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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九重春意妩-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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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意到他的另一只手中正抓着当日南雅意为他编的鸳鸯戏水橙黄缨穗,问道:“怎么?穗子掉了,要我帮扣上么?”
“不用,朕刚刚解下。”唐天霄摇头,将九龙玉佩递给我,“帮朕转交给雅意,让她帮我重编个穗子吧!”
“穗子不是在皇上手里么?”
“是,不过这穗子有点旧了,朕想要个新的。你就告诉她,朕不小心把穗子弄丢了,现在只想把原来的找回来,问她肯不肯重编一个原来那样的。”
他不小心把原来的弄丢了,只想把原来的找回来。
再想不出,这个时而精明厉害、时而懒散无能、时而纯朴明净的少年,居然能一语双关,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我一时心荡神驰,伸手接过那明洁莹润的玉佩,一口答应:“好,我一定……劝她重编一个。”
重编一个,找回他们原来的,代替已经沾灰惹尘失去光华的那一枚。
唐天霄便微笑,一边唤人进来更衣,一边扭头向我吩咐:“朕会叫些身手高明的侍卫随身保护,你单带了凝霜和沁月去就可以了。九儿那丫头古古怪怪,天知道你怎么□的?不许带过去。”
我披着衣裳坐在床沿上,懒懒道:“皇上不放心我?”
“嗯,朕不放心。怕你一去不回。”他说着,走到我跟前来,明亮地眼睛凝视着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作睡意朦胧,半闭着眼靠着蝴蝶穿花的床围憩息,也不答话。
已闻得外面有轻捷的脚步传来,应是凝霜等人拿了唐天霄的洗漱之物进来服侍了。
脸上薄薄的一凉,似有轻薄的丝料拂到脸庞。
未及抬头,眼前暗了暗,唇边陡地温热,竟被人轻轻衔住,又迅速松开,像春日里暖洋洋的风,沿着颊边的肌肤一擦而过。
薄而软的触感,很陌生;扑到鼻尖的气息,却极熟稔。
我惊骇地下意识地避开那种亲近时,身体向后一仰,便要摔回床间铺着的凉簟时,腰间蓦地一紧,已被唐天霄揽住。
他的凤眸弯弯地挑起,居然没有扶住我,反而顺势和我一起卧倒在了竹簟上,和我面面相对,鼻子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我惊骇地瞪大眼睛,慌忙甩开他的手坐起身时,唐天霄依然躺在床上,促狭地哈哈笑着:“朕的昭仪还真有趣儿,都老夫老妻了,还能这么害臊?”
房中便传来侍女们低低的窃笑。
床前垂下的豆青纱缦,天亮后已经挂到两边。两人方才的嘻闹,便一览无余地落在了前来侍奉的宫女眼中。
唐天霄素来对宫人宽厚,怡清宫常来常往,宫女们更不惧他,眼见他有心调笑,更是凑趣儿地笑出声来。
唇边不属于我自己的湿润犹存,唐天霄冲我慵懒地笑着,凤眸亮得通透,偏偏蕴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清晨一室流转的淡淡浮光中奇异地暧昧着。
当着宫人的面,我就是气恼也没法发作,抚着他亲过的唇,瞪着他竟说不出话来。
而他竟起了身,若无其事地洗漱更衣去了。
这一大早的,他绝对没有喝酒,绝不会醉。
直到出了宫,坐到辚辚的马车上,我还在为他突如其来的轻轻一吻而心神恍惚。
我已经不是十三四岁不解人事的豆蔻少女。他虽曾在醉后说过我们是朋友,可纯粹的朋友显然不包括亲吻。
联系他几回用辞含糊的言语,以及格外专注的眼神,我不得不猜疑,他是不是日久生情,对我有点动心了?
所以,原来所说的会成全我和庄碧岚的承诺,他再也不提了。
所以,他舍不得南雅意离开,也舍不得我离开。
帝王也有情爱,可唐天霄的情爱,和我或南雅意所期盼的,好像相差甚远。
它不会专一,也不会成为他的死穴。
也许,南雅意远远离开,并不是坏事;而我更不该有所迟疑,再在宫中拖宕。
哪怕唐天霄一再说,不许我一去不回,哪怕……从此他在宫里,再也没有了可以敞开胸怀说说话的人。

雅意冉冉,金枝脱玉笼(一)

车驾离皇宫渐行渐远,肃穆沉重的气氛渐渐散开,市集上的各色叫卖声、歌舞之地的笙鼓歌乐,伴着孩童的嘻笑欢闹,喧嚣成了江潮一般的鼎沸人声,澎湃地涌入耳中,涌上心头。
我不由抛开满腹心思,小心地撩开车厢旁侧的锦帘,望向久违了三年多的瑞都街道。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瑞都繁华如昔。阳光下行走的百姓大多衣着整齐,神色安宁,并不见半年前的改朝换代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
大周朝廷虽然叔侄兄弟争权夺利,六部重臣各怀心机,但于治国平天下,的确颇有能耐。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看来快成为大周一统天下最大的粮草输出地了。
我的马车缓缓在官道驶过,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唐天霄显然有过安排,我的车驾内部陈设虽是华丽,甚至预备了冰块放在一角以驱除车厢内的闷热,但外表看来却很是平常,虽是朱缨翠络,纹雕羽饰,颜色却已陈旧,看不出原来的尊贵华美。
车驾前后卫侍从不少,甚至可以看得出是宫里出来的,可衣服一色的半新不旧,并不十分引人注目。
不知道的,也许会猜测是宫中有些脸面的太监出来采办物事,或哪个不受宠的宫妃回府省亲,决计想不到是当今最受宠的宁昭仪出宫祈福。
无双和九儿都没能随侍我身侧,后面的随从也都是唐天霄的心腹侍卫。虽然听说庄碧岚已经离开,他显然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只肯让我在他的掌控下有所动作了。
而我虽然约出了南雅意在西华庵见面,可我完全不知道她那边到底有多少的把握可以将我带出城。
毕竟,这里已是大周的天下。庄家虽在交州有几分势力,庄家军虽然英勇善战,面对铁桶般坚固的瑞都城池,也只能徒唤奈何。
行至南城,人烟略略稀少,几座小小山丘连绵,一道清溪顺了山势过来,潺潺于官道旁。青山芳草,将那溪水映得翠色盈人,又有喜雀黄莺凑趣儿,在夹岸的垂柳间跳跃,不时扑展翅膀,逍逍遥遥地翔旋翩飞于碧蓝的天空。摆动的尾翼潇洒划过之际,有一声两声清脆的和鸣随风飘扬,呖呖婉转,满是喜悦。
宫中也有鹦鹉八哥,御花园也有各色雀儿鹤儿,但我似乎从没正眼看过,更没觉得它们的身姿和鸣叫能如此悠然动听。
车驾停下时,前方山腰所建的一座宏伟庙宇赫然在目。“西华庵”黑底黄字的乌木匾额高悬,崭新得仿佛闻得到油墨的清香。
南楚灭了,即便末帝李明昌如今也成了大周降臣,他当年千金万金的御宝,如今也没人敢用了。这方外之地,竟也不能免俗,终于也换下了曾是庵中至宝的末帝题名。
庵中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朱漆的大门敞开着,康侯夫人南雅意的身畔,一名主持服色的老尼正带了许多尼姑迎候。
“西华庵主持静慈,见过昭仪娘娘!”
她不卑不亢地前来见礼,瘦瘦的身材,眉目安详温慈,并不见曾于将门磨砺的刚强英烈。
瞥一眼紧紧相随的凝霜沁月等人,我也不敢流露异样,以佛门规矩,双手合十上前说道:“世人多重金,我爱刹那静。金多乱人心,静见真如性。师太,清妩世俗愚人,却也有向佛之心。向读佛法,多有惑处,愿求师太详解。”
静慈微笑,“人爱贵而富,我爱白而虚。富贵荣辱会,虚白吉祥居。昭仪果是洞达之人。早闻南施主说了,昭仪强闻博记,才识非凡,若得多多探讨,也是贫尼之幸。”
我和雅意相视一笑,携手入内。
少年时候我曾随母亲来过一次,正是当年这西华庵颇受尊崇的时候。这次重来,虽已改朝换代,倒也没觉得萧条多少。
重檐歇山顶的巍峨大殿,当中就是贴金的毗卢观音塑像,一手执柳枝,一手执净瓶,正高高立于四尺高的莲花台座上,低垂慈目俯视苍生;两侧的善财童子、捧珠龙女也塑得极灵动,眉眼俊秀,略带稚气;大殿左右又供奉了三十二尊化身观音像,排列整齐,形态各异,颇有气势。
想来改朝换代之后,此地也是香火不绝,今日知道我要来,才回绝了香客到访吧?
随侍的小尼已在香灯上燃了三支香,递送到我跟前,让我插到偌大的青铜香炉中,以示供养佛、法、僧三宝。
我一一如仪叩拜了,却只许了一个愿。
只愿平平安安逃离瑞都,与庄碧岚相扶相守……
有一日,算一日;有一年,算一年。
家不成家,国不成国,这般前途未卜,我已不敢奢求什么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了。
礼毕,静慈引我和南雅意去静室用茶论禅,随同的大批侍卫却不方便跟着进去了,只能在西华庵四周守卫。
稍加留心,我甚至能察觉庵院四周并不只随我来的这些侍从,估计唐天霄早就预先派人在附近安插好了,却不知到底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监守我。
怪不得他疑心。我本就心存去意,并不冤枉。
只是防守如此严密,仅凭我和南雅意二人,能避开他们耳目,悄无声息地离开么?
何况,庄碧岚,又在哪里?
当日南雅意只说让我设法混到南华庵来,却没有细说怎么从南华庵脱身,顺利逃出城去。
大约引了山间泉水,南华庵奉上的茶倒是清香扑鼻,南雅意一边品茶赞赏着,一边真的和静慈论起了禅学。
凝霜、沁月和南雅意随身的两名侍女都在静室中,我也没机会细问,只得打起精神,专心听他们说些佛道禅理。
好在少时书读得不少,虽没刻意读过佛经,倒也有所涉猎,不至插不上口,居然像模像样同她们谈了半日。
午间用的自然是素斋,却是跟随我一同前来的御用厨子入了厨房,和西华庵的姑子一同做的,一色用银盘装着送来,虽无山珍海味,倒也清爽可口,又有南雅意和静慈等师太相陪,居然吃得比宫中要多些。
饭毕,静慈笑道:“昭仪和南施主论了半日禅理,想来也累了,不如且休息一两个时辰,下午再继续罢?”
抬眼看向南雅意,她也正望着我,眸光深深。
四目相对,我立时了然,笑道:“嗯,我也难得和雅意姐姐见面,不如给我们安排一间精舍,在一处憩息着,也方便我们好好说说家常话儿。”
静慈笑道:“东南角上有一小小禅院,正是素来用来招待贵客的,陈设都还整洁,不如请二位屈尊,暂时歇息片刻?”
我应下了,拉了南雅意正要起身时,凝霜忽笑道:“昭仪,我们车上预备有从宫中带出来的卧具,不如昭仪先坐着喝会儿茶,让我们去换上?宫里的东西,到底不是外头能比的,昭仪睡着也舒服些。”
我不语,望向南雅意。
南雅意摇着团扇,向我慢悠悠道:“好啊,正好我也沾了光,可以和清妩一起用一用宫中的好东西呢!却不知二品昭仪的冰簟,和寻常人家的竹席有什么差别?”
沁月笑道:“姑娘,其实也差不多的,只不过……”
她忽然噤声,尴尬地向凝霜望了一眼。
凝霜也微红了脸,勉强笑着接了口:“只不过昭仪素来用的东西,到底预备得要精致些。”
她们必定受了唐天霄的暗中嘱咐,生怕我们坐卧之处有什么不妥,——比如藏个“奸夫”暗中幽会,或留些“情诗”暗通款曲之类,所以要先行去检查一番。
心中虽是不悦,我也只能若无其事地啜着茶道:“那快去吧,我也倦得厉害了。记得备上一壶好茶,说了一上午,嗓子干得厉害呢!”
二人应了,已飞快跑了出去。
我站在窗口只作赏景吹风,暗中留意时,果然不久便见几名侍卫首领在沁月的带领下,直奔东南方向去了。
防得果然精密,连宫女的检查都不能放心,看来不把屋子翻个底朝天都不会让我住进去了。
不论唐天霄是为了保护我还是监视我,此刻我都恨得有点牙痒痒。
南雅意也走了过来,半倚着窗棂,轻轻摇着扇子,扑扑的清风一下下掠在我身上,她身上。
我不安地握住她的手,她扭过头,冲我笑了笑,也将我的握得紧紧的。
“我们以后的日子,都会好好的。”
她说着,对我笑得很轻松,却不经意般瞥了一眼静慈。
静慈却没有看向我们,也没有留意那些侍从,静静地坐在一角掐捻着念珠,用极悠缓的声线低低诵着经文道:“未曾生未曾灭,未曾有未曾无,未曾秽未曾净,未曾喧未曾寂,未曾少未曾老,无方所无内外。无数量无形相,无色像无音声。不可觅不可求,不可以智慧识,不可以言语取,不可以境物会,不可以功用到……”
她掐数念珠的手极稳,看不到一丝颤意,再不知是早有安排胸有成竹,还是真的看破生死四大皆空。
南雅意手心泛上了汗水,浸湿了我的掌心,快要和我掌中冒出的汗水融作一处了。
“雅意姐姐……”我不安地轻唤了一声。
南雅意松开我的手,笑道:“你久在宫中不走动,这会儿困了吧?不如我们先慢慢走过去吧,等我们走到那边,估计他们也该收拾好了。”
我忙应了,令随侍的小尼姑在前导引,一路走过去时,果见我那几名侍从疾步从那禅院走出,远远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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