棋消遣。
赵羽飞乐得偷此浮生半日闲,好整以暇地和那小僧心严对弈厮杀起来。
心严棋路极稳健,布局宛如细水长流,绵绵不断,几次三番,使得长于此道的赵羽飞,也不得不执子长思。
两人下了一盘棋,不觉已到薄暮崦嵫、日落西山的时刻了。
心严看看天色已不早,忙推桌而起,道:“施主,小僧还有事待理,失陪了。”
赵羽飞笑道:“小师父请便!”
心严遂略略将棋子收拾好,合掌告退。
赵羽飞望着他的背影,耸耸肩,心想:“这心严小和尚,在黄叶寺中地位显然不低,看情形寺中有好多事情,还得他调配处理,看不出小小年纪,竟如此能干。”
这时,寺中传出鸡鸣鼓声,赵羽飞知道又是晚膳时刻了。
顷刻之后,已有一名寺僧端来膳食,赵羽飞一个人享受这一顿丰富的晚餐。
饭后仍没有人来理会他,赵羽飞又不好在寺中四处乱逛,只好闷坐室中。
不久,寺中又传来晚课经诵之声,赵羽飞忖道:“全寺的人大约均已集在正堂听课,我何不过去看看?”
于是他信步走出知客室外,沿庭园碎石路,绕过假山,往大殿而去。
园内漆黑一片,因此赵羽飞不得不小心走路,避免践踏园中花木。
他信步行走,将要到假山之前时,蓦地发觉一条人影躲进假山之侧。
赵羽飞是何等人物,他反应极快,故意装成未被对方惊动作子,依然缓步继续绕向假山前进。
当他款款走到假山之劳,估计自己的位置离那人影约在半丈远之时,倏地长身而起,扑向那人藏身之处。
赵羽飞这个举动,猝起发难,加之两下距离不远,因此那藏在假山右侧的人,一时措手不及,被堵在原地。
赵羽飞嘴角挂着冷笑,对那人影道:“阁下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显然吃了一惊,一时来不及答腔。
赵羽飞接着又道:“阁下敢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那人本是蹲在假山之侧,赵羽飞拦住他的去路之时,他还是保持蹲的姿势,显然没料到赵羽飞能像鬼魅般地扑了过来。
他被赵羽飞拿话奚落,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只见那人一身夜行装束,背后还斜斜插了一把红穗剑,头部却用黑色面罩裹住,仅露出两只眼睛。
赵羽飞从他的眼光中,看出充满惊骇之色。
他觉得这人理应在被他喝问之时,就露出疑怖之眼光方合道理,而不应在看清楚了对方是谁时,才显出骇异。
这人既是因为看到赵羽飞才露出惊骇的眼神,可见这人在潜进黄叶寺之时,根本有恃无恐。
而此刻这人之所以吃惊,完全是由于没料到赵羽飞居然也在黄叶寺中,而且发现了他潜入园中。
既是如此,那么这人可能本来就认识赵羽飞,而且对他甚是忌惮,否则不会在看清了是他,才显出惶惶的神情。
赵羽飞觉得自己的判断必然没错,当下沉声道:“尊驾可以除下面罩了!”
那夜行人后退了两步,将身子背靠假山上,果然将面罩除了下来。
赵羽飞借着月色,打量那人一眼,道:“哦!原来是袁总管!”
那人果然是雷府总管袁通,他向赵羽飞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四下看看有没有惊动其他人。
这时寺中僧众,大部分均已集中在大殿作晚课,因此这后园根本没有人迹。
袁通看看没有别人在场,开口道:“赵大侠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赵羽飞淡淡说道:“得罪了。”
袁通道:“赵大侠何以会在这黄叶寺中?”
赵羽飞心想:“我还没质问你的来意,你居然先问起我来。这袁通果真是个善于翻云覆雨之人。”
他口中答道:“区区是来此探望主持方丈终音大师的。”
袁通讶道:“赵大侠怎会认识终音大师?”
赵羽飞忖道:“袁通居然连我不认识终音大师之事也调查得一清二楚,他们倒是甚注意我。”
他故意沉吟一会,道:“识与不识,大概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