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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声,那是晓青喷了茶,喜彩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免得被茶水喷到。素琴忙拿过抹布擦着桌子,初晴顾不上去呵斥晓青,用手指戳了一下喜乐的额头:“怎么才过去几天,就学会了这个,姑爷身边的小厮清秀不清秀,关你什么事?”
喜彩冷笑一声:“怎么不关她的事?姑爷昨日说了,以后我们几个是要去配小厮的,她自然要先挑拣。”喜乐被说出心事也不在意,只是皱皱鼻子:“总比你一见姑爷英俊不凡,就想着做姑爷的通房强。”喜彩愣住,见她们俩这样,素琴忙止住:“好了,都是程家陪过去的人,总要想着怎么帮二姑娘才是,怎么能先吵起来。”
喜彩闭嘴不说话,喜乐已经拉了素琴的手道:“素琴姐姐你不知道,姑爷房里原本就有两个美貌丫鬟。”说着喜乐一指簪子:“就和簪子的模样差不多。”有了这么两个美貌丫鬟,自然看不上相貌相对平庸的喜乐两人。
素琴怎不明白,又劝几句,喜彩已经半个字不说,只在那里拿点心撒气,也不吃,却拿手把那些点心都碾成碎片。素琴已经拍着喜彩的手安慰:“做陪嫁丫头的,和姑娘的荣辱是相关的,配的小厮也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总要小厮里面出挑的,到时做了管事娘子,那福气比起”
素琴顿了顿,接着就道:“远的不说,就说徐大爷一家,一年的银子也不少挣,大爷大姑娘见了,还要尊重几分,做了姨娘虽然外面说起来光辉,可你看罗姨娘还好些,大爷房里的刘姨娘,不过是面上情。”
若雪自从生下敛珍就再没怀过孕,程大爷进她的屋子的遭数也少。虽说宋氏给她的月钱这些不见少,身边也有两个丫头服侍,但管家娘子们对她不过是面上情,有时宋氏不在,急要用什么东西,总是推三阻四,要等到宋氏回来才顺顺溜溜的给。
若雪似也明白这些,女儿不是自己的,日子比起当初当丫头时还要难过一些,她几乎是寸步都不出屋,就在自己屋里枯坐。
说起若雪,在座的人都沉默了,她们都是从小丫鬟开始的,当初若雪在三太太身边的风光还是见过的,那时的若雪爱说爱笑,家里上下人等谁不夸她。而不是现在这个形容枯槁、心似古井的少妇。
喜彩搅着帕子,半天才道:“可还有罗姨娘这样的,她虽没生下孩子,可你瞧老爷对她还是言听计从,从无半点忤逆。”喜乐白她一眼:“那时大太太宽厚仁慈,若换了一个,罗姨娘这样的早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做妾的命运,众丫鬟们叹了口气,做丫鬟虽然是服侍人的,可还是能有被赎的一天,可是做了姨娘,就进入了牢笼。
素琴年纪毕竟要大些,已经笑了出来:“那都是别人的事,我们不过就说些闲话,喜乐,姑爷家的规矩怎么样,大不大?”见素琴问到自己,喜乐绘声绘色讲了起来,众丫鬟的嘴巴张大,随着喜乐的讲话开始变化。
茶喝了好几遍,点心也换了几盘,陈大娘又命厨房送来一桌酒席,让素琴她们陪着,等到酒足饭饱,已是日头西落,算着差不多程竹轩该回家的时候,喜乐两人擦了把脸,用茶漱了漱口,嘴里的酒味淡了些,这才急匆匆往前面来。
前头的酒席已经散了,戏已唱过几出,程二太太一直拉着女儿说话,问东问西唯恐有问不倒的地方。满座宾客里面,专心听戏的没有几个。素来不爱听戏的程太太今儿却听的格外专心,不时还随着戏台上的变化叹气皱眉。
63章外面
三太太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却没往嘴里放;只是用手搓着瓜子;直到把瓜子都搓成碎屑;掉落一身。三太太的眼往戏台上扫去又往程太太那里瞧,过了会儿突然笑起来:“大嫂要真喜欢这个丫头,何不去和班主说了,让她留在程家?”这话算得上是石破天惊,本端庄坐在那的程玉轩没料到三太太竟这样说,微微张开了唇往三太太在的方向看去,想要开口说话,自己一个没出阁的女儿,这种事情怎好开口说?
周围没走完的客人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宋氏和程二奶奶本在那里陪客,听到了想解释也不好,不解释就更不好。三太太却没停止,那眼却飞向程太太:“大嫂你既爱听她的戏,放在家里岂不两便。”程二奶奶醒过神来,已经走到还只顾着和程竹轩说话的程二太太那里:“婆婆,妹夫家已经来人接妹妹,来的人已经用过了酒饭。”
这话让程二太太眼里含的泪登时就流了下来,握着女儿的手站起身,见要送程竹轩出去,别的客人也站了起来,一起送她们出去。三太太起身时候,对程太太一笑:“大嫂,我方才的话你听见了么?”程太太抬起眼看她,眼神十分平静,三太太不由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程太太突然笑了:“也好。”
程玉轩本来是要赶上前去,听了这话叫出一声母亲,程太太的脚步比方才要轻快地多,伸手挽住女儿,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去送程竹轩。台上的戏已经停下,青衣正伸出一只素手把头上那有些松的钗环紧一紧,水袖滑下,露出一段赛雪欺霜的胳膊。
程太太和程玉轩双双回眸,正好看见这幕,程玉轩眼里顿时染上厌恶之色,程太太的眼里有柔情闪过,三十年了,转眼已经三十年了,女儿已经长大,自己也已老去,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和自己一样?
程太太抬头看着女儿,伸手把她发边的乱发拢一下,温和地道:“明年你就出嫁了,再不能毛躁了。”程玉轩面上飞起一抹红色,点了点头,等女儿明年出嫁,自己就能回京了,送女儿出嫁这是天经地义的,谁也管不着。
只是年华已经老去,当年的红颜今日变成了白发,想必那个人也一样吧。程太太又回头看了眼,戏台上已经空无一人,唱词还在耳边回转,似乎能看到漫天水袖飞舞,过去的时光如同记忆中一样缠绵婉转。
程竹轩出了嫁,程二太太也就带了儿子回任所,程二奶奶的肚子已经七个月,本打算让她在这里待着,可程二爷担心这里毕竟和任所不一样,再说一路都是驿站,走慢一些也就七八天的事,还是带着她一起回去。
送走了二房一家子,日子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安静平和,没有半点波澜,如同一滩死水。转眼九月到了,榛子的身契在这年满了,离开了程府,过了几天就托人送了信来,说家里已经给她定了门亲事,腊月十五的好日子,在程府这么多年,相好的人就那么几个,想请他们去喝自己的喜酒。
没想到榛子这么快就出嫁了,好像还是榛子刚进府的那一日,睁着一双大眼睛,在那里听着厨房的人说些各处的见闻。朱大娘拍了下她的头:“这样的事主人一向都会放的,只是榛子家离这里有七八里路,你又在大姑娘身边,总要去求一求。”
簪子的眼里顿时闪出激动之色,自从进了程家,就再没出过那扇大门。丫鬟们没有事是不能出去的,大伯那边也从来没有来个人问问簪子过的怎么样,仿佛拿了簪子那十两身价,簪子就还清了当日大伯抚养她的一切,两不相欠。
至于娘,簪子叹口气,她已经另嫁,那边的弟弟妹妹们还小,她要去照顾,而且大伯母也不喜欢娘回来看自己,每次娘来,大伯母都是指桑骂槐,恨不得拿扫把娘赶出去。
没有人探望,自然也就不能出去,这次真能出去么?朱大娘又拍一下她的头:“这有什么,那日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还有我呢,保不住这里面还有别人也要去,那么三四个人一起出去,主人家是会允的。”
真的啊,簪子脸上已经泛出激动的红,狠狠点头:“大娘,我这就去准备给榛子预备的东西。”说着簪子站起身就跑了。这个孩子,听说能出门都高兴的不得了,算起来她也有那么八九年没出过门了。
果然像簪子想的那样,程玉轩允了簪子出门半日,苏妈妈又唠唠叨叨把簪子叫过去训导一番,酉时一定要回来。要跟紧了朱大娘,不许和别人随意答话,别人问起程家的事也不许多说。这不许那不许,簪子开头还点头,后来就张着嘴只听苏妈妈说了。
足足说了小半顿饭的工夫,苏妈妈才住了口,从怀里拿出个小布包:“我虽认不得那个榛子,她既和你相好,这也算是给她带的礼。”簪子忙接了代榛子谢过,苏妈妈又瞧一下她的容貌,摇头道:“你自己定要注意,秀兰虽说稳妥,怎么都要你自己注意了。”
簪子又应几声是,这才带着那个小布包回去。日也盼,夜也盼,总算盼到腊月十五,早早起床梳洗,又去程玉轩面前说过,辞了素琴她们,这才拿着给榛子预备的东西,飞快地往厨房跑去。
今日是去做客,朱大娘穿了件绛紫色外衫,下面蓝色马面裙,外面穿了天马皮的披风。盘的规规矩矩的发髻上还插了根金簪,和平日那素净打扮全不一样。见簪子急急忙忙跑过来,朱大娘嘴里说着慢点,手已经扶住她的胳膊:“瞧你,都跑的一身汗,太太说过了,今儿我们去的人多,就派辆车送我们去,等到了申时那车再去接我们,也省了腿。”
去的人多?还有谁去?簪子往朱大娘身后一望,柳嫂子已经走了出来:“厨房里除了朱大娘,也要再派个人去,只是大家都想去,索性就抓阄,我运气好,我抓到了,和你们一起去。”朱大娘把簪子的衣服领子整一下:“好了,快走吧,今日没下雪;路上该好走。〃
到了后门;果然已经有辆车在那里等着;看见赶车的;柳嫂子面上浮现惊喜之色;叫了声刘大哥就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饼子来:“没想到真的是你来送我们,我还想着去寻你呢。”簪子离开厨房久了,倒忘了还有这样的事,微微有些愣住,朱大娘已经拉了她的手上车,留柳嫂子在那里和老刘磕牙。
见朱大娘上了车,老刘就把车帘放下,柳嫂子也不进车里,就坐在车辕上和老刘说笑,这么多年还是这样,簪子悄悄把车窗的帘子掀起,往外面看去,冬日的田野没什么看头,没花没草没树,偶尔有几棵树也是光秃秃的枝丫没有一片叶子。
簪子却看得很欢喜,头上的天不再是四四方方一小块了,而是那么大,路上也有行人,看见这样的马车赶紧避在一边。听着柳嫂子不时传来的大笑,簪子摇头,朱大娘拍一下她的头:“这人,总是有些时候会想不到,你啊,做好自己就是。”
簪子猛地点头,马车已经驶进一个小村庄,都不用去问哪家是榛子家,只要看见今日最热闹的那家就是了。老刘虽然和柳嫂子说话说的很高兴,但车赶的不差,已经把马车轻快地停在榛子家门口。
看见突然来了辆车棚蒙了布的马车,来帮忙来贺喜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着,朱大娘已经跳下车,簪子也跟着下来。看见她们几个的穿着,柳嫂子倒罢了,也就是干净些,朱大娘和簪子却不一样。
已有人飞快地进去告诉榛子的家人,一个中年妇人双手湿漉漉地走了进来,榛子家的日子在村里还算可以,但今日榛子出嫁,也不过就是请了个帮厨在收拾,家里人还要去帮忙。就算是榛子的娘,也还穿着旧衣衫,新衣衫要等来迎亲的时候才换呢。
看见面前几人,榛子的娘已经手一拍:“呦,头几日我家大妞就说过,说你们那些同伴只怕会来送送,我还想着我们这样人家,你们怎能进来?没想到一来就来这么多,快进去坐。”
说着榛子的娘就想伸手去拉朱大娘,手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手湿漉漉的,忙抄起衣襟擦了擦,热情地又往里面让。朱大娘本来想叫福,见榛子的娘也不行礼,索性把那些礼节全免了,笑着道:“恭喜恭喜,榛子在我们那里七年,真是个伶俐姑娘,我们才商量着一起来送送。”
说话间已经走了进去,院子虽然大,但来往的人多,刚刚还杀了一口猪,地上还有血水在那流。簪子闻见那股血腥味,差点呕了出来,朱大娘久在厨房倒极淡然。
榛子的娘本想请她们在堂屋里坐下,可是堂屋里全是男人在那里喝茶说话,只好把她们往榛子房里领:“你们先在这里面坐着说话,我去给你们倒茶来。〃
第64章:相见
不等朱大娘说出反对的话,已被榛子娘推进了房里,那房本就小,有几个妇人正围在那看着榛子说笑,猛然看见有这么几个人进来,领头的朱大娘又穿的和别人不一样,倒愣了一下。
再说屋子也不大,除了一张床,一个箱子,支在窗下的小桌子外就再摆不下别的东西,挤着那么几个人本就很挤,现在又多几个,那真是连转身都困难。榛子娘已经满脸喜色地叫:“婶婶嫂子们,还请你们出去给我帮个忙,招呼下客人,这几位是原先和大妞在一起的,今日特来送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