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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自忖度着,还没开口,倒是我的家仆发了怒:“喝……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你可知我们是谁?!!”
心下叹口气……王府的奴才,当真如他们主子一般没有教养。
我挠了挠头,道:“既然文将军都这么说了,本王改日再来拜访就是。”
我拎着我的仆人一路出了巷子口,一到转角,他终于爆发了,在我身后喃喃道:“王爷也太纵容……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以为他是谁?闭门谢客,好大的架子!”
也是这个家伙从五王爷出宫建府以来就是贴身小厮,难怪这么没有尊卑……
转过一个拐角。
“嘘——”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我拍拍他道:“不让本王进去,本王偏要进去。”那小厮果然来了兴致,昂然道:“不愧是王爷!王爷有什么打算?”
我一脸坏笑道:“本王翻墙进去……”
我这小厮一拍手:“王爷果然英明,王爷偷偷的进去,吓他个屁滚尿流!”
我郑重点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过你要帮帮本王……”
我的小厮一脸兴奋——“王爷尽管说。”
于是,我踩在他的肩膀上,从文府的后院墙,翻了进去。
我翻进去之前,鬼鬼祟祟地对我那小厮道:“你一个人先回去……千万别让王府里其他人知道了啊,要不然本王的面子就丢尽了……”
那小厮信誓旦旦地对我拍了拍胸脯:“王爷尽管放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这小厮的性子,他一回去,就会嚷嚷的王府全知道了。皇上不是有人在我王府里吗?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我这个王爷,是没有秘密的……
空心
翻墙进了文府,在地上稍微崴了一下,站直了,拍拍身上的尘土,整了整衣襟,我好整以暇地开始四处转悠。
以前文泰不是被家族除名了么,这该是他单独的院子。除了下人,这里应该只住他一个人才对……
“王爷这是往哪儿去呢?”
在我绕过一个花圃,一个池塘,打开了第三个厢房的门时,身后响起了冷冷的声音。
我转身。
“文泰……”
我笑了,用的是我自己的表情模样。暮色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我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笑了,半载的景象在我眼前晃过……
有点恍惚的感觉……
文泰看着我一怔,随即皱眉道:“王爷有何贵干?”
我一改平日胡闹的样子,看进他的眼,静静地道:“我知道文泰你不想见我……上次……虽然醉了,那一番话都是我的心里话,借着酒劲说出来,我心里平坦了许多。你听了那么久,我存于心里的心结也解开了些,所以想向你来道个谢。”
文泰挑了挑眉,沉声道:“你真是五王爷?”
我自嘲一笑,没有说话。
文泰孤疑地看我。
我看着今晚的暮色和院子里的景致。
文泰的院子里没种什么名贵的花草,却都是一段齐齐的芦苇,如今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在声色犬马中,我好像很久没有看落日了……
今天的景色,真是好……
我缓缓开口道:“那事儿……有时我会想……若是有一天我死了,没有跟你说声对不住,肯定到了下面我也不会安心的。咱两都是爷们,我也不求你原谅我,那事儿的确不该是爷们干的,只是……要能做什么给你出出气,我一定奉陪……”
说着,我轻轻地笑了。
文泰的院子没有什么下人,再加上又是别人那里过手的古宅,总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也许这样的气氛也感染了我,这半载来压抑在心中的抑郁好像被这份沧桑一点一点漂染干净了一样。
文泰一瞬间的怔然过后,也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有些恣意,也有些戏谑。明明是平淡的五官,我却看得有些入迷,他道:“成啊,那你让我上一次好不好?”
我哈哈大笑,道:“成。不过我后面是第一次,你可得温柔点。”
文泰倒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答话,愣在了那里。
过了一会儿,他呆呆地道:“那你就脱衣服吧……”
我笑了一下,我到现在还没有在人前展示我这几个月来锻炼身体的成果呢……就算是裸体,我也觉得那只不过是人类最自然的一面而已。也许这个对五王爷或任何一个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侮辱,可惜,对我不是。
我还记得上一世我刚创业的时候,也算筚路蓝缕,身无长物,鞭不及腹,可惜四周壁立千仞,重压伺环,我不得不印兆鲂┍芎屠隆N蘼凼潜愦乔伤担故侨勾罅叶疾坏貌患臣骋郧蟆
最终飙举电至,终开了一份事业,之后风生水起,万事措置裕如。
可之前吃过的苦,忍过的辱,却实实开了我的心智。
如今,文泰就算为难我,又能怎的?我身份放这里摆着,又这般印仗剑平笏捅В训浪娴挠窒碌萌ナ郑
若是这般趁人之危,算人心软,那也不值得我如此相交。
我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落在地上。
文泰看我看得呆了,等他回神的时候,我已经面带苦笑地脱衣服到了最里面一件衣服……
我的手停在里衣的扣子边。
文泰回神,道:“怎么不脱了。”
我苦笑一下,伸手覆上里衣的扣子,打个寒战,我道:“天寒地冻的,能不能到那边里屋再脱。”
文泰眼神闪烁,挑眉道:“就在这里脱。”
我于是将里衣也给扯了下来。我低头看自己的身段,果然不错。
可惜可惜,这幅身材,涉世江湖,可扮倜傥不羁;若上战场,可作题剑汗马;若入朝堂,亦可八面威风,被称一声骨骼俊伟。如今我只能在这小小宅院里,作愓恍迷离状,真辜负了韶光年华也。
伸手下去。
我开始解亵裤,其实我是很愿意好整以暇的慢慢地解的,边解还可以边观察文泰的表情,多有意思。
不过这显然是行不通的,于是我面上一咬牙,胡乱地将其扯开,结果绳带打结,一番手忙脚乱,终于将亵裤从我的腰上,移动到了我脚边的地上。
其实,这一世,我对自己的身材是很满意的。
园中的景色仍是萧瑟,我抚平根根树立的汗毛。现在这个境况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寒冷透骨。
文泰长着嘴巴,怔怔地看着我。
我垂下眼睛。
看呗,裸体么,是人都差不多。估计他的身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上牙齿和下牙齿就要不受我控制撞在一起的时候,文泰大步迈向我。
我被他外袍一裹,双臂环上。
倒是轮我诧异了,我还以为我要在这里站上一夜呢……
其实站上一夜,也没什么。人心肉长,我若站上一夜,最好再感染风寒,病榻上躺上一年半载,就算他自己也无知无觉,也总能在心里留下些许痕迹。
我没什么别的奢望,只要,消了他必致我于死地的心思,常心待我,就好。
好在我这个壳子素来行事乖戾,我也顺便不用顾什么礼义廉耻。人最可悲之处,莫过于人人惧之畏之,事事防之,这般‘心机深沉’之人,绝少成功。
相交二字,重在赤诚,我上世的弟兄,哪个不是为我剖肝沥胆,推诚布信;心机手腕,非常之时用之,手段不上兄弟,如此才得真心拥戴,同生共死。他如今嘲笑我,可怜我,总比防着我,恨着我,来得好。
不过,文泰……
这叠了一张外袍,双臂环着我的,真是文泰么?
“你……还是这个样子。”文泰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地开口了:“以前也是这样,喜怒无常,又没心肝,人又软弱,没什么脑子,欺软怕硬,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当年老大老四撺掇着你,要你害我,你也是这样……你那两个狐朋狗友,不知跟你念叨了什么,你这么多年都不敢跟我说话,居然为了他们,主动找我,还敢跟我大声叫嚷……我刚才要你脱衣服,你竟真的就往下脱……”
“我知道你就是个二百五,这些年我也不想跟你计较……”文泰的声音骤然变冷:“当年拉老大老四下马的时候,我可是亲自去牢里审了他们。真想害我的,我一个也放不了。”
我是不是该庆幸,那个教养文泰的人是太后。还真让我没担什么……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呢,文泰要真是和我有血海深仇,太后皇上,也不会用他。
文泰轻轻放开我一点,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低低的:“你最近又发什么疯,怎么心思又转到我身上来了?”
我诺诺道:“我、我我近来,做梦常梦到咱们小的时候……”牙齿打颤,真是有些冷了,我想。不知道能不能如我所愿的得场风寒。若是我生病,想必皇帝那边,对我的戒心又要再小一点。谨遵医嘱下,我也能实施比现在声色犬马健康些的作息了。
文泰放开了我,转过脸去,“你把衣服都穿起来吧。”
我心下笑了笑,一件一件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半晌,他头转回来看我,忽然笑了一下,道:“你这算不算良心未泯?”
我没有说话,深深地看着他。
时间就这样从我们两人之间缓缓地流过。
“你……也别呆站着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吧,上次,你居然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还真是娇贵。”还是文泰耐不住静默,先开了口了。
说罢他摆摆手,就往前面的亭子走去。
我愣在那里……
就?这样了?
暮色洒在他的脸上,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单纯而赤城的年代……
也是……要是没有这么宽阔的胸怀……又怎么会有那么清澈的眼神,又怎么会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仍然坐上了禁军统领的位置……
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我很可笑。
回过神来,见文泰顿步在那里等我,我忙抬步走了过去。
文泰的身高和我差得不多,我赶上去,道:“你……就这样算了?”文泰看着我,失声笑了出来:“你让我打了一顿,又给我看了半天……我不这么算了,那还是爷们么?”
说完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了。
我跟了上去。
文泰曾今的文家,前年出了弊案,如今已经落了下去;而文泰的生母,早在他进宫以前就在妻妾争斗中逝去了。他是在怎样的地方长大,又是怎样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我并不知道。
爱意,不知道有没有;可对他,我却不得不真心相敬。
我们走到一间凉亭,文泰自己起身去准备了一壶热酒,生了一个炉子,给我和他的杯盏都满上了。
我看着亭子旁边一片萧瑟草木中一点点盎然的生机,道:“你这里景致真好。”文泰举起酒杯,道:“整个京城就你这么说了。人家都说这里萧瑟呢。”
我举杯回敬他,点了点头,道:“爷们不弄萧瑟一点,搞得富丽堂皇的不是迷人心智,损人志气么……”
好像我的王府就是最富丽堂皇的一类了……
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很烈的那种酒,割得我喉咙生疼。文泰看着我,忽然摇着头道:“你不是五王爷……对着你,我怎么一点也恨不起来?”
我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忙整了整思绪,道:“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你跟小时候白白胖胖的样子,也不大相同。”
文泰叹了一口气,道:“像……又不像……”
我笑笑,不语,向他举酒,然后一口干了。
我垂首,沉吟道:“我也活这么多年了,谁真对我好过,我心里也不是没有计较的。如今也算是千帆看尽,才知道我这辈子,最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了……”
文泰闷闷地道:“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去年……阮尚书和皇兄在官办漕运的设废上政见不同,你也知道,这是大事,我……经过这一遭……我才真正知道怎么在这皇城活下去……也懂得了,香饵之下,必有死鱼的道理。”
文泰皱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举起酒盏,我虚敬他一杯,一个仰头,将酒倒进我的喉咙,辣辣地割着喉咙生疼,胸间却窜上暖意:“我知道。”
我一手用袖子抹去漏出嘴角的酒,另一手将手中的酒盏当地放在桌子上。
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么回事。去年阮尚书和皇帝在官办漕运的设废上政见不同,五王爷在这个局中也算是一步棋子,这也是五王爷么多年以来,做过的唯一对朝政有影响的事情。当一次小丑,让阮尚书先开罪皇家,再由皇帝施恩,于是阮家向皇帝服软……我跪在启泰殿的那几个时辰,果然不是白跪的。
文泰顺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我满上,看我一眼,道:“难怪开了窍了。”
我摇头苦笑。
文泰叹口气,笑道:“你从小,就是蜜水里泡大的人,我当时倒是被你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子迷到。”
我讶异,这……我这是遭了调笑么……
我怔了怔,笑道:“那你说我是现在这般好,还是小时候那般好?”
这句话问的颇为没心没肺,大有挖人痈痔之嫌。不过五王爷本来就没什么心肝,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