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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若泽陡然收了声,他和阮子鸿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均是震惊。
戴若泽说:“暗卫的饭食是容锋在送。”他看向锁栓完好的窗棂,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小二说,他没让除了我们自己人的人进过我和陛下的房间,可容锋乔装的是我们的小厮。”
阮子鸿说:“小厮要进少爷的屋中收拾打扫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两个人默契跑到了容锋所在的下房。
下房的环境和上房是没法比的,从大门到墙壁都是灰扑扑的,简陋得只比柴房好一丁点。
戴若泽大力踹开了门,将那质量本就不怎样的门给踹得摇摇欲坠。
房间里,没有人,没有包袱,铺盖整整齐齐,就像是从没有人入住过。
戴若泽捏紧了拳头,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低吼道:“容锋!”
☆、第五十三关
戴若泽和阮子鸿在容锋的房内搜寻了一圈;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戴若泽颓然道;“这人去楼空得够彻底的。”
阮子鸿说,“我们谁都没防着他。”
戴若泽说,“谁能想到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也能当叛徒呢。”
阮子鸿迟疑地在戴若泽的头顶摸了摸;像一个真正的师父在安慰自家徒弟;说道,“不是你的错。”
戴若泽扯了扯嘴角,终是没能扯出一个笑容来。
容锋为什么会背叛他们,容锋为什么会和吃货刺客楼有关,容锋的真实身份是谁,容锋的目的是什么;这些谜题戴若泽一个也没解开;可他知道,是他把容锋带出宫的,是他把一个对皇帝心怀不轨的人安排到了皇帝的身边,是他把皇帝推入了火坑!就算他事先并不知情,但也不能否认是他害了皇帝的事实。
阮子鸿说:“这次外出即使没有容锋,刺客楼也会另寻他法对陛下下手。”
戴若泽说:“嗯,你说得对。”他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救出陛下。”
阮子鸿说:“对,他们既是绑走了陛下而不是当场就刺杀了陛下,那说明陛下存活的几率是很高的。我去联系卫修,让昆仑山帮忙找人。”
戴若泽说:“好。”
阮子鸿去了卫修那儿,戴若泽也不能干坐着。
他想到了传声筒!
皇帝对传声筒这个新奇玩意儿很是喜爱,白天黑夜地都随身携带,这出了宫自然也是一并带着的,并且命令戴若泽也要带上。当时戴若泽还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他和皇帝天天在一起都不会分开的,哪里用得上传声筒呢,却不想这个他认为多余的东西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戴若泽拨通了零零,没有人接听。
他把传声筒揣回了兜里,不敢再拨第二次了,虽然他们的传声筒铃声都是设定的轻微震动,不会闹出大的动静,但戴若泽就怕皇帝此时还没有醒转,传声筒被别人发现的话那他们的处境就会更糟糕了。
戴若泽问系统道:“没有提示吗?我这没头苍蝇似的上哪儿去救人啊?”
【系统:您必须依靠自己的实力救出小皇帝,这对加深你们的感情很有帮助。】
戴若泽说:“要我们加深感情也得在他没死的前提下吧!”
【系统:如果皇帝在你救出他前死了,副本会自动重启。】
戴若泽拐弯抹角套来套去也没从系统这儿套到有用的信息,也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要从何处着手寻找小皇帝呢?戴若泽思索了会儿,去了向大好人的住处。
向大好人在青陵城是有自己的宅子的,离隆丰客栈就隔了两条街,他在询问了客栈里的客人后顺利地找到了地方。
这时才是拂晓,城中的人大多都沉浸在梦乡中,向大好人也不例外。
戴若泽却管不得是不是扰人清梦了,在宅子外大声叫门,等守夜的小厮来给他开门后,他连礼数也不讲了,径直就在宅子里横冲直撞。
小厮该是白日里去小云湖畔观摩过擂台战的,对戴若泽印象深刻,也不敢惹这尊煞神,唯唯诺诺地把人引到了向大好人的房外。
向大好人虽已年迈,但常年习武让他的听力维持在巅峰水准,并没有普通老年人耳背的现象,当戴若泽在叫门时他就醒了,待戴若泽到他房门前他就自己开了门。
向大好人随意地裹着一件棉袄,说道:“毕夫人,后生可畏啊。”
戴若泽本是要跟向大好人说正事的,可这还没开口呢就被向大好人这个称呼雷得都要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小皇帝对外宣称姓毕,别人就叫他一声毕少爷,戴若泽是毕少爷的小妾,别人自是称他为毕夫人。
戴若泽一脑门黑线地说:“向前辈,我叫做戴若泽,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向大好人说:“哈哈哈,那我就称你为戴公子吧。”
戴公子比毕夫人顺耳多了,戴若泽也就不去纠结称呼的问题,说道:“向前辈,咱们是初次见面,按理说我该给您递上拜帖带上见面礼的,但事态紧急,我实在是没那闲工夫了。”
向大好人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说道:“老夫既是主持这武林大会的,那在武林大会期间发生的事老夫自是有责任的,戴公子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戴若泽说:“我相公遭了绑架。”
戴若泽把小皇帝被绑架前后的事都说了,他说:“吃货刺客楼曾两度暗杀我夫君不成,此次绑架的事我怀疑是吃货刺客楼所为。”
向大好人说:“戴公子所言不无道理。这一届的武林大会针对的就是吃货刺客楼和魔教,严少爷虽不是朝廷中人,但他的父亲却是朝廷命官,他们绑架了严少爷,也算是有一个能威胁朝廷的筹码,而朝廷受了牵制,江湖也不是不会受到影响的。”他凝重地说,“事关重大,老夫这就通知武林各大门派,帮助戴公子寻回严少爷。”
戴若泽抱拳道:“多谢向前辈!”
向大好人的效率很高,他将府中的下人都分派出去,挨个儿到青陵城的客栈或者私宅去通知每一个来参加了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
戴若泽在等待向大好人召集人的这段时间里,阮子鸿和卫修也来了。
卫修从长生门处买来了能解掉暗卫所中之毒的解药,且派了昆仑山的人去抓强海东。可惜暗卫们即便都解毒清醒了也不能给戴若泽提供更多的线索,而强海东竟是死在了一个巷子里!
戴若泽急得要上火,他在穿越前是没经历过绑票这种事的,但是在电视剧里多多少少也有看到过。据说人质被绑架后时间越久那存活的可能性就会越低,而他现在除了等向大好人发动全江湖的人替他寻人外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苍白的等待简直就是在消耗小皇帝的生命!
阮子鸿说:“你不要急,陛……毕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戴若泽说:“我不该怂恿陛下出宫的。”
阮子鸿说:“你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料不到今日之事。”
卫修建议道:“你们谁会画画吗?画一幅那个容锋的头像,张贴到青陵城里,只要他没有出城,那总该会有人见过他的。”
戴若泽说:“对啊!城门到了黄昏就会关闭,次日晨才会开启,容锋这大半夜跑的,是出不了城门的!”他对阮子鸿道,“子鸿,你以朝廷特派员的身份,去让守门的士兵这几日不要开放城门,直到找出了容锋和毕少爷为止!也通知下青陵城的知府,让他派出官兵帮忙寻人。”
阮子鸿说:“好。”
阮子鸿翻身上马,向城门奔去。
戴若泽提笔作画,用笔杆沾着墨汁画起了素描。
卫修想跟着阮子鸿去,但他轻功太差,追不上,只得望洋兴叹,留下来陪戴若泽了。
卫修和戴若泽不熟,又不好去打扰人家做正事,只好百无聊赖地撑着脸发呆。
戴若泽用眼角地余光瞄着卫修,想到了他的支线任务。
戴若泽说:“卫修啊,我能这么叫你吧?”
卫修说:“嗯。”
戴若泽说:“跟我说说你和子鸿的事呗。”
卫修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和师弟没什么事啊。”
戴若泽说:“你这么说就是让子鸿伤心了。”
“为什么?”卫修的笑眼里全是困惑,“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可是掌门之位不是我自己想要的啊,我也拒绝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师弟还在生我的气。”
戴若泽说:“咦?子鸿会生气难道不是因为你拒绝了他的求爱?!”
“什么?!”卫修惊讶地张大了嘴,“师弟对我我我……我……师弟没向我求爱过啊?!”
戴若泽一愣,难不成是他想岔开了?
戴若泽说:“那你就说说在子鸿进宫前你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好帮你分析下他为什么会生气。”
卫修说:“对哦!你是子鸿的徒弟,你要是帮我劝劝子鸿别再生气的了话他说不定会听你的呢!”他笑得眼睛都完成了月牙,说道,“若泽你人真好,我先谢谢你啦。”
莫名得到一张好人卡的戴若泽说:“不用谢。”
阮子鸿和卫修都是从小就上了昆仑山的,两人不仅是师兄弟,也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卫修虽然在名义上是大师兄,可他笨手笨脚的,天资也不高,一套功法一般人学个三五个月也就能纯熟掌握了,他却要用上一年,因此,在他们这一辈里十几个师兄弟中,他反而是学得最差的那个。阮子鸿则不同了,阮子鸿天资奇高,在练武修仙一途上都是奇才,十几岁的年龄,其武功之高在江湖上已是凤毛麟角了,在这众多师兄弟中亦是最出彩的一个。
阮子鸿是从不嫌弃卫修的,并经常帮衬着卫修,比如课业太多完不成,比如笨笨的大师兄被师弟们欺负了什么的,都是阮子鸿在给卫修打掩护和出头的。
这让卫修感激又感动,崇拜阮子鸿崇拜得一塌糊涂的,对这个师弟马首是瞻。
卫修陶醉地说:“师弟特别特别棒!无论做什么他都是最棒的!”
戴若泽说:“子鸿是挺厉害的,然后呢?”
卫修问:“什么然后?”
戴若泽说:“子鸿进宫当嫔妃时的事啊!话说子鸿是为什么会进宫来当嫔妃的啊?”
卫修说:“啊,这个呀,因为宫里有最好的山茶花树啊!”
戴若泽:“……”
☆、第五十四关
阮子鸿自小痴爱山茶花树,奈何昆仑山土壤气候不符;他用了十来年也就种出了几棵长势一般的山茶花树;距离他所想的将昆仑山全山上下都种满山茶花树的宏愿相去甚远。
卫修说,“京城就不同啦;京城的气候和环境都特别适合山茶花树的生长;据说在皇宫中能种出山茶花树之王呢;”
戴若泽面部抽了抽;“山茶花树之王是什么,”
卫修说;“传说山茶花树之王是一棵超级超级大的山茶花树,一棵树光是树干就有一座小岛那么大;人们能在树枝上建造房屋街道;做成一座小城呢;而且山茶花树之王的花期是一年十二个月不间断的,那就是说这是一棵一年四季都会开花的树,居住在山茶花树之王里的人不分时节都能欣赏到美丽的山茶花和闻到山茶花的清香呢。”
戴若泽:“……”他真的不是走错了片场?这真的是武侠世界不是童话世界?!
戴若泽说:“子鸿说他的梦想是仗剑天涯,呃……这和山茶花树之王差得也太多了吧。”
卫修说:“不多啊,师弟想要仗剑天涯就是去寻山茶花树之王的种子。”
戴若泽真心要跪了,阮子鸿的人生意义就是山茶花树吗?!
戴若泽说:“那子鸿是自愿入宫的?”
卫修说:“唔,一半一半吧,皇宫虽说能种出山茶花树之王,可师弟还没弄到山茶花树之王的种子呀,进了宫也是白进嘛。”
“那你呢?”戴若泽问道,“你对子鸿入宫的事怎么看的?”
卫修说:“我当然是支持师弟去追求他的梦想啊,他在临走前还专门叮嘱我要去帮他寻找山茶花树之王的种子呢!”他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桌子上画圈圈,“反正在师弟心里什么也比不上山茶花树的。”
戴若泽在宣纸上描完最后一笔,容锋的画像就成了。
戴若泽虽不是个画家,但在画画这方面倒也不差,一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素描图却也清晰地勾勒出了容锋的五官,比官府发放的通缉犯的画像形象多了,至少是能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人的。
戴若泽把画像交给卫修,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卫修说:“好的,我让城中的画师照着这幅画画,然后去人多的地方张贴。”
卫修穿过窗户就往楼下跳,可他的脚尖绊到了窗棂,轻功没用出来,“砰咚”就从二楼摔到了一楼去,戴若泽想去扶人都没来得及!
卫修呈“大”字状趴着,引起了早起的路人的围观,他低着头爬起,自己给自己拍了拍灰,冲着戴若泽一笑,就脚一点地飞走了。
戴若泽额头挂着一大滴汗目送卫修在林立的楼房间起起落落,又从某一房子的房顶跌落,再坚强地给自己加油鼓劲,往远处飞去。
这哥们到底是怎么活这么大的?!就这走路平地摔跤轻功经常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