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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商忽然道:“纠纠老秦!”
赢稷应声答道:“共赴国难!”
这名胡商打扮的男子,肃然深深一躬,轻喝道:“在下前将军掌秦王兵符并北上特使白起,参见稷王子!”
第0271章 偷天换日
赢稷听他自称秦国使者,前将军兼王命使者,心中一惊讶,脸上笑意逐渐收敛,变得庄严凝重起来,肃然拱手道:“特使正气凛然,嬴稷多有唐突,尚请见谅!”
白起正要说话,这时屋内的芈王妃从内轩走了出来,满脸狐疑地盯着他,冷冷淡淡道:“将军果是使臣,何须以此等行径前来?”
白起平静道:“燕国刚刚复苏,自身难保,得知秦国危乱消息后,态度并不明朗,为了万无一失完成王命,白起不得已出此下策,尚请王妃见谅!”
一边说着,白起便从怀中拿出一只精致的皮袋,从皮袋中抽出一个细长的卷轴,接着道:“王子王妃看完这道王命,当能理会何以不能公然请见燕储君,而是私下进来了?”说着便双手递过密封卷轴。
“让娘来——!”
嬴稷正要接过,芈王妃目光一闪,双手迅速接过了卷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以免卷轴有暗器和毒质,察觉无碍后,方才走到那张粗简的白木书案前,用一把刻简刀拨开泥封,将卷轴打开递给嬴稷,微微点头。
这一举动,落入白起眼中,心中敬佩,知道了这个芈王妃的警觉仍未解除,常在异国,身为人质,没有这份永不松懈的警觉,大约也无法在动荡不宁的燕国生存下来。
难怪其它诸侯国的质子和使者都被杀害了,而她们母子却安然无恙,小心使得万年船!
嬴稷接过打开的卷轴,只浏览得一遍,便愕然愣怔在那里了,果然与事先易王后说的大致雷同,看来这一切,并非讹传,而是真实发生的。
芈王妃惊讶地走了过来,从嬴稷手中拿过羊皮纸,只见几行暗红的血字触目惊心:'秦王遗命:本王壮志未酬,函谷关之败,国门被打开,然则尚未洗雪耻辱,便遭遇了峡谷伏击,身受重伤,难以续命,王弟嬴稷文武并重性格沉稳,深得父王器重,特封赢稷为秦国储君,弟受命之日,当火速由前将军白起护送回咸阳登基即位;返秦事宜悉听白起部署定夺,秦王嬴荡二年冬。'
芈王妃双手微微颤抖,尚未放下诏书,便躬身向白起深深一礼:“将军肩负大秦兴亡,涉险犯难而来,芈八子铭记心怀。”
白起慨然拱手:“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这些都是卑职分内之事,理所应当,何足挂齿!”
嬴稷眼中已是泪水盈眶,看着白起,这位来自秦国的将领,找到落叶归根的归属感,哽咽着:“白将军,王兄他如何遭遇了不测,五国盟军真的打到了潼关了吗?这次盟军何以如何厉害?”
芈王妃也是唏嘘拭泪,雨带梨花,丰腴美丽,气质逼人,目光询问着白起。
嬴稷母子在燕国五六年之久,四处躲藏,颠沛流离之中几乎与世隔绝,对秦国近几年的消息所知甚少,刚才要不是易王后已经告诉她们一些,现在肯定无法相信,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白起简单地说起这次河东之战,魏国出了个小将辰凌,魏军擒获了甘茂,野心打仗,再度联合诸侯,发动合纵,围攻函谷关,却没料到那辰凌出其不意,火烧栎阳,奔袭秦王撤退的队伍,造成了秦国目前混乱局势,大体说了一遍。
嬴稷芈王妃母子听得愣怔错愕,哭也无声,只是默默流泪。
“这位辰凌,如此可恶,竟然凭他一人,差点覆灭了大秦百年基业!”赢稷握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芈王妃也惊讶道:“这个辰凌,倒是个奇才,日后要么收为秦国使用,对付东方六国,那么暗中除掉,决不能放任其成长了,魏国与秦国生死对头,有他在魏国,秦国休想壮大,更别说东出函谷,革鼎中原了!”
白起听王妃如此器重他的生死对手,愤愤不平,肃然道:“王妃放心,辰凌与秦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卑职前几日差一点就能追杀了他,目前此子挟持了赢珂公主,困在了河西之地,我已布置了天罗地网,只等他出现回魏,就把他处死——!”
嬴稷这时也抹去了泪水,急迫问道:“将军请说,要如何救我母子脱困,离开燕国?”
白起便道:“我率一干精骑秘密入燕,驻扎在襄平城外,衍水河谷,这禁宫把守虽严密,层层设卡,但是卑职却能带王子或王妃一人潜逃出去,反复两次,就能助王妃和公子脱离此地。”
芈王妃一直在默默思忖,此刻抬头望着白起明朗果决地道:“这样不行,燕国禁宫,守卫极多,都是大内精锐,白将军武艺虽高超,但是来回往复两次,实在危险,一旦暴露,前功尽弃,将军可携赢稷离开,我留下了掩护,还能拖住几日,等燕国侍卫和储君得知消息,你们也出了燕地了。”
“娘亲!”嬴稷一惊,挽手道:“娘不走,我也不走!”
芈王妃倏忽一笑,却又庄容正色道:“稷儿莫得意气用事,你回咸阳继承父兄王业,为秦国第一大事,不能出错,我留燕国,你与将军才能迅速隐秘地脱离险境,燕国不会轻易杀我,你越是安全离开,我就越是平安,晓得否?”
“娘亲……”嬴稷竟抱着芈王妃哭了。
“起来!”芈王妃压低声音严厉呵斥一句,又是沉重一叹,“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稷儿,天降大任于你,直起脊梁来,毋使嬴氏蒙羞,乾坤大秦,焉能如此颓败下去,回去,联合众臣,力挽波澜,万不能让孝公、惠文公、商君数十年的功业,毁于你辈之手,有负列祖列宗!”
嬴稷向母亲深深一躬:“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白起看在眼里,不禁也是深深一躬:“王妃如此深明大义,白起感佩之至!”
芈王妃淡然一笑,从容若定,道:“将军,迅速带着新储君离开吧,秦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属下遵命!”
白起从包裹内取出一袭黑衣,给赢稷穿戴上,佩好护甲,以防不测,又在他腰间系紧绳带,一切就绪,向王妃拱手作别,然后拉着赢稷翻墙过院,躲闪在行宫偏院。
他索性辰凌不在宫内,自从这襄平城设立临时王宫,辰凌就没有回来,没有做细致的布置,禁卫防守仍是古老士,巡卫与守卫相互配合,对于白起这等六阶武者而言,难度并没有太大,而且还是宫廷偏僻之角,防守更弱。
蓦然,墙内响起了两声短促的旱蛙鸣声,墙外也跟着响了两声,闪出几道身影来接应,白起带着赢稷跃出了高墙,一切便归于沉寂。
赢稷这一走,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秦昭王,自此登上了战国舞台!
第0272章 雪夜伤别离
甘茂经过一日的谋划,接到魏冉的密函,已控制了章台,暂时作为与咸阳老旧势力对抗的大本营。
其实甘茂斡旋宫廷,自觉比运筹战场得心应手,这是他杂家的擅长,博览百家,却无一最精通,反而适合混乱场合。
他很清楚在白起迎接赢稷返回之前,秦王仪仗既不能耽延在外,也没有必要火速回咸阳;因为,只要秦王大军一日在途,咸阳就一日无事,但入咸阳,秦王重伤甚至身死的真相就再难掩饰了。
一切危难,就会在进入咸阳后,骤然爆发。
既然魏冉搞定了章台,就在咸阳城外,与都城对峙,方便发号施令,控制咸阳,所有谋计号令,都从那里发出。
章台在渭水南岸,沿着渭水南岸飞驰向西,拐进了莽莽苍苍的酆镐松林塬,片刻之间,就能看到一座黑色城堡般的章台宫。
这章台宫是秦惠王晚年经常居住的别宫,那时候,这座松林塬经常秘密驻扎着五千精锐步兵,戒备极是森严,秦惠王死后,秦武王躁烈尚武醉心兵事,从来不喜好住这幽静得令人心慌的大松林,近三年中竟没有来过章台一次。
甘茂、魏冉、蓝田大将军芈戎、乌获、孟贲、王陵、王龁等大将聚集在一起,商议分兵合围咸阳,准备平乱的细节。
“惠文王后手中有一个虎符,是调动一万城卫军的,公子壮自幼被惠文王后代养,情同母子,这一个虎符,必然会交给赢壮,他控制了咸阳守军,一旦入城,就会被他制住,因此大军不能贸然进城,必须散布在城外以防不测!”魏冉担忧道。
芈戎道:“按照国制,君王队伍入城也不能超过五千兵马,其余都要在城外驻扎,甘将军带五千人马入城,一旦发生宫变,立即发出信号,城外的人马好冲杀进入。”
甘茂点头道:“事到如今,不入城是不行了,明日我护送秦王车驾入咸阳,看公子壮如何行事,由乌获将军作为侍卫总统领,一旦出事,进行城内平乱,王陵跟我入城,作为老夫的侍卫长。”
“遵命!”
“章台这里,兵权就交给魏侯了,坐镇章台,调令三军,随时闯入城内,镇压宫变,擒拿乱臣贼子!”
魏冉老气横秋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了,若真有人谋反,全部诛杀!”
大半日忙碌,松林塬大帐便井然有序地开始运转,暮色再度降临时,甘茂带着随身武将,护送秦王车驾,驰出松林塬,与外面五千人马汇合后,前行十里,过了护城河,辚辚进入了灯火通明的咸阳城。
※※※
辰凌忙了一整天,终于打造了一副雪橇板,有两个滑雪杖,撑雪滑动,为了验证是否好用,辰凌下午出去滑雪,辨认路向,顺便打猎,弄一些肉干,路上好食用,决定要走之后,雷厉风行开始做好准备,争取早些赶回燕国,操纵大权。
按照他事先的规划,燕军反扑之后,会占据辽东很多城池,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安置难民,然后动用外交,联合赵国,逼迫齐国退兵。
只要燕国恢复全境控制权,开春就是与太子平内战夺位的时候,辰凌明白,那个被打跑的燕国太子平,他的异母大哥,肯定也对燕王位垂涎欲得,虎视眈眈,这一场争夺战,在所难免。
夜幕来临,辰凌拖着猎物回到山谷,刨开兽皮,挖出内脏,用雪水清洗血肉,然后让素儿炼制烧烤,制作肉干。
赢珂儿也动手参与,忙得不亦乐乎。
辰凌根据历史常识,殷殷猜到,这是河西上郡一带,距离五原已经很近了,经过五原,渡过黄河,就是古蹬口,那是匈奴的地盘,从那一带购买马匹,然后奔过茫茫草原,途经东胡,然后回到燕国之地。
这是辰凌初步制定的计划,就要开始实施了。
河西的风雪已经停了,明月高悬,月光洒射大地,冰清皎洁,满地琼瑶,满地银光。
辰凌站在雪地中,望着四周环绕的山谷,不断有狼嚎虎啸,寂寞山谷,与世隔绝,再出去,就是他操纵天下格局的时候了。
“辰大哥!”
辰凌猛然转身,望着一身皮袄的小公主,踏雪走了过来,经过这些日子调养,她的身子好多了,脸色红润,气色恢复,水灵灵的眸子一闪一闪,正看着他,充满一种敬慕之情。
“珂儿——”
赢珂走到他身边,仔细地注视着他,充满一种特殊的感情,轻笑道:“干嘛一个人在这发呆,外面不冷吗?”
辰凌嗅着小公主香躯发出的动人芳香,漫空星辰,冷风拂脸而来,精神抖擞,忽然间辰凌似乎忘掉自身的烦恼,忘掉外面人世间一切纷争,心境如水,淡泊明志,古井不波,风云尽在胸中,成败犹如黄土。
赢珂儿靠着他的右侧,也望着星空,呼着白气,寒冷中,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辰大哥,你要离开山谷了吗?”
辰凌闻言,身躯一震,心想这妮子怎么知道我的打算呢?
“珂儿为何有这样想法呢?”
“我见辰大哥这两日都在修造奇怪的工具,开始不明白,可今日看到他滑雪的效果,隐隐猜到,加上辰大哥准备食粮,而素儿姐今天经常发呆,魂不守舍,满脸经常有愁思,不像先前那么无忧无虑地开心快乐,我就猜到了。”小公主静静分析道。
辰凌心中暗自钦佩,这小丫够机灵的,冰雪聪明,善于观察,微微一笑道:“你辰大哥,的确有些事急着去做,不能在这耽搁太久,一旦开春,等雪消融了,估计我就成秦国的俘虏了。”
小公主轻轻点头,似乎对辰凌没有继续刻意隐瞒,感到一丝满意,只是她撅起小嘴,挺起鼻子,道:“辰大哥,为何没想过带着素儿姐和珂儿,一起离开山谷?而是选择一个人走,把相思都留给别人?”
辰凌只要往她靠近寸许,便可与她作肩碰肩的亲密接触,可是这寸许的距离,却像不可逾越的鸿沟。
“素儿留下来照顾你,而你的伤不适合寒冬腊月远行,这次我离开,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