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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做活什么都不会,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姐姐们来了,她连个好都不会问。”
簪子的脸是背着她们的,又用被盖了头,丫鬟们也看不见簪子的神色,自然以为她睡的很香。石榴又奚落了簪子几句,引得两个丫鬟一阵娇笑。不过看着一动不动的簪子,两个丫鬟以为簪子是真的睡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真是个傻丫头,石榴的嘴微微往上翘,等着吧,自己一定不会被困在这小屋里的。三个人又收拾忙乱了一方,这才各自睡下,吹灭了灯的她们没注意簪子从被子里悄悄探头,看了她们三个一眼这才重新缩回被子里面。朱大娘说过,这些话都可以不理,只要到某些时候轻轻一句就能把她们打到最低层,那些口舌争论,只有小孩子才爱用呢。
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敲她们的门:“快些起来,今儿是大爷的好日子,你们都给我好生服侍了,不许偷懒。”陈大娘的声音还是这么中气十足。石榴打着哈欠起来,簪子已经穿好了外衫。
那两个丫鬟也打着哈欠披着衣衫去寻鞋子,石榴在镜前梳头,今儿来的人多,务必要打扮鲜艳些。有个丫鬟边系衣带边道:“昨儿你瞧见曾五爷没有?我原本以为大爷就是这世上最俊俏的男子了,没想到五爷比起大爷来更俊俏几分。”
另一个丫鬟正在梳头,听了这话把手里的头发放下打那丫鬟一下:“呸,你也想着这好事?要是大姑娘的丫鬟还有三分盼头,你昨儿没听到他们在那讲?舅老爷带了五爷来,就是想和大姑娘结亲的。”
这倒是簪子不知道的,她已经穿戴整齐打算走了,石榴把一个盆递给她:“快点,去打热水来给两个姐姐梳洗。”见簪子接着盆不动,石榴的巴掌又预备抬起来:“怎么,还使唤不动你?”
簪子急忙缩了脖子拿了盆往外去打水,等打了热水回来,那两个丫鬟也穿戴整齐了,还在那讲曾程两家要结亲的事:“不然呢?你以为太太那样教导大姑娘是为什么?我昨儿随便听了一耳朵,侯府那些下人都夸大姑娘行动举止气派穿着比起侯府姑娘们都不差呢?要照我说,比起来的那位表姑娘,大姑娘还要更好些呢。”
另一个丫鬟洗好脸,把手巾放下,最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撇了撇嘴:“可惜我们是服侍大奶奶的,要是服侍大姑娘的,等大姑娘真嫁去侯府了,也就能跟着嫁去京城了。”
簪子见她们都洗好了,这才上前拿起手巾擦了擦脸,对着小镜子照了照,石榴推了她一把:“有什么好照的,就你这摸样,也挑不上去服侍大姑娘,还不快些把水倒了,然后上去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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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喜事
这么一折腾,等簪子到了昨日站着的地方时候,榛子早站在那里了。看见簪子跑过来,榛子招招手:“哎,你又被那个叫石榴的欺负了吧?”簪子只是笑一笑,站到榛子的对面,榛子皱皱鼻子,每次自己说要去帮簪子出气,她都不肯,这种性子,难怪会吃亏。
徐大娘已经走了过来,今儿是程家的好日子,她打扮的也和平时不一样,脸上擦了粉,唇上点了胭脂,发上还戴了一只金簪,手腕处有金镯的光在闪动。一路走来看见大家各司其责,徐大娘十分满意,看见厅门口两个规规矩矩站着的小丫头,徐大娘停下脚步,看着榛子道:“你是个机灵人,晓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今儿是正日子,可别出什么岔子。”
榛子暗地做个鬼脸这才抬头脆脆地答应了声:“是。”清脆的声音让徐大娘那故意板着的脸多了一丝裂缝,活泼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呢?只是进了这家,做了使唤人,这种活泼可爱就要收起来些,不然会吃苦头。看见榛子脸上难得露出的稳重样子,簪子心里想笑,果然只有徐大娘说的话榛子才听的进去。
比起其他人的忙碌,簪子两人就算很闲,看过了京城来的侯爷,榛子对在这里等着的兴趣就不太大了,但总不能因此就不干活,看着络绎不绝进来的贺客,簪子在心里比较着,这个没有曾五爷俊俏,那个没有侯爷那么气派。
哎,这个人是谁啊?那么大个肚子活像里面有了七八个月的孩子,最离奇的是,旁边跟了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今日程府喜宴,当然也有女客,不过女客都是直接到二门那里由程太太接待,哪里会跟着男客进来?
榛子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往这女子的脸上瞧,这是个什么来头?从程家大门再到大厅门口也有了一段路,来往的人见到这男人带着这个女子,都愣了一下,程老爷已经从厅里大步走出,见到这样情形上前拱手道:“汪兄今日驾临,在下有失远迎。”
话是这样说,那眼却又往那女子身上瞧,此时厅里原本到的客人也有走出来的,见了那女子有人愣了下就笑了:“原来城里艳压群芳的赛牡丹归了汪老爷您府上,难怪今儿要带着新宠来了。”听了这话簪子才明白,原来这女子竟是汪老爷的新妾,大户人家虽有妾,偶尔也有妾出外应酬的,但那大都是由正室带着出去,哪有这老爷带一个妾过来应酬的?
见别人点破身边女子来历,汪老爷不由大乐,把那女子的芊芊玉手拉到自己手上,不停揉搓着,那女子并不为忤,往汪老爷那里靠了靠,脸上的笑更娇媚了。他们大方,在场的人反而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位汪家新任姨奶奶?
还是程太太那里得了信,吩咐徐大娘出来请这位汪姨奶奶到里面女客地方做客,厅上的尴尬这才解掉。看着汪姨奶奶跟着徐大娘往里面去,汪老爷还叮嘱了几句,有人忍不住开口:“汪兄对这位新姨奶奶真是情深意重,难怪赛牡丹会落到你手里。”
汪老爷两眼一眯,笑容里带了几分得意:“这是自然,我一没你们的容貌,银钱上又不如你们,样样不占也只有占深情两个字了。”说着就哈哈大笑,厅里的人面面相觑,竟不知该怎么接这话,幸好徐大爷走了进来禀告时辰差不多了,该发花轿去迎亲。
程老爷这才请众人移驾,把喜堂再重新整理一下,吩咐人发花轿去迎亲。程老爷这里一吩咐,下人们都忙起来,只有榛子和簪子两个站在厅外听使唤的无事可做。见大家忙碌无人理自己,榛子走到簪子跟前,小声地说:“那个胖子是谁啊?怎么带的女客也不走二门?”
这些簪子又怎么知道,只是摇头示意她还是规矩站好,万一被人看见又有话说,榛子看看来往的人群里不乏贺客带来的下人,要是被他们瞧见自己偷懒,就要笑太太管家不利,于是又规矩站回原来的位子,一双眼还是在那里看着来往的人,想瞧瞧有没有像汪老爷这样的。
不过榛子她们也安静不了多久,就被人指使着去拿这拿那,等拿回来了又要提醒晚到的客人地方在哪里,忙的晕头转向自然也就不会去注意来往的客人里面有没有像汪老爷这样的。
直到新娘轿子进门,新郎官迎出去,一路喜娘搀扶着新娘到了喜堂,拜过天地送到洞房后都再没出像汪老爷这样的事。这让程老爷松了口气,自家办喜事别人却带了个妾来门上,真是赶出去不好,留在家里也不好,只有等和程太太商量了,以后远着汪家,他家不讲规矩是他家的事,自家可不能不讲规矩。
簪子连续站了两天,又不时被人支派着做这做那,只觉得比昨日还累的要死,晚饭时候那些婆子们在那里说东道西,说的最多的就是今儿汪老爷带着新妾来贺喜。大家都啧啧称奇,说没见过汪老爷这样抬举妾的,也不知道汪太太晓得了心里有什么念头。
柳嫂子拿起一个鸡大腿狠狠咬了一口才出声:“汪太太,也不是我说,全城里也找不出这样一位主母。”哦?除了簪子,所有人的眼都转向柳嫂子,特别是榛子,已经放下平时难得吃到的好菜,上前晃着柳嫂子的胳膊:“嫂子,你快说,是不是汪太太也想我们太太一样贤惠?”
柳嫂子把一个鸡大腿都啃干净了才施施然道:“汪太太当然贤惠,贤惠到妾骑到她头上她也不说半个字,反倒一口一个妹妹。”呀,还有这种事,满屋子的人顿时都交头接耳起来,柳嫂子又夹起一块鸡胸上的肉,刚咬一口就觉得那肉塞到牙齿缝里,用小手指把鸡肉从牙缝里掏出来才说:“不过呢,也不怪汪太太,谁让她过门都三十年了,别说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生出来,这女人没了儿子,自然要多吃亏点。”
王婆子端着碗鸡汤喝的正高兴,听了这话就呸出来:“呸,柳家的你别乱讲,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们三太太不但没有儿子,三老爷没了这么多年,瞧瞧三太太谁敢欺她?三太太去年病到今年,到上个月病才全好,太太还不是人参燕窝当归流水样的往三太太房里送?罗姨娘再受宠,也不过就是敢说几句酸话,妾就是妾,和妻不一样呢。”
柳嫂子已经吃饱,打了个饱嗝拍拍肚子:“王婶子,你也晓得这是我们程家,程家是什么人家,这地面上谁不知道注重规矩,汪家,三十年前不过就一担货郎,我姨家表妹就在汪家做事,说要不是家里实在穷,汪家给的工钱比别人家要高些,谁高兴去他家伺候?”
王婆子听了这话,叹一口气没有说话,婆子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簪子本就困的不行,也不听她们的议论,放下碗喝了瓢凉水就出了厨房往住处走,今天差不多累瘫了,昨夜又没好好睡,希望今儿不要像昨夜一样,她们谈话又谈到深更半夜的。
看见自己的屋没亮着灯,簪子松了口气,开门进屋脱鞋上床,刚靠上枕头就睡着了。朦朦胧胧间好像听见谁在哭,簪子把被子紧紧捂住耳朵,继续大睡,石榴捂在被子里哭了半天,等不到簪子的一句问话,心里面大怒,起来拿起鞋就往簪子那个方向砸去:“簪子你是聋子啊?人家这么伤心你也不问问人家。”
簪子啊了一声,接着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朦胧之间能看到石榴坐在床上,一股悲愤的气息从她身上传来。簪子仔细看了看就又躺了下去:“石榴姐姐,你知道我这人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伤心?”石榴被问住,见簪子又躺下睡了,牙一咬就要冲上去打簪子,簪子裹在被子里,悠悠说了一句:“石榴姐姐,真要打坏了我,难道你也会好过?”
石榴没想到簪子会这样,那手停在那里,竟不知道该怎么做,半天才倒在自己床上,依旧哭泣起来。簪子对她的哭声充耳不闻,倒是一夜好眠。
新媳妇进门第二天,依例要去给公婆行礼敬茶,家里的下人们也要给新奶奶磕头,见过这位主母。簪子睡的好,昨儿又得了赏钱,还抢白了几句,站在人群里笑的都合不拢嘴,这样算的话,自己这几天的收入比这一年攒的钱都多,可惜这喜事不是经常有。
新奶奶在里面敬茶,下人们在外面等待,突然一个丫鬟跑了过来,她脚步匆匆倒和这安静肃穆的人群不一样。好像是服侍罗姨娘的小菊,簪子看了一眼就在这里算,也不知道新奶奶会给多少银子赏钱?
小菊已经走到厅门口,徐大娘走了出来,小菊对徐大娘说了什么,徐大娘的神色立即变了,接着就快速走进厅里给程太太请示去了。难道说是罗姨娘出了什么事?下人们有人立即开始议论,今儿罗姨娘也该出来的,可是到现在也不见,本还以为她又闹脾气呢,照现在瞧,好像不是在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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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产
下人们的嗡嗡声让站在最前面的陈大娘皱了皱眉,虽然她心里也想知道罗姨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主人家还在里面,下人就议论起来也着实不像。陈大娘咳嗽两声,可是这咳嗽声并没震慑住人,那嗡嗡声还是不绝于耳。
看这咳嗽声不起作用,陈大娘转身扫着议论的最起劲的那两个人:“怎么,你们来这么久,都糊涂了吗?”陈大娘的声音里毫无感情,议论的最起劲的那两个急忙闭嘴,人群又重新安静下来。
虽然安静下来,但方才个个都是低头垂手侍立,现在有几个不安分的那眼就一直往厅里瞧,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过不了已小会儿,就看见里面有人出来。披风红裙,发上金簪处镶的珍珠的白光极其耀眼,竟是程太太带了徐大娘出来,并没有看院子里侍立的下人们一眼就匆匆而去。
这罗姨娘究竟是怎么了,竟让程太太连带儿媳出来受礼都不做,匆匆往她那边去了?肯定是发生了大事,有几个婆子的嘴一撇,互相对望一眼,心领神会地一笑,做侧室的就要有做侧室的觉悟,这种大事不出面还把太太也叫走,未免也太看的起自己了,看来,这罗姨娘要倒霉了。
人群里的议论并没传到簪子耳朵里,她只一直皱着眉,怎么这大奶奶还不出来?这不出来就不晓得大奶奶要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