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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脸上除了一些已经干涸掉的血液，没有什么多余表情，这些看在贝利亚眼里完全就是一种讽刺和侮辱。
“特顿……”贝利亚觉得兰斯这种家伙根本没有什么好监视的，直接碎尸万段就好了。
路德维希突然伸手插入兰斯和贝利亚之间，拿过那条锁链丢下一张金票，“我买了。”
兰斯见金票的面额略微不满的挑了一下眉头，但还是勉为其难的收进了戒指中，末了还不怕死的继续对贝利亚说，“我还有三条，你要是有需要记得告诉我。”
路德维希受不了的叹气，直接抓着兰斯的领子把人拖出了柴房。这家伙到底和贝利亚有多反冲？比杜克还要像贝利亚的天敌，每次见面都把贝利亚气得要命，如果这家伙真的不是枪械师的话，路德维希还真想把这人吸收到自己这边。
贝利亚站在柴房门口瞪着兰斯和路德维希的背影，眼神异常的阴狠，突然有种想要连路德维希一起弄死的想法，“特顿，找人看着他们，有什么问题，我允许你先斩后奏。如果这次再出什么状况，你也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是……是殿下。”特顿惶恐。
走远的路德维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来放声大叫了一声，“杜克！”
正被人遗忘在角落不知如何是好的杜克听到路德维希的呼唤突然来了劲，站起身来冲门口手一伸，“解锁。”
连兰斯都放了，没道理把他关着吧！杜克殷切的望着特顿，只求对方动作快点，不然殿下就走远了。
特顿转头询问了一下贝利亚。皇储殿下甩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一脚踢翻杜克后才说，“解锁啊，他可是路德维希的‘人’。”
杜克并没有听出贝利亚着重的那个“人”字有什么不对，锁链一开就立刻追着路德维希跑过去。
柴房对面的马棚里，米菲斯特不住的摩蹄子。咦？咦？那我呢？为什么那两个都放了，就是不放了我！快点解开链子啊！你们这些坏人。我要和路易在一起啊！
☆、52
对于自己突然被释放；杜克自然是有一对问题要询问路德维希；而兰斯却不是。
黑色的眼睛环视着路德维希所待的房间，屋子外贴墙站着的最少有七个人；屋顶上两个；不过这都不是关键；问题在于这个房间里那股若有似无的死气。
很淡；不过比起使馆其他的地方已经足够浓烈了。兰斯可以确定在他现在所站的位置有人使用过死气，而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天。
“殿下，你有没有出什么事？为什么贝利亚皇储突然把我们放了。”杜克的眼睛来回的在路德维希身上扫来扫去，之前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他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难道说在昨天晚上；他们都被关起来的时候，路德维希殿下被……被……
“骑士教条里教你咬指甲了吗？”
杜克把手从嘴里拿出来，尴尬的在衣服擦了两下，背到身后继续局促的看着路德维希。
“没什么，我只是打算和贝利亚回康拉德了。”路德维希说着从戒指里抽出纸和笔。
杜克“咔咔”的再次咬起了指甲，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了吧！不然为什么大皇子会突然想要回去和贝利亚皇储结婚？！
“殿下，是不是贝利亚皇储强迫您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他……他……”杜克一会儿抓着路德维希的双臂，一会儿挠头，窘迫紧张得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路德维希抓起桌上的烛台直接往杜克脑袋上砸过去，“闭嘴！”害他写字都写不好。
又在纸上多涂鸦了几笔，路德维希快速将纸张塞到兰斯手里。嘴上则继续和杜克拌嘴，“什么时候我的事也要你管了？杜克，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外面有人在偷听，所以一边说些有的没的分散那些人的注意力，一边将重要的东西通过书写来传递是最安全的一种方式。
兰斯接过纸张粗略的扫了一眼，差不多知道了纸上所写的内容，大致意思就是，路德维希为了保住他的不被贝利亚弄死，所以就骗贝利亚说兰斯可能是艾莉皇妃的派来的奸细，需要贝利亚暂时不动兰斯，并且帮助路德维希监视着兰斯。
兰斯皱了一下眉头，拿过路德维希的笔也在纸上写了几笔，他原本想要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改了主意写道“为什么要帮我？”
路德维希愣了一下，他一面欺骗贝利亚，一面又把事情告诉兰斯目的只有两个，一来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是要找贝利亚帮忙监视兰斯，二来就是博取兰斯的好感让他能更准确的查清楚，兰斯到底和枪械师是什么样的关系。
可是这一刻兰斯如此直白的询问，让没有准备过这个问题的路德维希突然有点犯难。因为你对我有利用价值？因为我要研究你？这种话当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那么什么样的理由才可以让兰斯接受而且不起疑？
路德维希不知该如何回答，杜克则已经在看完两人的纸片之后，非常自觉的自己也抓过纸写了几个字，这几个字恰巧代替路德维希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是朋友啊。”
皇族和平民不可能成为朋友，枪械师和死族候选人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明明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朋友”这两个字绝对不可能，但为了路德维希这次还是点了头。
兰斯勾起嘴角摇头笑笑，看不出他到底是无奈，还是觉得路德维希和杜克傻。拿起纸张直接用火烧掉，以免被别人发现什么痕迹。
枪械师可以有天敌，可以有仇人，但是绝对不能有朋友和恋人。那种注定会让自己软弱，成为自己死穴的人，就是祸害枪械师灭族的根源。兰斯将父亲的话在脑中回想了一遍，加强了自己的信念，他不需要朋友！
但尽管很清楚，兰斯这次也如同路德维希一样，没有开口否认。因为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找出那个在房间里散发出过死气的人，到底是谁。
三个人中只有杜克一个，为了“朋友”那两个字感到喜悦。
“除了你以外，这几天还有谁进出过这件房间？”
“啊？”路德维希没有想到兰斯的话会突然跳转的这么快，想了一下才回答说：“很多。”
“比如？”兰斯拉长尾音询问。
“贝利亚、特顿、还有一堆侍卫。”虽然不知道兰斯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路德维希还是回答了。
“那……”指甲擦过地面，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全部擦干，但是兰斯还是能嗅出来，就在他现在所站的位置有过一滩混杂着死气的鲜血，“有没有人受过伤？”
路德维希举起之前为了割断绳索而自己烧伤的手。虽然他已经用水元素治愈过了，但是贝利亚见了之后还是自己扯了团纱布把路德维希的手给包了起来，厚厚一团绕在手上，看起来又丑又严重，但实际上根本没什么。
之前贝利亚一直在身边，路德维希虽然嫌弃但是没敢拆，现在想起来，立刻拿出匕首来割纱布。那对着手掌猛刺的动作，看得杜克在边上提醒吊胆的。
等他拆掉纱布再抬头的时候，兰斯已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审视着他了，以前这种眼神对路德维希是完全没有杀伤力的，可是现在知道了兰斯和枪械师有关，就让路德维希觉得背后一阵毛骨悚然的发凉。
脑子快速的转了两下，路德维希回忆起来，“还有个草药师，就在你站的位置被我捅了一刀。”
草药师？兰斯别开头，难道是拿着魔药部分的残卷？不管事情到底怎么样，兰斯决定先去找那名草药师打探打探虚实。
没有前因后果突然冒出的问题，也让路德维希产生了疑惑，兰斯是不是察觉感觉到了什么？他之前想要杀了米兰卡的时候，在这个屋子里拿出过骷髅头，难道被兰斯感觉出来了？
两个人虽然沉默了片刻，但是房间里却没有安静下来，杜克一直左一句右一句的插嘴询问，为什么，还有路德维希到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烦得路德维希真想立刻把关于杜克的那份资料甩给他，让他早点滚蛋。可是他要是滚蛋了，就没有人能帮着他看着贝利亚和兰斯了，事情越想越烦。
好在贝利亚之前交代过为了避免几人“串供”，禁止他们接触很久，所以兰斯和杜克被早早的分开送进其他的房间隔离开来。
不然路德维希真想塞点东西到杜克嘴里，堵住这家伙。他不只一次的怀疑，杜克这家伙是不是被穿越了，是不是现在小说的主角变成了杜克？否则他眼前这个笨蛋怎么会和以前那个成熟的反抗军差别那么大？
各怀心事的一夜过后，贝利亚准备找人去德罗斯皇宫传信辞行，既然路德维希已经找到了，那再待下去就没有意义了。可他的人还没把消息送出去，凯撒的传令已经送到了贝利亚手中。
“去维尼莱尔？”贝利亚一讲出地名，路德维希等人立刻抬头。全大陆都知道，两百年前维尼莱尔是一个人名，但是两百年后他只代表一个地方，维尼莱尔学院。
“现在前线是不是很严重？”若不严重怎么会要开什么讨伐大会？
“确实很糟糕，陛下所掌握的最新动向是说，现在全大陆各地都有僵尸和亡灵骑士的涌现，前前后后至少已经有大小不同的十多起了。”信使如实回禀，而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股凉气。
距离第一次发现僵尸这才一个月的时间，这情况恐怕比历史上记载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严峻。
“特顿，你带人护送路德维希回康拉德，其他人跟我去维尼莱尔三天后出发。”
贝利亚说完，路德维希马上接口道，“不。我和你一起去，刚好办一下退学手续。知道奥托这次的代表是谁吗？”
“是安格斯三皇子。”
“嘁，不是文森特吗？”路德维希有些失望，“不过是他弟的话也差不多了。”
“什么叫他弟，安格斯也是你弟弟好不好。”贝利亚纠正了一句，再次招来路德维希无情的鄙视。
“独生子，你是不会明白婚生子和私生子之间的仇恨的！”
“拜托，艾莉也是你父皇明媒正娶的。要说仇恨顶多也就是嫡庶之争好不好。”贝利亚终于明白为什么路德维希不讨安德烈喜欢了，有这样的儿子，除非是二十四孝老爹，不然绝对得被气死，
“难道庶子和私生子之间还有区别？”路德维希问道。
独生子的贝利亚一个眼神将问题甩给特顿，特顿再一个眼神甩给下属。眼神在几个人之间传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个小兵抖抖索索被推出来回答问题。
“嫡庶之争，争的是继承权。婚生子和私生子之间……大概他们是比较恨父亲的喜欢上别的女人然后冷落了自己的母亲什么的吧。”
听完这个回答之后，路德维希更加确定了，“那就没错。文森特和安格斯就是私生子。”
众：“……”喂！真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53 第五十三章
水汽氤氲，气温升到了一个恰好的温度。
杜克不好意思的侧开头咬牙虚闭着眼睛；时不时会睁开眼偷瞄一下下；但只要他的眼神触及到路德维希颈背上的皮肤就会马上又紧紧闭住。
淡定！淡定！杜克你要淡定！只是气温有点高，所以……所以才感觉有点热！对，一定是这样的；绝对和大殿下皮肤又白又滑没有半点关系！绝对没有！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
杜克咬牙强忍着；嘴里默背着他最不擅长的数学来分散注意力。手上的力气更是不自觉加重；一不小心就拉断了路德维希的头发。
大皇子痛得抽了一口气；抓起浴池边上的香料瓶往后一丢，头都不用回直接命中杜克脑门。
“殿下；我错了。”杜克垂泪，插在路德维希头发中的食指立刻收力。
路德维希不客气的说；“再有下次，断一个头发砍你一根手指。”
“！！！”杜克张开嘴惊恐的看着他手里捏着的四五根头发，身上的热汗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冷汗。
“属下不敢了。”杜克低着头将几根头发揉作一团，伴着手上的肥皂泡和水一块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搓洗的动作越发轻柔，注意力全部集中再也不敢分心了。
手臂没有意义的在水中滑动了一圈，路德维希看着波动的水痕，眼神沉了又沉，缓缓开口道，“你觉得兰斯是个什么样的人？”
杜克回头看了一言背对他们站在屏风外的侍卫，想了想回答道，“很强而且很聪明，就是有点贪财。”
“不是有点贪财，是很贪财。没有钱他什么都不会做，但是有了钱他就什么都能做。”路德维希没有在站在屏风外的侍卫，或者更确切的来说，这番话也是他故意要让贝利亚知道的。
“也没那么差吧。就像前两天，我让他一起来救殿下的时候，他虽然一开始拒绝了，但没多久就又跑来帮忙了。”搓完头发，杜克那过毛巾盖在路德维希的肩膀上，开始捏肩，同时也讲出了自己对兰斯的一点其他看法。
“那只是因为他知道我会给他补尾款。”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