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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终于抬手推开了门,没想到严卫东正坐在沈晋阳的位子上,淡定从容,晏然自若。
“你终于来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唇角带着微笑,眸子如水般清澈明亮,静静地看着我。
我缓缓走进去,泪水却不自觉地流下来。
这里的一切还和原来一个样子,桌椅,茶几,沙发,壁画,一切都原封不动。只不过,面前换了另外的人。我换了另外的心情。
“你哭了。”严卫东声音淡淡的,不惊不怪,只在叙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我慌忙擦擦眼角,看到四周摆放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不禁奇怪,严卫东一直留着这间办公室,到底是为了什么!
“找我什么事?”
“这里是沈晋阳生前用过的,我想你早就想进来看看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不透那双黑瞳之后究竟掩藏着什么用意。
严卫东走过来,面上依旧是从从容容的笑意,从怀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要吗?”
我低头一看,不由地吃了一惊,从不在人前抽烟,他怎么会知道,而且又这么巧,偏偏是我常抽的那一种?
“不用,我已经戒了。”我推开他的手,别开脸,看到桌子上那一帧我和沈晋阳的合照,终于又忍不住落泪。
“戒了好。不过、、、、、、”严卫东收回烟盒,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说,“别哭,我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为了别的男人流眼泪。”
我顾不得擦眼睛抬头怔怔地望着他,“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不是辞退了我吗,为什么还要找我?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来?”
“这些你不用问我,自己心里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严卫东走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了看,忽然压低了声音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用情的女人,也从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爱情,可是最近我就在想,如果哪天我死了,也能有你这样的女人一直记着我,是不是也值了!”
我手心冷涔涔的,出了一层汗,看着严卫东,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严卫东眼中的黯然和萧瑟一点点弥散,放下相框,走到我面前说:“从我第一眼见到你,你就是这样的表情,到今天一点都没变。是不是你很讨厌我,所以那天才拒绝得那么干脆?”
我不知道要怎么理解严卫东的话,他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而我,究竟是不是在讨厌他,这些,我都没有答案。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还在怨我昨天当众让你难堪?”
面前是空空的座位,想起沈晋阳当年伏案工作的情景,心里一片潮湿,严卫东再说什么,我根本没法仔细听。
“我说的话,你在听吗?”严卫东略有一丝不悦,抬起头看了看我。
“你绕来绕去究竟要对我说什么,直说了吧。”我不答他,反问道。
“叶欢,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高高在上?”严卫东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垂下眼睑看向我,说,“即便在你做保洁的时候,你看人的眼光也是骄矜高傲的,就是昨天我说辞掉你,你眼睛不眨一下会出门而去。在我严卫东面前你意气轩昂,从容不迫,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你全都无所谓。我真想不到,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
我没有看他,可是字字句句听进了心里。
“那天我说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拒绝了我,是我严卫东的亿万身家还不足与你相配,还是你根本就心有所属?”他口气里有点小小的不甘,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我抬起头,他迎着我的目光,缓缓走来,伸出细长的手指,直指我的心窝,说道:“可是你越是这样,我越想看看,这里面的心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凉薄?”
在沈晋阳的办公室,听到他这些话,心里怪怪的,已经无法用平常的心去揣摩他其中的意思,只淡淡地看着他,说:“这里已经没有了心。”
严卫东听闻不禁挑眉,索然收回手退后两步,默默望着我,不再说话。
我已经慢慢习惯这样的沉默,只不过此时严卫东眼里的黯淡和阴郁,让我有些不自在。他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如此的落寞惆怅!
不过这样的他,几秒钟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威严,随手翻弄着桌子上的小摆,张口说道:“明天回来上班吧。”
兜着这么一大圈子,原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我应该高兴的,可是事情发展到今天,鸿翔国际,我已经呆不下去了,因为他,也因为沈若溪。
“严总已经辞退了我,不是吗?”
“不要太过分。”严卫东声音清冷,显然不是刚刚那个有些颓废失落的他,“你要知道,即便是你,也不能挑战我的耐性。”
我一时搞不清楚,“即便是我?”
“对,即便是你!你不是我要结婚的女人,对我的事业也毫无帮助,我对你更谈不上喜欢或者爱、、、、、、”他看着我,粉妆玉琢的俊秀脸庞一片如水的平静,深潭一般漆黑的眸子里也布满了冷静的麻木,两片红唇一张一翕,解释得明明白白。
我静静听着,暗暗收紧了心悬,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虽然我曾要你做的女朋友,也仅限于、、、、、、”严卫东没有找到合适的措辞,顿了顿,干脆把话题转到另一处,继续说:“我不是游手好闲,只会谈情说爱的公子哥,我是鸿翔的老板,公司的利益大于一切,谁若是给公司造成什么危害损失,我会毫不留情地开除他,你也不能例外,明白吗?”
“昨天的事,我必须那么做,我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损失掉近百万的生意。”
我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是我熟悉的严卫东,雷厉风行,果决霸气,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选择什么。可是,他何必跟我说这么多,他以为我恃宠而骄吗!“可是、、、、、、”
严卫东又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打断我的话,说:“不管谁是谁非,你们女人的事,我不想多听。沈若溪是什么人我不太清楚,但是你,我还是多少了解,太过嚣张任性。”
我吃惊地看着他,无奈地闭上了嘴,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和郁闷,嚣张的人不是沈若溪,却变成了我!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没有必要回来,优秀的人才那么多,何必要留我这样的人!沈若溪以后还会再来,我们若是碰面说不定又会重演昨天的闹剧,到时你依旧会辞掉我,倒不如现在直接让我回家,省得日后麻烦。”
严卫东抬起头,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我说:“你说的也对,可是怎么办呢?刘夏昨天跟我保证了说你会回来,我才把她一起留下的,你现在要走,我也不强留,不过走的时候你顺道通知刘夏一声,明天她也不用来上班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昨天口口声声要我走人,今天竟然反过来要挟我,还把刘夏牵扯进来,这究竟是什么逻辑!
严卫东淡淡地看着我,见我一直不吭声,脸上露出玩味似的一笑:“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肯回来,明天继续上班,你的位置,给你留着;如果不,那就算了。”
他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附耳轻声说:“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告诉我,我严卫东女朋友的位置,也给你留着。”
我一愣,抬头看向他,谁知他只淡然一笑,抬起脚潇潇洒洒地走出了房间。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坚毅冷漠,又偶尔地温柔多情;明白地告诉我不喜欢我、更不爱我,却要我做他的女人;对待一切的人和事都果断决绝,却也会因为我一两句话变化落落寡欢,犹豫不决。
两个多月来,从一开始对他的厌恶和敌意,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我开始模糊了对他的感觉,有小小的好奇,还有、、、、、、
还有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红翡 第二卷 若相惜 第37章 即日起程路途维艰
严卫东走后,我想了好久才出去,是去是留,心中已有了主意。
梳理一下头发,拿出化妆包简单化了点妆,然后走进电梯,来到14楼。
刘夏看到我大老远地跑过来,粉白黛黑,一脸惊喜,问:“你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冲刘夏微微一笑。
她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才有的今天,我怎么能那么轻易将这一切付之一炬!
“他没有为难你吧?”想到严卫东刚刚的话,我担心起刘夏的处境。
“谁?严卫东吗?”刘夏听我这么一问,拉着我来到她的办公室,关了门,满眼关心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刚好要给你打电话,你这就出现了!昨天你一个人回家没什么事吧,我一直忙着工作的事,就没过去看你。”
“我没事,昨天杨、、、、、、”谦字马上出口,看到刘夏杏眼蛾眉中带着的温和笑意,我又生生咽了回去,幸好她没有察觉,我又接着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严卫东究竟有没有刁难你?”
“没有,没有,你就别操心了。不过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以后我们在鸿翔再也看不见沈若溪了。”刘夏笑盈盈的,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
“什么意思?”我不禁奇怪地问。
“昨天咱们走后,严卫东和沈若溪把合同签了,可是她刚一走他就发了场脾气,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谁也不敢问。今天一早,他又在会上说,以后鸿翔再不做沈若溪的生意,我看呢,他昨天肯定在沈若溪那受了气,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她再也不会来这了。”
看着刘夏满面春风,喜笑颜开,一点没有为工作担心的意思,再一听这话,我更加犯糊涂,是严卫东骗了我,还是刘夏故意装出这样的表情不让我担心?
我想要一问究竟,刘夏忽然转头,神秘兮兮地问:“快跟我说,是不是严卫东找你回来的?你们之间、、、、、、”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也没有。”再一次被刘夏问起,我的心竟没了半点波澜,看着她,坦然答道。
刘夏眸子里有什么浮上来,又缓缓沉下,斟酌地看着我,随即起身倒了杯水,“叶子,我告诉你,如果严卫东这样的男人你还不想要,就太傻了,他可不是李明洋,你睁眼看仔细了,或许、、、、、、”
“刘夏!”我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水杯,打住她的话,说,“你怎么不相信我!再说他那样的人你不觉得很可怕吗?整天阴沉着脸!”
刘夏的唇角微微上翘,轻声笑着说:“是,他脾气不好,可是他看着你时的眼神却一点都不冷啊。你或许还不知道,严卫东一个人在国外长大,像他那么缺乏家庭温暖的人,是不会轻易对人动心的,你可要抓住机会,别到时错过了后悔都来不及。”
“你怎么越说越远,我后悔什么,我们真的、、、、、、”话说到一半,门口传来敲门声,同事李彩桦探头说到:“刘经理,严总临时开会,五分钟后18楼会议室。”
“知道了。”刘夏起身微笑着应声,随即抱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准备出门。
“我先走了,下班等我,去你家,咱们路上再说。”
我说了声“好”,刘夏便踩着高跟鞋噔噔出了门。
回到我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邮箱里迅速弹出几份需要审核的报表,我把拟定的材料数据翻出来,仔仔细细地查看,这么一忙活,什么琐碎的烦恼和忧愁就全忘到脑后,只一门心思想着工作。
忙来忙去,到晚上下了班,刘夏独自去停车场取车,我则一个人出了大厦,站在路边等她。
这时严卫东也刚好出来,脱掉西装,换上一身黑色大衣,寒风呼啸中的他长身玉立,眉目更显得冷清淡漠。
我远远看着他,只见他侧立在风中,稍稍的犹豫之后才掏出车钥匙,走向泊在一旁的车子。
随着灯光的抽离,他颀长的身影慢慢蒙上一层幽深的暗影,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开门,上车,关门,发动引擎,车子缓缓掉头,转弯,然后就从我身边风一样地飞驰而过。
一切动作短暂而迅速,我看着车里他一闪而过的侧脸,竟然有些失神。
“上车啊。”刘夏的车停在面前,探出头叫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坐了进去。
回到家,我们四人一起吃了晚饭,大家都有说有笑,我却有点心不在焉。
饭后送走刘夏,我一个人关了房门,躺在床上,又是一个寂寥的冷夜。
…
早上起来洗完脸、换好衣服,刘夏打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