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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打疼了你吗?知道疼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男人鼻子里冷咛一声,看看围观的人,骂了句脏话,然后拖着她往银行里走,“你趁早乖乖听我的,别把我惹急了,到时有你好受的。”
“你这个畜生!早晚不得好死,我已经没钱了,你要抓着我干什么,你不如早点死了,我肯定多给你烧些纸钱,让你下辈子做鬼也用不完。”刘夏东倒西歪地跟着他走了几步,虽然挨了打,可仍然不屈服,一边用空出来的手使劲捶打对方,一边嘴里嘟嘟囔囔骂个不停。
对方忽地停住了,转过身来一把揪起了刘夏的头发,眼中迸射出残暴凶狠的寒光,样子比刚才还要凶狠毒辣。
眼看那男人又举起了魔爪,我终于缓过神来,狂吼一声,“你要干什么,放开她!”然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他们二人都停顿了一下,惊诧地看了看我,围观的人也都不说话了,大家似乎都屏住呼吸,等着看好戏。
刘夏在认出我的那一刻眼圈就湿润了,可是下一秒又慌忙地擦擦脸,马上把头扭了过去。
男人冷冷地看着我,然后问刘夏:“你认识?”
刘夏微低着头,沉默不语,男人很不耐烦,猛地甩开刘夏直冲我走来,气急败坏地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管老子的闲事。”
“你管我是谁!我还没问你是刘夏什么人呢!你当街打人,小心我报警抓你!”我毫不怯懦地吼了两嗓子,男人听了吃惊地看着我,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还击,我赶紧又过去刘夏身边,她看见我走近了,却慌忙退后几步,眼睛躲躲闪闪的,似乎不愿面对我。
“刘夏,你干嘛躲着我,告诉我他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对你!”我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愤愤然地问。
刘夏始终不看我的眼睛,只轻轻地说:“叶子,你别问了,快走吧,我的事你别管了,你也管不了。”
“听见了吧,她叫你别管了。”那男人露出得意的嘴脸,手推着我的肩膀,一下把我推开了,又去抓刘夏的手,这回刘夏却比先前顺从了,默默跟着他走,一点都不反抗。
她眼里弥漫着深深绝望,看了让人揪心,消失了几个月的人,再次出现竟是这样的场景,实在让我难以接受,我不能看着她受欺负而坐视不管,更不能让她再一次从眼前消失。
“刘夏你别走!”我快跑了几步跟过去,把刘夏的身体转过来,问她说,“先跟我说清楚,这半年你跑到哪去了,他是谁,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这么对你,干嘛还要跟他走?”
听到她和男子的对话,我已多半猜出了他们的关系,可是我仍然不能相信,我要刘夏亲口告诉我。从前的她活得如何光鲜漂亮,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刘夏含泪的眼睛发出苍白的光芒,她看着我,虚弱而疲惫地说:“叶子我求求你就别问了,我以后再告诉你。”
那男的一听忽然邪恶地笑了笑,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是你丈夫就那么不好开口吗,我没嫌你是个破鞋,你倒瞧不起我了?”
如此难听的字眼从那人嘴里吐出来,周围马上响起一片嘘声,我也同样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地看向刘夏,她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凄楚地笑了笑,表情是如此麻木。
他是刘夏的丈夫。我在心里重复默念了几句,虽然早有预料,可我还是无法相信。
他长得浓眉大眼,的确在刘夏发来的照片里见过,不过回忆起那时的他,笑眯眯的样子很阳光、帅气,并不像现在看到的这样恐怖。
“刘夏做了什么什么事,以至于你这样对他?”我狠狠盯着那男人的脸,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我从来不是擅长吵架的人,对方残酷冷血,也让我觉得害怕,可是看到眼前的刘夏,我又变得无所畏惧——从前是她保护我,现在轮到我为她站出来说话了。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不似刚才那般愤怒,忽然间诡谲地笑了,走过来打量着我说,“哦,我知道你是谁了,刘夏常念叨的叶欢就是你吧,我说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听说你是鸿翔集团总裁的太太,是这样没错吧。”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稍稍退后了一步,他却紧跟着向我又靠近,刘夏忽然一声低吼,使劲把他推开了,“你又在打什么注意,给我滚开,离叶子远点!”
“刘夏你别装了,朋友之间不是要互相帮助的吗,现在我们手头不宽裕,让叶欢拿些钱给我们,反正她老公有的是钱,算不得什么大事吧。”男人脸色温和了一些,阴险虚伪地对刘夏笑,然后转头又冲我说,“我说的对吧,你总不能看着刘夏跟我一起喝西北风,是不是?”
“你还要不要脸,你这个无耻的男人!”刘夏歇斯底里地吼着,拳头打在男人的身上,蓬乱的头发在雪中飞舞,从前端庄优雅的样子一点都看不见了,她现在根本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她。
“你疯了,你给我住手。”男人一把抖开刘夏,冷冷地威胁了一句,又冲我走来,刘夏看见了马上扑过去,又和他重新扭打在一起,叫骂声一阵高过一阵。
“我跟你走,我们这就走,你别做不要脸面的事,你这样还不如去做乞丐。”刘夏狠命抓着男人的衣角,把他往一边扯。
“你这个贱货疯了是不是?我去做乞丐也会拉着你,你以为自己是多高贵的人吗?”那男人凶恶地瞪着眼睛,咒骂了几句,双手一推,把刘夏甩出好远。
刘夏踉踉跄跄倒退几步,身体撞到墙上才没有倒下去,我冲过去扶住刘夏,为这突然爆发的战争吓傻了。
男人又向我们奔过来,我挡在刘夏身前,不让他近身,一边慌慌张张掏钱包,一边流着眼泪轻声求他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不要伤害刘夏。”
对方立马转怒为喜,眼睛盯着我手上的动作,忽然嗖地一下,把我拿出来的钱都抢了过去,还恬不知耻地教训我们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刘夏,跟你朋友学学,也别再怨天尤人,谁让你没嫁入豪门,偏偏遇上我了,是你倒霉。”
“快滚吧,别再丢人现眼了。”刘夏的表情异常平静,声音里传递着悲哀和无奈,像是个沧桑而绝望的老人。
男人不怒,反而干笑了两声,点点手里的钱,一扬手转身走了,人群慢慢散开,地上只残留一片凌乱的脚印。雪一直在下,天空更加阴沉了,空空荡荡的街道,最后只剩我和刘夏。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把刘夏的头发撩起来,拿纸巾帮她擦了擦脸,这才看见除了嘴角的淤青,她脖子上、额头上都带着伤。
“我都不哭,你哭什么?”刘夏脱开我的手,自己整理了头发,平静地说,“忙你的去吧,不要管我,我现在是没什么指望了,你也没必要为我难过。”
“你什么意思,我们刚见面你又要走吗?你想躲到什么时候,我都已经看到了,你还不肯跟我说吗,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和那样的人结婚?”
刘夏被我拦住去路,眼睛空茫地望着我,飘落的雪无声地停留在她脸上,化成的水很快和她淡漠冰冷的表情融为一体了。
“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到这样,求你别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什么也不想说,我现在只想早点死,那样就一了百了了。”
“胡说什么?”我含着眼泪拉起刘夏的手,触碰到她指尖的冰冷,更加心疼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暖和一下慢慢说,雪这么大,继续站在这会冻僵的。”
刘夏想了一想,眼睛的凄楚淡退了,露出隐忍的笑容,说:“好吧,听你的。不过你什么都不要问我。”
“好好好,我不问,可是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都不关心我过的怎么样吗?”我淡淡一笑,拉着刘夏和她并肩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咖啡馆。
刘夏沉默着,走几步忽然把手抽出来,“你和严卫东结婚了,我不用再担心你,我知道你会很好的。”
我侧头去看了看她的脸,什么也没说,不过心里的苦涩又加重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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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等着刘夏,她十分钟前去了洗手间,现在还没有回来。
窗外的雪愈发浓密,一层紧挨着一层,漫天苍茫,会觉得一切都那么飘渺和虚无,我把杯中的咖啡喝去一半,思绪又绕到医院里的严卫东,想想刘夏说的话,两颗泪忽然落了下来。
“怎么了,叶子?”刘夏终于回来了,在我对面坐下来,紧张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我匆忙擦擦眼睛,苦笑了一下,说:“还不是你惹的,消失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
“真的是因为我吗?”刘夏不相信地看着我,顿了顿继续说,“你不要多为我担心,一切总会有个结果的。”
“但愿如你所说。”我轻轻笑了笑,看见她面前的咖啡凉了,马上叫服务员换了一杯,刘夏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再说,虽然脸上的伤都被她刚涂上的粉底液盖住了,可是神色之中还隐约透露着惊悸和恐慌。
这样默然相对,我们长久维持着沉默,目光接触时似乎谁都不敢直面对方,很快就把眼睛转向了别处,可怜我们两个天涯沦落人已经不能给予彼此帮助和依靠,甚至连自己的真实处境都不愿多说,可我还是感激上天,让我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又见到了刘夏,她或许以为这一刻是我在默默陪着她,其实我同样需要有个人在我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也足够了。
天色越来越暗沉,街道上已经是霓虹闪烁,雪花在灿烂的灯光下飞舞,像是无数个欢乐的梦,悄悄坠落人间。
刘夏眸子里闪着星光,低垂着眼睑,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咖啡,她脸上小心而脆弱的神情和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出奇的相似,时间过去七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远点,这样的轮回真让人无可奈何。
我把喝剩下的咖啡杯轻轻放回在桌子上,终于开口说话:“我可以不问,但是你能不能跟我走,不要回去了,我们一起想办法结束这一切。”
刘夏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你也学会拐弯抹角了,都这样说了,还叫做不问吗?”
“我”
“好了,我知道今天是非说不可的。”刘夏打断我,抬起眼睛静静地笑了,可是那苦涩的笑容在忽然涌出的两行泪上慢慢凝结,她不急着说话,也不擦泪,等着那泪珠坠落下来,啪的一声掉在桌面上,才又开口,“还记得我跟你说出去旅游了吧,我和廖杰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这些我猜到了。”我递过纸巾,小心翼翼地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刘夏把头低下去,双手捧着咖啡杯,无比惆怅地说:“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我给你寄了东西要你转交给宋柯,没忘记吧,那是结婚请柬,旅游还没回来,我们就定了婚期。”
“怎么这么匆促,你了解他多少就跟他结婚?”我想不明白,像刘夏这样一个精明细致的女人会把结婚当儿戏,她如此草率应该另有原因。
“呵呵,一切都是命。”刘夏无奈地笑了笑,眼泪又流淌下来,“那时我和宋柯分了手,一气之下我就去找杨谦了,我怨恨他,是他毁了我的生活,所以我要让他也不得安宁,可是谁想到算了,扯远了,你也看到了,廖杰长的还不错,他当时脖上挂着相机,悄悄跟了我三天,就是为了给我拍照,我当时没多想什么,后来大家认识了,就当是旅途上做个伴。他对我又温柔又体贴,我那时正是情感脆弱的时候,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可是婚后他马上变了一个人,赌博喝酒,甚至吸毒,更可气的是他告诉我,他有四百万的债务,而且理直气壮地要我替他还,他还把我的汽车和从前的房子都卖掉了”
刘夏说不下去了,细弱的手指抖个不停,眼泪簌簌往下落,我听了她的话又气愤又难过,低吼了一声,说:“怎么有这样的人!你怎么不跟他离婚,看他今天这样对你,你都不会反抗吗?”
“我怎么没反抗,有几次甚至闹到了派出所,可是他一到了那态度就出奇的好,跟我道歉、认错,把好话都说尽了,人家看他那样子又能怎么样,只把他关了几天就了事,可是他出来后更加变本加厉。刚才的事你也看见了,他非把我拉过来给他取钱,我几年的积蓄才半年都被他搜刮干净了,连最后一点他都不肯给我留下。”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跟他耗着吗?”
刘夏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衣服里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忽然站了起来,说:“不能跟你聊了,我要回家去,他趁我不在一定会翻东西的,我要回去看着他,他发起疯来能把房子也卖掉。”
我重重地叫一声“刘夏”,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