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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怒攻心,迷失了灵智,不住深处查问,把住舵抹掉眼泪。切齿仰天大喊:“蔡文昌,达世间有你无我,即使要一辈子光阴跑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寻到你杀掉。”
小舟驶向湖口,迎面船队鼓风而来。八条小舟发现有船驶到,两面合围,波浪汹涌劲听呼号中,暴吼传到:“什么人?下帆?”
白衣龙女向下帆的船怪喊道:“我是宛君,大船上姨夫在吗?”
她用千里之音传术大喊,大船下也听得真切。第一只大船上,流水行云父女感到心神一愣,跌坐在舱面所设的大环椅上,久久,流水行云方定神喊:“孩子,你可无事?”
白衣龙女泪珠滚滚,但她一咬牙,小舟在大船左方掠过,尖锐的刺耳喊声在风浪中震荡:“姨夫,请派人搜寻亡命客蔡文昌的下落,那恶贼跳水逃掉了,那该死的恶贼!”
“孩子先上船再说。”
“不!不抓住那恶贼,我不回家。”
她的小舟乘风顺流,象一匹怒马,向北面湖口冲出。
王老叔的船沉了,人也死了。粉狼船上的四具尸骨,打扮得象是渔夫,也被白衣龙女丢下湖中,她以为是文昌夺船而杀入灭口。小龙小虎父子三人,不过是湖旁的老卖贫穷渔人,懒得说明小龙小虎父子方在岳州城停留一夜,次日使得到了文昌的消息,夏姑娘独剑追踪文昌去了。流水行云一群人也跟踪便追。
陵溪口,属于武昌府嘉焦司管辖,这儿是官道岔路处,东北至嘉鱼,行西是官渡,渡过大江,有官道直至华阳州。这处渡口,是构通南北大江的要道,但行客并不多,因为不是客货必须经过之地,但两岸的码头,却是渔米下放武昌的集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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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日色近午,他到了渡头,渡船有两艘,一来一往十分方便。由于初春水枯,这段江流虽然加上了洞庭的湖水,也不见得喘急,而且下游还有一个大沙州将江水分开,渡船往来毫无凶险,渡船上,已经客满,舟子正在解揽。
嘉鱼方向,三个人健步如飞向码头上奔来,一穿黑两穿青。码头在官道旁,其实他们并非过江之人。
文吕正在渡口检查所交验路引,且未留意来人是谁。
查验官兵将路引交还向他说:“你的路引书明是到武昌府,怎能过江到沔阳州?不行!”
“小可顺道到沔阳州探望一位远亲,三两天使取道赴府城,将爷请行了方便……”
“不行,快走。”官兵斩钉截铁的答,态度极不友好。
文昌归心似箭,必须赶在春泛之前割取玉髓龙角芝,非走不可,紧了紧包裹扭头向码头上走。
哨上中有四名官兵,抢出一名大吼道:“狂徒斗胆!你往那儿走?”气势汹汹,劈面拦住了。
文昌无名火起,虎目一翻,冷笑道:“上渡船过江。你不尽放行印戳,我同样要走,腿是生在我身上的。”
站内另一个官兵受不了,叱道:“拿下他,这家伙定是非法之徒,逃丁逸夫……”
拦路的兵勇不等声落,伸手便抓住文昌的衣领。
文昌忍无可忍,铁拳中兵勇的下头,兵勇“哎”一声狂叫,飞跌丈外手脚朝天,爬不起来了。
站着的三名官兵同声怒吼,大叫“反了!”拔佩刀枪出,要动手捉人,三把佩刀齐向前冲。
文昌手按剑鞘,怪叫道:“一不做二不休,狗东西,要你们好看。”
“铮铮铮”三声暴响,三把刀飞散激射两丈外。碧芒连抖,剑左急拍,他用剑脊而不用剑锋,似乎在同一瞬间,三名官兵全被打翻在地,鬼叫连天。
路过的三名客人看倒了,在外围一站,中间的黑衣人叫,“打得好!何不毙了?”
文昌不加思索,收剑抬头叫:“尊驾少管闲事……咦!”
“咦”黑衣人也同声讶然叫。
文昌也大吃一惊。老天,是九宫堡三大高手的老二、黑孤令孤超,在绝谷湖的瀑布上,这家伙会与银剑孤星隔岸观看,他怎么会不认识?
“是你?”文昌竟然没死?黑孤也骇然叫。
以一比一,文昌知道差劲,而且对方有三个人,拼不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走为上策,展开轻功向未解脱离岸的渡船奔去。
“亡命客,你走得了吗?”黑孤大叫,接着狂笑不已,但见黑影一闪,全力追扑而上。
双方相距不足两丈,怎跑得了?黑孤的功力如果不行,怎配得称九宫堡三大高手之一?他末抵达江河,身后的黑影已到,两个青影也随后而至。
跑不了,只好放手拼。文昌一咬牙,突然疯狂回头反扑。止步、回身、拔剑、出招,一气呵成,扑入人影中,魔幻三剑出手,事急的他必须用绝招自救,在这种急迫的形势下,也正是用魔幻三剑的最佳时机。
太快,谁也看不清他们是如何接触的,生死一发,全凭经验和本能出招,一击之下石破天惊没有任何转念取巧的机会。
人影四分,动乱的人影突然静止。
“当当!当当”令人心血下沉的错剑刺耳锐鸣震耳,在人影后退际方行传出。
一方黑色衣袂,在尘埃滚滚和剑气散逸的啸鸣中,飘然落地。
地面下,溅了几星殷红的鲜血。
“嗯……”左面的青衣人,发出一声轻叫,身,形一晃,再吁出一口长气,突然向前一栽,砰然倒地然后向上翻挺,口角血泡突现。他腹下近腰带处,鲜血从创口涌出,挣扎片刻,方寂然不动。
右首青衣人掩住右肩,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手不住抖索,脸色死灰,额角的青筋和脸肉不住抽搐,瞪大圆眼,死死的盯着文昌,右手的长剑徐徐下降,呼吸似乎停止了,想谈话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黑狐的衣秧掉了一幅,右肩外侧也出现了一条五寸长的剑缝,连裂两层衣衫,几乎伤了肌肤,他额上出现冷汗,右手的外门兵器飞锤前端,出现了一道剑痕,他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屏息着死盯着文昌。
文昌的左肩外侧被飞锤擦过,布料出现了擦伤线的痕迹。左手掌背,被青衣人长剑创破了一线皮肤,血珠沁出。呼吸似乎停止了,俊面泛白,持剑的手,出现了轻微的振颤。突然,他吸入一口气,发话了。
“九宫堡三大超人高手,如此而已,请记住,总有一天,蔡某要埋葬你们,这一天已为期不远。”
声落人闪,人化蓝电向后飞射。
“那儿走!”黑孤大叫。
“打”文昌吼声传到,三把小刀璇舞而出。
文昌的暗器名震江湖,连七幻道和碧眼青狮也有顾忌,赛过阎王帖于,黑狐怎能不怕?只好不挡不接,向侧急闪,绕道狂追,未免慢了些儿。
渡船已离岸四五丈,正向对岸急驶,女昌收剑全力的跃出,在四丈外落向水面,“哗啦”’两声水响,他双脚飞出水面,轻轻的落入船梢,经过刚才电耀雷击似的生死一搏,再用绝学踏水上船,他几乎濒临力尽之境,上得船只感到脑袋晕眩,手脚发软,冷汗直冒。
这一记雷霆一击,他的信心大增,豪气飞扬,一年多光阴全没有浪费掉,能一举接下三名高手全力一击,大出他意料之外,在心理上,他获益非浅。
等黑狐起到水旁,渡船已经离岸十余丈了。黑狐扭头便走,向呆立在那儿的青衣同伴急急地说:“你这儿善后,我去禀报令主。这家伙既然过江北走,定然是返回故乡龙驹寨,得赶先一步等他,他活不了。”说完,丢下同伴向嘉鱼飞而去。
江湖大震,黑白两道好汉纷纷取道入陕,日夜兼程急如星火,武昌黑白群雄大会风消云散,无限期放置。
文昌却不能日夜兼程,渡口惩戒了守渡官兵,官府画影图形捉他,他只好昼伏夜行,过了襄阳府人烟渐少,官府行文也未到达,他方敢白天赶路。他不知路黑道白道群雄已兼程赶来,不然他会易容上路的。
行行重行行,时光飞逝,眼看中旬将过,他已到了襄阳府地境。这时间,他昼伏夜行,孤家寡人一个,急于赶路,所以没向江湖朋友打听江湖事,当然不知江湖上已经风风雨雨,更不知大祸将要临头。
他走陆路入陕,必须从襄阳府渡河,经河南地境取道邦州入峡,到了襄阳,他心中大定,决定明天白天赶路,不会有官兵找麻烦了。
汉水这一带,也叫襄河,渡口在北关,对岸原是焚城关巡检司。由于襄阳以上的山区开放不足百年,官府对往来山区的人盘检极紧,没有路引的一律抓住充军,各处渡口查得更紧。
从襄阳渡河,不但在南岸查,北面也查,焚城关巡检司虽在不久前卷到柳树镇,但又派有手眼高明的官兵驻扎在这儿。他来不及在府城找路引,决定偷渡汉江。
黑白道高手早到了两天,已知文昌还未到襄阳,眼线四布,危机重重。他们当然知道文昌不敢公然从官渡过河,上下流可以偷渡的所在都派了监视的高手。
明日白天赶路,晚间必须过河,他不在府城歇息,从城南望楚山向西北岔出,沿江岸西行,到了距府城八里的汉皋山下,想先找一间农舍歇脚。汉皋山,也叫万山,故老传说古代近江一面,可以看到仙女弄珠云云。这大概和襄阳渡口早年有蛟龙,襄阳太守邓假下水诛蛟,同样是无稽的神话,但这儿确是偷渡的好所在
五更正的更鼓在城中传出,他已绕城西疾奔汉皋山下。夜间没有人赶夜路,他的行踪便落在眼线的监视中了。但等到高手赶来,他已到了汉皋山北麓临江的一面。
一条小舟从渡口向上悄然滑行,天空刚现鱼肚白,小舟已沿江悄然划抵汉皋山下,缓缓向上游移动。船头,个渔家少女靠坐在船舱旁,向舱内低声叫:“朱叔叔,他真能依时赶来?”
“二小姐,没错儿,他一到承天府,便落在咱们的眼下了,按他的脚程,该在五更前赶到。”朱叔叔在舱内答。
“他真会从汉皋山偷渡?”
“会的,这儿是江湖人最理想的偷渡所在地,他自然知道会来的,所以我派秦、尤两位贤弟,昨天就将所可以偷渡的舟艇,请武昌的翻江虎鲨谭当家费神全起跑了。”
翻江虎鲨谭英,正是早年赶走汉江秃蛟退出郧阳府以下水上买卖的人,这家伙恰好在襄阳,水陆英雄大会师。
“爹赶来了么?”少女又问。
“来了,老爷子已和你姨夫在一块儿,监视着闻风赶来的黑白高手。老爷子已和他取得协议,岸上咱们不管,水上的事是咱们的,据我估计。黑旗令主可能控制了翻江虎鲨,要包揽水上的事,咱们确是无法和黑旗令主相抗的。唉!但愿蔡文昌今晚来,明晚黑旗令主必定叫我们走了。”
“我不管,我可不在乎黑旗令主,君山夏家也不一定会受人威赫。”少女微愠说。
少女是白衣龙女,她也赶来了。朱叔叔朱立咸,正是洞庭八卫的老大,后梢操浆的人,是一个渔夫装扮的中年大汉,是老八张彪,洞庭八卫中,张彪的水性最高明。
“二小姐,可不能这般说,咱们怎能和他们争短长?算啦!”朱立威无可奈何的劝解。
文昌当然知道汉皋山是江湖人偷渡的地方,沿江崖急走,远远地,便看到一星灯光在前面出现,他脚下加紧,向灯光奔去。他要找个地方歇脚,然后找船只。
他却不知后面半里地有大批高手赶来,更不知水上有人等他,他没料到黑夜中前面的灯,是诱人入伏的钓饵。
江岸旁枯柳密布,内侧古林森森,他从两者之间急行,前面的灯光渐近。怪,枯丛中怎么不见有船?”
到了,那是江岸边的三五座草棚,是渔夫暂时宿处,没有门没有窗,只有三面苇编成的草壁,里面的干草堆上横七竖八躺了五个人,象埋在草堆的死人,只露出脑袋和双手。草棚外竹柱上,挂了一盏气死风,在寒风中摇摇晃晃,整个草棚区阴森森可怖,四周寂静。
东方天际出现了曙光,他心中又焦急,时问不多了,他必须将人唤醒道出来意。
他大踏步进入草棚,到了一个卷睡来草中人身旁,想伸手将他摇醒,却有点迟疑,一来是恐怕打扰这些穷苦渔民的安睡,又想先歇歇脚再说。
小立片刻,他等不及了,心说:“多酬谢他们就是了,打扰他们又有何不可?请他们出去找船我还来得及歇脚。”
他府下身,去路那人的肩膀,外面灯光本就太亮了,里面更是黑暗,看不清那人的脸面,他大意地伸出手。
突的,那人放在外面的右手,闪电似的急扣他的腕脉,左手一挥,袭向他膝关节,劲如山,而且快急。
他虽然大意,毫无戒心,但千锤百炼的精深修为,和经过无数风险考验过的超人反应,令他油然而惊,突然足尖一点,人向后飞退,一发之差,险些着了道儿。
身形未着地,身后劲风压体,另一个人同时暴起,一掌向他的脊心劈下来势迅捷。
他功行左肩,在肩不容发中一扭虎躯,旋身猛碰,同一时脚扫。他的左肩下挂了包裹,手臂张得甚宽,一碰之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