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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释然地笑了。
文泰近着我的身子坐下,一手拧开酒袋上面的藤塞,灌了一口,摇首笑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刚才老大在儿呢?”
我也照着样子,灌了一口,却辣得满腔都烧起来了,抽口气。文泰看着我好笑:“我初去西北戍边的时候,实在不会觉得那边的烈酒有什么好,可却慢慢好上,冷的时候,寒的时候,总能生出些许慷慨豪气来。空的,也能给灌满。”
我心下微涩,于是又灌口了一,还想细品,就给辣的酸了眼,道:“那我可要多喝儿。”
文泰摇首笑道:“看你说的呢。要知道烧刀子的好,终归还是要去了边关……才能明白。”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端正的五官似乎在眼中,似乎怎么也看不厌。
我毫不顾忌自己的目光,灼灼地在他身上逡巡。
他却忽然道:“真没想到,你能说出那样的话。”
挑眉看:“那是我儿子。”
文泰道:“可……那也是先皇的儿子。”
炉火噼里啪啦的响,酒已经上了脸,文泰漆黑的瞳仁中,满溢着担忧。
我兀自笑:“那孩子,无论以后干出一番什么。那都是他们小辈儿里的事儿,我争的过二哥,却争不过岁月。以后这天下,总有一天是他们的。”
文泰怔怔地望着我,半晌没有回神。
起身拥住了他,酒袋掉在地上,我却不想松开抱着他的双臂。他总能在人不在意不留心时,来这么一下,让我当不起。
雷云动
文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将他搂得更紧了。谁也没有开口,炉火仍在噼里啪啦地响。
我轻轻地将唇贴在他的脖颈上,没有情欲的意思,只是想享受这一刻的安静平和。
磨搓着他的脊背,肌肉的轮廓,想要将他嵌进我的血肉。
内心的疲惫却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忽然忆起了,几年间,我朝着西北发愣的无数个瞬间;几年间,我无数次收到他信函时内心抑不住的欣喜;几年间,我提笔写信给他时,内心深处的思念……
尽管被我的时间和精力似乎被繁杂的政务和宫闱的算计淹没填满,可心底的千丝万缕,终是从未断过。
五载春秋,我从不愿抽出时间,专门用来思念他。可总是不知不觉冒出来的一星半儿,却能让倏地恍惚。
贪婪呼吸着他身上的属于人的汗味和体味……
心中被填满,便是这般滋味么。
“紧……”文泰在我耳边小声咕哝。
我将扎着他的手围得更紧了。文泰从后面伸手扒开我的襟领,一阵凉意袭来,接着一痛,竟是他咬了上去。许是破了皮,唾液湿润的地方传来阵阵针刺般的感觉。文泰松了嘴,湿热的粘稠贴上来,原来他用舌舔舐着的伤口。
下面的硬了,直直地顶着他。
文泰轻笑了一声,继续用微微带着肉刺的舌苔磨搓着我的颈项,还故意发出声响。
“干你嘛呢?”我抽了一口气,道。
文泰笑了,在我怀里一颤一颤的,我微微松了一点手,侧首对上文泰的脸,却见他看着我,不笑了,望向我的眼中尽是迷离。
唇相接了。
并不是深吻,只是不停地触碰再离开,我却气喘吁吁。
腹下股火热窜了起来,那不断离开的唇让我本能地追逐。
我咬牙道:“你……你干嘛呢……我还想抱抱你跟你说说话,你点什么火?”
文泰挑眉:“那接着喝酒?”
我倏地将文泰打横抱了起来,扔到里面的床上:“你玩儿我是不是?”
文泰躺着踢掉了靴子,笑道:“不敢。”
我胡乱地扯自己的衣服,爬上床去,文泰轻轻伸手一挑,床帏的帘子就在我身后落下来,将我两罩在暧昧的空间中。
我挑眉:“你挺熟的么。”
文泰躺着,翘起了腿,笑道:“爷以前在外面玩的多。”
我一怔,翻身骑在他身上。
他却顺手握住的我,抽气道:“你不怕我折腾啊?”
文泰看进我的眼睛:“那你折腾呗。”
一句话,就将我点燃了。
本来,还想和他好好谈谈心,好好喝喝酒,一起看星星的……
罢了……
一夜缱绻。
第二守在帐外的侍卫们脸色不比在宫中的时候,目光也飘忽。上马的时候,我冷冷地扫他们眼,他们便将本已下垂的目光埋得更下。
大皇子交予了侍卫,我陪着文泰向密林深处驰去。
一路纵马放歌,空谷回响。
文泰唱的是他在边塞学的军乐,嗥的是上一世依稀记得的几首豪放奔流的调子。
唱完的时候,相视而笑。
一路上戮力同心,拉箭弯弓,酣畅淋漓。
侍卫们跟在们后面,捡中箭的猎物。
行至山崖处,文泰提辔纵马,坐骑一声长鸣,他翻身下马,看落日骄阳。
我也赶过去,将马匹交给了身后的侍卫,缓步走到文泰身侧。
文泰手指际的线,只见片开阔的远方,红云漫天,橙红的夕阳一点点地掉进一片烧红的云浪。
三界唯心,森罗万象,凡所见色,皆是见心。
这一刻,心里,满满的,都是文泰,都是和他一起看见的,怆然夕阳。
轻轻地从背后拥住了他。
很久很久以后,我仍然记得这一幕。
我也喜欢上了爬山,不仅因为征服绝顶的快感,更是因为,每当此时,我都会握紧身侧人的手。
我和文泰狩猎的二人生活,不到半旬,便因两位丞相的同时到访而终止。
他们对跪呈了很多国家大义社稷兴旺的理论,连远古时期,有帝王因为热爱狩猎而亡国的典故都搬出来。
我虚心地听完之后,采纳了他们的谏言,起驾回宫。
再后来,过完年的时候,亲自送走了文泰。
还记得那时,春暖花开。
他对讲,让等着他的捷报。
他还,朝养精蓄锐,百年有余,次定能一击成势。可逐蛮族七百余里,教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
我说,那你回来的时候,别忘再给我带些烧刀子,那酒真好。
他说他年纪大了,腿疾也愈烈,次定是最后一次。
我道,成,我等你。
如箭的光阴不分昼夜地穿梭,让我来不及抓住。
一盘棋,本来规规矩矩地下完,万无一失。
可是因为苏起……
我却要变动其中布局,后招已然备好,可以行子。
三年间……
我陆陆续续有条不紊地消灭苏起在朝堂中几年来积蓄的力量。骑墙的被引过来,死忠的被斩立决,眼色不好的被流放。
很简单,很容易,也没费什么事儿。很多人巴结皇后,本来就只是起源于对皇后的万般宠爱,和皇后对我看不见底的影响力。
他看似权势滔,可我撤走了柴,火焰自然而然地就落了下去。
可是从前他在位时的暗桩,我却有些棘手。
他们中不是投靠了新皇的,就是回家种田的,不知道苏起用了他们没有。
倒是没什么顾忌。
苏起很安静,安静得不像个手中执物之人。
我也不喜自寻烦恼。
离最后的城门送别,三载春秋已逝……
我还记得他仰头灌下立功酒的模样……
如今,却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时常来……入梦。
如今,皇后,据已经失宠近三年了。
我对他是一点一点冷下来的。起初,他看似因了一些事儿拂了我的意,于是我冷落他一段时间,那时,尚且还有亲近的宫人为他在面前求情。可是渐渐地,种事情的发生次数,在三年中不断地增加,冷淡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到了后来,甚至没有人敢再在我面前提‘千岁’二字。也再也没去过他的寝宫。
他不是没有来找过我,可闹倒最后,总是以拂袖而去告终……
所以……当请求废后的折子呈在我的龙案上时,我丝毫不感到意外。
心下挑起一抹笑。
虽然我近日去安贵妃的寝宫次数最多,平日里也表现出宠爱她的样子,可是新的皇后人选我心中已有了计较。
那个人背后有家族,根深叶茂,绝对配得上皇后二字。立他,阻碍肯定会有,但不会比立苏起为后时阻力大。重要的是,他一心为我,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家族。因为在他眼里,朕即下。
阮琪并不知晓等待着他的命运,他也没有必要知道。
我和他没有肌肤之亲,在个废后闹得沸沸扬扬的当口,没有人会去与他为难。
苏起日后居住的冷宫,都已经想好了。
至于大皇子……
一个废后,没有权利再去抚养一名皇族的长子。
既然他在我心中抹不掉,我就该将他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不给他任何机会。
原本……我是么打算的。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
除了一件事。
那件事……
不相信,也不想去想。
有一日深夜我做了梦,起来的时候咳出了血,我才知道,我终究是在乎的。
后来上朝的时候,的眼神开始不自觉地飘忽,总想再次找到他的身影。
可怎么也找不到。
每当想起他的夜晚,几乎没有办法召任何人侍寝。
个时候,会拉开床帏,走到雕栏玉砌的阑前,望向西北的空,一整夜。
有瞬间几乎觉得,我做的切,都丧失了意义——因为那个人不在了。。电子书空虚和寂寞几乎将我填埋,让我窒息。
而这一瞬的思绪,马上被淹没在对权力的执着,和对控制的渴望中……
平静的朝堂。
九年的帝王生涯,如今已让我入鱼得水,对于朝堂上的捭阖之术,得心应手。
再过一个月,局差不多就布好了。废后的诏书,也可颁下。
退朝了后,我疲惫地揉揉额头。
不同的是,的疲惫,这一次,不再有人为我消解了。
心下缓缓吐出一口气,尽量放松自己全身紧绷的肌肉和骨骼。
陆公公却满头是汗地跪在脚边,对我说,四皇子没了。
于是我说,你再说一遍。
他簌簌抖着身体,道:四皇子吃阮侍君送去的糕,没了。安贵妃哭昏了过去,千岁爷正处置这件事儿呢。
一脚踢中陆公公的前胸,他的身子飞出去,滚了几圈,瘫在了地上,嘴角流下了血。
我赶了过去。
那里,有四皇子乌黑的唇,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再就是一个被拖在地上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的人。那是阮琪……人证物证具在的阮琪。
剧烈地呼吸。
几年间的景象在我脑中穿过,划出嘶嘶的声响。
按住额角。
还有一个人。
他坐在堂上,威严冷冽的样子。
安贵妃坐在他的下手,哭得连声音都没了。
早朝……
选的早朝……
真是选的好。
地上的人血肉模糊,可是认得他,他是阮琪。
他的那双眼睛,不曾变过。
明亮,清澈,好像会说话的一双眼睛。
迈步。
脚下还算沉稳。
心中的那个人,却走得跌跌撞撞。
先去看四皇子。
他的前程断送在一个没能保护好他的母亲,和一位失职的父亲手上。
我一进来,阮琪的目光就钉在了的身上,他开阖着嘴唇,发出赫赫的声响,乌黑的血液从他嘴里涌出……
摆手,示意将他他松开。
安贵妃跪在脚下,哭得嘶声力竭。
闭眼,再睁眼,我道:“不是他。”
苏起站起身来,劝慰安贵妃。
然后他抬起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道:“皇上,人证物证具在,为何皇上说不是阮侍君呢?”
我笑了。
因为是你。
真没想到,谁都没有注意到的阮琪……竟然被苏起发现。
他知道我究竟想立谁。
他知道,除了阮琪,我其实根本不打算立其他的人做皇后,特别是女人。
是我失算了。
太自大,
太狂妄,
太漫不经心。
抬眼,只见苏起静如深海般眸子望向。
我却似乎看见,里面翻滚的波涛,汹涌澎湃。
第一次,没有喜遇对手的快感。
心中塌落一角。
摊牌
“你不是死么?你没有死么?”两年,我总是做着同样的梦,我总是在梦里惊喜地跑过去抱着他,吻他。
如今,当夜晚的厚重彩墨迷茫了我的视线,再次将光华重现的时候,我学会了在享受那刻的欢愉的同时,在心中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一个梦,直到我醒来。
醒来,我有时能发现身侧赤裸而丰满的人的胸脯。个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让人将赶下床,希望能在重新躺下来的那一刻,继续梦中的回忆。
可是我期盼的事情往往不会发生,于是,我只好抖擞着疲惫的身子,去早朝。
而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让的妃嫔留宿过。
她们被裹在被子里抬来,再被裹在被子里抬走。
那年的事情还能清楚地记得。
战马一万匹,粮食四万石。
他跟我要的。
他还笑着跟我说,天朝忍气吞声许多年,如今马也有了,粮草也足,就放他去建那功业去。
那时我皱眉。
他伸手摊掌上来,抚平我的眉心,劝慰我道,他去不了多长时间了,他的脚不好,待年纪过三十五,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