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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能和你一块儿去死。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下去。开始一个从没有过的人生,一个你我的新的历史!就这样说定了!”
温子把头深深地埋入峰夫的胸前。峰夫也像回应一样用力地搂紧了温子,他们就这样无言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峰夫一直看着昏暗的庭院。
“温子,你变了。”
9
温子坐上了9点29分驶出京都的火车“光”号。因为是末班,终点站是名古屋,卧铺车厢里只有两三名乘客。
天空中的星星从云间露了出来,列车像划破夜空一般在夜色中疾驰。
温子心中烈火般地燃烧着。但她不知为什么又有一种奇异的冷飕飕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挥之不去。在这安静的车厢里似乎越发严重了。也许是来自冥冥之中的暗示?
“你变了。”临别时峰夫那喃喃私语又在她的脑海里复苏了。
分手时他同意了温子的请求。在他和佐知子离婚、到东京重新找一份工作期间,温子只能暂时还留在名古屋。但是温子敏锐地感到峰夫的“同意”是被迫的,他有种不堪忍受的痛苦表情。而且看上去他是因为什么不得不同意了温子的请求的。仿佛和自己当时同意和木谷殉情时的情景十分相似。
“你变了。”
这句话肯定表达了峰夫心中复杂的情感。“只是你一点儿都没有变。”温子想起以前她曾对峰夫讲过的这句话。当然那时也许什么都没有变吧。
从那次长时间的睡眠中清醒过来后,温子真害怕自己发生了变化。
她又重新回忆了事件之后的事情。自己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了。是不是自己无理强迫了峰夫?
例如过去的历史的某种原因,自己认为有了可以强迫峰夫接受自己要求的资格?还是纯粹的爱?
温子不觉浑身打了个冷战。她紧紧地盯着窗外的夜光。
她从名古屋下车,乘出租车到家时已经是夜里11点了。这一带的建筑都被漆黑的树木包围着。从大道向右拐去,可以看到一栋与有路灯道路连接的建筑的大门门柱。那栋再熟悉不过的建筑的剪影在温子看来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陌生起来了。
自己什么都没有拿就离开了这个家。
卖掉了家产和土地,自己和英介每个人应当得到这些财产的二分之一。但温子全都留给了他们三个人。由于丈夫的死,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仅仅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吧。
就这样什么都舍弃地去东京。不管峰夫来不来东京,反正自己的心完全属于他了。
下意识似的,温子一下子感到身心轻松起来。
汽车在大门前停了下来,她下了车。寒冷的夜风中她似乎闻到门口那棵白椿树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
她向院子里看了一眼,不禁低声“啊”了一声:原来正房的灯亮着。门口外边和里面的灯都亮着,连起居室和厨房里也亮着灯。出门时是下午4点多钟,那还不是开灯的时间,可为什么自己会忘了关灯呢?
她又看了看厢房,门窗全都关着,也看不见有亮灯的房间。
她的心中猛然产生了一种不安,快步走向门口,然后用力拧了一下门把手。
在门开开的一刹那,她发现走廊里闪出了一个人影。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迎了过来似的。
是英介。惊讶和放心的感觉差点儿让温子晕过去。
英介那双细小的单眼皮眼睛盯着温子看了一下抢先说道:“您回来了。”
“我回来了。”
“刚才我收拾房间来着……因为好几天没有收拾了。”
“啊……”
温子这才明白了。英介的书房和正屋是连着的,但他平时总是住在爷爷奶奶的厢房里不过这边来。后来木谷死后他才每天早晨起床后过来取一下上课必要的书本。如果要搬家了,当然要收拾整理一下这个房间了。
温子换好了鞋,但英介还站在那里不走。温子抬起头,看到英介手中拿着一封白色的信封。英介似乎要递给自己。
“这是放在我抽屉里的,我一直没有注意到。这是爸爸的遗书。”
“什么?”
温子接过信封,封皮上果然有两个用钢笔书写的粗大的字:遗书。这和那天夜里放在桌子上的是一样的,是温子绝不会弄错的木谷的字体。
里面有两页信笺折成了四折。
英介。请原谅爸爸离你而去。当由于我的死会给你的人生带来打击时希望你能理解这一切。
今天夜里我将要和你的母亲一起服下安眠药死去,但是你的母亲不会死的。因为我给她的安眠药只有六片,其余的都是从外表看起来非常相似的维生素药片。我不想把年轻的温子带上死亡之路。但是如果有深爱自己、并决心和自己共赴黄泉的妻子我会宽慰地去死的。
所以,当只有你的母亲一个人活下来的时候一定不要去憎恨她!你的母亲已经决心舍命与我相伴。让她活下来是我的意愿。
我死后你要好好陪伴你的母亲,好好地照料你的爷爷奶奶,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忘记用你那幸福美满的人生来告慰九泉之下爸爸的灵魂!
十一月十二日
英介收
木谷信吉
温子愕然地看完了这封信。
英介的目光正在紧紧地盯着温子的双眼。他的表情和木谷太相似了。正当温子这样想时,英介难为情地开口说道:“妈妈,您还打算一个人离开家吗?”
“……”
“您还是和我们一块儿生活吧!”
温子突然感到眼前的英介变成了木谷,他的声音、他的身影。
温子本能地意识到她不能拒绝英介的愿望,不,这是木谷的愿望。这是直到今天她在潜意识中对木谷深深的爱。而且如果说有什么是不能勉强在一个人身上的感受,那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