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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动,应时而兴,此乃三千年来邦国兴亡之大道。五帝不同道,三王不同法,舜变尧,禹变舜,商汤变夏桀,周武变殷纣,平王变西周,三家分晋变春秋,李悝新法变战国,商鞅新法变强弱。亘古三千年,一个‘变’字囊括了天下风云!善变者强,不变者亡,岂有他哉!战国以来,魏国两代巨变而成霸主,秦国孝公与商鞅变法三十年,而成天下第一强!所谓国法害人,违祖制而衰亡,可曾在一个国家应验?”
第0655章 打压守旧派
苏秦一番话滔滔不绝话直接给堵噎住,以仲孙隶的口才,难是苏秦纵横大家的对手,气得后者胡须颤动,脸色发青,偏偏对方展开实例,囊括古今,从三皇五帝,到近代战国变法,逐步图强,联系起来,很有说服力。
辰凌目光逐渐转寒,沉稳问道:“还有什么谏言?”
这时一位六旬年纪的元老钟离冶高举那幅“外臣野心”的血书,声音颤抖,恨意十足道:“我王明鉴,非吾族类,其心必异,纵然变法,也不能用外臣!他们生长在诸侯国,一个个野心勃勃,全无忠义之心,见利忘义,唯利是图,完全没有燕国人朴实忠厚,更不了解六百年传承老牌诸侯国的民风和习俗,冒然推进变法,给燕国伤筋动骨,最后定然会外臣掌权而独大,逐渐吞噬掉本族的贵胄,那是燕国还是燕人在掌权吗?”
燕王听完,看了看苏秦道:“苏卿,你对这个言论,有何话说?”
苏秦拱手一礼,说道:“回我王,此言论,捕风捉影,目光短浅,荒谬之极,臣素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
“君不见,楚国变法用的魏国吴起,秦国变法,孝公启用卫人商鞅,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破六国之纵,齐国稷下宫更是广揽天下英杰名士,如果故步自封,将天下人才推之门外,毕竟造成人才贫瘠,国力凋零,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实不可取!”
辰凌、乐毅、剧辛、淳于臻、秦开等人都暗暗点头,不愧是纵横名士,这一番言论,犀利毒辣,入木三分,普天之下,无人能敌,除非张仪复生,两人还有一辩之能。
“尔等还有什么话说?”辰凌见钟离冶被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通红,却无从可辨,心中暗笑。
又一位元老晃动一副“尾大不掉”的血书,气愤填膺道:“臣有话要说,我王变法,却执意启用毫无根基的新贵,乐毅、剧辛、苏厉等等,连郡县官吏都尽数换了外人,那乐毅是哪里来的鸟,竟然做了丞相,掌管政事堂,剧辛掌管枢密院,苏秦做左丞相,苏厉做御史大夫,重要官职全都由这些不知根、不知底的新贵执政,变法进度过猛,伤了大燕元气,这些人逐步得势,栽培自己的势力,要一步步蚕食掉本土贵族,其心可诛啊!”
“而且,此次三衙门以国法抓人,抓的多是旧贵公子和官吏,这是以公谋私、结党营苟、公报私仇、狼子野心,日后逐渐得势,盘根在燕土,将尾大不掉,架空国君,挟制王室,演变下去,难保不会出现齐国田氏取代当年的姜氏公室,被人取而代之!”说道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悲壮痛哉!
三道血书,果然是一道比一道狠辣,杀人不见血,尤其第三道言论,正是所有君王的大忌,最忌讳有人在国君面前,谈起架空君王,挟持王室社稷,最后取而代之的话,简直大逆不道,乃君王之逆鳞所在。
当这位元老以含恨的语气一说完,明显带着几分壮烈,今日拿不下激进派的新贵们,他也要为自己的逆反言论复杂。
此刻,殿中竟出奇的静了下来,贵在元老身后的那些官吏们,也都寒蝉若惊,不知接下来君王将会如何动怒,连乐毅、剧辛、徐渭公、淳于臻、苏厉等人,也都微微变色,想不到贵族元老,如此不留手,言论覆灭,扣上了谋反的大罪帽子,简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如果是一位昏君听到这话,肯定会被激怒,起了猜疑之心,明知是激言,但仍会猜忌功臣、重臣,因为这些话,如肉中刺,喉中梗,让人日夜难受。
“这位元老,当真斯文扫地也。”苏秦开口了,笑容里充满了蔑视:“大臣风范,弹劾当言之凿凿,岂能以私愤戏弄君臣于朝堂?先生言论,更是包藏祸心,血口喷人,乐毅、剧辛等人,皆为列国名士,不见得名动天下,但却皆为君子,入燕近一年来,战战兢兢,推行办法,从无失职,更无以权谋私之说,府邸皆为朝廷所赐,食客不超过几十人,遵从王令,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此等胸襟,耿耿可对日月,何来尾大不掉?何来狼子野心?”
苏秦辩解一番,但并没有说的太过,毕竟这一条有谋反的罪名,如果涉及过多,反而弄巧成拙,越描越黑,如此表明心迹,不过多纠缠此点,让君王对此事减少猜疑,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不得不说,作为纵横家代表人物,苏秦避重就轻,口若悬河的本领,已经达到宗师大成的地步。
苏秦一说完,所有人都寂静下来,不光不约而同投向燕王身上,最后如何,还是要他来决断,是非曲直,全凭圣意了。
燕王本来还打算渐进性推行变法,慢慢消磨元老贵族层的愤懑,但今日八元老带人血书丧服闹殿之后,辰凌感到了一种骑虎难下的局势;贵胄们已经对变法打出了鸣金收兵的号令,变法大臣也已经与元老们做了最后殊死较量,剩下的就看他这个国君如何决断了。
辰凌冷静叹道:“寡人登基于危难之间,一心复国图强,报仇雪恨,雄霸诸侯,此心此志,终生不变,推出求贤令,广招天下贤士入燕,辅佐寡人,共图大业,推行变法,造福百姓,种种迹象表明,百万黎民受益,拥戴新法与朝廷,崛起指日可待,奈何这半年来,贪官污吏之风滋生,已经在阻碍国法,蔑视朝廷,与全国燕民为敌,势成水火,寡人不得以下令,重整朝纲,清肃官吏之风。”
“想不到,尔等元老与守旧官吏,仍不识大体,蛊惑之辞,阻挡燕国图强之路,寡人只要勉为其难,做出抉择:革掉八位元老贵族爵位,但凡八族之内的子弟,两代内不予录用,其它附和官员,一律降职查办,所有违法入狱者,全部依法执行,不可轻饶,但凡定死罪者,七日后,城郊搭建执行场,斩首示众,以正国法!”
骤然之间,元老贵胄们竟是放声嚎啕起来。
燕王厌恶的挥挥手,喝道:“都回去反省吧,若再蛊惑民众,挑起事端,造成王城动乱,尔等,满门抄斩——”语气中带着森森寒意,大殿内骤然降温,所有人浑身都涌起冷气,嚎啕哭者,也都惊悚起来,一时间殿内落针可闻,这才明白,年轻的燕王,是一位杀伐果断的英主!
第0656章 革除阻碍
辰凌身为燕王,一言九鼎,当机立断,在大殿上做出抉择,革掉这些元老贵胄们的官爵,贬为庶人,没收财产,但并没有斩杀这些官员,毕竟杀了也无济于事,反而背负暴君的形象。
再说,国法推出之后,辰凌不想任意行杀戮之权,即使身为国君,也要把权力关入牢笼,使朝廷上下所有人,都依法办事,这才能使众人信服。
如果作为君王,就可以肆意滥杀,造成一种君权至高无上,充满巨大诱惑,会使更多的人,贪婪这个位置,造成后代争皇位,血流不止,而且如果不提前做好典范,后代子孙,未必会明白国法和王权之间的界限。
君王一句话,就能肆意改变国法,这是最要不得的,如同儿戏,国法就没有了意义。
因为历史以来,很多国君都是平庸、甚至昏庸的,许多时候,被后宫、外戚、权臣、宦官保持着朝政,因此,为防患于未然,辰凌打算从燕国开始,就把宪法提高到至高无上,即使连国君,也不得肆意违反和破坏,只有这样,形成一种千古规矩,才不至于后世那么多人,挟持君王,抢夺社稷。
今日整肃朝纲,把元老贵族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没有了元老们守旧势力的阻碍,各部门立案、查案、办案都会很顺当,依法办事,循规蹈矩,朝纲清明,指日可待。
元老们灰溜溜地离开了王宫,满脸死灰,没了嚣张之气。
乐毅微笑道:“我王英明,及时清除了朝廷隐患,从此新法推行,将会更加顺利了。”
剧辛拱手问道:“大王,为何不扣押他们,万一他们觉得在燕国没有了仕途,去往其它诸侯国,会带去很多燕国的信息。”
辰凌淡淡笑道:“无妨,这些贵族和官吏,贪得无厌,道德底线很低,斩杀无益,反而对燕国朝廷不利,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寡人迫害忠臣呢,就是让放他们一条生路,即使去了其它诸侯国,也都是一些蛀虫,去腐蚀其它国家,正好扰乱别国的安稳。”
一些好吃懒做、胸无大志、满脑子贪污腐败、权色交易的官吏,富二代、官二代等,都是一些社会败类、蛀虫、垃圾,移民去往其它诸侯国,那等于去蚕食、扰乱对方的国家安定,对于燕国未必是坏事。
“好了,诸位卿家都回去继续运行本部门的职责吧,缺少了阻碍,社会继续稳定,新法需要巩固,明年则是我燕国厚积薄发,努力生产,跨步崛起和奋进的一年,如果发展顺利,或许用不了三十年,燕国就能完成统一大业!”
众人感受到燕王身上一种自信和锐气,备受鼓舞,虽然他们并不觉得燕国目前有统一天下的能力,甚至还处在七雄之末,连韩国也有所不如,但是,有这样一位英主在,相信会逐步赶超那些诸侯强国的!
数位心腹重臣退出了王宫,辰凌偷得一日闲,走出宫廷,站在宫苑雪地里透透气,这些日子,都是朝政缠身,都没有机会呼吸新鲜空气。
北风呼啸,雪花纷纷,东北的腊月,实在太冷了,不过辰凌体内,却是热血沸腾,满腔暖意,燕国,扫除朝廷障碍,及时扭转风气,接下来,就好发展了。
“回到半个月了,与这赢珂王妃一面还未见到,不如去看一看她。”辰凌今日心情不错,自觉亏欠了赢珂儿不少,于是,他简单易容了一下,贴上短胡须,带上玉冠,一身王服蟒袍,整个人比当初多了凌厉的气势,冷酷的威严,形似而神远。
燕王移驾鸾凤宫,滕嫁四女听到大王驾到后,全都跪在鸾凤宫门口迎接。
“拜见大王!”
赢珂儿这次也出奇地出来迎驾了,半跪在四女之后,宫殿门口中央,由于先前大半年备受冷落,使得赢珂儿心性有了转变,宫廷寂寞难熬,她们还在青春期,即使她心有所属,可以不在乎受君王的宠幸,但是随行远嫁的四姐妹,她却不忍心让这些女子都跟着她打入冷宫。
因此,得知燕王驾临鸾凤宫,心中犹豫了片刻后,仍放下架子,出来恭迎一下,希望能给燕王一个台阶下,从此,可以多疼爱她宫内的姐妹。
辰凌走进,目光注视着赢珂儿,后者脸色平淡,始终没有抬头正眼去看燕王,只是眸光略低垂,盯着地面,远山般的黛眉微微锁起,一缕惆怅慢慢荡漾在眉宇之间。
“她清瘦很多了。”
辰凌干咳一声:“都平身吧。”言罢,阔步走入了鸾凤宫内。
白冰、孟瑶、赢倩、车丹四女都喜上眉梢,神色雀跃起身,跟随上去,赢珂儿神色平淡地站起身,燕王从她身边走过,她也未曾抬头看过一眼,仍不知自己被明媒正娶的过来的夫君,究竟长什么样。
外面虽然寒冷,但是屋内却温暖如春,东北有火炕取暖,还有兽碳炉盆,点燃在室内,丝毫不冷。
殿内悬挂着红色、粉红的帷幕,还是大婚那日,挂上去的,本来新婚的喜庆,只可惜一对新人,始终未真正同房过。
辰凌绕过屏风,进入屋内,映入眼帘有一面蟠虺饰纹的青铜镜,边缘是相互缠绕的小蛇图案,看起来非常精美,铜镜镜面平滑明亮,景物在铜镜中纤毫可现,他看了看自己容貌,似乎与往常有些差别,心中稍安。
燕王走到殿内的一处火炕毡子上坐下来,炕上摆放着矮桌几,上面有桂圆、大枣等干果,还有一部诗集,他随手拿起来翻阅几页,里面的诗句很熟悉,赫然就是他曾做过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妮子,还想着她那个‘凌哥’呢!辰凌不由摇头苦笑,不知是该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