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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僵尸?糟了,即使不击实,被掌风的暗劲击中,半个时辰内没有那老贼的独门解药……”
“我不要紧,快走,也许他们会追来。”
黑铁塔不再多言,推他上马自己在后跟着,回头狂奔,不久便到了白杨林。
柴峰的肩伤虽已上了孤山一鹤的解药,但五虎断魂钉乃是霸道的重暗器,不但皮肉受伤连肩骨也被贯损,半寸之差,肩井穴便完了,至少得,月时间的调养,沉重的伤势令他浑身无力,稍一挪动便痛澈心脾,黑铁塔走后,他躲在树下气息奄奄。
昏眩中,他眼角突然发现不远处一座荒坟后,升起一个鬼怪般的人影。他心中一惊,强忍痛楚抓起身边的琵琶,定神看去。
怪!鬼影俱无,先前眼前看到的模糊鬼影踪却不见,只有一株抽芽不久的短小酸枣树,在坟后随风飘动。
“真糟!我不行了,眼花哩!蓝贼这一钉好厉害,也许我活不了多久了。”他自言自语,目不转瞬地死瞪着酸枣树,对刚才眼花的异像仍难以释怀,一个练武的人,耳目皆经过千锤百练,竟然会眼花,连他自己也难以相信,所以死死地盯着那儿,希望证实自己的想法。
但在他的心中,却希望自己确是眼花,一个经常做坏事的人,心中常疑神疑鬼,他是令主手下的爪牙,在江湖为恶,血案如山,怎能大意?再说三眼华光三个死对头目下不知逃往何处去了,假使也恰好躲在这附近,自己岂不完了?三年前,他是京师有名的大盗鬼手琵琶,有一次做案杀了事主一家十三日,被官府出动大批高手追得天涯亡命,不得已便南下投靠黑旗令主,万里迢迢抛妻弃子亡命西北,不敢返回京师。他三眼华光乃是京师的豪杰,应官府的聘请追缉大盗鬼手琵琶,假使落到三眼华光之手,少不得要押他解回京师受审正法,后果太可怕了。
不远处有一座废弃了的坟园,墓园的白杨树已抽出绿油的嫩枝,那些久已无人修剪的女贞,已经蔓生得成不规则的树丛。墓道上的石人石马,断头折足在荒草荆棘之中,凄凉触目,但平台后的巨型墓碑,似乎并末被年久的风雨所摧毁,直立在残破的墓碑前,靠墓碑的墓墙也并未倒塌。
墓园的青石墓门,右面的柱基已经松散,整个墓门被包围在高约丈余的荆棘从中,只露出上面的石造屋顶盖,
一枝近八寸白底黑星的七星三角旗,在顶盖的左方不住迎风轻摆。
假使走近细看,从荆棘缝中可以看到左面石柱上,原来的字迹已经被刮掉,另刻上八个大字:“七幻迷魂,擅入者死。”
这座乱葬岗上不沾村,下不沾寨,附近十里之内除了山林,不见任何集镇的形影。南面,是通向七八里外的一处河谷,暗黄色的谷地大地缝草木不生,满目荒凉,可能早年这儿曾经建有村落,不知是天灾抑是人祸,在遥远的岁月前在世间消失了,这葬岗的死者便成了无依的无主孤坟。
“刷”一声,一条野狗从荆棘中窜出,带着一声低沉的咆哮,窜入白杨树丛中一闪不见。
柴峰被野狗所吸住,扭转身躯伸出了琵琶。但当他看清是一条野狗时,吐出一口大气,紧张恐怖的感觉逐渐消失,心中不住暗念:“这乱葬岗可能真有鬼。黑铁塔,老天保佑你快些回来,把我带离这处鬼地方。”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徐徐飘拂的七星旗上,心中一动,定神看去。
“天哪!”他恐怖地轻叫,脸色如灰死,浑身生寒,抹了抹眼皮,再睁大眼睛看去,骇然轻呼:“是七幻道的被地秘密,如果被他们发现,我完了,我得走。”
七幻道为了实行他的建造巨大的宫观大计,在江湖分建了不少秘窟,这些秘窟分由他的爪牙主持,划分地区做案敛财,无所不为,作恶多端,明偷暗抢,打家劫舍出卖五门秘药,绑票勒索……凡有利可图的事,他都敢作敢为,他的秘窟散处各地,藏得极妙,却不避江湖人耳目,只躲避官府的查缉,他的功力超人,在宇内十三高人中,排名在前五名之上,敢招惹他的人并不多见,甚至无尽谷和黑旗令主,也不想和他正面冲突,他的秘窟所在地,如果有人敢入敢闯,将有杀身之祸,江湖朋友对他禁忌早知其详。
见到七幻道的人,并不感到七幻道可怕,只消破财便可消灾。七幻道为了金银,肯结交能使他获得黄白的朋友,而且这家伙自负极高,不轻易使用他的迷魂大法,丧本迷香,飞磷毒火等等歹毒玩意。但他的秘窟爪牙,却比他本人可怕多了,歹毒玩意见人就用,明暗下手,令人防不胜防,永远无法感到自身已处在飞磷毒火包围之中,也不知道自己已被淡红色的丧智迷香所困。
柴峰看到了七星旗,只感到心向下沉,暗叫完了,这条老命可能保不住了。
他暗中祷告菩萨保佑,希望黑铁塔赶回将他带离险境。他不想死,死不得,文昌已挑起了他思家的情绪,他必须设法潜回京师与妻儿团聚。一记五虎断魂钉,令他体会到生命的可伯,感觉到“此身难得”的真意所在,对生命,对妻儿,他生出强烈的眷恋情绪,死不得。
黑铁塔似乎去了三五年,左盼不来,右想不至,一阵风声,一头狐鼠的窜奔,一些小的风吹草动,便足以令他心惊肉跳。
“我得走!”他想。等得心焦,他要自寻生路了。
两匹马儿静静地站在两丈外的白杨树下,不时发出移蹄喷气的声音。对他来说,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吞下一颗自己配制的止痛疗伤丹,开始拖着沉重的身体向马儿移去,移了近丈,眼角怪影一闪。
他吃了一惊,移身戒备,几乎打出琵琶内的暗器。
没有任何异状,鬼怪似的异影消失了,他看不见三丈外,荆棘草丛下的景物,当然无法发现四周伏着不露身穿黑袍外书白色八挂图案的人。那些人伏到在地,截下黑色头罩。
死亡的阴影罩住了他,但他不知道。
他恐怖地向马儿退去,持琵琶的手不住颤抖。
终于退近了一匹马儿了,只要取得僵绳,便可拼余力跃上马背,借马儿逃出这处鬼地方。
到了,他缓缓转头,看清挂在树枝上的僵绳,然后转正脑袋,向身后戒备,抽出一只手去摸索绳僵。
银芒一闪,一把飞刀无声无息地飞出,划断了僵绳,好高明的飞刀术,竟末出啸风飞行的声音,便钉在另一株树的杆上了。
“得”一声轻响,飞刀入木和僵绳落地声同时响起。他一手摸到僵绳,吃了一惊,扭头一看,不由心胆俱裂;一看便知僵绳是被入剖断的,是刚发生的事。
他知道糟了,立即拾起断了一截的僵绳,急急去扳马鞍前的判官头,要上马突围。
“希聿聿!”马儿长嘶,突然向前一崩,倒地挣扎不起。马儿的肛门,贯入一枝三尺短矛,入腹尺余,怎得不死?
他临危不乱,百忙中乘势扑倒,立刻滚开,仰面向上急按弦码。
“争!”崩簧骤响,一枚蜂尾毒针向扑来的一个黑影射去。
“啊……”黑影狂叫,丢掉手中用来套人的套索,凶猛地滚倒在地,剧烈地挣扎抽搐,在哀叫声中渐渐静止。
柴峰心胆俱裂,斜躺在土坑旁,手中琵琶半举,随时准备发射暗器。他藏匿之处十分安全,任何一方想接近他的人,皆难逃他的目光监视。
九枝神箭和五把飞刀,在他滚倒的刹那间掠顶门而过,假使反应稍慢半分,他将成为刀箭的靶子。
他浑身大汗淋漓,狂叫道:“道上同源,在下有话说。”
没有回答,只有草叶的沙沙轻响,七幻道人也是黑道魔头,所以他叫出道上同源攀交情。
“在下鬼手琵琶柴峰,黑旗令主的手下。请冲同道份上派人出来说话。”他再叫。
“入我禁地,有死无生。”有人回答了,声音冷厉无比。
“在下是无意的。”他力竭声嘶地叫。
“你自己抹脖子,无别路可走。”
他一咬牙,知道完了,不再出声,准备来一个杀一个,反正已经够本,赚一个算一个。
四面草木甚多,但他仍可监视着四周,蜂尾毒针可远射四丈外,丧门钉更远些,威力可极五丈。任何人想接近,如不拔草爬入,也必须从上空纵落,他半躺在土坑中,视界广目标小而出手容易。包围他的人已知他的暗器厉害所以一时还不敢扑入。
不久,沙沙之声大起,左方有人拔草爬入。
后方缓缓站起三名黑袍人,刀剑徐徐出销。
“上。”有人叫。
左方草影摇动,四名黑袍人俯地冲出,刀箭齐飞,用暗器在前开道。
后方人影暴起,三名黑袍人凌空扑下。
柴峰钢牙紧咬,琵琶左移右推。
“争争争!克拉拉!”蜂尾针发似连珠,丧门钉急如狂风骤雨般,每样三枚排空疾飞。
“纳命!”他怒吼,扔出一把巴首,飞向最后一人。他的针和钉仅能一发三枚,七个人同时上,他只好将防身匕首掷出。假使再多一个人,他将在坑中和人肉搏上。
“啊……”狂叫声起,七名黑衣怪人如被雷击,一个个冲倒在地,在地上哀号挣命,最近的人,距坑缘仅有两尺左右。
柴峰也“咦”了一声,头旁擦过一把飞刀割开了一条缝,鲜血流满了肩胸。但他似乎没感到痛楚,飞快地安装暗器,大叫道:“狗东西们,上吧!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四周沉寂,死一般的静。不久,一阵几乎令人肉眼难见的淡轻烟,从右首草丛中袅袅而升。
蹄声如雷,黑铁塔和文昌在生死一发中赶到了。
柴峰撕下了一幅衣衫,解小便弄湿,掩住口鼻以防万一,听到蹄声,突然竭力大叫道,“小心丧智迷香,丧智迷……香……”声落,他感到一阵昏弦无情地袭来,湿了尿的衣块,并不能完全滤清丧智迷香。
黑铁塔吃了一惊,叫道:“贤弟,小心,可能七幻道在这里。”
“大哥,你上树,我由下面绕出,抢上风。先在鼻上上避毒散,拿去”文昌叫,一面将一包避毒散递过。他的避毒散是非我人妖送给他的,可以化解迷香和蒙汗药一类下五门玩意,晚上抹上一些在鼻端,鸡鸣五鼓魂锋也失去效用。为防七幻道的迷香厉害,所以绕道扑出。
黑铁塔不上树,拔出长鞭握住中段,树林中长家伙无用武之地,必须握住中段方可运用自如,向左飞掠下马,冲出怒吼:“牛鼻子王八蛋,黑爷爷来了。”
为友拼命,两人明知不是七幻道的敌手,仍然向前冲并未想到逃命的事。
文昌奔向右上风,黑影乍现,三枝短矛来势如电,风吼雷鸣。他向地下一伏,喝声“打!”三文银羽灵箭已经出手,顺势再挺身。一把抓住飞向下盘的一支短矛,飞跃而起,冲上大吼道:“不怕死的上,蔡文昌收买人命。”
“哎……啊……”三个黑衣怪人狂叫着冲到,沉重地扑倒在地。
他向下伏倒,避过三支袖箭,左右贴地急飘取回三个黑衣怪人心口上银羽箭。
两名暴起的黑衣怪人以为文昌已经中箭倒地,刹不住脚,既然狂冲而至,腰中长剑还未拔出。
“纳命!”文昌大叫,突然挺身射出,短矛脱手飞出,同时迎向左首的怪人。
“啊……”右首黑衣入却被短矛贯入,如同穿鱼,前入后出,卡在腹部重重地扑倒在地。
左首黑衣怪人一声怒吼,拔剑狂挥。
文昌揉身抢入,冒险挫身让剑拂过顶门,左手上托,右手一抄一扣,来一记“天王托塔”,将黑衣人高举过顶,顺势惯出,如影附形跟上,一脚疾飞,“扑”一声踢中黑衣怪人的脑袋,颈颅应声而碎。
他拾起长剑,向后飞扑大叫道:“柴兄,柴……呔!”喝声中,长剑脱手飞掷。
柴峰在昏迷中,眼角瞥见两个黑影纵到,他已四肢无力,勉强举起琵琶猛扣机关,由于转动不灵,他只能射向一个黑影,一枝长剑已经光临,刺向他的心坎。
文吕的叫声传到,他精神一振,全力一扭身躯琵琶本能地推刺来的长剑。“砰”一声接个正着。
“啊……”递剑的大汉狂叫,文昌的剑贯入他的后心,手上劲道一松,被琵琶一推,偏了准头,贴着柴峰的肌肤插入土中,扑倒在柴峰的身上,琵琶也齐头而折。
柴峰也在这瞬间昏厥,但琵琶被剑所毁他是知道的。
另一面,黑铁塔为人心悬,数道青色火流齐向他集中。他早有警惕、悄然腾身上树,远飘五丈外,从另一面落跃下,再绕道急冲。
树林火起,浓烟飞腾。
文吕抱起柴峰向后退,大叫道,“大哥,等机会再收拾他们,退!”
“柴兄呢?”黑铁塔在远处叫。
“受伤昏迷,无妨。”
两人火速后撤,却没有人追来。黑衣怪人尸横遍地,两人的神勇吓破了他们的胆,死剩的打出飞磷毒火,慌慌逃命去了。这些恶徒全仗暗器伤人,手脚上的功夫不登大雅之堂,在两个高手的奋勇狂攻下,不堪一击。
文昌回到坐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