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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凌看着二人道:“很快,朝廷编制就要张贴出去,宣布正式变法开始,任免各部门的官职人员,两位来的正好,剧辛先生善于兵家,正好在枢密院任指挥使,掌管军事调度权,苏代与丞相同出一源,就进御史台,做御史大夫吧。”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辰凌对这两人并不疑心,因为历史上写的很明白,燕昭王变法之际,这些人都是闻讯赶来,得以重用,终生在燕效力的重臣,他们的才学,更是被写进历史,传了两千多年,史公立传,经久不衰。
剧辛、苏代彼此看了一眼,彻底被燕王的气度折服,跪拜下去,感谢知遇之恩。
辰凌亲身扶着二人手臂抬起,毫无君王架势,亲切道:“日后我等就是君臣关系,终生不离不弃,相互信任,也希望二卿不要辜负寡人厚望,即使有一天,权势倾国,也要戒躁戒傲,为我燕国效尽全力,完成统一大业。”
二人连连称喏,剧辛蓦然道:“要推行办法,还得需要一位像商鞅这等精通法家与兵家的坚韧人物,苏秦丞相才学纵冠六国,鬼谷高徒,不在张仪之下,纵横捭阖,总领朝政,都没有问题,不过要推行变法,却需要一个主推人物,此人性格得刚毅、果断、懂隐忍,精兵道,剧辛推举一人,可堪大用。”
辰凌心中一动,问道:“哪一位高贤?”
“魏国名将乐羊之重孙,乐毅,乐家随着魏国中衰下去,由于近些年家中人不像其他大族经商笼地,一度衰微下来,那乐毅今年只有二十五岁,五年前自魏入赵,担任一位公卿府上的中庶子,与在下私下有厚交,剧辛知此人,素有大志,常自比管仲商君,奈何一直没有施展机会,报效无门,如果燕王能委以重任,剧辛愿亲自带此人来投燕。”
“乐毅?”辰凌心中一听他的名字,乐开了花,就差他了。
其实先前辰凌通过淳于臻传话给苏秦,让他向赵王借剧辛的时候,能打听一下乐毅的消息,但由于剧辛不了解此去燕国仕途凶吉如何,能否得到燕王重用,心下无底,因此没有引介,此时见燕王年轻有为,壮志凌云,有圣君仁主之相,又不惜高爵广纳人杰,令人折服,由此才主动提出要把乐毅请来,主推燕国变法。
第0440章 朝中阻碍势力
剧辛要亲自回赵,秘密找乐毅,一起到燕,主持变法,让辰凌欣喜万分,担心节外生枝,叮嘱道:“寡人会人跟你悄悄回赵,最好神不知鬼不觉把他带出,以免被赵人盯住不放人。”
听了燕王之言,剧辛苦笑万分,摇头道:“大王,您把我等当人杰,可是在赵国,人才济济,文臣武将多不胜数,赵王天生勇猛,智慧过人,自诩一人,就能顶得过谋士将帅多人,谁又真正看得起我等这出身卑微,中道没落的寒士呢?”
辰凌想一想也是,他如此看重乐毅,完全是因为对方在历史上的地位,史书记载的,就连鬼神之智的诸葛亮,在为出山之间,常自比管仲乐毅,可知乐毅的才学与能力。
不过他如此看重,赵人和天下人却不这么想,未免过于担心了。
辰凌微微一笑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剧大夫去办理,快去快回,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出,到时寡人亲自出城迎接。”
剧辛闻言感动,长袖一揖到地,拜别燕王,分别时竟有些涕零,被君王如此仁礼之心而深深打动,如同后世赵云回公孙瓒身旁,辞别刘备时的情景,好在他不日就要归来。
接下来,四人围绕十论,又仔细研究一番,眼看四月春耕就要来临,甚至在赵国、齐国甚至已经开始农耕了,所以变法不能再拖延了,即将推出,所幸燕地苦寒之地,三月底才春暖花开,比赵魏韩齐要晚了半个多月。
逐条增减之后,确定先后推出的顺序,《官制论》《土地论》《赋税论》率先推出,都是变法的前提和基础,先要确定机制和官员,然后由人开始执行,这几项完成,后面就好推行了,因此集中精力先拿下这三项变法内容。
由苏秦牵头,苏代配合,撰写变法总纲和朝廷檄文,明日起,还要找一批中庶子、少庶子的文吏抄写变法内容,时机一到,快马发放各地,开始实行。
当晚四人在宫内用膳,君臣同席对饮,讨论一下午,丝毫不觉劳累,反而畅快淋漓,尤其是剧辛、苏代,压抑心中许久的抱负,怀才不遇的心情,都彻底爆发出来,热血激昂,斗志勃发,雄心满满,要为燕国尽力。
月如钩,夜未央,朱阁红影,宫殿残缺,燕昭王喝完酒,独自一人,对月长叹,燕国崛起之路,就要开始了,他‘大一统’的目标,也要起步了。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宏大的目标,都要一步步殷实地迈过去。
翌日剧辛在燕国侍卫的陪同下火速离开了,辰凌则恢复燕王身份,重临早朝。
文武百官,只是一种称谓,此时的燕国,根本没有那么多官员了,几十位老公卿权贵,几十位二三十岁被提拔上来的文武新秀,聚集大殿内,统一的深衣裾袍官服,按文武之别,垂手立于大殿两侧,官爵高者在前,低爵者位于后。
众臣朝拜过燕王后,开始汇报这三日的发生国内外大事。
由于昨日军机大臣们刚与燕王开完会,因此大事都事前明了,只是一些小事,如开春祭祀活动,手工商有囤货抬价嫌疑,难民们如何编册安置等问题,辰凌逐一发出决断,颁发王令实施。
在堂上,有老宗族的一位上大夫,六旬年纪,在燕地素有贤明,被推举朝廷为官,内乱之后,与朝廷奔散了,这些日子刚回到临时都城,恢复官爵,他拱手道:“大王,眼看农耕之期不足半月,耕作和田税、租赁、种苗是否按往年执行?”
辰凌平淡道:“上大夫刚回来不久,可能还不知数月前,寡人已在大殿与众卿商讨了变法之事,今年土地耕田法,马上就要重新颁布,目前丞相府与九卿官署正在起草文案,最后定稿,颁布燕地各处,很快上大夫就知道了。”
这上大夫老迈一些,却中气挺足,饱读诗书周礼,以老儒自居,名鲍叔远,他似乎也听到了消息,继续道:“老臣听到有关变法之声,奈何不详知,但老臣以为,燕国六百年不倒,比中原诸侯都要渊源,就是尊周礼的结果,上古礼制不可废,因此这变法,实不合适。”
他这一说完,从群臣中也走出几位臣子,都同时道:“臣也以为,不应变法,废了祖礼。”
“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法而治。”
“法古无过,循礼无邪!”
“利不百,不变法,臣以为变法会导致燕国不稳,实不该在燕国动乱时期,搞变法,乱人心,当遵从周礼,循燕国之故……”
辰凌扫了一眼,发现这些基本都是出自燕地一些老氏族,旧贵族中的世袭制官员,文无治才,武无军功,肯了祖辈上百年世袭的老本,出来反对变法,因为一旦变革,像秦国那样,不可避免要触动他们的利益,甚至有全族衰落的下场。
他冷冷一笑:“不要你以为,他以为了,燕国内乱,齐军入侵之时,怎么不站出来杀敌抵抗,怎么不出来救济百姓,现在燕国沦落成七国之末,马上到亡国的边缘了,你们还在这自以为呢!学习上古周礼治国,那就睁大眼睛,看看夏商何在?看大周何在?难道也要燕国像它们一样,苟延残喘,等着灭亡吗?”
“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法?时代是向前发展,现在历史潮流是大争之世,燕国若不强大起来,很快就要被七国吞灭,正所谓‘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久’,顺应潮流,变法图强,这个道理你们这些夫子都不懂吗?苏丞相,你来给它们讲讲。”
辰凌古文学的不多,平时懒得看儒家那些之乎者也,因此说多了怕漏嘴,把自己懂得有限古词一口气堆出来,先压压气场,然后点了苏秦出来论辩。
苏秦乃纵横大家,可就不一样,知道燕王要他反驳这些土夫子,微笑着走出,开口道:“‘治世不一道,变国不必法古’‘反骨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周室东迁以来,礼崩乐坏,天下纷扰,王室衰落,列国崛起。惟其时机,推行变法亦成众家争胜之势……”
这时那些跳出来反对变法的人,也都引经据点,用上古圣人之礼,孔子之语与苏秦辩论。
“以法治国,不如尊从上礼,以德治国,子曰:德者,政之魂魄也。对庶民如同亲生骨肉,对邻邦如同兄弟手足,对罪犯如同亲朋友人,如此则四海宾服,天下化一也……”
苏秦不等士大夫说完,截住道:“孔圣人时候,乃是春秋时期,诸国格局、情势、朝政、风俗、经济与今皆不相同,数百年下来,沧海桑田变化,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诸侯僭越,瓦釜雷鸣,物是非人,圣人教化万民的仁义理智信,固然放之四海而皆准,但圣人对朝政的观点看法,却是针对当时时政,没有一劳永逸、千古不变的法子,何况百家争鸣,圣人无数,你当孔夫子为圣,我奉鬼谷子为圣,哪个圣人言语如何,是否符合当时朝政,是否能促进本国的富强?后人不应顽固不化、拘泥不改,而是要懂得变通,因时利弊,否则祸国殃民,徒使圣人之说蒙羞!故而当前燕国,要想富强,称霸诸侯,唯有变法一路……”
第0441章 血溅金銮殿
这些老宗族夫子,哪里是苏秦的对手,恐怕纵观整个战国,纵横捭阖的口才能盖过苏秦的,都几乎没有,只能说旗鼓相当有张仪、公孙衍、惠施、公孙龙、鲁仲连……
苏秦一开口,滔滔不绝,浑然大气,字句如刀锋般犀利,如泰山般巍峨压下,引经据典,纵说横切,从各个方面,把这些人呛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干吹胡子瞪眼,气得满脸通红。
鲍叔远大吼一声:“大王,你任用这些只会动口舌的小人,被外来之臣蒙蔽,离间燕内朝廷,不听圣人之教诲,正所谓忠言逆耳,这样下去,燕国必然内乱不止,假如大王一意孤行,不听人劝,要动老燕六百年根基,老夫就以死为谏,变法不妥——”
说完这老头子一咬牙,冲着他旁边十步远的柱子就撞了过去,周围文臣吓呆了眼,还没来得及拉住他,就已经撞上了大殿石柱,顿时‘砰’的一声,头破血流。
辰凌站起身,喝道:“还不快传御医,为鲍大夫治伤。”
大殿内文臣都惊呆了,一些老氏族的夫子急忙上前扶住鲍叔远,哭丧气来。
“鲍大夫,你这是何苦啊?”
“鲍大夫以身纳谏,高风亮节,以死明志……”
“老燕未变法,才传承了六百年,诸侯资历最老……”
守在殿外的宫廷御医匆匆忙忙进来,一搭脉络,按人中穴,有翻翻眼皮,摇了摇头,对着燕王拱手一揖道:“启禀大王,鲍大夫,已经断气了。”
“忠良贤士,就这样为国捐躯了。”
“变法误国啊——”
有燕老氏族青年士子咬牙切齿,指着苏秦道:“你这个恶人,逼死了鲍大夫,害死忠良,老宗族跟你没完……”
辰凌瞬间明白,这是燕国老宗族和旧贵联合在向他的朝廷发难,因为一旦推行变法,燕国老宗族和公卿旧贵将会遭到重创,纵观各国变法,都没收土地,废除世袭爵位等等,旧贵势力大受影响,甚至有灭族之威。
因此,这些人选择在未颁布之前,就率先发难,宫廷上,血溅金殿,逼迫他这个年轻新君让步。
这样一闹,不惜身死,血光一见,激发老宗族的反抗心理,抱成一股,阻挡变法。
说到底,都是为了本族的私利,弃民族大义不顾,视国家利益于儿戏,反而还往身上抹金,以老儒大贤自诩,刚正不阿,实则就是伪君子,从头彻尾的顽固派,旧势力,国之蛀虫,于国家富强、宏伟大业无益的一群人。
辰凌的脸色阴沉下来,但是不能发作,因为如果大发雷霆,对旧贵族赶尽杀绝,不但会激发贵族和土著老宗族的联合反抗,还会担上不仁不义逼死老儒大贤的声名,对即将召开的招贤士子会不利,让燕人寒心。
宫廷需要的是手腕,别看君王集权一身,但也代表着国君的形象,弄不好,残暴不仁,冷血无情的形象就会被有心人利用,造成舆论的声伐,使国人倒向太子一边。
辰凌压下怒气,隐忍下来,脸色古井不波,平淡道:“鲍大夫饱读儒书,崇尚周礼,用心良苦,以死进谏,其心可敬,只可惜不知变通,久居苦寒偏远之地,未曾放眼看战国,酿成如此悲剧,可悲可叹,郭奉常,安排一下鲍大夫的后世,要以上大夫之礼厚葬之,同时劳奉常亲自去一下鲍宗族,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