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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江湖双响炮-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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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正在整装待发之际,自南京来的专使亦已抵达山上。 
  专使带来会主的谕令,着花面阎罗立即率众南返,并密令如在途中遇见沈野,务必采取任何手段送他下地狱,绝对避免单打独斗,逞英雄充好汉,以免再损失人手。 
  最后一句令谕。“以免再损失人手。”表示会主已获知风神会在滁州损失的情形,听得花面阎罗冷汗涔涔。 
  申牌初。 
  花面阎罗率众下山,二十多人骑马,后面跟着四部大篷车,是装载剑神等十九名受伤的超等高手,与双肩骨被废的雷霆小组人员,以及毙命的玄武天王尸体。 
  在山麓叉路上与熊耳山在人员会合后,一齐南下向南京进发。 
  由于配合运车的速度,以及注意沿途的警戒,所以行进速度并不快,一个时辰才走了十多里。 
  酉时初,天色已开始暗沉沉了。 
  前面的两里处就是宜安镇,镇上有三家普通客店及两家食堂。 
  花面阎罗准备夜宿该小镇,于是他命贴身随从之一的天煞星会同熊耳山庄的降龙金刚,先期去宜安镇安排食宿。 
  两人奉命后,立即快马超前,刚驰出三十丈不到,不知是那个天地不容的缺德鬼,在官道上挖了六个陷马坑,上覆干草并有积雪,纵使大白天也不易发现,何况是傍晚? 
  所以当天煞星及降龙金刚两人,毫无戒心地策骑奔驰时,两匹马的前印均陷人坑中而折断,两人同时被震落马前的雪地上。 
  正在挣扎欲起时,右侧路边界灰影急射至两人坠落处,一闪而逝。 
  两声惨叫响起,天煞星及降龙金刚两人分向路边摔出,像两条病狗似的躺在地上呻吟,原来两人的双肩骨已被灰影捏碎了。 
  当后援马队加速驰近察看时,两人均已痛昏过去。 
  经过急救包扎之后,两人始更醒转来,花面阎罗询问事情发生经过。两人均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表示坐骑失蹄而震摔出去,接着是双肩一阵剧痛就昏迷过去。 
  花面阎罗和听得心中一震,因为他非常清楚天煞星的功力,他与地煞星,人煞星等三人是花面阎罗的贴身保镖,每个煞星的功力与花面阎罗相差无几,堪称为拔尖高手,金钟罩的火候已达九成,居然被人在眨眼间废了双肩骨,可知来人是何等可怕!他如何不震惊? 
  他不再派先遣人员入镇,仅派两名属下在马队前担任搜索警戒,亦步亦趋地向镇上前进,仅仅两里路,居然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镇上三家客店,好在旅客稀少,勉可容纳下风神会及熊耳山庄人员,否则真的要露宿了。 
  晚膳后,人人提早休息,预定明晨一早起程南下。 
  当晚,加强了警戒,严防不明的敌人人侵。于风神会众人离开琅牙山的同时。 
  伏龙堡主父女曾赴定南客栈拜访沈野,但沈野巳于一个时辰前结账离店。 
  父女两人匆匆返回伍家别庄,率领伏龙所属高手抄小径南下。 
  半个时辰后,进人南行官道。在风神会与熊耳山庄那群人之后约五里处跟进。 
  三个组合走上同一条路,向南又向南。 
  距离浦口约十里之处,风神会群人折入西南方赴江浦的官道,预备由江浦渡江抵达江心洲。避开官府设置的关卡,以免发生事端,因为关行的会友中,不少人曾在官府落案,怎敢由浦口渡江抵南京? 
  熊耳山庄及伏龙堡众人则先后继续南下浦口,预定渡江至下关,再转往南京落脚。 
  沈野离开了滁州,最高兴的莫过于知州大人,推官及捕头冷如冰等三人,他们担惊受怕了这些天,总算是皇天保佑,没让这位神秘的朝廷大员有任何意外,自今以后夜间亦可睡得安稳了。 
  定南客栈店东亦收起了苦瓜脸,自沈野住进客栈以后,三进院日夜打打杀杀,吓跑了旅客,生意一落千丈。他心中天天念佛,希望这位瘟神早日离去,如今总算了了心愿,真是菩萨保佑。 
  滁州的风平息了。但将来是否会再起风暴,谁也不敢保证,只要有人,就会有事发生,只要有江湖人,必将会发生不可预测的江湖风暴。 
  江浦位于大江北岸,商业鼎盛,有设备完善的码头,一次可停泊上百艘客货船,规模甚大。 
  尤其是码头地带,因属城外地段,夜间没有宵禁,因此龙蛇混杂成为牛鬼蛇神的猎食场,亦是当地治安人员最头痛的地带。 
  迎宾楼是城外东码头的名酒楼,店堂宽大,而且酒菜相当精美,生意非常好。 
  傍晚时分。 
  酒楼的食客已坐满八成。 
  楼上中间的店堂设有二十余副座桌,每副座桌可坐八名食客。 
  东西两侧的底下各设有一排小桌,供单身或人数少的食客使用。 
  灯光明亮,酒香扑鼻,人声嘈杂,纵使同桌的人交谈,须提高嗓门才听得清。 
  近西廊的一张大方桌,坐了五位相貌狰狞,神态骠悍的中年大汉,佩刀挂剑,一看便知是道上人物。 
  西廊下一张小桌,沈野在独斟独酌自得其乐、他的面貌已改_变,唇上留一撇浓黑的胡子,剑眉加粗,左额上有一道刀痕,满身充满了粗犷英悍之气。 
  他虽然在自斟自酌,但却暗中凝神在听隔邻那五位中年大汉的谈话,虎目中不时闪烁出奇异光芒。 
  五人正在自吹自擂之际,桌边突然出现了两位瘦长年约四旬的中年人。 
  五人起初并没留意,只顾相互敬酒谈笑。 
  其中一位虬须大汉似有所觉,猛地抬头,不由一愕,突又大起身。 
  “我道是谁呢?”虬须大汉惊讶地说:“原来是河间三怪两位老兄,坐坐,坐。你们怎会老远跑到南都来?” 
  虬须大汉肃容人座,向同伴介绍:“四位或许听过,他们是威震京师一带的河间三怪中的老大与老二,可说与咱们是同类。” 
  “哈哈!久仰久仰。”同伴之一站起客气地行礼大笑。 
  “河间三怪名震京师,连会门中人都对三位头痛呢?你们掌握大河以北之买卖,该是大忙人,两位怎会有空南来,莫非是在京师耽腻了,南下遨游一番!兄弟王诚,这两位是万大成、虞光富,请多指教。 
  最后让兄弟介绍咱们这位前辈,黄山炼气土。” 
  黄山炼气士,与宇内三仙同辈人物,虽然名声没有宇内三仙高,但真才实学绝不稍让,甚至比天风真人高出一筹。他平日既不穿道袍,也不梳道髻,一点也不像个修真之士,也没带丝毫仙气。 
  他外貌狰狞,满脸霸气,虽然貌似中年,但实际年过五旬,这或许是修道有成之故。 
  河间三怪的老大老二闻言心中大吃一惊。 
  “久仰久仰,想不到我兄弟有幸在此见到仙长,真是三生有幸。”兄弟俩客气地向黄山炼气士行礼,表现出十分敬意。 
  河间三怪早已对黄山炼气士有所闻,并知他道术通玄。举凡在江湖闯荡的人,尤其是功力已达一流高手之人士,对会道术的人,皆深具戒心,心中怕怕,河间三怪当然亦不例外。 
  “好说好说,两位客气。”黄山炼气士是前辈,安坐回礼并阴阴一笑道:“你们老朋友相见,非常难得,正好聚聚,别因贫道在座而扫了各位酒兴!” 
  店伙送来餐具,添加酒菜,同类的人自然一拍即合。 
  “两位远离京都,来南都有事吗?”酒过三巡,虬须大汉打开话匣“莫非亦有意金陵镖局的那趟镖银?” 
  “鬼才对镖银有意。”大怪的嗓门大得压下了嘈杂声:“我兄弟是为了找人才南下的,为了找这两个人,我们跑遍了半个天下,这次是经朋友提供了可靠的消息,才南来的。” 
  “你们找人是为恩?为仇?” 
  “为仇!为咱们的三弟报仇。”二怪接口:“为了一椿买卖,与两个老鬼生了冲突,我与大哥受了重伤,老三却不幸丧生,因此咱们兄弟不辞千里追凶,誓报此血海深仇。” 
  “邱兄,据传闻你投身于某个组合,混得不错吧?”大怪问。 
  “还可以,本组合是量才而用,只要你具有真才实学,必赋予高位并予重用。两位是否有兴趣?如有意兄弟当为推荐。”虬须大汉邱兄说。 
  “这……” 
  “程兄,由你刚才的话中显示,你们的仇家必是相当厉害的人物。纵使找到他们,能否报得了仇尚在未知之数,假如你们参加了本组合,你们的仇人就是本组合的仇敌,由组合出面,那怕他们是三头六臂的菩萨,亦难逃本组合的追杀。咱们曾是患难之交,所以不揣冒昧地作此建议,你们可考虑一下。” 
  “请问邱兄,贵组合是何名称?” 
  “本组合称风神会,兄弟等为本会的执事,这位黄山炼气士前辈是本会的客卿,地位崇高无比。” 
  大怪与二怪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色。 
  “我兄弟自年前被两个老鬼破坏了买卖,并遭受伤亡之后京师的地盘亦同时被人霸占,等于是无根的浪人,因此我兄弟愿投效贵会并烦邱兄大力引介。”大怪诚恳地说。 
  “自己兄弟,小弟当然会为兄长等尽力,现在正好郑客卿在座,只要他点个头,事情等于成了八成。”邱兄热心地说。 
  他并扭头向黄山炼气士请示:“前辈尊意如何?” 
  “只要你认为适合,本座当代为向副会主进言。”黄山炼气士说:“现在你们是否可告知仇人是谁?” 
  “晚辈等的仇人就是老一辈的凶魔,铁凤山的地府双魔。”大怪咬牙切齿地说:“这两个凶魔在江湖失踪了六年,居然去年出现京师,并且成了一位姓沈年轻人的随从,我们的买卖就是那位年轻人指使地府双魔破坏的!” 
  黄山炼气土及其他五位同伴,听得心中狂惊。 
  沈野也听得大吃一惊,虎目中神光暴射,心中暗暗决定,绝不可让这七个人生离酒楼,否则地府双魔生命危矣! 
  “你可知他们的主人叫何名?长相如何?”黄山炼气士急声问。 
  “那位年轻人自称沈野,长相英伟不群,但身上似乎露出一股邪气。”大怪谨慎地说。 
  “好好,太好了!”黄山炼气士欣然地说:“咱们可捉到两条大鱼了,程兄弟,你们已经为本会立了一个大功劳。” 
  “什么大功劳?”大怪不解地问。 
  “现在你别问,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明白。本会的副会主等自滁州返回,我等系在此接应的。现在咱们别再提这件事,等见过副会主后,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于是七个人相互敬酒,得意地豪笑,叫化子拾到金元宝似的。 
  沈野为免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不再看他们,但虎目中的光芒变得更为阴森,望之令人胆战心惊,他决定要拔除祸患根源。 
  他匆匆膳罢,招来店伙会了帐,最后夹了一口菜及喝了口酒含在嘴内。 
  他信步绕过这七个家伙的桌旁,突然足下了打滑,身躯前倾,趴在虬须大汉邱兄的肩上。虬须大汉直觉地反应。转身推阻。 
  “哗”地一声,沈野含在口中的酒菜喷了虬须大汉一身。 
  “狗娘养的醉鬼,你要找死?”虬须大汉一跳离座,破口大骂。 
  虬须大汉的嗓门本来就够大,这一发威,简直是声震全楼,吸引了所有的食客注意,嘈杂声突然沉寂,所有的目光都向这边瞧。 
  他一怔,似乎酒醒了一半,吃惊地打了个酒呃。 
  “你这大狗熊凶什么?”他大着舌头叫:“老子酒醉关你屁事?” 
  “老子揍死你!” 
  虬须大汉被喷了一身酒莱,怒火上升,一记右钩拳击向沈野太阳穴。 
  沈野恰好站立不稳,脚下一个闪失,身地摇摇晃晃,无巧不巧地避过一拳,因为装得大像了,谁也看不出蹊跷来。 
  “你真敢打我呀?”他象泼皮一般怒叫,一掌劈出。 
  虬须大汉名列一流高手,怎能让—个醉鬼的手掌沾身?于是一个后退闪身,避过来掌。 
  他这一闪,坐在邻座的黄山炼气士却遭了无妄之灾。 
  他一个名高辈尊的武林名宿,堂堂风神会的客卿,那有闲工夫理会虬须大汉与一个酒鬼之争,所以毫不在意地在自斟自酌,谁也没想到醉鬼的铁掌会光临。 
  卟地一声,手掌劈在黄山炼气士的右耳门。 
  呃了一声,黄山炼气士扭身摔倒,立即不省人事,仅四肢作反射性的抽搐。 
  纵使是地行仙,不运功护身仍然与常人相同,怎能禁得起有心人的沉重一击?沈国击了黄山炼气士一掌之后,似乎收不住势,身躯冲爬上卓,手舞足蹈地想爬起。 
  刹时碗盘齐飞汤汁四溅,在手足乱舞挣扎中,席间的另外五人,均先后就坐姿滑身桌下。 
  在最后一次挣扎中,他总算翻过身,滑下桌来,此刻虬须大汉亦已冲到,双手十指如钩,抓住了沈野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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